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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小室小室~』Winter Cup準決賽結束後,紫原叫住了正準備要換衣服的冰室,『我之前聽小黑說這附近有新開一家蛋糕店,陪我去陪我去~』
『嗯?好啊。』冰室不加思索地答應,反正陪紫原在比賽後去買糖果零食還是吃蛋糕什麼的都已經習慣成自然了,繼續手邊正在換衣服的動作。
冰室換完衣服後先去找了雅子教練,跟她說他們倆不會跟大家一起回去。
『不要太晚啊。』知道他們要做什麼的雅子叮嚀了句,『還有別讓紫原吃太多。』
『我知道了。』冰室笑著點頭答應,雖然他不保證自己會不會因為對方撒嬌就讓他繼續吃。
跟教練報告完形成之後,冰室就去找換完衣服後不知道跑去哪的紫原。
球隊休息室沒有、廁所沒有、正在納悶對方明明就很高很明顯為什麼會找不到人的時候,紫原就從後面抱住冰室,將下巴放在後者頭上,語氣一如往常地慵懶,『找到小室了~吃蛋糕吃蛋糕!』
拿紫原沒辦法的冰室無奈地笑了笑,把他從自己頭上趕下來後,兩人才並肩走出體育館。
『到了到了!』走了沒多久就看見一間蛋糕店出現在眼前,紫原很興奮地喊著,手拉著冰室就往店的方向衝。
突然被拉著往前跑的冰室嚇了一跳,『敦你跑慢點,蛋糕店又不會跑掉。』
不過現在腦中只剩下蛋糕的紫原顯然是沒聽見,直接衝進了人家店裡。
冰室不像一進蛋糕店就開始物色要吃什麼的紫原,反而看起了店內的裝潢擺設,無意間瞄到掛在牆上的菜單時明白了為什麼黑子會推薦紫原來這家店。
除了各種口味的蛋糕之外,還有著黑子哲也喜歡的香草奶昔,他大概是點杯奶昔之餘也會加點一塊蛋糕吧,所以才推薦紫原來這間離體育館不遠的蛋糕店。
『小室在看什麼?不吃蛋糕嗎?』紫原出聲叫了看起來似乎是在發呆的冰室,他已經決定好要吃哪些蛋糕了!

不過冰室的一句『最多三個。』就讓紫原就陷入了人生中最困難的抉擇,因為當他已經很開心地夾了好幾塊蛋糕放進盤子裡時從後面傳來了這句對他而言幾乎是晴天霹靂的話。
好不容易在紫原的撒嬌耍賴之下,冰室才同意把蛋糕數量增加成五個,不過對方看起來似乎還是不開心。
『啊啊小室好壞!』紫原一邊吃著蛋糕一邊抱怨,五個根本就沒辦法滿足他!於是又再祭出剛才的撒嬌手段,『我還想要吃啦小室~』
看著已經被紫原吃掉三個半蛋糕的盤子,冰室試著要拒絕他的要求,不過最後還是被那一句句『小室最好了~』跟『小室拜託讓我吃嘛~』給說服,讓紫原自己去夾想吃的蛋糕吃。
『敦這個人,真的很難拒絕啊……』看著開心夾著蛋糕的紫原,冰室說了這麼一句。
現在的冰室辰也不知道,自己無法拒絕紫原敦的原因純粹只是喜歡上他而已。
等到紫原夾完蛋糕回來之後,冰室又點了一杯咖啡,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看著紫原吃蛋糕,真的很享受。
冰室就維持一貫的笑容,撐著頰看著紫原吃蛋糕的模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很喜歡對方吃蛋糕時露出的幸福表情。
看著他吃東西,完全無法跟那個有陽泉高塔、總是說要碾碎人的紫原敦聯想在一起,思及此,冰室忍不住笑了出來。
很難得看見冰室笑的這麼開心的紫原對眼前的景象感到驚奇、也被這樣子的笑容給吸引,顧不得店裡還有其他客人,捧著冰室的臉就這樣吻了下去。
甜膩的蛋糕香味漫入冰室的鼻間及口腔,來不及反應只能讓紫原一個勁的親。
『哈啊、敦你……?』疑惑地看著紫原,不明白對方剛才的舉動。

啊啊……忍不住了,看著眼前小室紅通通的臉,看起來好好吃,好想要吃掉啊。
『小、小室!』紫原突然一臉認真地看向冰室,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我、我我有話要跟你說!』
『嗯?』雖然人還處在剛才的驚訝中,但是紫原會這麼認真跟自己說話真的很難得,所以冰室還是回了一個單音、把頭抬起來看著對方。
只不過等到紫原將想要說的話說完之後,冰室反而沉下了臉。

——他說:『小室,我喜歡你。』

10.
說實在的,冰室並不討厭紫原,說的更正確點,他喜歡紫原敦。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喜歡跟紫原的喜歡是不是同樣的喜歡。
所以他回答了『啊?』
裝做沒有聽見、沒有聽清楚的樣子,想要矇混過去。
LOVE跟LIKE雖然都能夠翻譯成喜歡,但是喜歡的程度是不一樣的。
你的喜歡是哪一種喜歡呢……敦?

『我還以為小室很認真在聽我說話呢!』對於自己的告白像是被忽視一樣,紫原敦自然不是很開心,氣呼呼地嘟起嘴繼續吃自己的蛋糕。
『抱歉……』既然謊都撒下去了那就得繼續下去,冰室只好裝做對紫原很抱歉的模樣,『一不小心恍神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變得尷尬,紫原不停吃著自己的蛋糕,完全不想理坐在對面的冰室;大概也有點像是在賠罪的樣子吧,冰室就像是幫野獸順毛一樣撫摸著紫原的頭髮,只是兩人之間還是沒有人願意開口。
『小室,』不知道過了多久,紫原開了口,『還可以再吃嗎?』
『嗯,可以。』其實冰室從紫原的眼睛就可以知道他這個問句只是禮貌性的一問,不管自己答應與否他都會再去裝一盤蛋糕回來。

一直到紫原幾乎要把所有的蛋糕吃過一輪、願意離開時,他們兩個還是沒說到幾句話。
往車站的方向走時,紫原又先開口,『小室你啊,真的很狡猾呢……』
冰室以為紫原還在因為剛剛的事情生氣,只好再說了次抱歉。
『小室是為了什麼道歉的呢?』紫原突然說了句讓冰室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話,『是因為真的沒聽見道歉,還是因為假裝沒聽見而道歉?』
『敦……』冰室以為自己有成功瞞過對方,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嗎?
『我剛剛說完話之後有看見小室驚訝了一下,但是你卻說沒有聽見。』紫原見對方似乎沒有要反駁自己的打算,『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騙我?如果不喜歡直說就好了啊!』
紫原敦生氣的不是冰室辰也沒有聽見自己的告白,而是對方假裝沒有聽見的行為。
知道謊話瞞不住了,冰室只能這麼對紫原說,『讓我再想想看好嗎?』
雖然沒有明白說出喜不喜歡,但至少這也是一種回答,一種拖延時間的回答方式。

在回秋田的新幹線上,冰室看著睡到把頭擱在自己肩膀上的紫原,腦中似乎在盤算些什麼。
『對不起,我也喜歡你。』只是我們不能在一起。
不管是家人亦或是社會上,同性之間的戀情絕大多數都是不樂見或不被祝福的,尤其日本人又是個較為保守的民族,就算自己家裡並不太在意,但是敦的家人呢?正常而言都是會反對的吧。
撫摸著對方柔順的髮絲,冰室只敢在紫原睡著時將心裡的話說出口。
因為這種事本來就不是一股腦的說喜歡就好的,縱使現在在一起,未來還是要分開的吧?與其如此,倒不如就不要有開始。
『唔……』左眼傳來陣陣刺痛,從準決賽開始偶爾會痛一下,因為練球的關係一直沒有時間去看眼科,看來還是要找個時間去看看才行,這次似乎比前幾次還痛。
回到秋田後,冰室先把紫原送回家才趕緊到附近的眼科預約門診時間。

『反覆性角膜糜爛,』醫師做完檢查之後這麼說:『這個症狀應該不是你第一次吧出現?』
冰室點點頭,這個症狀以前在美國的時候確實有過,『好像是因為基底膜本身的病變,所以醫生有將整個角膜上皮去除,讓角膜上皮重新生長。』那個時候真的是非常不舒服,點了消炎藥還是眼睛還是會刺痛的很不舒服,『所以要再做一次嗎?』
『目前還可以先點抗生素控制,你可以先回去跟父母討論一下是不是要做角膜上皮去除。』
『我知道了。』
『那等等櫃台領藥就可以了。』
『謝謝醫生。』

領了藥走出診所後,冰室嘆了一口氣。
『真不知道這算好還是不好……』在這種時候舊疾複發。
回到家點完眼藥,冰室撥了通電話給在美國的父母,表示自己因為眼睛的關係要回去一趟。
得到父母的同意之後,冰室便著手打包行李、買機票等等事情,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飛回美國。

──對不起,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