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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神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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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綜生長的枯木包圍了灰色的城牆,城牆外是一片雪白的世界。國界內,同樣處處都覆蓋了一厚厚的白雪。
人潮洶湧、傳統馬車、治安與交通秩序良好。男子身穿白色大衣與藍色長褲;女子身穿白色外套與藍色連身洋裝。每個居民都依當地法律定穿相同的樣飾,還得戴一個有點蠢的純白方帽,沒有一個例外。似乎是個一板一眼的國家。
交叉路口處,隨處可見地攤,賣的並不是民生用品,而都是一疊又一疊的印有著藍色菱形牛皮書籍,還有藍色菱形果實。
在這樣的交叉路口一處的攤位前。

「你們似乎都賣相同樣式的東西,都有藍色菱形的圖案呢。」
別於一般的居民所穿的衣服,可見是名旅行者。年約二十出頭,精悍的臉蛋,烏黑的長髮紮了條紅方巾,簡單大方的的純黑高領毛衣與白色夾克,搭配深紫的圍巾,灰色的貼身長褲,腰際繫著咖啡色的粗腰帶,掛滿了墨綠的小腰包,左腰掛置的自製的手槍,披上深咖啡的風衣,隨身攜帶米黃色後背包。十分樸素的打扮,卻又不顯得遜色。

「旅行者第一次看到啊,這是一個很神聖的標記喔。」中年攤販拿著本子得意答道。並開始滔滔不絕講起:

「在我的國家,這是一個代表『白神』的標記。據說有一群人來到這塊土地時,如妳所見,這地貧瘠,天寒地凍,植物與動物都難存,一年四季都被白雪所覆蓋。隨著時間流逝,身上的糧食也都吃完了,同伴們一個個餓死,原本以為沒希望存活了,被逼入絕望,就在這時,天空顯現一道白光,一粒粒不明種子從天而降,並已難以想像的速度快速生長,一眨眼間,就長成一大片的草叢,長滿了這種藍色菱形的果實,吃下去,體力就能恢復,味道也挺不錯的,我的祖先稱它為『聖果』,並且開始祭拜白光,命名為『白神』,久而久之變成了全新的信仰。順帶一提,聖果摘完後,草叢就會馬上枯萎,化成肥料。很神奇吧!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做雷諾,還請多多指教。我自己有經營家小旅館,可以考慮看看入宿,房價特別幫妳打個六折。意下如何?」

「我叫做帕奇。這幾天就麻煩你了。」

「帕奇小姐,妳就先到處晃晃,附近的店家也有賣些進口糧食。傍晚的時候回到這,我帶妳去小旅館。」

「謝謝你,請問一下,附近有沒有賣子彈呢?不然不夠用了。」

「很抱歉,這個國家不賣子彈。」
說完,開始廣播,播出一首又一首屬於此國的歌謠,十分的美妙。

「好美的歌聲呢。」帕奇閉眼,聽著歌聲,直到結束。

「謝謝帕奇小姐的誇獎,這是我國引以為傲的歌手所唱的歌喔,這是一首非常神聖的歌。不過最近沒有新的歌了……」

「這樣啊,我們走吧,疾風。」
帕奇跨上名喚疾風的大白狼的背,啪搭啪搭朝著森林奔去。



一名少年身穿白色實習警察制服,在歌聲迴盪的廣場上巡邏。
「只要聽到廣播的歌謠總會很有精神呢!今天也要好好去森林巡邏!」
語畢,哼著歌。朝著森林的方向走去。



「喂,帕奇,要不要就移民到這國家呢?看起來還蠻不錯的。」跑到離森林不遠時,白狼開口。

「不要。每個居民都一個樣子。沒有自己的特色和色彩,這樣的生活我過不下去。而且,我追求的,是不變的真理。所以我要繼續旅行,疾風。」

「帕奇只要談上真裡就變得比較正經呢。」
一個奇怪的旅行者和會說人話的白狼在森林中談天說地。突然間,白狼低鳴,草叢發出沙沙沙的聲響。

「誰在那裡,快點出來!」帕奇蹙眉,緊接著拔槍。槍口對準了草叢,動也不動。

「抱歉抱歉……我沒有惡意攻擊的意思。妳就是那個旅行者……帕奇嗎?」從草叢後面走出來的,是一名滿臉鬍,沒有穿規定服裝的高大大叔。他晃了晃手,表示身上沒有持著手槍。
帕奇收好槍,朝向大叔點頭,白狼並沒有再出聲。她抬頭後,繼續說著:

「我就是。請問有何貴幹?」

「我算是個退休的警衛了。聽說有旅行者前來本國,而且槍法很厲害。所以想測試一下妳的程度,觀察力果然名不虛傳呢。那個,聽說妳會停留在本國三天,也就是後天離開,對吧?」

「是的。」

「那帕奇小姐願意接下這個工作嗎?也就是協助警方打擊犯罪。」

「我得考慮看看。請問工作內容是?」帕奇沒有任何遲疑就說了出來。聽完工作內容,接著便陷入沉思許久。



在森林的另一頭,同樣的,人煙稀少,只有一名金長髮消瘦的少女坐在雪地上啃著焦黑的麵包,身上所穿的居民服破爛不堪。沒有保暖外套與背心,過短的白色洋裝服都是泥濘,也沒有帶著規定的帽子。很明顯違規,且容易凍著身子,僅靠著用破布拼接而成的破爛長褲保暖。
「因父,及子,及聖神之名者,阿們。感謝天主,讓我能活在這個世界上,祈求天主,保佑在監牢的媽媽能順利逃出來……」少女喃喃祈禱著。
接著,站起身來。輕聲唱起歌來。
簡單旋律的聖歌,平凡無奇,更能凸顯女孩精湛的歌唱技巧。歌聲是如此的輕脆、優美,迴盪在樹林間。
突然,拍手聲的響起打斷了了歌聲,她回頭一看,是個身穿實習警服的少年。
「妳唱歌……很好聽。」露出一抹微笑說著。

「不……不要過來!你是要來把我抓走的嗎?」女孩撿起地上生鏽的刀,眼神流露出恐懼,顫抖的對著眼前的男孩。

「妳會錯意了,我是名正直的警察,正在巡邏中。雖然還在實習,但我不會無緣無故把妳帶走。我叫做尤恩,小妹妹叫什麼名字?」尤恩笑道,走向她,遞了幾顆聖果給她。

「我叫渃。我才不是小妹妹!我十二歲了!」語畢,便狼吞虎嚥吃起果子。

「不過還是小我一歲,哈哈!小渃。」

「我才沒有說你可以叫我小渃!尤恩!」

兩人天真的穿梭在枯枝間嬉戲。
「尤恩,答應我,不要傷害我,不要告訴別人這裡有小孩,好嗎?」

「我不會食言!」
彼此下了承諾。從未料想到之後會發生的事。



天色暗了下來,帕奇並沒有直接回到攤販那,而是跟著大叔來的警局。
「帕奇小姐,這位是見習生尤恩,我希望妳帶著他和其他人去執行工作。得讓他累積些經驗。」

「帕奇小姐,還請妳多多指教了!」尤恩十分有朝氣得喊道。白天巡邏過後依然很有精神。

走出警局,帶著疾風向攤販慢慢走去。
「帕奇,妳確定要執行這工作嗎?」疾風低聲問道。

「答應了就不能反悔,不是嗎,疾風。」她淡淡說著。

「這回是妳的工作,我不會跟妳去的。不行的話我在跟妳去。」

「……好。」


翌日,白天訓練槍法,到了夜晚,一群人開始搜索森林,一個角落也不放過。目標是一名被通緝,金色短髮的女孩。雖然是好幾年前的照片,會跟現在有些差異,但總比沒有線索好。
「帕奇小姐!我先過去那一頭找找看。」尤恩喊道,並朝著另一個方向跑去。
迅速穿越在枯枝群,越過隧道,四處尋找著。這時,熟悉的女聲從樹上傳來,不出所料是渃。
昨夜的大雪,稍稍洗去身上的泥巴,原先乾糙金髮看起來也比較柔順,乾淨許多。顆顆水珠不斷延著臉頰流下。
「尤恩!這麼晚來巡邏啊!」靈巧地從樹上爬下,在尤恩旁邊打轉。

「小渃,我現在有點忙,我要找通緝犯。」

「通緝……犯?」渃抿了抿嘴,略為不安的看著他。

「是啊。照片中的人妳有看過嗎?」拿出口袋裡的照片,渃看了一看,臉色大變。
皺緊眉頭,越看臉越是蒼白,心裡也更加的恐懼。渃沒有出聲,心裡很清楚,照片中七歲大的小女孩,也就是自己。然而尤恩卻完全沒有發現。

突然間,槍聲劃破靜默,子彈路徑偏掉,從渃的身旁飛過,命中大樹,啪啦啪啦斷裂,應聲倒下,揚起塵土,迷漫了整座森林。
「尤恩,就是她沒錯!通緝犯渃,現在馬上殺掉她!」塵土散去,映入眼簾的是大叔激動臉孔。

「渃?她沒有做什麼……她沒有犯罪,她是無辜的!我說得對不對,小渃?」
渃惶恐地看著眼前的尤恩,說不出話來,僵硬的點頭回應。

「尤恩!你……嘖,算了,大家給我動手!」
機關槍掃射,手榴彈一顆顆拋出,隨及爆炸。無意間也把其他員警給捲入大火之中。
「啊,他們好向逃走了,大叔,話說這手榴彈的威力還真猛烈呢。一次頭這麼多可能會燒掉整個森林呢。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嗎?」帕奇在一旁看著大火嘖嘖稱奇。

「一定的,因為那通緝犯犯下在我國嚴重的罪刑。務必要惡源斬除的一乾二淨。火勢過大會請消防員緊急滅火。」

「這樣啊,大叔。那我先告訴你,你現在叫消防車已經來不及了。已經太遲了,嚴重的話,火可是會一路燒到市中心去。」帕奇望著眼前的大火淡淡說道。

語畢不久,奇蹟發生,刮起暴風雪,滅熄了大火。



「沒事吧……小渃。腳踝好像有點擦傷了。」尤恩幫渃包紮後,把白色外套蓋在昏昏欲睡的她身上。
渃和尤恩延著小路逃離森林,躲在山洞裡休息。外頭烏雲密布,暴風雪持續下著,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渃從尤恩揹著她逃走的一路上,甚至連現在都低著頭,她兩手緊抓著頭髮,胡言亂語似的不斷重覆這段話:
「我要被殺掉了……我要被殺掉了……我要被殺掉了……」

「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我相信妳是清白的。小渃!請妳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尤恩搖動渃的肩膀喊道,渃震驚了一下,又繼續唸唸有詞說著。
算了……先讓渃冷靜,明天再問好了。尤恩在心裡這麼打算著,便倚靠在她身旁,沉沉進入夢鄉。



「誒,帕奇妳該不會跟丟了吧?」待在旅館馬房內休息的疾風看見帕奇問道。

「今天因為暴風雪的關係只好趕快回來。不過也省事,他們會凍死也說不定。」

「不會這麼幸運。明天就要出境了,需要我幫忙代步嗎?先決條件,我不會幫妳解決目標。」

「非常需要,現在大叔更改了工作內容,明天我要一個人去執行,而且,目標變成兩個,不好一次解決。」



黎明,暴風雪停了。尤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隻躲在草叢、飢餓、虎視眈眈望著他們的大灰狼。
「渃!」拉著半夢半醒的渃,開始逃跑。

「現在是……嗚哇哇哇哇!」渃清醒後,回頭一看,一頭大灰狼追著他們跑。便趕緊加快速度向前衝,卻一個不小心跌倒了。

「小渃!」

「不要……不要過來!」渃跌在地上,惶恐看著即將撲上來的野狼。

有如撕裂布般,漫長又尖銳的慘叫響起。
尤恩迅速拔槍,對著即將撲上的野狼開槍,血滴四濺,濺到渃的衣服,血跡慢慢擴散,染紅了野狼的毛皮。
野狼倒在地上,哀嚎,接著大吼,倒在地上,躺在血泊中,動也不動。尤恩即時保住了渃的性命。
「……」視線被淚水模糊的渃癱坐在地上,低頭,沒有出聲。

「小渃……對不起,這是不得已的。能告訴,妳知道的一切嗎?」尤恩把GP100放回槍套,輕聲問道。

「好吧……那我就告訴你好了。」渃深吸一口氣,開始唱歌。



「奇怪了,這裡離廣場挺遠的……怎麼會有地方歌謠?有人在附近嗎?」帕奇用望遠鏡四處尋找著他們的蹤影。

「不,帕奇。味道很薄弱,雙方的距離差很遠。」疾風聞了一聞地上的味道,這麼說道。



渃在唱歌,跟廣播中的聲音接近一至。
空無一人的森林,只有對著尤恩這名聽眾唱。
這是一首別於之前的天主教聖歌,而是獨一無二,只有這國家有的歌謠。
雖然在流淚,卻沒有影響到歌聲,如此的輕脆、優美,彷彿與落下的白雪融為一體。
尤恩瞪大眼睛,無法置信,渃尤如那廣播中無名歌的姬分身唱著。



「事情是這樣的,我想請妳殺掉這個通緝犯。」大叔從口袋把照片拿出,照片中是一名天真、可愛的七歲女童。
這是入境第一天,在森林裡的對話。
「直接殺掉?不是要先經過法院審理嗎?」疾風忍不住插嘴說道。

「這是特殊案例,這通緝犯的消息沒有向外界透露。」

「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詳情可以請妳告訴我嗎?」帕奇淡淡問道,大叔搖頭拒絕,繼續說明:

「這是國家的最高機密,不方便透露。」

「所以殺掉通緝犯,順便滅口喔?」疾風想了想,毫不猶豫說出來。

「……」

「你們國家的人其實基本上都認為太殘忍,一直以來不敢動手,所以叫我們殲滅掉這女生。對吧?」
大叔沒有回應,應該算是默認了。
帕其嘆了口氣,搖搖頭回絕。
「涉及到工作內容,我不會接的。」
帕奇正準備離開,他訝異的看著帕奇,並且叫住她。接著從手提袋拿出一個小木盒。並且打開。
裡頭盡是昂貴、輕巧的金條,容易以高價賣出,對旅行者來說是再好不過的物品。
「這很有吸引力,但我說過,我是不會接這工作。」

「那麼在加上這個如何。」大叔再從手提袋把幾顆小小的金屬製品拿出,是一顆又一顆火力強大的子彈。

「我們從商人那得到情報,聽說妳在找子彈,但很可惜,我們國家無法輕易讓軍事用品流通。而且,就算妳出境找尋賣家,也未必找的到,何況,這裡冰天雪地,除了我們國家外,附近就沒有了,還得走更遠的路才能到下個國家,中途也可能遭到凶狠的肉食性動物的突襲,極有可能喪命。」

「是沒錯……」帕其吞吞吐吐說道。

「如果,加上這個酬勞,可以嗎?」

「在這樣的環境,我是可以存活下來,但不希望帕奇半途就這麼死掉,不過……決定權在帕奇的手上。」疾風說完,看著還在猶豫的帕奇好一陣子。


歌結束了,尤恩內心十分的複雜。
「妳……唱歌很厲害,但……怎麼那麼像無名歌姬的聲音?為什麼?」

「那無名、從不露出真面目的歌姬,是我媽媽。」從容不迫,冷靜的把實情說出。

「咦?」

「那歌姬最近不是都沒有唱其它的曲子?有可能……已經被殺掉了吧。」

「……」

「媽媽是名被找去唱歌的歌姬,每個月都會固定換新的歌曲,錄音下來,播給全國的居民聽,鼓勵他們。有一天,我媽媽愛上一個入境的旅行者,追隨他,並生下我,而且,還改了信仰,所以我們一家都是天主教。」

「……」

「表面上,這個國家非常的民主,但不是這樣的。那些政府官員不允許其他的信仰。『這天主教什麼得會汙染到我們的白神,它是個邪教!』這些人,為了貫徹口中所謂白神的正義、和平,不惜想要殺死我們一家。先是爸爸遭馬車蓄意撞死,再來媽媽已『莫須有』的罪名被抓去關,說不定已經被槍決了吧。就剩下我一個人,沒有錢,身體虛弱而無法工作,還要躲避員警的追查,只好躲在森林裡,吃著藍色的果實維生。」

「所以……當初妳看到我的時候會想要逃就是這個原因……」

「是的,尤恩。因為你的善良,所以我才敢跟你互動……我的歌聲,果然跟媽媽很像。」
渃淡淡說著,淚水延臉流下,又馬上停了下來,接著繼續說:
「我先前有偷偷回到廣場,想要找媽媽。意外聽到一個消息,那些壞人說,不久後,他們要向其他信仰的國家開戰,直到只剩下白神這信仰為止,一切將會被熊熊大火給吞噬掉……尤恩,你快走吧,不然你也會受到牽連、被殺死。」

「我會……保護小渃。」尤恩眼神堅定,向渃保證。緊緊抱住渃。

「我是通緝犯……你應該逃走或是殺掉我才對。」渃始終無精打采的說著。

「妳不是!妳有妳自己的想法,每個人都有活下來的權力!」
渃沒有說話,只是啜泣。雙手舉了起來,猶豫了一下,便緊緊環住尤恩。



「嘖,他們抱夠了沒啊。這距離很遠,恐怕不能一次解決……」在射程內的帕奇,換成狙擊步槍,喃喃抱怨著。

「要有耐心。妳也可以一個一個解決啊。」趴在地上的疾風低聲說道。

「哪有這麼簡單,之後追上去可就麻煩了。沒打中的話是在浪費子彈。現在身上所剩不多了。要好好珍惜……啊,在這廢話的時間他們已經都逃走了。得加緊腳步了。」

「慢慢來,不是還有明天嗎?」

「我可不想在這離譜的國家待上太久。依照大叔的指示吧,去埋伏囉。」
語畢,跨上疾風的背,往平民區移動。



「還好有疾風代步呢比較早到,這回就能解決了吧。」帕奇坐在椅子上輕鬆說道。

「謹慎點。帕奇。」疾風坐在她的旁邊提醒。
帕奇和疾風目前位於平民區的一棟高級宿舍的大廳內。
進口高級檜木所建成的屋子,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香氣。窗外是一大片的射擊練習區,還有精心栽種的聖果園。十分豪華。
這是尤恩所待的警察學校的高級宿舍,可見尤恩的生活家境相當的好。放眼望去,沒有半個人影,已經把所有的人支開了。
「不用妳囉嗦,疾風。」

「要把確實把人殺掉,金條和子彈這酬勞才能保住。有時間順便在這搜刮一下。」

「好好好,反正,大叔提供了不少子彈,我能一舉消滅掉他們。」
帕奇啜飲著隨身攜帶的咖啡。雙方聊著既平常不過,卻帶有危險氣氛的話題。



在豪華高級宿舍隔的對面的草叢,兩名戴著墨鏡,身穿西裝服的男子躲在那而監視著。街道上沒有其它人的蹤影,已經事先驅離了。
「喂,你可要瞄準好啊。這樣的話,就不必付酬勞給那旅行者了。」頂著光頭的肥胖男子對著旁邊的夥伴小聲說道。

「麻煩麻煩真麻煩……」那人手拿著步槍,喃喃抱怨。

「別抱怨了……啊,是尤恩和那通緝犯!他們走進來了,快點動手!」肥胖男子猛力搖著另一個人的肩膀激動喊道。

「要殺掉這麼優良資質的實習學生還真有點可惜呢……就交給旅行者處理好了。我可不想沾汙自己的手,被那些平民百姓冠上罪名呢。」
原來是這個意思,難怪那些人都不敢動手。肥胖男子嘆了口氣,放棄說服自己的同伴了。



「帕奇,快把咖啡喝完,目標來了。趕快移動吧。」疾風透過窗戶直視著小小的人影說道。

「喔,好。」

「要用什麼狠手段就隨你去,那大叔只有交代你把人給殺了。」

「了解。」
她把水平放回後背包,將子彈放入彈夾內,走出房間。



「這裡是……?」渃緊握著尤恩的手小聲問道,一起走進大樓內。
門口的展示櫃擺放著許許多多的槍枝,牆上擺了幾幅名畫,地上鋪上紅毯,天花板掛著閃閃發光的水晶燈。在渃的眼裡,是前所未見的世界。

「我們可以躲在這。跟我來。」
兩人快步走過空無一人、安靜的走廊,鞋子不時發出噠噠噠的聲響。

「為什麼……都沒有人?」渃緊張的環顧四周,不安問道。

「現在是值班的顛峰時間,沒有人在是很正常的。」

不久,兩人走到最後面寫有尤恩名字的房間,身手轉動門把,走進昏暗的房間內。走在前頭的渃突然停下腳步,動也不動,臼齒發出喀拉喀拉的聲響。尤恩發覺不對勁。
這是個寬敞的房間,豪華的家具用品,牆上貼了幾張獎狀。而舒服的沙發上,有個圍著紫色圍巾的不明人士就坐在那。在黑暗中看不清楚長相。那人手穩握手槍,盯著站在門口的兩人。
「是、是誰?」渃結結巴巴問道。



被問到的帕奇起身,緩緩開口:
「尤恩應該是最清楚不過了。」

「帕、帕奇小姐!是長官委託要殺了我們嗎!」尤恩護著渃,拔槍大吼。帕奇輕輕點頭。

「殺人魔!完全搞不清楚實情就殺了我們!」

「你是說得沒錯,尤恩。殺人魔大概是再貼切不過的名詞吧。」

「小渃!我們快逃!」尤恩拉著渃往外衝。這時的帕其開始不停掃射。

「在這之前我會先解決掉你們!」
語畢,追逐戰開始。卻出乎意料之外,走廊的窗外投進一顆又一顆的手榴彈,開始爆炸,窗戶的玻璃碎裂,火苗不斷往帕奇的身上燒。是那兩名西裝人做的好事,不過也被捲入這回的悲劇。



「哇啊啊啊啊!」渃邊奔跑邊回頭看像那大火,火焰不斷持續燃燒,越燒越大。
接著,兩人迅速逃出宿舍,來到前面的練習場。
正以為逃過一劫時,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兩人回頭一看,站在遠方身後的是帕奇。

「刀這種東西果然用起來還是不怎麼習慣,剛剛又順手解決掉兩個人了,要不是我跳窗脫逃,說不定已經死了。現在……換你們了。」帕其抹去臉上的血跡,舉槍對著渃的頭部,並且慢慢接近。

「我不會讓妳殺死渃!」尤恩隨即拔槍,開始胡亂掃射,因為過於緊張,沒有任何一顆命中。
對於一連串的舉動,渃的腦海裡又浮現大野狼血肉模糊的樣子,陷入恐懼而放聲大喊。

「拜託妳!旅行者!要殺我沒關係!請妳別殺了尤恩!這跟他沒關係!」

「小渃……帕奇小姐,我是不會讓完全不知道真像的妳結束我們的生命。至少,也要檔下這一槍。」尤恩拋下已經沒有子彈的槍,站在渃的面前,用身軀準備抵檔下一波的攻擊。

「……請你們安息吧。」舉槍,準備扣下板機。

「?」突然停下動作,吃驚的看著眼前的渃。

渃在唱歌,雖然在流淚,卻沒有影響到優美的歌聲,跟廣播中的歌謠一模一樣,跟帕奇所聽到的接近一至。直到歌曲結束,帕奇才冷靜開口:
「妳是那名歌姬嗎?」

「不,我是她的女兒。也許因為信仰的不同,而被殺掉了吧。」

「原來如此,所以他們才雇用我殺掉你們。」
帕奇了解了整個情況後,渃朝著帕奇的方向走去,又緩緩開口:
「原先的目標是我對吧,殺了我就好。這樣就能到天堂與媽媽相見了。」

「不行!不能殺掉渃!」尤恩嘶吼著,朝著帕奇衝了過來。

「對不起,我得完成我的工作。」

語畢,銳利的刀從眼前閃過。


一群圍觀的民眾和西裝男子吃驚望著眼前然稍的宿舍說不出話來。已經陷入火海了。
「那個旅行者呢?」
正當其中一名西裝男子開口。一個影子從火海走出,帕奇坐在疾風的背上,渾身都是血。被群群西裝男子圍住。
「完成了嗎?」

「證據在這。」
帕奇把手中的環保袋拋出。全場的人臉色大變。
袋子鼓鼓的,跟一顆哈密瓜的大小差不多。帶子上卻染成一片血紅色,袋口還清清楚楚有金髮露了出來。
「那少年現在人在火海裡。應該是被燒死了。如果他走出來,請你們自行解決吧。」
帕奇露出不尋常的笑容,身手說:
「所以,可以給我酬勞了吧?」
大叔驚慌失措得丟出和字和一袋子彈,落荒而逃了。

「我不會再回來了。」帕奇撿起物品,留下這句話,離開了。
人群不時傳出辱罵聲。


出境後,離了國家不遠處,帕奇吹聲口哨。短髮的少女和受傷的少年從枯枝中走出。
「沒事了。跟我一起旅行吧。逃離這荒唐的國家。」帕奇笑道,把兩人拉到疾風的背上,替他們蓋上毛毯,繼續旅程。
少女倚靠在少年的旁邊,輕聲唱起聖歌。
轉個彎,人生更圓滿。就是這個意思吧,又領悟到一個道理了。希望這國家總有一天能放寬自己的視野,包容其它不同的事物。帕奇在心裡這麼開心想著。
隨著歌聲一起與夜晚的星空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