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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的注意事項都在這邊
*此篇是雙赤,雙胞胎設定,哥哥是征十郎、弟弟赤司,攻受為征赤
*眼睛部分有上網查了一些,但是不完整,純屬虛構,同時老梗有

【序曲-約定】


  大家都說,看到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會是個不祥的徵兆。

  兩個有著赤紅短髮、和頭髮同色的眼,帶著不似孩子般大人神情的精緻臉蛋,正面對面的挑起眉眼看著眼前和自己如出一轍的人。

  旁邊的幼稚園老師愣了一下,她今天剛好來代課、介紹新同學──就是那個紅髮的孩子──可是卻發現班上也有個一模一樣的人?

  「你是誰?為什麼長的和我一樣?」原本班上的赤司瞇起了眼睛,從矮矮的塑膠座椅站了起來,來到了一臉鎮靜的對方身邊。

  征十郎也跟著皺起眉頭,「這是我的問題嗎?」

  看著即將爆發的氣勢,老師在旁邊阻止也不是、插話也不是,手無足措的看著他們,「呃,先回到位置上好嗎?征十郎和赤司,等等我們會有自由活動時間,你們再來慢慢解決?」

  他們默默的看著對方沒有回應,直到赤司哼了一聲扭過頭坐下,征十郎才默默找了一個空著的位置跟著入座。

  在老師簡單的講解課程後,幼稚園很快地就迎來下課時間了。

  其他孩子們聚成一團想要出去小操場玩耍,教室頓時剩下零星幾個人,還有剛剛上課便一直互看的兩個孩子。

  赤司首先走到了征十郎身旁,以上看下的盯著對方的眼睛:「你是誰?」他重複了剛剛沒有得到回應的問句。

  「或許我們是兄弟。」

  雖然這個說詞有些莫名其妙,但卻又讓赤司不知從何反駁,畢竟長得像的孩子不是沒看過、但是要長得一模一樣對方可說是第一人。
 
  「暫時先接受你的說法……那麼,我是哥哥。」

  原本以為征十郎會默默的接受,沒想到他露出輕蔑的神情,「你這麼愚蠢,怎麼可能是哥哥?別說笑了。」他直白的說著,讓赤司愣在原地然後也不滿起來。

  論沉穩冷靜,的確是征十郎更勝一籌,但是要兩個自尊心強的孩子承認自己是年幼的那方,比想像中的困難。
 
  「你話那麼少,才是自閉的弟弟吧。」

  明明兩人不過五、六歲,講起話來卻咄咄逼人。

  征十郎伸出手,在赤司疑惑的視線下碰觸到他的臉頰……然後捏了一把,疼得對方擰起眉:「不許對哥哥無禮。」

  「你不是,兄長怎麼可能欺負人。」撫著有些紅腫的臉頰,他鼓起嘴巴說。

  轉了轉眼珠,征十郎從座位起身,走到對方身邊,然後在後者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我沒有欺負你。」

  「你根本就有人格分裂吧!」一下被捏一下被親的,赤司用著還軟嫩的童音囔囔。
  
  聳聳肩膀,繞過對方踮起腳尖把擱在櫃子上頭的棋盤拿下,和一個塑膠盒子裝著的黑白圓形扁棋,「會下棋嗎?」

  如果是兄弟的話,這點程度應該不算什麼?

  事實證明,赤司點了點頭,「剛學。」

  「那就來簡單的五子棋吧。」兩人找了塊空地,面對面的趴著下棋,散發出來的氣場一點也不像個孩子,木製的棋盤像是分割了兩人。

  猜拳決定了先後順序,赤司擺上了黑色的棋子。

  -

  愣在了門口,代課的幼稚園老師承認她沒有看過玩棋玩的這麼認真的孩子,通常小孩子的注意力是最不好的,但是那兩個一模一樣的孩子卻認真的下著棋。
 
  棋逢敵手或許就是這樣,棋面很快就被黑白雙色的棋子占滿,但是卻沒有一方先敗陣下來,「征十郎,我贏了。」

  發出了類似嘆息的喉音,他主動承認自己已經輸了,伸手把整盤棋的棋子揮到一旁,同時也把撐著下巴的右手換成左手,「不過平手而已。」
 
  偷偷的看著兩個孩子再度開啟了新的局面,像是不用思考的棋子總是在對方出完前一步馬上就上去,曾經聽過其他老師說過赤司家非常有錢,說他是少爺也不為過,散發的氣質也不同其他的孩子,但是眼前今天才來的征十郎所給人的感覺竟也不輸。
 
  赤司發出嘖聲,居然會沒注意到讓他雙活三?

  抬起眉眼,看著征十郎帶笑的眼和嘴角嘲諷的笑容,明明臉還稚氣著但是擺出這種大人般的氣場卻仍然毫無維和,「承認了吧?我各方面都比你厲害唷。」

  勝負已定,不滿的瞇細了眼睛把棋子掃到盒子中,「圍棋。」

  征十郎這個人比自己想得更靈活運用棋子,嘴角的笑意沒有變過輕而易舉地就結束吃掉他的黑色棋子。
 
  收起了棋盤,赤司站起身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跳棋。」

  「象棋。」

  幾乎所有的棋類都被兩人玩過一輪,大部分都是平手平手然後征十郎多贏了一局,造成了下棋從來沒輸過的赤司咬著牙吞下敗仗。

  「怎麼樣?認輸了嗎?」

  「……哥哥。」

  -

  剛開始的確是劍拔弩張的氣勢,但是過了幾天後,兩人已經能夠和平的對話,有些需要團體行動的便讓同樣孤僻的他們一組,贏了大大小小的團體比賽。

  「征十郎。」
 
  一天早上,赤司帶著有些凝重的表情跑到了對方身邊,喊著因為耍脾氣好幾天才被允許的姓名,語氣帶著一些沉重。

  「……怎麼?」

  原本以為對方又不甘寂寞地又跑來找自己,但是現在的氣氛讓他也收起玩笑、認真地看著他。

  「我要搬家了。」垂下了眼,長翹的睫毛遮住了平常總是散發光輝的赤色眼,「我媽不知道怎麼聽說我和你遇到了……所以要換幼稚園。」

  在了解過兄弟關係後,他們一個沒有爸爸、一個沒有媽媽,原本還以為雙親的其中一人身亡,原來是離婚的關係才會被分開養著。
 
  深知絕對是因為某些原因才會鬧成這種「你的爸爸/媽媽已經死了」的說詞,兩人心照不宣地都不去向家裡提起這件事。
 
  「你要去哪裡讀幼稚園?」
 
  「……可能是東京。」

  「哎,雖然地圖上是隔壁,可是還挺遠的。」看著牆上掛著的地圖,他們的幼稚園位於琦玉縣上,離東京雖然在地圖上只用了一條線分開,但是真正的距離不是他們這種幼稚園孩子能夠克服的。

  氣氛陷入一種沉寂,兩個孩子四隻眼睛凝視著,「知道帝光中學嗎?」征十郎打破安靜的偏著頭輕聲地問。

  帝光,當然知道了,「是那所籃球很強的學校吧?」

  「沒錯,你從帝光小學的身分直升吧。」

  「然後,我再以轉學生去見你。」

  -

  新生入學報到顯得鬧哄哄的,帝光中學的校門掛著歡迎入學的紅布條,兩旁的彩色氣球隨著微風而晃動著。
 
  一個穿著筆挺校服的紅髮少年站在校門,抬起頭看了校名,「真希望你還記得呢……」輕聲地喃念著,他踏入校門,筆直地走著。

  「……赤司?」負責處理新生入學的教務處主任偏著頭,「不是已經替你安排了資優班嗎?」

  征十郎垂下了眼睛,嘴角微微上揚……還記得呢。

  「我是他的哥哥。」從口袋拿出了紙條,上頭寫著的是他們為了招攬聰明學生的資優班考試,從國小就成績優異的赤司不需要考試就直接入取,而眼前分明一模一樣的孩子拿出來的卻是專屬於他的榜單第一。

  教務處主任愣在那邊,一模一樣,然後成績同樣優異的孩子嗎?

  實在有點難相信,雖然赤司這孩子成績相當好,但是常常會因為惡趣味而去整人,「你等等,我去找──」

  肩膀傳來一陣重量,腰間也被環抱住讓征十郎愣了下,「哎呀,找我嗎?」

  本尊都現身了,主任難忍錯愕,除了一個個性較為輕佻,一個冷靜外,不管是眉眼的神情還是嘴角的弧線,身高身形外都一模一樣。
 
  「……赤司。」回過身輕喃著對方的名,「你應該在上課?」

  「看到你從門口經過全班都驚訝的囔囔,我只好出面呀。」和小時候反差有些大的個性雖然有點陌生,但是對方帶給自己的感覺卻如幼時一樣懷念。
 
  「所以,征十郎同學是吧?」

  「是。」

  證據都赤裸裸的攤開在眼前,主任只好推了下滑的眼鏡,「赤司,帶他去班上吧,他是你以後的同窗了。」

  輕笑了下,「當然,我的哥哥可是比我還厲害的存在喔?」

  -
  
  「喂,赤司。」下課時,征十郎叫住欲離開教室的對方。

  「嗯?」

  嘆氣,「上課不要一直傳紙條給我,老師一直再看。」指了指桌上攤開的紙張,因為折的小小的而有許多摺痕,上頭若不是用不同色系的原子筆否則字跡幾乎相同。
 
  聳肩,他挑起了眉,「有什麼關係,他希望的成績我閉著眼睛就可以拿給他。」

  「對師長要尊敬……而且下次校榜你就不會第一了。」言下之意便是我這個哥哥肯定可以拿到比你更了不起的成績。
 
  輕笑了一聲似乎帶些嘲諷,「哈,不要以為我的課業和棋藝都止步不前喔。」

  彎起嘴角,「我會好好期待的──你能拿出些什麼給我看看。」

  「嗯哼,還有什麼要說嗎?」

  「我在外頭住宿,你要來分擔租金嗎?」

  「……有何不可,這幾年來的想念,我會一點也不少的還你的。」


  TBC


【中章-關於你】


  蟬聲、閃著光不斷變換角度直射的太陽、悶熱的仲夏。

  ──和吵雜的骯髒小巷。


  -

  「我們老早就看你不爽了。」

  資優生總是容易惹來其他人的不滿,尤其是像赤司這種囂張跋扈的資優生,就連現在被幾個高年級的學長叫到了角落,嘴角仍帶著輕蔑的笑意,像是在嘲笑他們的愚蠢。

  「那又怎樣?你以為看了你們後洗眼睛要花多少錢吶?」

  哼聲,赤司環著胸瞇細了紅寶石般的瞳,用著挑釁的態度昂高下巴回應。

  「嘴硬的學弟……啊?」高大的學長往對方臉上用力揮去,要不是赤司往旁偏閃得快或許整個鼻樑會被打歪也說不定。
 
  吐了口唾液在地上,混著血絲顯然是擦破了口腔內的嫩肉。

  撫摸著開始紅腫發熱的臉頰,「你很吵,打那麼明顯,征十郎會生氣的。」

  「你說跟你一樣的那傢伙?正巧,那我就多打幾下吧!反正我也看他不爽。」

  比起做事都囂張的自己,征十郎低調許多,雖然每次榜單和自己並列的名字實在也不能算是低調,但是和愛惹事生非的他顯然差的遠了。

  閃過好幾個迎面而來的拳頭,剛剛明明就帶頭在說話,旁邊的小弟見狀也跟著補上好幾槍,偶爾吃到幾個拳頭發出悶哼更讓這群人更是愉快。

  「請住手,我已經請老師來了。」

  一陣細弱的嗓音插進來,不屬於任何人的聲音讓眾人都是一愣,一回頭才發現旁邊站了一個水藍色髮的少年。

  「他剛剛說什麼?」

  帶頭的人有些困惑地回頭問著旁邊的人,得到的不是不知道就是沒聽清楚。

  「喂!你們在幹什麼!」男老師的聲音從走廊傳過來,鮮少使用的大樓幾乎不會有人經過,但是卻引來了老師,鐵定是藍髮少年的關係。

  「嘖、等著瞧。」見狀幾個人馬上散去,留下了瞇起眼睛的赤司和剛剛闖入的少年。

  「你是誰?」

  「黑子哲也,和征十郎君有些認識,他請我多注意你。」比起刺眼的紅髮,眼前這個人明顯的存在感更低,幾乎都要和背景融為一體了。

  挑起眉眼,「哦──他好多管閒事呀。」
 
  「因為征十郎君不想收你的爛攤子。」看到老師已經過來了,他有禮的一個鞠躬,「先走了,赤司君。」

  什麼時候多了個人來看著自己……赤司轉了轉眼珠,隨後便是老師的聲音打斷他的思考:「還好吧?赤司同學。」

  「嗯,我很好,謝謝老師。」

  換上了溫和的面具,他禮貌地對眼前的班級英文老師說著。

  「下次遇到這種事情,記得和四周求助啊,別傻傻地跟著他們走……雖然我們已經很盡力維護校園的安穩了,可是還是會有人嫉妒你們。」

  內心不屑地哼聲,想著就是知道想幹嘛才特意來的,「是的,很抱歉讓老師擔心了。」

  「去保健室包紮一下吧,我會去通知你哥哥的。」

  「……好的。」

  -

  不免的又是說教。

  「你啊,不被學長打皮癢?M嗎?」比對方更早出現在保健室,他又是無奈又是生氣的用手指彈了對方的額頭。

  「你才M,明明心疼我還硬要來說教。」乖乖的坐著讓對方的手指輕輕撫過自己的臉,在臉頰的擦聲抹上了藥膏,刺痛的感覺讓他瞇起眼睛。

  看著對方吃痛的模樣,他忍住有些激動的呼吸,更加輕柔的對待傷口:「下次別再跟別人亂來了,到時候報仇報到我身上。」

  征十郎說的這件事也是曾經發生過的,明明才中一,赤司卻惹了相當多麻煩,除了自己要收拾後續,有的時候學長還會不爽地回來要找碴,好幾次都是找了自己。

  「……你替我包紮的時候,才會把眼神停在我身上。」

  赤司壓低聲音默默地開口,而征十郎也停下了動作聽他說,「我不喜歡你成天和紫原敦混在一起。」

  「你在嫉妒?」

  嘴角勾起調侃的笑容,伸手摸過對方沒有受傷光滑細緻的臉蛋。
 
  舉起手擒住撫摸自己的手,慢慢地收緊掌心握住溫熱的手,「怎麼可能?」

  「──別忘了,我們是兄弟,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你是我的。
 
  回應他的是唇上的溼熱。

  -

  「哎呀,找到你了?」

  征十郎忽然被拍了拍肩,還沒回頭就先被拉近了暗巷。

  整個人被壓制在牆上,嘴巴被摀著說不出話。

  隨後連眼前的視線也跟著被剝奪,來不及呼喊就先被拳頭招呼。

  
  剛剛還一起走的吧?
 
  赤司錯愕的四處張望,征十郎比自己早了一步出了超商,他提的白色的塑膠袋望著熟悉的街道,旁邊卻沒有熟悉的那個人。
 
  「去哪了……」掩藏不住的煩躁吞噬了他表面的冷靜,腳步也不自覺地越來越凌亂,不斷的在街上看著希望能得到對方的回應。

  ──「下次別再跟別人亂來了,到時候報仇報到我身上。」

  忽然間的想起這句話,難以克制的瞪大眼,「征、征十郎……別鬧了喔?」

  回應他的除了人群的喧鬧外,忘也忘不掉的聲線並沒有如預期般出現。

  -

  「真──是奇怪,平常不是喜歡囔囔著反駁嗎?」現在不需要布條,征十郎也發不太出來聲音,口腔內滿滿的鐵銹味讓他不斷地想嘔吐。

  前額的瀏海被抓著,用力的撞在牆上,背後傳來灼熱感……大概是被磨傷了吧。

  充滿灰塵的,前一刻還漂亮的臉蛋此時充滿了傷痕,紅腫的臉頰讓人不忍直視,瘀青的眼周也讓人無法冷靜。

  「他不是有個一模一樣的哥哥?」旁邊的人適時的出聲,讓揪著赤司的人愣了下同時勾起嘴角壞笑的說著:「反正哥哥弟弟一樣討厭,打錯也無所謂。」

  鬆手,殘破的人兒從牆上滑下,蜷曲在牆邊。

  模糊的視線中,他多希望那抹紅色到來。

  ──卻又希望著,他別來。

  
  在街道狂奔著,汗不斷的滑過進眼睛疼的卻讓他無暇抹去,額前的瀏海也因為汗水黏貼在白淨的額上,四處的店家都問過,可是卻沒有人注意到和自己相似的臉。
 
  去哪了?

  希望不要是這樣……別這樣,我會瘋掉的。
 
  每一條街道都跑遍了,失魂的回到了原本的超商門口。  
 
  其實你是回家了吧?

  腦中閃過這個念頭,卻又自嘲的笑著自己,征十郎絕對不會拋下自己的。

  垂下肩膀,眼角忽然看到有群人從巷子走出。
 
  揉了揉眼,帶頭走著的人似乎有點眼熟,而那人似乎也能感覺到自己的眼神,回頭望了自己,熟悉的臉孔讓他的心中忍不住攪緊,幾乎窒息,最壞的結局,也不過就是這樣吧……

  對街的那人嘴角勾起了嘲諷的笑意,明明有些距離,但是他卻全身上下連同骨髓都發冷,四肢顫抖。

  在他們嘲諷的視線下,手中的塑膠袋無意識的從鬆開的手滑下,掉落在地的聲響連同他的心一般,碰的一聲碎裂。

  跑進了巷子中,死巷的盡頭倒著一抹紅色人影。
 
  「征十郎──!」

  聲音無法控制地顫抖,伸出手恐懼的撫摸著對方對方受傷的臉,從額頭滑落下的血跡刺眼的讓他恐懼。

  幸好……還是溫熱的。

  「征十郎、征十郎……喂,你睜開眼睛啊!」

  晃著沉重的身子,證明了對方已經昏了過去連一點點移動的能力也沒有。

  臉上大大小小的傷,外頭的衣服還是他升上國中後第一次他親手的禮物,上頭連原本的字都被灰塵弄得有些模糊。

  不……其實看的清的吧?

  那麼為什麼?

  讓視線變得模糊的……是什麼呢? 

  -

  看著從急診室出來的醫生,赤司整個晚上沒有闔眼,眼睛發酸發疼,眼淚好幾次被自己逼了回去,「他、我哥哥他,怎麼樣了?他還好吧?沒受傷也沒有後遺症吧!」

  激動地抓著醫生晃動著,平常總是不帶表情的臉孔充滿慌張,忘記要喝水這件事也使的他喉嚨乾的像是刺耳的音響。

  「那個,冷靜點……」醫生拍了拍赤司的肩,「幸好有即時發現,有些微腦震盪,但大致上是沒有什麼問題的,腦內的瘀血也很順利的化掉。」

  「沒有後遺症吧?」

  「……這個,恐怕您要先做好準備了。」

  醫生轉身離去,留下赤司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被推出來改移到一般病房的兄長。


  「你不適合穿這種衣服。」

  經過消毒清潔後,赤司坐到了床邊,吞了口水勉強用著冷靜的聲音說著,「快醒來,否則我去就去找那群人報仇,雙倍、不,十倍打回去。」

  「擔心吧?擔心就起來呀,不然那群人一定會不高興,然後來揍我一頓。」

  「哥哥要保護弟弟吧。」
 
  喃喃自語地望著那張沉睡的臉孔,寧靜的睡臉彷彿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
 
  可是什麼都發生了。

  「你再不罵我,我就要把全校鬧得雞飛狗跳。」

  「我……我會假裝成你,去捉弄每一個喜歡你的女生。真是過分,大家都比較喜歡你呢,我啊……只有你一個人喜歡喔。」

  聲音染上了鼻酸,「……哥哥……醒來……快點醒來……」

  「我恨你。」

  「我第一次那麼厭惡自己和你長得一樣。」

  -

  「征十郎同學到了嗎?」

  老師疑惑的點名,平常總是會有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帶著不同表情上課,現在卻連一個人也沒看到,「那赤司同學呢?」

  一片沉靜,底下的同學面面相覷也不曉得發生什麼事情。

  忽地間,外頭有教務處的人敲了敲打開的門示意要老師出去,他手用成圓筒狀在老師耳邊說著,同時老師的表情也越來越不妙。

  「咳,上個星期天征十郎同學受傷了,赤司同學正在照顧他……幾個比較好的同學下課去探望一下吧,就在學校附近的醫院。」


  一夜,又一個早上沒闔過眼,中間沒有吃過東西讓赤司感覺到胃都灼燒起來,喉嚨也不過喝了幾口水仍然乾澀。

  「那個……同學不先去吃點東西嗎?你的哥哥不會因為你不在就被冷落到的,我們有完善的醫療系統會保護著他。」

  「不,別管我。」

  「……知道了,同學你也要顧好身體。」護士小姐嘆氣的出去,和其他幾個也知道這件事的夥伴開口:「這個孩子真是頑固……」

  「雖然他也知道腦震盪不會昏迷很久,不過還是希望對方起來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吧……」

  -

  睜開了眼,白亮的燈光讓征十郎瞇著眼睛,總覺得左眼有些模糊……

  原本想移動一下僵硬的四肢,卻感覺到手臂上被人壓著,吃力的轉動睡僵硬的脖頸,看到了一抹鮮紅出現在自己眼中。
  
  「赤……赤司?」

  為什麼自己在這裡?赤司不用上課嗎?

  那天……最後怎麼了?

  總覺得記憶有些模糊,印象中被打擊到頭部之後,就再也聽不到外在的聲音了,但是他卻能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人握著他的手,正陪著他。
 
  伸出插著點滴的左手,側過身子想要撫摸那柔軟的髮絲,卻發現自己的骨頭像是被打散以後,又隨便組合而成,動一下都痛。

  「嗚……」

  疼的嗚噎的聲,壓著自己睡覺的人也顫了顫,然後用著難以置信的速度抬起頭,同時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征十郎!你醒……」

  話突然停頓,赤司的瞳孔吃驚的縮小,嘴巴也含著音節未吐出的先愣在那兒。

  「……唔?我醒了……你怎麼了?」

  右手沒有被插著點滴管,他好奇地晃了晃,「我的臉哪裡怪怪的嗎?」

  伸出食指顫抖地指著對方的眼睛,「變色了……」

  對方的手指指著的是自己看出去有些模糊的眼,「你說變……唔,喉嚨好乾。」

  赤司眼明手快的替他裝了水,讓他潤了潤喉,才繼續說下去:「變成金色了。」

  「咦?」

  驚訝地眨眨眼睛,沒有鏡子的情況下,他從口袋掏出手機,往征十郎的臉照了一張,然後轉過螢幕,「看。」

  左眼從原本的紅變成了金色,征十郎錯愕地看著,伸手撫上了眼睛,「怎麼會……」

  似乎聽到了這裡的騷動,護士小姐敲了敲門便進來,「征十郎同學,還好嗎?」

  「嗯……我的眼睛?」

  「醫生有說,因為被劇烈撞擊到頭部,刺激到控制眼睛的虹膜色素,才會變色的……但是好像不會有什麼影響,視力的話很快會恢復的。」

  「是嗎……可以請您先出去嗎?我有事情想和弟弟談談。」

  體貼的讓出空間,室內陷入一陣短暫的沉默。

  嘆氣,「有受傷嗎?」征十郎柔聲地問著赤司,手掌用著不牽扯到管線的方式撫摸著他的臉。

  這句話彷彿雷般的打中了他,早已瀕臨極限的情緒一下子就爆發了,「你怎麼會問我!你應該問你自己!為什麼會被打?是不是上次那群人?為什麼不向我求救!」

  「……冷靜。」在對方額頭彈了一下,「我又沒死,別喊得像是跟死人講話一樣。」

  確認自己身體沒什麼大礙後,他便放心下來應答著。

  剛剛的情緒突然上來,又被對方的一句話給吞了回去,「……我很擔心你,征十郎,我沒辦法想像沒有你的日子──」

  「不是只是打到頭嗎?現在,我就在這裡。」

  「聽著你的聲音,感受你的氣息,我活得好好的,擔心什麼呢?」

  對方的一句話比任何鎮靜劑來的有效,垂下了肩膀,「對不起,都是我害你被打了。」

  「反正我們是兄弟,打你和打我也沒關係吧。」
 
  「怎麼可能沒關係……」聲線開始傳來細細的顫抖,「你知道嗎……當我看到你的時候……我真的嚇到心臟都停了啊……」

  幾乎沒有見到自己的弟弟哭過,征十郎微微愣住看著對方的眼眶不斷掉出眼淚,像個孩子般抹掉後卻又是新的淚珠滑落。
 
  伸出手攬住了對方,「別欺負我不太能動,沒辦法好好摟著你啊。」

  紅色的腦袋趴在他的胸膛上,感覺的到單薄的病人服被浸溼,「我好討厭……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自己。」

  「我很喜歡你,赤司是我最好的弟弟。」拍了拍對方顫抖的背脊,「而且我們也不是真正的一樣了,眼睛不是變色了嗎?」

  激動的揪緊他胸口的衣服,「可是從側面看過去──」

  「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囉嗦了?」推開了赤司,他從旁邊櫃子上拿起可能是用來修剪花草的剪刀,「……這樣──」

  勉強地伸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夾著瀏海,一刀剪去。

  赤司愣愣地伸出手感覺到髮絲掉落在自己手中。

  重新的再抬頭,原本略長的瀏海被剪掉後,反而臉眉毛都沒蓋到,「怎麼樣,這樣總不會再有人眼瞎認錯了吧?莫非真要我剃頭?」

  「……嗯。」捏緊了掌心,看著稍微變了髮型和瞳色,在自己的眼中卻完全煥然一新的哥哥,「征十郎。」
 
  「嗯?不滿意我的新髮型嗎?」

  「我很喜歡。」
 
  「然後……」

  「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謝謝你清醒了過來,用著新的面貌面對我。 

  
TBC


【尾聲-區分】


  「──給親愛的征十郎同學,自從你撿了瀏海之後,帥氣度……唔,真討厭。」赤司嫌惡的躺在對方的腿上,念著屬於後者的信,才剛開始就念不下去的將信扔到一旁。

  「征十郎君,當聽到你受傷的事後,我擔心的像是無頭蒼蠅般,希望可以馬上到你身邊──天啊,意思是你是屎嗎?蒼蠅不是都跟糞在一起?」

  默默地看著弟弟拿了一封又一封帶著香氣的粉色信封,擅自的拆開信念著,卻又在念沒兩句後隨手扔掉,「真沒想到剪了瀏海之後,大家才看出我和你的分別。」

  乾脆地將一疊還沒看過的隨手拋到垃圾桶裡,「真過分,這讓我想起來每次收到情書,十封有五封都是要給你的。」

  「我怎麼從來沒拿到那五封?」征十郎挑起眉,略帶疑惑的問。

  輕笑,「當然是都扔了啊,連我和你都分不出來,到時候真的交往或是上床,我們還可以共用一個女朋友喔?」調侃的伸出手掌撫上對方的臉頰,他一個出力便起身捧著後者的臉頰,赤色的瞳孔彷彿有光流轉著,「嘛,這樣也不錯,不會有白目的人認錯了喔。」

  知道他在暗指自己被打傷的那次,「還在愧疚?」

  「才沒有呢。」伸出舌,他舔著對方的唇瓣,輕輕地描繪唇形,「吶,你會交女朋友嗎?」

  扣住對方的腦袋,手指插入柔軟的髮絲中,征十郎抬起脖子吻了上去,沒有特別抵抗的赤司很快地便張開唇讓對方更深入。

  嘴唇互相的摩擦著,原本有些乾澀的唇瓣被唾液給潤濕,互相重疊著索取更多,每一次短暫的分離拉開了細細的銀絲卻又被下一次的碰觸給消融。

  細小的喘息在征十郎主動拉開距離後在空間迴盪著,赤司的臉頰有些紅潤,連帶雙頰也染上些緋紅,原本邪魅的眸帶著霧霧的水氣。

  「你會讓我交女朋友?」

  「不會喔……你只能看著我。」霸道的語氣帶了些撒嬌的意味,伸出手撫摸在對方左眼旁的肌膚上,「瀏海會再長,但是這個的顏色不會變。」

  「它是,我所給你的證明。」

 
  END


正篇結束(?)怕看到R18的可以按叉叉了喔W
以下是作者寫這對沒寫R18會死的加碼區(#:

【加碼區-渴望】(R18)


  親吻著金色的眼眸,「好漂亮……」

  身上的襯衣掉落在地,兩人衣衫凌亂地躺在床上,赤司跨坐在對方的腰間上,主動的愛撫著征十郎,他們都面色潮紅的發出喘息。

  還有什麼比看著和自己一樣的臉,臉頰帶著緋紅、嘴唇濕潤、眼眶迷濛,還更讓人刺激。

  征十郎體內的好強細胞自然也不會輸給赤司,這點從他孩子時不肯乖乖屈服對方成為弟弟時便能夠說明,一手環住對方柔韌的腰,一手則從背脊滑下直到鼓間。

  「你要在上面?」被探入後穴的動作給弄得一愣,赤司抬起正親吻對方胸膛的臉,由下看上的姿勢相當撩人。

  「你最喜歡的事情不就是,希望我狠狠地佔有你,不把你讓給別人?」

  手指輕輕地在他後穴進出,酥麻的感覺讓赤司渾身酥軟。

  聽到此話,他眉間原本的不滿也順著嘴角彎起的弧度而消逝,「我很期待,你用著不同形式來佔有我……直到融入血液中的愛也無妨喔?」

  他們的默契也不過如此,連交換眼神也不必,自然而然地如呼吸般簡單。

  -

  「疼嗎?」征十郎望著主動扶著自己堅挺坐下的赤司,對方的表情融合著舒服又含著痛苦,眉頭緊緊鎖起不曉得是痛還是被填滿的愉悅,喘著氣的嘴唇讓人想要一吻再吻。

  「不、啊……幫我……」

  赤司撐著對方的胸膛,語氣有些求饒,微微瞇起的眼帶著誘惑,被淚水浸濕的睫毛也不斷煽動著、勾引著。
 
  聽到來自弟弟的求助,征十郎也沒有故意要欺負對方,扶著他緊繃的腰桿,慢慢地壓下身體也跟著抬起進入,感覺到包覆自己分身炙熱柔軟的內壁。

  壓抑的喘息從赤司的喉嚨傳出,直到真正的進入時,他仍然忍不住顫抖,趴在征十郎的胸膛喘著氣,手指也不自覺地出力抓在他的胸膛上,「……這就是你給我的佔有嗎?」

  「跟你比起來,我的佔有欲也不會輸的。」
  
  征十郎沒有急著進入,反而伸出手輕柔的撫摸對方光滑的背,像是在安撫赤司有些躁動的情緒。
  
  發出像是嘲笑的聲音,「只有這點嗎?」

  「嗯?」

  「你對我的愛只有這樣嗎?」紅水晶的眼閃著誘惑,「如果只是這種程度……」按在對方胸膛上的手指微微滑下直到下腹兩人交合的地方,「我可是不會滿足的喔?」
 
  重新握住纖細的腰肢,「你很快就會嘗到苦頭了……不,說不定你自己也會很喜歡呢。」

  -

  一下一下的挺入,在每次頂到最深處時都能引來對方由齒縫傳出壓抑的呻吟,帶著一絲絲舒服又夾雜著隱忍的聲音讓人想要聽到更多。

  「哈啊……征十郎、嗯……再給我多一點……」

  身體因為強烈的刺激有如蝦子般的弓起,他環住征十郎的腰,赤裸纖細的雙腿磨蹭著,主動地想要更多。
  
  扣著對方的下巴,伸出拇指摩擦著被吻的紅腫的唇,「看來你很喜歡呢……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都在瘋狂地索取著我、愛著我。」

  捕捉到這句話,赤司微微瞇起了眼睛,早就流過性慾刺激的淚水後的眼,眼周有些紅腫,睫毛濕潤的聚在一塊,煽動著,「是的,我親愛的哥哥……我親愛的征十郎。」

  伸出手掌撫摸著正凝視著自己的臉龐,「滿足我吧。」

  「用你的全部,來滿足我對你的渴望。」

  
  FIN

  
謝謝看到這邊的你們O艸<
接下來是作者廢話區,可選擇不看哦。

不管你是從頭被雷到尾還是開啟新世界,都很感謝你能看到這邊。
雙赤這個CP實在是好少人萌(?)之前都是更肉文(X)
這次難得寫了正經向,雖然還是有肉……
題材出自於保安某一次說想看小肉球開始,也就是約定那篇。
不知不覺就順著打了三個大段落,大概有一萬字實在稀奇(?)
然後還要感謝我神奇的畫手朋友們www
一直被我SK騷擾的保安、畫圖超快又超萌的嵐嵐、還有每天工作累得半死還要替我畫畫的白白。
你們的圖助了這些有些空虛、張力不夠的文字一臂之力,我真的好感動(哭)
而且我也沒想過一萬字可以釣來那麼多張圖,除了感動外,我好爽(#

對我來說,赤司和征十郎是互補,卻又相反的個體。
他們補足了紫赤中赤司的內心層面,這三個赤司看似一樣,但其實卻又不同。

然後不知道有沒有人對赤司在「關於你」那篇狂掉眼淚感到OOC。
必須解釋一下,他們是雙生兄弟、外頭同居互相依靠,而且他也說了--
真心對他、愛他的只有征十郎一個,比起征十郎稍微內斂的個性,他過於惡趣味顯然使得能依靠朋友很少。
也可以這樣說,在兩個一模一樣的個體前,大家總是會選擇相處起來較輕鬆的那個。

然後不曉得你們能不能理解,小時候所建立起來的感情,其實並不容易瓦解。


謝謝你們成功看完,我廢話很多,勾咩(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