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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子哲也加入正規軍,已經過了一個星期。

  完全沒想到偶然與青峰對話的景象被赤司征十郎看到這件事情,會成為自己在帝光中學籃球部突破三軍的一個契機。原本還要因為沒通過升格考試而放棄籃球的呢。

  能夠打籃球、進入籃球部,真的是太好了呢,遇到這麼多令人開心的事情,還遇見了青峰君,都多虧了籃球。

  黑子哲也一邊將隊友傳來的球往青峰的位置送去、一邊這麼想著。

  「哲、傳得好!」

  隨著哨音響起,灌下籃框的黑皮少年輕巧落地,笑著向他走了過來。

  感染似地牽起嘴邊的弧度,下意識舉起了右手的拳頭。

  「青峰君、辛苦了。」

  「喔!」然後左手的拳碰上自己的。


  「黑子,持球的時間再縮短一點。」

  並肩回到場邊時,原本在觀望位置的赤司從一旁走了過來。

  接過對方手上拿給自己的毛巾和水瓶,他點點頭,示意有在聽。

  「嗯,因為Misdirection的效果有時間限制,而且若是球在你手上太久,發動的時間減少的速度就會加快,所以在球過來前就要先考慮好大輝的位置、並想好傳球的路徑──畢竟在那之後會讓你傳球給其他人,如果目前的單點目標不能再直接果斷一點,以後會很麻煩。」

  「我知道了。」吁出長長一口氣,對於體力差的黑子來說打四節的比賽非常地吃不消。

  「很好,」隊長拍拍他的肩,「那下場練習賽你先休息,等到下半場再上去。」

  「是。」

  「欸──黑仔可以休息嗎,好好喔~~」

  被關鍵字釣到,一旁的紫原晃悠著靠了過來,就算經過一整個下午的練習,人高馬大的他依然臉不紅氣不喘地咬著餅乾。

  「吶──赤仔,我等等也能休息嗎~~」

  「敦的話,不行喔。」附帶一個微笑。

  「咦──為什麼──」

  「休息的話每天的零食要減半喔?」

  「欸──」

  「啊、那個,不好意思……」

  就在大孩子不服氣地還想要反駁什麼時,女孩子的嗓音便打斷了兩人的對話。轉頭,便看見手上拿著數據資料紀錄的桃井五月,表情憂心忡忡。

  「五月,怎麼了嗎?是資料統計、還是分析上出了問題?」

  「啊、不是這方面的問題啦!」少女搖搖手,「只是,因為期中考從下禮拜開始,顧問的老師叮嚀我要提醒你們、說體育館從後天開始就不開放外借了……」

  「蛤!?什麼時候的事!」被告知的人才張嘴想說什麼,旁邊剛回來聽到這番話的人就先帶頭發難。「到上學期前不都好好的嗎!」

  「還說呢,還不是青峰君整個一年級的成績都慘不忍睹!」

  桃井也忍不住氣,嘟著嘴、指著青峰回嗆著。「每個老師都叫我要盯你,可是你偏偏都講不聽!」

  「反正最後都有過就好了嘛!」

  「那還不是我去拜託老師放水的!」

  「妳──!」

  「大輝。」

  降到冰點的聲音終止了兩人的爭吵,赤色的銳利視線也冷冷地掃了過來。

  「要是讓課業影響到籃球……你知道後果吧?」

  「我沒──」

  「嗯──?」

  具有威脅性的長音讓王牌的青峰也忍不住低頭。「…我、我知道啦!」

  「那好,現在就開始幫你安排讀書計畫吧。」向一旁的桃井招了招手,接過了對方遞來的資料。

  「蛤?那種東西才不需要──」

  「喔?那、你就是需要明天的菜單十倍囉?」

  「……不、我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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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排定的結果出爐,由黑子教國文、綠間教數學、赤司教其他理科相關,桃井則是負責英文。紫原因為自己能夠勉強飛過所以不列入補救對象、但也不列入補救指導。

  自從體育館沒得練習後,青峰大輝的人生就每天被課業摧殘著──從明明是日文卻是看不懂的日文、一堆奇怪的數字和歪七扭八的線條構成的宇宙、完全不懂的定理和方程式、到根本與自己無關的外星語言,他覺得自己的生命都快要被燃燒殆盡了,還不是獻給自己最愛的籃球,這點讓他非常吐血。

  但雖然死讀活讀,進度嚴重落後到連一年級東西都徹底還給老師的人依然無法掌握一個小小的期中考。

  於是便出現了好心人幫青峰大輝在假日做額外的課後輔導。而這個善心人士,除去還有其他瑣事的桃井五月後,當然只會是黑子哲也。

  「哈啊──為什麼讀書比打球還要消耗體力啊……」

  打了個大哈欠,面對多日的課本已經到了眼神死境界的青峰索性往後一倒,「不行了不行了,古文什麼的,這些漢字和假名組合在一起根本就不是日文……」

  「青峰君,請認真一點,才剛開始半小時不是嗎?」

  剛打掃完房間的黑子坐在矮桌的另一邊,從桌下踢踢他的腳,但對方卻不予理會。

  原本是要來溫習功課的沒錯,但一進到房間就被嚇到的客人滿臉鐵青地叫房子的主人先坐好讀書,自己則是找到了掃把之類的東西、開始簡單的掃除工作。期間還一直念著果然不是籃球的部份就跟青峰君不合呢的云云,不過全被對方涼涼地當作耳邊風沒有聽見就是了。

  「好煩哪……綠間赤司和五月都嘮嘮叨叨地煩死了哲你不要一個樣……」

  「如果青峰君的功課有起色的話,就不會有人說話了。請起來。」

  「吵死了……讓我睡一下……」

  「青峰君。」

  「嗯……」

  「青峰君。」

  「……」

  事實證明頭腦簡單的動物是容易因為一點挫折而使用入睡來逃避現實的。黑子哲也嘆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數學練習題,起身、在對方身邊坐下。

  「青峰君,請快點起來,進度的部份還沒結束。」輕輕地搖著對方的肩,但進入熟睡狀態毫無反應,繼續著自己的好夢。

  黑子收回手,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

  落地窗沒有關上,白色的窗簾隨著初夏涼爽的微風飄揚著,淡金色的陽光織成一片柔和的景象。

  剪得極短的前髮微微晃動著,那個大男孩般的人略微皺起眉,興許是感受到些許的涼意,大手下意識地將身旁的熱源扯進自己懷裡──

  「青峰君──唔!」

  被一個順勢翻過身的拉扯給抱住,黑子整個人被牢牢地鎖在對方懷裡。

  原本想開口表示抗議,卻又在看到那張睡顏後狠不下心地垮下肩,默默想著為什麼只是讀個書也會被強迫一起睡覺。

  五月的風吹起,舒爽的令人陶醉,令人眷戀。

  黑子打了個哈欠,漸漸變重的眼皮奪去思考的能力。

  懷裡傳來肥皂乾淨的氣味,揉合著陽光的溫度,暖暖的。

  暖暖的。


  待懷中的呼吸轉變為不明顯的規律後,靛青的雙眼睜了開來。

  不可置否,自己的確只是想偷懶不唸書,但他真沒料想到對方最後會放棄叫醒自己,還跑到自己旁邊不發一語地坐著,被視線刺得不舒服,只好一把抱過對方,也出乎意料地老實、沒有掙扎。

  那人的骨架不大,跟自己相比顯得嬌小。那人的四肢很纖細,雖然因為有持續在練球所以有練出一些肌肉,但看起來還是很瘦弱──抱起來更是。

  那人有著一頭淡藍色的柔軟短髮,像是褪了色一般,卻深深沁進心底。

  那人身上的溫度比起自己偏低了些。好聞的沐浴乳香氣和一種淡淡甜甜的味道讓他不禁有些恍惚。

  「哲……」

  「嗯……」睡不安穩的人縮了縮肩,看在他眼裡這舉動很是可愛。

  這是第幾次,青峰大輝覺得黑子哲也是很「可愛」的一個存在了呢?

  …管他的。一笑,沒有多想,只是收緊了手上的力道。

  青峰大輝只知道,抱著黑子哲也能夠讓他睡得很安穩。

  暖暖的。



  至於後來青峰大輝的期中考則是以低空飛過,說服了顧問老師讓他們在期末考期間繼續使用體育館。這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