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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黃小說 試閱

夢的延續是傾洩的陽光，你安靜的雙眸，彷彿聽見遙遠的琴聲。

一、黃昏的記憶
慵懶夕陽灑落肩上，微風拂過髮梢，彷彿指尖撩過髮絲的溫柔觸感。
和指觸同樣輕緩的歌聲，此刻正繚繞耳畔，恍如一片悠藍深海包圍著他，任他徜徉其中，細細品嘗這份溫柔…
然而，略嫌粗魯的呼喚聲從遠方傳來，擾亂了這片美好。
不要喚醒他，讓他再多沉醉一會兒…
「醉你個頭！馬上給我起來！黃瀨！」
一股劇痛直接襲上後腦勺，黃瀨涼太大喊「好痛」，從自己的臂彎裡抬頭，掛在右耳的耳機也跟著滑落。
他眨著惺忪大眼張望四周，沒有海洋、沒有微風，只有少了主人們的凌亂課桌椅，和正抱起雙臂、狠狠瞪著他的隊友。
堪稱帥氣卻黝黑的臉龐，明顯散發怒氣，漆黑濃眉鎖得死緊。
「小青峰？你怎麼在這兒？你跑錯教室了嗎？」黃瀨看了看教室門牌，這裡的確是自己的教室，對方的教室則在三年級樓層的另一邊。
「還敢問我！」青峰大輝抬手就想賞那顆金黃色腦袋一掌，黃瀨立刻雙手抱頭，卻被彈了一記額頭，疼得他眼泛淚光。「明明是你死纏爛打要我陪你去河濱，自己卻在教室裡睡死了，搞什麼鬼啊！」
「抱歉、抱歉，不小心睡著了…誰叫你開會開那麼久…好痛！」話才出口，後腦勺又遭了殃，黃瀨抬起淚漣漣的大眼睛看向隊友。「小青峰好過分。」
「別用可憐兮兮的模樣看我，你的粉絲吃這套，我可不吃！」
「嘖，被識破了。」黃瀨噘起嘴，馬上被罵「別裝可愛」。
「我也不想搞什麼暑假合宿啊！都是赤司那傢伙。」青峰抓亂一頭短髮，水藍色制服襯衫鈕扣早已解得七零八落，透露出他有多煩躁。「淨把麻煩事扔給我做，還說什麼『因為你看起來很閒』…」
「誰叫你老是翹掉練習…」黃瀨小聲嘀咕，仍被耳尖的青峰瞪了一眼。
「少囉嗦！你到底還想不想去一對一？再拖拖拉拉下去天都黑了，只怕你輸得更慘。」
「那倒是，天黑對我很不利，連對手在哪都看不清楚了。」
「臭黃瀨！你是在說我黑嗎？」
「哈哈哈，被識破了…嗚哇！小青峰─」
青峰烏黑著一張臉，兩個拳頭用力擠住黃瀨的大陽穴扭轉，直到他求饒才鬆手。
「哼，嫌黑你就自己打吧。真是的，難得今天不用練習，為什麼我非得陪你不可…」
「不要啦，我等你很久耶！陪我去嘛！」黃瀨拽住青峰的袖子，那十足撒嬌的聲音總是讓他煩悶不已，卻又不得不心軟。
「那還不動作快點。」
「給我一秒鐘！」黃瀨原本垮著的臉立刻如陽光探頭般笑容燦爛，將遺留在桌上的物品一股腦的掃進書包。
青峰不禁揉揉眼，那一瞬間，他彷彿看見黃瀨頭上冒出一對毛茸茸的耳朵，還有條蓬鬆大尾巴在身後搖啊搖，只差沒將狗爪搭在他手上。
「好了。」將隨身聽和耳機扔進看起來空蕩蕩的書包，黃瀨像個好學生般舉手。「我們走吧！快點、快點。」
「催什麼催啊，還不都是因為你貪睡。」青峰心不甘情不願的與他並肩離開教室。「桌子那麼硬，有那麼好睡嗎？」
「嗯，今天的天氣很舒服啊！」黃瀨伸了個懶腰，春天剛結束，加上午後下了場雨，氣候還算涼爽，再過一兩個禮拜可就不見得了。「我本來等你等得很無聊，想說聽個音樂，誰知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哼，竟然會聽到睡著，你是在聽古典樂嗎？」青峰向工友大叔揮揮手，與黃瀨一同跨出帝光中學的校門。
「不是啦！是流行音樂喔…不對，也不全是。」黃瀨沉吟了會兒，跟隨青峰的腳步穿越馬路，走進寧靜的社區。「其中有一首算是老歌，是我爸媽很愛聽的歌，大概是小時候聽慣了，那個旋律總在腦海裡繞啊繞的，聽了就覺得很舒服。」
黃瀨才隨口哼兩句，青峰立刻一臉痛苦的舉手喊停。
「夠了，你模特兒當得好好的，就繼續在這片領域耕耘吧！」
「雖然我很高興你認同我當模特兒的才能啦…」黃瀨有些害羞的臉紅了。「但你幹麼突然這麼說…」
「因為你那五音不全的歌聲簡直是災難，不要擴大災情比較好。」
「好過分！」終於恍然大悟的黃瀨直嚷嚷。「是你不懂得欣賞啦！我明明就是原音重現。」
青峰聳聳肩。「那就是這首歌原本就這麼難聽。」
「才不是！手機拿來，我現在就傳給你聽聽看…」黃瀨伸手探向青峰的口袋，卻讓他閃身躲過，他不死心又追了過去，依舊沒得逞。
就像在球場上過招般認真，當兩人在街道旁打打鬧鬧時，青峰感覺身後傳來一道不友善的視線，恍如針刺般詭異而銳利。
他下意識的回頭，就見有道人影閃進某條巷子裡，顯然跟了他們好一段路了。
「是誰？！」他趕緊上前，黃瀨從旁拉住他。
「怎麼了嗎？」
「有人跟著我們。」
黃瀨怔了下，問：「是女孩子嗎？」
「應該是，我只瞄到一眼。」
「八成又是被我吸引過來的。」黃瀨故作帥氣的梳過前髮，向青峰擠出招牌電眼。「不是我自誇，平時走在路上就常有女生偷拍我，還有阿姨跑來送我糖果、找我合照。」
「不過是隻小模，跩什麼啊…」青峰冷哼了聲，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嘴角浮現一抹邪笑，唱起「只是一直哭著的小小貓，小狗警察很困擾耶！」
雖然是首耳熟能詳的兒歌，黃瀨卻脹紅了臉，大喊「不要唱啦」。
「為什麼？那支廣告裡你不是唱得很開心嗎？」青峰繼續哼著歌，勾住黃瀨的肩膀向前走。「話說回來，你還滿適合穿警察制服的，不過頭上那副毛茸茸的耳朵更適合你。『小狗警察很困擾耶！汪汪汪汪』…」
「小青峰…」黃瀨摀住臉，幾乎是用哭腔哀求他別唱了，那可是他最羞恥的一支廣告，最近同學看到他都會大唱「小狗警察」。
「我覺得很不錯啊！說不定你會變成家喻戶曉的名模。」
「我才不要這種家喻戶曉…」黃瀨仰頭握緊了拳。「總有一天，我帥帥的海報會掛在涉谷街頭，說不定你搭電車時也會看到我喔！」
「那就有點煩人了。」青峰左右拉開黃瀨的面頰，這傢伙就是臉蛋長得漂亮。「每天看著這張臉我都要膩死了，拜託饒了我吧！」
「嘿！是小青峰太不知感恩了。」
黃瀨接下來的自吹自擂，又被青峰吐槽到哇哇叫。
兩人的笑語隨著前往河濱的腳步逐漸遠去，他們誰也不想在意背後投射而來的視線，以及再度從巷口浮現的身影。
※ ※ ※
當河面映照出的橘紅色彩轉為一片黑暗，河濱球場的燈光也隨之亮起，宛如星光般在水波間閃爍。
原本迴盪在河濱的吆喝、腳步聲，以及球類撞擊地面及籃框的聲響，也漸漸歸於寧靜。
「啊啊~可惡！」躺在冰涼的水泥地上，黃瀨大口大口喘氣，抹去臉上的汗水。由上而下照耀著自己的燈光，顯得有些刺眼。
此時，逆光浮現的是一張同樣汗水淋漓的臉龐，掛著微笑的嘴角露出尖銳犬齒，像隻愉快的野獸。
「你要輸給我多少次才肯放棄啊？」
看著青峰朝自己伸出的手，或許是出於不甘心，黃瀨只是定定的凝視那雙近乎深藍的瞳孔，遲遲沒有握住。
「直到贏了你為止。」
「那我不就得一直陪你玩這無聊的遊戲。」青峰打了個哈欠。
「什麼無聊啊，籃球很有趣耶！」而且明明是這個人教會他籃球的樂趣，也是他開始打籃球契機。
青峰只淡淡說了句「是嗎」，就抓住他的手，強迫將他從地上拉起。「快走吧！我餓了。」
「那去吃山田大叔的拉麵好嗎？」
「也好。」
山田大叔是帝光校友，知道他們是籃球隊的，總會多給他們加麵、加料，尤其黃瀨嘴甜，有時連叉燒都拗得到。
想著想著肚子也餓了起來。
青峰直接將濕淋淋的背心脫掉，隨意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水，一旁的黃瀨卻大驚小怪的嚷著「小青峰」。
「你不要在這裡脫衣服啦！」
「為什麼？這裡又沒有別人。」青峰瞥了黃瀨一眼，難道是因為這次有盡全力對付他，這傢伙一向白兮兮的臉蛋比平常還紅。「我也不是第一次在這裡換衣服，你幹麼反應這麼大？」
「人總是會長大的嘛！得學會什麼叫『羞恥心』才行。」
「臭黃瀨！你是說我沒有羞恥心嗎？」青峰一個箭步撲上去，差點直接扯掉黃瀨的T恤。
兩人一陣打打鬧鬧後，總算換好衣服、收拾好雜物，踏上歸途。
雖然「又」輸了，但黃瀨的心情很好，一路上哼著青峰從未聽過的歌曲，蹦蹦跳跳的與他並肩同行。
為了不讓這難聽的歌聲專美於前，青峰也唱起「小狗警察」，還不時「喵喵喵喵」、「汪汪汪汪」的叫，果然惹得黃瀨面紅耳赤，直想摀住他的嘴卻無法得逞。
然而，就在兩人拐進拉麵店所在的街道前，青峰再次感覺到那股令人不愉快的視線，從背後投射而來。
這次他不動聲色的放慢腳步，猛一回頭，果然看見一個黑長髮、穿著襯衫及百褶裙的女孩傻站在路燈下。
對方顯然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呆了，一溜煙閃進旁邊的巷子裡。
光從那身制服，青峰就知道她不是同校生，而是附近桃女的學生。
「妳幹麼一直跟著我們！」
青峰正想追過去，黃瀨卻拉住他。
「算了，我們走吧！」
「你認識她？」
「算是吧…」
見黃瀨一臉為難，青峰頓時恍然大悟，火氣也隨之上升。「這種情況維持多久了？」
「從開學就這樣了。」女孩不知從哪打聽到他的事情，常會在他下課後或球隊練習結束後等他，有時甚至會跟到住家附近，害他花了不少時間甩開她。
「以前她都是選在我一個人的時候才會來，不曉得為什麼今天也…」黃瀨抓抓頭。「其實這沒什麼啦！好歹我也是當紅模特兒，總會有一兩個瘋狂粉絲吧！哈、哈…」
「少敷衍我。」青峰瞪了他一眼。「這已經是跟蹤狂的行為了，她從我們去河濱就一路跟著，究竟要跟到什麼時候啊？她不知道她已經太過頭了嗎？我去跟她說。」
「不要啦…小青峰！」
甩開黃瀨的手，青峰快步跑向女孩躲著的巷子。
果然，那單薄到有些病態的身影，正在陰暗的巷子裡徘徊，看來對方並不打算離開，還想繼續跟下去。
難以言喻的怒氣再度湧上喉嚨。
「喂！妳！」
女孩被他的怒吼嚇得縮了縮肩膀，還來不及逃，就被青峰逼到牆邊，進退不得。
黃瀨也追了過來，但怎麼也拉不走青峰。
青峰來回打量低頭不語的女孩，被黑長髮遮掩大半的臉龐還算乾淨清秀，但對方身上那股異常執著的氣息，令他忍不住皺眉。
尤其是女孩低垂的視線，始終沒有從黃瀨腳邊移開，他甚至可以看見她乾燥蒼白的唇邊泛起微笑。
這下可麻煩了。
如果是男人，他可以賞他幾拳外加幾句粗話送走對方，但對手要是個女孩，他也無法動粗。
話說回來，應該不會有男人追在黃瀨的屁股後面跑吧！
青峰甩甩頭，將離題的想法拋開，深吸一口氣，「我不知道妳是誰，也不管妳有什麼原因老愛跟著他，但妳這樣的行為已經造成他的困擾了。」
「我只是…跟著他而已…」女孩依然低著頭，聲音細若蚊蚋。
青峰不悅「啊」了一聲。「什麼叫『只是』跟著他，就算那傢伙是靠臉吃飯的小模，也會有自己的私生活啊！」
「喂，小青峰…」黃瀨心情複雜。
「再怎麼樣，他也只是個中學生，也得上、下學，和自己的朋友相處玩樂。妳老是像個幽靈一樣跟在他屁股後面、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令人很不舒服耶！」
「又不關…你的事…」
「妳說什麼？！」
青峰不由得抬高音量，黃瀨趕緊上前擋在兩人中間，輕輕推開青峰。
「算了，小青峰，我們走吧！沒關係的…」
「什麼沒關係！那女人…」
「又不關你的事！」然而，原本輕聲細語的女孩突然爆出咆哮，尖銳而刺耳的聲音，令兩人同時摀住耳朵。「我喜歡他！我愛他！跟著他有什麼不對！你為什麼要來阻礙我！」
「就說妳讓他感覺很不舒服，妳是聽不懂喔！」
青峰推開黃瀨，惡狠狠的瞪著比自己矮上一個肩膀的女孩，女孩一瞬間有些退縮，卻仍抓緊了襯衫下襬回瞪他，青峰自然也不甘示弱。
「不要以為喜歡他就可以侵犯他的隱私，妳這種行為跟變態有什麼兩樣？這算什麼狗屁的愛！」
「…像你這種又黑又髒的傢伙…懂什麼…」
「什麼？！」突然遭受人身攻擊，青峰霎時愣住了，連黃瀨都忍不住出聲警告她別太過分。
「你根本什麼都不懂…不懂我有多喜歡他…」女孩抬頭望向黃瀨，眼中融和了扭曲的愛戀與瘋狂，朝他伸出手。「我真的很喜歡你，可是我只要遠遠看著你就好，就只是看著你而已啊…為什麼你要讓他來傷害我…」
「別碰他。」眼看女孩就要抓向黃瀨，青峰從旁推開她的手，女孩隨即像發了瘋似的放聲尖叫，撲向他。
「住手！」
黃瀨趕緊上前抱住女孩拖開，但她抓狂起來力氣大得驚人，屢屢掙脫開來，朝青峰臉上又打又抓。
吵鬧聲之大，已有不少居民探頭出來張望。
青峰一邊忙著閃躲，一邊朝黃瀨大喊。「你趕快閃遠一點，這女人瘋了！」
「我才沒瘋，噁心的傢伙，不要再纏著黃瀨！」
「小青峰是我的朋友，如果妳喜歡我，就不應該攻擊他。」黃瀨試著好言相勸，女孩仍用充滿怨懟的雙眼瞪著他，大喊「他才不是你的朋友」。
「你很清楚，他不是朋友！他不能當你的朋友！」
「閉嘴，瘋女人！」青峰真想痛打她一頓，也只能按捺住怒火，用力抓住女孩的右手。「妳鬧夠了沒，快給我冷靜下來！」
「放開我！放開我！…」
女孩慘叫著拼命掙扎，青峰也不願讓步，黃瀨則制止她繼續攻擊青峰。
一片混亂中，女孩在拉扯之際，突然一肘撞上黃瀨。
「嗚！…」發出難受的悶哼，黃瀨抱著遭襲的腹部，跪倒在地，原本發狂的女孩也一時愣住了。
「黃瀨！」青峰推開她，出手攙扶黃瀨。「你沒事吧？站得起來嗎？」
「沒、…沒事…」黃瀨搭著他的肩起身，擠出苦笑。「幸好我…平常有鍛鍊腹肌…只是…有點痛罷了…」
「白癡啊你！」青峰怒罵了句，回過神來，女孩已經不見了。「那個瘋女人，我一定要把她找出來！」
「不要啦…」黃瀨抓住他的手。「她只是…太喜歡我了…才會像瘋子一樣…做出這種事…」
「冠上『喜歡』兩個字就為所欲為嗎？」青峰瞪了他一眼，這傢伙心也太軟了吧！「反正她就不要被我遇到，不然我一定把她綁到桃女校門口示眾。」
「原來小青峰有SM的嗜好…」
「黃瀨，你臉上的肌肉也有練過嗎？要不要我幫你測試一下？」
見青峰「喀啦」的掰著手指，黃瀨往後退了兩步。
「別這樣嘛，我可是傷患耶！」
「我也是好嗎，瘋女人下手還真狠。」青峰摸了摸自己的臉，手上竟還殘留血跡。
「我看看。」黃瀨上前檢查青峰的傷勢，就見他的臉、脖子、肩膀，全都留下抓痕，愧疚的低下頭。「對不起，我不但把你扯進來，還害你受傷…」
「這不算什麼啦！」青峰擺擺手，還想說些什麼，一個拎著菜籃的阿姨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他們。
「喂，就是你們倆，剛在這裡欺負一個女孩子嗎？」
「誰欺負她，我們才是被打的耶！」
青峰不悅的回嘴，阿姨滿臉狐疑的嘀咕了句「真的嗎」，可一見青峰臉上的抓痕，不禁搖頭感嘆。
「竟然抓成這樣，你們有什麼深仇大恨啊…真是的，年紀輕輕就學大人爭風吃醋，玩什麼愛情遊戲…」
青峰和黃瀨對看一眼，額頭上滿是黑線。
「趕快去包紮一下，傷口記得要消毒喔！免得細菌感染。」在阿姨的叮囑下，兩人敷衍的點點頭，一溜煙逃離現場。
「唉，看來這下沒辦法去吃拉麵了…」離開那條街，黃瀨如此感慨。
「沒關係，讓山田大叔送到我家就好，反正我家今天沒大人。」
青峰的提議讓黃瀨舉雙手歡呼。「好耶！好久沒去小青峰家裡玩了，停練日萬歲！」
「什麼嘛，是誰剛還說籃球很有趣的。」嘴角泛起自己都沒察覺的笑意，青峰領著黃瀨朝返家的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