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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黑】絕望之中散發出的微微亮光-試閱。





  「好痛……」

  隨著時間的增加,額頭處所傳來的疼痛已經令他不能言語。衝擊伴隨而來的麻痺感讓他一瞬間失去了知覺,過了兩三秒,被籃球砸到的地方才蔓延出撕心裂肺的疼,疼中帶著輕微的暈眩感,令他差些站不住腳。

  並不是沒有被球砸過,但他從未被青峰大輝難得失誤而迎面擊來的球打到,要曉得王牌就算是失誤丟球的力道還是可怕的驚人,他覺得自己已經快要看到三途橋彼端的風景了,那片擁有絢麗血色的紅花石蒜搖曳著彷彿是在邀請他。

  被顏面直擊之後他立刻疼得蹲下身子,用手摀住被砸到的部位。那份痛楚讓他很想哭,眼淚好像下一秒就會潰堤出來,但他還是忍住那份想哭的衝動,畢竟只是被球打到而已,大庭廣眾之下就這麼哭出來似乎不太好,況且若他真哭了,罪魁禍首的下場應該會很慘,所以要忍住,忍住,雖然他的淚腺一直醞釀著那份想製造液體的衝動。

  「哲、你沒事吧!」肇事者青峰從十公尺遠的籃下奔來,他慌張的扶起黑子哲也那比起同年齡之人還要來的瘦小些的身軀,異常緊張地想要撥開他摀住額頭的手,卻被他以搖頭拒絕,只能夠面露驚恐的神色猛盯著他瞧,來自於板凳旁那充滿殺氣的視線令他相當不自在。

  搖著頭表示不必麻煩了,黑子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打算和監督說一聲,看看能不能去保健室檢查有沒有腦震盪,如果有的話就要叫救護車來浪費國家資源了。

  青峰緊張的看著黑子,一邊感受著後頭傳來的那彷彿南極般寒冷的氣場。在他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一抹紅色的身影已經朝著黑子那處走去。

  揉著受傷的額,黑子抬眼尋找著監督的身影,腰卻突然被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給攬住。他回過頭,對上那雙熟悉的赤色眸子。

  「……赤司君。」少年嗓音喊出身後之人的名字,兩人的視線相交,黑子清楚地看見倒映在對方眼中自己的樣子,一副快要哭出來的委屈模樣,看起來似乎有些窩囊。

  鬆開摟著對方纖細腰肢的手,赤司征十郎繼而撫上黑子的額頭。他白皙的肌膚上泛起淡紅,被球打的地方已經腫了起來,仔細一看可以發現那處的皮膚磨破了皮,血絲浮現於表皮層,似乎有些淤青。

  回過頭掃了青峰一眼,赤司淡然道:「菜單,五倍。」

  「我、我不是故意的!」聽見赤司的話,青峰的臉一下子面如死灰。他忙著解釋緣由球是因為自己要投三分球綠間卻突然晃到他面前阻撓所以球才會一個失手往黑子那裡砸去云云,但赤司卻不給他任何機會,逕自扶著黑子離開體育館。

  黑子有些為難的回頭看了相當挫敗的青峰一眼,腰部上的力道卻突然增加,令他不得不把注意力轉回赤司身上。甫一回頭視線便被對方捕捉住,他那隱藏於赤色眸子底下的情感被他窺見,那是他不曾在他身上看過的奇異感情,就某種意義上來說,很微妙。

  「赤司君……在生氣嗎?」小心翼翼的挑選著用詞,腳步緩慢的走在通往保健室的長廊上,窗外溫暖的陽光透過明亮的玻璃窗子投射進來,反射的光絲讓他微瞇起眼。很舒適的午後,迎面而來的微風引起想要昏昏欲睡的衝動。

  偷偷看了他一點,對方的樣子並不像是在生氣,但他卻有一種心情並不是很好的感覺。若是錯覺也說不太過去,除了直接詢問,他再也找不到更好的方式來證實自己的猜測。雖然他的回應,一定是「沒有生氣」這一句話吧。

  彷彿要證實他的猜測,對方果真淡然的回了句「沒有」。

  他一直覺得赤司是個很難捉摸的人。很多時候,他都有著同年齡之人遙不可及的,那王者般的氣質,仿若是與生俱來的高貴將他與身旁之人徹底隔絕,誰都無法接近他,也不允許有誰接近,尊貴如他不容許一絲庸俗沾染上身。

  他不是庶民,他注定是得高高在上的貴族。

  可這樣的他卻理所當然的走在自己身邊,如此的安排是否出了哪些差錯?一股奇異的感覺頓時間如潮水般向他襲來,令他受傷的部位更加疼痛。

  痛楚迫使他停下腳步。赤司回過頭望著他,果斷的將黑子攔腰抱起,也不理會對方窘迫說出「請放我下來」這句話,就這麼以公主抱的姿勢走到保健室。

  保健室內沒有人,看貼在門上的字條,老師八成是去開會了。照理來說這時候保健委員應該在場,卻不見半個人影。

  把黑子放到床上後,赤司掉頭去抱了一堆藥回來。
  他拿了條毛巾,將其浸溼後便極為輕柔的清理黑子額上的傷口。

  隨手將不復方才乾淨的毛巾扔在垃圾桶,無視黑子一臉訴說著「好浪費」三個字的無奈臉龐,赤司拿著棉花棒,擠上一些暗紅色的藥水,轉過身托住他的下巴,以眼神示意他不要亂動,動作輕柔的在他傷口上塗抹著。

  在傷口處由內向外塗著藥,赤司將棉花棒丟掉,取出紗布覆蓋住傷口,再以膠布黏住固定,算是完成了處理。

  「……傷口有點嚴重。」伸手按著膠布讓其黏得更加牢固,看著黑子的臉龐,他如此說道。沒有什麼情緒的面容無法看出他的心情是否美麗,不過就經驗來看應該是在暗自不爽才是。

  「青峰君下手滿重的。」
  「菜單還是改成十倍好了。」

  聽見赤司這麼說,黑子忍不住別開臉笑了出來。才剛笑沒有多久,下巴就被眼前之人托住並硬是轉向他那處。對方將臉湊過來,他的額頭抵著他的,彼此的距離幾乎是零。

  「在笑什麼?」語氣比起平常都還要柔和許多,這是他倆獨處時,赤司特有的溫柔。每當只有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時,他所展現的溫柔總會令他產生「這個人並不是赤司」的錯覺。

  平時總是冷靜得有些不似常人,對自己或是隊友的要求甚嚴,他所擁有的王者風範讓許多人不敢輕易接近他,幾乎都是用著敬畏的眼光看待他。

  只有黑子哲也這個人知道,赤司征十郎那溫柔的一面。
  只有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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