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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意義


  那天下午,棗剛完成被指派的委託、正要回到臨遣屋的時候,被從正面經過的男子出聲呼喚了。
  「喲。這不是薇琪嗎?」看了眼前陌生的男人一眼,以為是叫錯人的棗不在乎地轉身而去。
  「怎麼,連自己的父親都不認得啊?」瘦削的中年男子將那枯瘦手掌搭上棗的肩膀。
  「......請放開棗。」忍耐著被碰觸的不適感,棗重新看了一次眼前的男人。和自己相同的髮色,尖細的臉型,五官看起來的確和自己有幾分相像。但是,沒有印象。更別提那個暱稱。
  「妳該不會都忘了吧,薇若妮卡?」「......名字是棗,不是薇若妮卡。」拍掉男子的手,棗以不耐的眼神望過去。
  「別擺出那麼兇的表情嘛。妳真的不記得我了?」男子以輕挑的語調說道,攤開了雙手。
  「......」棗心中升起了強烈的反感。「如果是假的,棗現在沒空跟你胡鬧;如果是真的,棗已經跟你們沒有關係了。」硬是使記憶回溯到那個被塵封的底部,但是回想起來的已經沒有任何快樂、溫馨或幸福,只剩下空洞。
  
  「別那麼說嘛~我們也是迫不得已的,哪?」這麼說的男子,臉上表情看起來絲毫沒有認為自己做錯的地方。
  「......就算經濟狀況不算很好,也有其他把獨生女賣給那種人以外的方法才對。那種......那種地方......」
  「唉呀,別那麼生氣嘛~?誰叫那是當時最能賺錢的方法呢。」「就因為錢,就因為這種原因......?」棗忍著怒氣。
  不知是沒察覺棗的異樣還是不在乎,男子繼續自顧自地講下去。「而且,聽說妳在那裡過得挺好不是嗎?」
  以這句話為導火線,棗的理智爆發了。

  
  「哪裡好!你根本什麼都不明白!不,你們根本早就明白了卻不當一回事吧!只為了錢那種身外之物就隨隨便便把獨生女交出去,讓棗在那種地方!那種腐敗的地方!被那種人當成玩具!棗已經沒什麼期待了,已經全都知道了!不愛棗的你們,棗根本沒有記住的必要,甚至是那個沒有任何意義的名字!」像是將累積著的情緒一次發洩出來似地大聲呼喊道。
  男子靜靜聽著,表情仍是淡淡笑著,但眼中沒有情緒。「......那又怎麼樣?」
  見男子淡然、或者該說無動於衷的反應,棗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見棗沒有回話,男子說了:
  「父母親對子女的愛,是那麼重要的東西嗎?」走近棗面前,重重地將兩手搭在她肩上。
  「--子女相信父母親才是基本吧?不管被怎麼對待都不該有怨言,不是嗎?」那是不正常的眼色。
  之後的事情,棗只知道突然覺得全身無力而跌坐在地,男子並沒有幫助拉起來,而是留下一句話就走了。

  「我和妳媽媽就住在神殿附近,也該回來了吧。」意識矇矓的棗聽到這句話回過神了,只回了一句:



  


  「棗絕對不會回去那種無意義、無感情的家!」那是失望的、痛心的吶喊。家什麼的,或許從一開始就沒有--這份痛苦的心情是無意義。薇若妮卡.希格,無意義。棗,無意義。自己的過去也是......無意義。
  擦去眼淚,扶著一旁牆壁站起。棗將剛才的會面拋在腦後,只想著回去臨遣屋,回到重視自己的人身邊。至少......不能讓現在的人生無意義。棗這樣想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