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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網址：http://archiveofourown.org/works/262696
作者：MistressK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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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George。我還是沒辦法幫你，這實在太難對公司交代了。」Laurell太太一面說，一邊用手中的筆敲擊桌上的文件夾：「你還在試用期，但過去三個月你就已經請了十天的病假，這實在……」


為了表達她「真的很抱歉」，Laurell太太的表情看起來很真誠，好像她真心為開除George感到難過；這多少是個安慰，George想，他沒有爭辯什麼，站起身，和他的三個月上司握握手，然後離開辦公室。

又被開除了，而可悲的是他幾乎快要習慣不到幾個月就被開除這件事。George感到相當絕望。


***

火車站旁的酒吧髒亂又吵鬧，就像寄生在火車站上的一條醜惡寄生蟲，但同時也是最近的一間酒吧。George挑了吧台的位置坐下，這樣至少他可以從高處看到周遭所有的髒汙，雖然要躲開它找個乾淨的角落是不可能的事。


「……二十年的辛苦勞動，我換來什麼？一句他媽的謝謝？」酒吧裡處處是喝得醉爛的酒鬼，坐在他身邊這傢伙大概也是，他將喝空的酒杯碰一聲敲在桌子上，看著George：「你懂我的心情，對吧？」


George禮貌性的應了幾聲，不發表任何評論。他身旁的醉鬼自顧自繼續抱怨下去，從牛奶的價格一路抱怨到移民潮，George盡最大的努力不讓自己捲入話題。

「我認得你臉上那種”我剛剛丟了工作”的表情，小子，我完全能體會你的心情。去他媽的失業潮，去他的經濟不景氣。」醉鬼含混不清的說：「我告訴你，現在這年代，我們這種老實工作的人最吃虧了，妓女張開雙腿賺到的錢都比我們多。」

George愣了一下，他在酒精帶來的茫然感裡緩緩消化那句話。他並不認同醉鬼的說法，並且想為他說了那樣的蠢話踹他一腳，或為過去一小時他用抱怨和種種歧視的言論折磨他耳朵揍他一拳……或許還是朝兩腿中間一踢會比較好（不過以他現在的情況，大概在攻擊的同時自己也會跟著先跌倒）；不過那句話裡有什麼點醒了他，他還有一條路可以走，之前他一直認為除非絕望到極點，不然絕對不考慮的一條路。


他結帳離開酒吧，酒精讓他的腳步有點不穩。

現在他或許足夠絕望了，或許。他在茫然的醉意裡想著。



***

George背靠著床，努力將自己塞入一條緊身牛仔褲裡－－據說可以張顯出曲線，不過這「緊身」也太緊了，讓他顯得很蠢。Mitchell都是怎麼辦到的？用他的吸血鬼能力嗎……George努力擠入左腳，再努力將另一隻腳擠入布料裡……最後抬起臀部將褲子用力往上拉，用力過猛讓他自己發出痛喊，布料裹緊臀部的感覺怪怪的，好像限制住什麼一樣。他小心翼翼站起身，套上一旁的白色素面T恤，轉向鏡子，打量鏡中的自己。


恩……低腰牛仔褲彰顯出的是他腰際的贅肉，George沮喪的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腰：這真是個糟糕透頂的主意，誰會想和這樣的自己做愛？他要怎麼招來客人？


不過不幸的是，在經濟環境整體衰退的情況下，一名不幸被變成的狼人的青年並沒有太多選擇。他走投無路了。

George聳聳肩，披上夾克準備出門。停止抱怨，上工吧，硬著頭皮做就是了；這又不是他第一次面對麻煩，他的人生最不缺少的，就是意外和麻煩。


***


關於George的特質，大家都忽略的一件事是：他的超強學習能力。他總是能很快的學會各項事物。他在十五歲的時候高分通過A級測驗，大學的論文作業就已經達到足夠發表在期刊上的水準，但他的父母、老師和教授都只注意到他的高智商；他的學習能力甚至運用在愛情上也相當有效－－他下定決心後，只花一個禮拜不到就讓他的未婚妻答應跟他交往。

而現在，他進入男妓的世界，開始除了「用性交換金錢」這條基本中的基本守則外，什麼都不懂；但他在一個月內很快適應，甚至在某些俱樂部建立起自己的名聲。畢竟，在經歷過「怎麼當個狼人」的人生試驗後，當名成功的男妓……不過小菜一碟。

性愛本身很無聊。他大多用手提供服務，某些情況上會用嘴（提供這項服務時，他堅持對方得戴套；雖然他認為狼人應該是不會得到人類的性病的，但以防萬一還是必需的）；基本上不是太不愉快的經驗，他的新工作。不過客人們看上他並不是因為他的性愛技巧，而是因為他的態度，他那雙靈動的大眼睛，他緊張不安的口吃，還有當客人伸手搭上他的肩時，他低頭畏縮的羞澀樣。


他賺到了錢，還賺了不少錢。George的超強學習力很快讓他理解到自己的強項：他的整潔儀容，他的純真樣，他看起來比別人乾淨－－代表染病的風險降低，這讓他有一定的市場。他開始加強這些強項，讓自己看起來更純淨，表情更無辜，以招到更多客人。



***
***



Mitchell在三個月後才知道這件事，這對他是個很大的打擊，甚至可以算是羞辱，如果老實說的話。特別他似乎是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的。

「你早就知道！你早知道George在做什麼，他…」Mitchell揮動著手臂，煩躁不安的試圖表達情緒，最後徒勞無功的放下，他本想找個聽起來比較不會那麼糟糕的形容詞，但發現這個詞不存在。「……在當男妓，去街上拉客，你知道，卻不告訴我？」


Annie放下她泡的第三杯茶，然後在桌旁坐下，平靜得像什麼都沒發生過，Mitchell的怒意、震驚和沮喪也全然不存在。「首先，你想說的那個字應該是"自力更生的性工作者"；再來…」她一本正經的撅起嘴：「他的決定與你無關，你管不著。就像我也管不著一樣。」

Mitchell差點昏倒，不過一名吸血鬼是不會昏倒的，就算他們要昏倒，也不會在其他人面前昏倒……總之，他的感覺是差不多的。「你怎麼能這麼說？」他嚴正聲明：「我們當然管得著好嗎？看在上帝的份上，他是我們的同居人耶！我們的朋友！他是…是我的……他是George！！你怎麼能說不管他？」

Annie嘆口氣：「在你把任何東西摔到地上去之前，你可以先坐下。」

Mitchell照做，覺得自己某種程度上已經輸了。而其他在他心中翻攪的情緒，沒有一項讓他覺得好過。

「你糾結的問題點到底是什麼？」Annie問。「我知道你對出賣美色換取金錢這件事沒有意見，」她用看透一切的眼神打量他：「讓你困擾的並不是他選擇的新工作本身。那你反對什麼？」

Mitchell逃避她的問題，他設法舉出其他George新工作的缺點來支持他的立場，這的確不是個好工作。「他可能會受傷。」他說：「他的客人可能是任何人，可能有什麼變態會對他……。」


「對他怎樣？傷害他？他是個狼人耶？」Annie對他的回答顯然感到失落，她傾身向前，嚴肅的看著他：「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也是個成年人了。我知道你一直認為他還需要保護，Mitchell，但George比他看起來的樣子還要來得堅強許多，你要相信他這點。」

Mitchell知道George並不像外表那麼柔弱，恩，至少表面上他認為自己知道，他只是……「但是為什麼他不告訴我？他又被開除了，他很沮喪，對，但他為什麼不來找我幫忙？他什麼都不說，就……自己擅自決定了，他難道不覺得自己親自告訴我我也能比較容易接受嗎？就為了那麼點錢……就……」

「Mitchell。」Annie輕輕將手搭上他的手臂，「Mitchell，他是沒主動告訴你，但是你又主動問他了嗎？」


***

***


Mitchell並沒有主動問過George發生了什麼事。他當時全心放在自己的事情上，當地的吸血鬼集團任命他為新的領導者，他被捲入團體的爭權戰爭中，他得思考如何自保，怎麼維持威信，還得應付拿他當對手的其他吸血鬼使用的暴力手段。他或許的確跟George變得疏遠了，跟Annie也疏遠了。但Annie是當得不到關注時，會主動要求關注的類型，George不是；或許他的確犯了錯，沒早點發現George被開除，沒注意到George找了份蠢死了的新工作，沒有像之前一樣按時問候George看看他過得好不好，或許這全是他的錯。而也正因為是他的錯，所以他現在站在這裡，一間同志酒吧的後巷，瞪著門看。小巷髒亂汙臭，風將食物包裝垃圾、塑膠袋吹過他的腳邊。時間已經是深夜了，他已經等了很久，但在和George說話前他不打算離開：他要做好那該死的，遲了三個月的「主動關切」。


直接推門進去找他當然是直接一點的方式。但Mitchell覺得George應該不想在……進行工作的時候被打斷；於是他壓下心中想衝進去，一把將George拖出來拖回家，告訴他哪裡真是他真正的歸屬的衝動，默默等在酒吧外頭，等著。快三點了，酒吧很快就會關門，結束工作的George會出現在那扇門前，Mitchell會很冷靜的、當他是個成熟的大人一樣和George談，對他解釋為什麼他不應該，也不需要做這樣的工作。他會說服George，他們會一起回家，在客廳喝茶看無聊的電視節目，陌生人將手放在George身上亂摸的畫面會成為過去式，只是一場很快會消散的惡夢。

他原本是那麼希望的。

但當George被一名四十多歲的商人摟著腰，從後門走出酒吧時，他改變主意了。直接上前給那老男人一拳或許比較快，但在他還沒來得及動作前，他聽到George的聲音。

那是壓低的，接近呢喃的聲音，但以吸血鬼靈敏的聽力，要聽懂他說什麼不是問題。而他聽到的內容更讓他無法冷靜。

「別那麼心急嘛，猛男。」George笑著說：「我們可以慢慢來，我會讓你得到你想要的。」他將對方壓到牆上，以出乎意料流暢的動作將自己的身體貼上對方：「我會讓你很舒服的。」George說，他的手伸入對方的西裝裡，對方發出呻吟，半帶著痛苦半帶著忍耐。

「看，沒騙你吧？舒服嗎？我還能讓你更舒服，只要－－」George突然轉頭，停下動作。他的客人發出不滿的抗議，但George沒理會，他的視線停駐在不遠處的角落，Mitchell站在那裡，手緊握住一旁的磚牆，以阻止自己衝上前去。

就像Mitchell能感覺出他的存在，他也能感覺到Mitchell的存在。特別在滿月將近的時候，他的感官靈敏度和Mitchell幾乎不相上下。

「抱歉了兄弟，我們大概得改天再繼續了。」George說，要求他的客人離開，但眼神始終盯著Mitchell。

George沒注意到客人的憤怒，「你這個混帳！給我現在就繼續…」對方大吼著，舉起拳頭，但在還沒碰到George前就被更大的力道擋住了，Mitchell握著他高舉的手臂。

「我不認為他應該繼續。」他說，手上加力，卡一聲讓對方的手腕脫臼。

尖叫聲劃破夜晚的寂靜，George的不幸客人跪倒在街上，痛苦的捧著自己的手。

「你他媽的幹什麼？」George憤怒的提高音量：「你想讓我們都被抓去關嗎？」

「抓去關？抓我嗎？」Mitchell不屑的回應：「我又不是那個在大街上賣淫的人。」

「喔，所以你覺得我應該帶他回家做嗎？才不犯法？」

「什麼？怎麼可能！我是說……。」

「嘿！這邊發生了什麼事？」

Mitchell回頭看了一眼逐漸聚集過來的人群，轉身一把拉起George的手，拉著他往另一個方向逃跑。


***


他們並沒有直接往家的方向跑，拐過幾個轉角，再跑了幾條街後，Mitchell確定沒有人追上他們；他放慢腳步緩口氣，打量四周。

很好，正如他所想的。「走這邊。」他說，拉著George跑入另一條昏暗的後巷，和之前他待的酒吧後巷不同，這條巷子位於一間理髮店後方，沒有任何遮蔽物，一片空曠。

「來這裡幹麻……」

「這邊，過來。」Mitchell打開牆上隱藏的門，將George推進去，自己也跟著進門。

門裡頭是完全不同於門外的新世界：富麗堂皇的裝飾(不過少了幾分原創性)，華貴的紅色天鵝絨，至少十幾個人影在裡頭，恩，他們是－－


喔！


「Mitchell，」 George開口，他的聲音平靜，不過聲音裡的情緒讓Mitchell想轉身問他要不要喝杯茶穩定心情。「這裡是一間吸血鬼妓院嗎？」

是的，妓院，沒錯。不過這不是他原本的打算，Mitchell一開始想說明這點，但在想起來他們為什麼會被人在大街上追的原因後，他轉了念頭。

「喔？你怎麼會知道？」他反問，語氣變得嚴厲：「啊，我想起來了，現在你是這行業的專業好手了嘛，當然認得出來。」

「去你的，少假裝得一副很清高的樣子……」

「看來有人得好好管教他的小狗啊？Mitchell。」聲音從一旁傳來，打斷他們的交談，他們一同轉向發話者。

一名中年男子－－不，擁有中年男子樣貌的吸血鬼，站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手裡拿著裝滿紅色液體的高腳酒杯，他輕晃酒杯，看著杯中的旋轉波紋。「你的狗好像……兇了點。你最好檢查一下他有沒有狂犬病？」

George發出怒吼。

Mitchell伸手擋住他，直到感受到George冷靜下來才收回手。「離開這裡，Kristof。」他冷冷說，接著提高音量讓所有人能聽見：「你們全部都出去，現在就出去。」

他的話沒有得到回應。

Kristof 微微一笑，將酒杯湊到唇邊。「看來大家對你要怎麼訓練你的狗非常有興趣呢，你為什麼不……」

啪，酒杯從Kristof手中飛出去，接著飛出去的是Krisof本人，他被摔到房間的另一端，重重撞上牆。碰。

Mitchell看也不看他一眼。「我說，你們全部出去。」

這次不到幾分鐘，房間就全空了。倒地昏迷的Kristof也被一起拖走。

Mitchell希望周遭的沉默能夠延續久一點，但George顯然不是那麼想的。

「你不需要那樣做的。」George說，他聽上去沒有感謝他的意思。


「是嗎，真抱歉。我破壞了你交朋友的機會嗎？你想要我叫Kristof回來，然後你可以跟他好好聊聊天，然後讓你進一步壓到他身上，讓他解開你的褲子？」

George瞪視他，Mitchell以為自己會挨上憤怒的一拳，從George的表情看來，他也差一點就那麼做了。但在最後一刻，George選擇了以言語反擊：「不要再鬧了，Mitchell。我不是什麼遇難的公主，我不需要你來解救我，不管以前還是現在，我從來就不需要你的拯救。」

「那至少把你自己從愚蠢中拯救出來吧！」Mitchell大吼，他生氣的時候話語中的口音會變得明顯：「為什麼你會想出賣你的肉體？看在上帝的份上，George！如果你需要錢，開口問我就是了，我可以借你！」

「那你又是哪裡來的錢？你偷偷在後院埋了個藏寶箱嗎？上個月你差點連房租都湊不出來了！」

「那不是重點！」Mitchell絕望的將手指埋入髮間，他幾乎想拉扯自己的頭髮。他們的對談已經完全失控了，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而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他一點也沒意識到。

「那什麼才是重點？」George交叉雙臂，冷冷瞪著他，神情冷漠。「……喔，我懂了。」好一會他說。

「不，你什麼都不懂！」Mitchell迅速接話，罪惡感和他搞不清楚原因的恐慌在他心中滋長：「你弄懂了什麼？」

「這跟你先前沒表現出來的強烈道德感無關，我從來不知道你是這麼有道德意識的一個人，當然，跟我的道德意識也無關。」George以控制的口吻說：「你並不是覺得我不應該當男妓，你是覺得我沒本事當男妓！」

「啊？」Mitchell被弄糊塗了，而且這個指控在他聽起來非常……奇妙。

「對，沒錯，就是這樣，你認為我沒有性愛技巧，對吧？喔，那個笨拙的、什麼都不知道的、天真的George，不看著圖解或翻開他的百科全書大概還不知道怎麼做愛呢？恩？」

「不是，你搞錯了，我沒有……。」Mitchell根本沒考慮過George到底會不會做愛的問題，他也沒想過如果他對George求愛的話，如果George想跟他上床的話，George會怎麼碰觸他，怎麼和他……

George在下一秒入侵他的私人空間，他迅速的動作讓Mitchell意外，某種電流一樣的感覺流竄過他的脊椎，感脅感，滿月將近而George獲得與他對等的力量：現在欺近他的，是一名安靜而自信的捕食者。

「或許你的確比我多了一個世紀的生活經驗，還是你只是個自大的混帳，總之，只把我當個無助的小孩是錯誤的。」 George的手掌撫過Mitchell的胸膛，火熱的體溫隔著上衣布料傳來。「認清我吧：我才不是小孩。」George的手指抓過他的胸膛，再放鬆，指甲微微陷入他的肌膚－－他的手沒有變形，依舊是人類的手指，人類的指甲－－將著他反手一推，將Mitchell壓上最靠近他們的牆。

「我可以照顧好自己，Mitchell，我也可以自己做選擇。不需要經過你同意。」George將他壓在一堵不怎麼牢靠的牆上，他能感受到George身體傳來的壓力和熱度：George的雙手分別壓在他肩上，腰部抵著他的腰，這是為了制住他的行動，但也為他帶來欲望和痛楚。他可以很簡單掙脫－－在George還沒完全變身，失去自我之前；但他太過驚訝，無法做出反應，驚訝以外還混雜著好奇，以及，該死的，他的慾火……

而George更進一步貼近他，脣刷過Mitchell的耳朵：「還有，我得證明這件事：我總是能把我的工作做得很好，包括現在這個工作。」他一邊說，一邊滑入他雙腿間，顯然練習過的流暢動作，Mitchell感到全身的血液(他從醫院偷來維生的血)加速流動。


他想問George他在做什麼，但他當然知道George在做什麼；他想叫George停下來，但當George解開他的皮帶時，他一個字也說不出口，George拉下他的拉鍊，將手伸入他的牛仔褲裡，他唯一能發出的是他自己聽了也覺得陌生的呻吟。

他在George的手中變硬。事實上他從在酒吧後巷聽到George說出「我會讓你很舒服」時就硬了，而對George的慾望萌發在更早之前，或許開始於他們最初見，在他見到被打得滿身是血依舊堅持對抗的George，感覺到胸中（很久以前當他還活著的時候，他的心臟所在的位置）有什麼一動的那一刻，他就想要他了。


George的嘴濕熱而溫暖，並且技巧高超，Mitchell不得不好奇他究竟怎麼練來這樣的技巧，才不過幾週……喔該死的，還是幾個月？他練了多久？他挪動身體，手指滑過George的臉，George含著他的脣，這對他而言太…「拜託。」Mitchell說：「拜託，請不要……。」


George停下動作，離開前刻意用舌頭掃過他的前端，眼神裡有不滿挑釁的意味，也帶著幾分後悔。但Mitchell完全不是那個意思，「George，」他說，好不容易發出的聲音嘶啞：「請不要再回去大街上拉客了，我……我忍受不了讓別人擁有你……拜託你。」

George注視他長長幾秒鐘，慢慢反應過來，他的神情轉變，就像滿月同時在他身上做的轉變：讓他變得更美麗、更危險，而擁有更多的可能性。George重新含住他，放慢動作，將他整根含入，Mitchell看著George的眼睛因欲望而轉變成野獸的黃色眼睛，而他赫然明白過來：George在聞他，在確認他的氣息，接受他的氣息。這個念頭讓他的陰莖更加漲大。

George埋首於他雙腿間，雙手壓住他讓他站好，感受到他的變化，一抹頑皮的，帶著幾分得意，又幾分他慣常的羞澀笑容出現在George臉上。「好吧。」George說，淡淡的，似乎理所當然的：「好吧。」

Mitchell鬆懈下來，George的話帶給他的感覺就像他在戒血多年之後，第一次遵從原始慾望的吸血帶給他的感覺；但這又遠遠比不上George的舌頭正對他做的，George的每一次吞吐帶給他的歡愉遍布全身，他幾乎要被推到頂端，George的舌頭掃過他的前端，刷過隙縫，George抬頭注視他，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George的手在他的腰間，George、George、George………


Mitchell的意識飄得很遠，他意識不到自己發出什麼樣的聲音，接近呻吟或咒罵或兩者皆有，他的後腦緊貼著牆，如果他的全付注意力沒有被George拉著的話，他應該會覺得後腦很痛；但現在他唯一能關心的只有George的嘴，和「喔，他媽的，上帝，喔就是這樣」

「該死的。」George突然退開，「該死的，我忍不住了。」他站起身來，同時拉開自己的牛仔褲拉鍊。「Mitchell，Mitchell，我需要這麼做。我忍不住了。」他重覆說著，而在Mitchell伸出手打算幫忙之前，George已經開始磨擦自己的陰莖，他的陰莖前端擦過Mitchell裸露的腰間，拉出一道濕潤的晶瑩。


「喔去他的。」Mitchell呻吟：「去他的，好吧，去他的，George，George，過來。」Mitchell一把將他拉過，他的唇貼上他的，笨拙而瘋狂需要對方的吻，George的喘息交疊他的喘息，他聽到George達到高潮的低吼，他自己也跟著解放。

高潮過後，George並沒有沉默太久，Mitchell並不想要這太快結束，不過當碰上George時他總沒辦法有太多選擇。他抓住George想收回的手臂，拒絕讓他離開自己。

「呃。」George開口，避開Mitchell的視線。他緊張時的口吃現在回來了，變回他認識的那個脆弱的George，詭異的，這點倒讓Mitchell安心下來。「這、這是意外的發展。」

「不完全算是。」Mitchell很快打斷他，搶在George扯開話題之前，這次他不打算輕易放手了。他們曾經一起喝醉，曾經有意無意的碰觸、試探對方，最後在沙發上相擁睡著……那些曾經都被忽略過去，掩埋起來好像從不曾存在；但這次他確定這是重要的情感，重要到他不想再逃避。

George看向他，Mitchell強迫自己做出微笑，希望自己能展現出一如以往的自信……但感覺起來應該很勉強。「至少對我不是。」他進一步說，之前他從不曾要求過，但並不代表他不想要這樣的關係。

George眨眨眼，Mitchell看著他慢慢反應過來。「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傾身向 Mitchell，舔了舔脣，意識到Mitchell的目光跟著他的動作時，他再次舔了舔脣。

「我的意思是：跟我一起回家吧，George。」Mitchell伸手撫上George的臉，拇指輕掃過他的頰：「跟我回家，跟我一起到床上去，明天早上我要擁著你醒來，和你一起下樓，我們和Annie一起吃早餐……我們會想出解決困難的方法，你會找到新的工作，或許你試看看投資股票，或其他什麼，只要不要再……」他停下來做了個艱難的吞嚥，聲音因語調中的請求而顯得殷切：「不要再這樣做了，我……。」

George用吻回答他。一個吻再接著另一個，直到他們都笑出聲來，無法再親吻對方為止；他們都鬆了口氣，緊張的氣氛消失無蹤。

「好。」George雙手環住他的頸子，臉上是大大的笑容，彷彿他的話語點亮了世界：「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