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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伊芙琳部分

好痛、好黑……這裡是哪裡,誰、誰來救救我……

少女不斷地祈求著,眼看著自己的身體逐漸被黑夜所吞沒,她的呼喊聲更是絕望。

「不要,我還不想要死!」她的求救聲在這片黑暗中顯得響亮卻也無法傳達出去,漸漸地,被它所吞噬。

她伸出手,在眼前猛力揮動著,由一開始還能夠清楚看見那雙手,最後,只見漆黑從手指蔓延至手臂,將其吞沒。

她的臉色比起一開始更顯得著急慘白,仍是也不放棄的用著那顫抖的的聲音,使盡最後能夠掙扎的力氣,大聲吼道。

「我不想再回到那片黑暗中,必須逃離這裡──誰、誰來幫幫我──」她的內心被恐懼所占領了理智。

明知道期待根本毫無結果,卻還是懷抱一線希望發生。

「嗚……」少女緊咬著下唇,佈滿恐懼與哀傷的眼神,流下了淚水,勉強的喊了幾個字,「你,無法──」

「饒恕!」最後那一聲,她使盡了力氣,拼了命的大吼出來。

直至她回過神,這才驚覺,剛才那一切全是個夢。

醒來後就什麼也沒發生,對她而言,就像這個世界變得好和平,簡直令她不敢置信,甚至讓她有種不踏實感。

彷彿剛才那股恐懼,就只是個從未發生的事情,但,當自己想起那夢時仍然會有種自己曾親身體驗的感覺,每每想起都會不禁打個哆嗦。

「呼。」她望著周圍陌生的景物,像是放心似的鬆了口氣,輕拍著那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地胸口,喃喃自語著,「是夢,幸好。」

「咦!怎麼了、伊芙琳妳做了什麼惡夢嗎!」她才剛平撫那亂糟糟的心情,身旁的小個子擔心的跳到她的眼前,睜大那雙暗綠色的眼睛望著她,情緒激動的問著。

「阿,不……」難以應對那孩子般的可愛女孩,伊芙琳下意識的摸著被白色繃帶所纏的左眼,不好意思的撇開臉轉移自己的視線後,便將話給硬吞進肚裡面。

似乎隱藏了什麼事情,不讓任何人知道。

又或者是不願自己的傷口被人再次觸碰呢?

望著態度怪異的伊芙琳,蕾格烈芙瞇著眼,露出洞悉她內心的一切似的,突然哼了聲。

「喂,那邊的矮子。」蕾格烈芙環著胸,用長輩的口吻,突然開口。

「嗚──就算是您也不能叫我矮子!」

「他人之名,吾沒興趣知道,但,奉勸妳別多管閒事,那個小鬼的事情,只有她自己能夠解決。」

更尤其是,她所面對的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的黑暗恐怖,沒有經歷過的人,根本不會知道,那暗夜是多麼地恐怖。

儘管現在的他們並沒有生前的所有記憶,但在內心深處,卻還是依稀記得些索碎的事情。

「不行,身為護士不能夠眼睜睜看病人痛苦,我非得查清病因才行!」

「真是個軟弱的小鬼阿,妳真得認為幫助別人就能夠滿足你自己嗎。若是,只能說妳太可悲了。」蕾格烈芙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了嘲諷的微笑,「看來吾在說什麼也是白搭,你自己愛怎麼做就去做吧,反正,對吾而言你們不過是我為了尋找生前記憶的工具。」話說完,她冷淡地站了起來轉身走到身後方的樹下,靠在樹邊瞇上了眼,不願再繼續開口浪費唇舌。

「真是冷血無情的人!」

想到剛才蕾格烈芙的話,平常總是面帶笑容的音音夢,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露出了不滿的表情。

「咳、沒關係,我不是那麼容易被打擊的,伊芙琳,可以告訴我妳怎麼了嗎?」音音夢輕咳了一聲,恢復往日和善體貼的笑容,蹲下身來,伸手握住了伊芙琳的雙手。

「那個、伊芙琳認為這樣會溫暖嗎?」

「……」面對熱情體貼的音音夢,伊芙琳抿起唇,輕輕地點著頭。

看來是不太想要開口,又或者是她還無法適應這新的環境。

「嘿,這樣就好了,如果妳現在不想說的話也沒關係,因為我會一直在妳的身邊喔,還有炎之聖女也是,阿、當然其他的同伴也是!」注意到伊芙琳點頭時所露出的小小笑容,音音夢也跟著開心起來,「那麼,之後就請伊芙琳好好的依靠我們喔,當妳做惡夢時,我也會緊緊握住妳的手,別害怕。」

「阿……」

在音音夢說出那句話的一瞬間,她彷彿看見另一個金髮少年的影子和小女孩的身影重疊。

「是他阿……」似乎想起了什麼,讓她的表情又在那一瞬變得失落。

「咦?我說錯了什麼嗎?」見她心情起伏不定,音音夢有點害怕的問著,「真得嘛!對不起!」還沒等到伊芙琳開口,她就認為自己做錯了事情,緊張的流著眼淚道歉。

伊芙琳見狀,輕輕地抬起音音夢的手,微笑著。

「看來是沒事了,那你們能夠睡了吧?」

在伊芙琳不擅表達的溫柔前,音音夢開心的回握著她的手,同時間,順著聲音方向看了過去,兩個氣氛尷尬的人及人偶一個面露不快,另一個則是苦笑著不知道該何時插進話中。

「炎──炎之聖女大人!」音音夢吃驚的張著嘴巴望著人偶,只見它一臉不知手措的摀著嘴巴。

「沒事,那個我絕對不是被你們聲音吵醒,想來提醒你們明天早上我跟另外一名聖女約好要對戰之類的……」

「就是這樣,總之,你們,給我睡!」蕾格烈芙沉著臉,指著音音夢,用命令式的口吻說著,下秒,又回到原先小憩的位置,並在她瞇上眼睛之前,瞪了伊芙琳及音音夢一眼。

從眼神中傳來的訊息像是在警告他們。


02.

---沃蘭德部分

少年自嘲一般的笑著。

眼前的少女卻沒給於他任何的回應。

但,態度比起剛才很明顯得有了改變。

她變回了平常冷漠的表情,沒有了對上康拉德時的那種恐懼,相反的,她的臉上倒多了點難以言喻的感覺。

「記得你曾經存在於我的記憶,除此以外……你……」

「我也是,只記得生前陪伴我一生的正義及公理,還有妳,看來我們會有一場精彩的對戰。」少年揚起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

「精彩、公平?看來自稱正義的你也淪落為教會的走狗……」

「教會?走狗?……伊芙琳妳到底在說什麼?」少年無法理解眼前那名少女說的話,「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她依舊沒有回應她所有問題,反而無視了他的一切。

「沃蘭德,不管你狡辯什麼,對我而言,都無所謂了──怠惰的墓碑!」

伊芙琳不理會過去的友誼,舉起了魔杖想從對方手中搶走武器,阻斷對方的攻擊。

「伊芙琳,現在的妳到底想說什麼啊!」

沃蘭德依舊狀況外,一臉無法理解的表情,望著搶先攻擊而來的少女。

儘管,在他內心十分地明白,不應該與她為敵。

──但,自尊卻無法原諒自己做出污辱正義之名的事,即便那是導致自己內心是多麼的掙扎抗拒的一件事,他的身體動作及攻擊力道依然會毫不留情面,為了自身的正義及理念而戰。

現在,正是如此。

「收掠者。」絕招一使出來,就見眼前的少女啪的一聲,臉頰邊出現一條血痕,滲透出紅色鮮血,「別再做無謂反抗,只要妳肯住手,那麼我就沒有理由和妳戰鬥了!」

在經過剛才那一擊,總像個大人般沉穩的沃蘭德突然慌張起來。

「吶,伊芙琳──聽我的話……」見伊芙琳突然停下動作,撫著自己臉頰的傷口,像個失了魂的空殼,站也不動,這畫面讓一旁的沃蘭德及其他人更加難以置信。

「我不是說過,有任何事情都要告訴我嗎,伊芙琳!」

「……的確有這麼回事,但、這些卻不比那傢伙所帶給我疼痛,更深……!」原先停下動作的伊芙琳,像是被踩到地雷似的,失控的大吼:「鮮血、戰爭、黑暗……一切,都受夠了!」說著話的同時,她的身體周圍突然掀起一股像血一樣紅通通的烈焰,壟罩在她周圍。

「既然……這場戰爭再找尋完整記憶前都不會終結……那麼,我也沒任何顧慮了……」被憤怒所牽引,少女露出了幾乎要讓人窒息的沉重笑容。

緊接著,包圍在她周圍的烈焰,轉而攻向沃蘭德身邊的康拉德,「讓冷血無情的你,也品嚐看看自己鮮血的味道……」

「嗚。」沃蘭德吃力地閃過迎面而來的熱氣,下一刻,他也反擊回去,「礙於立場,我也只能夠這麼做了,瑟雷斯夏爾,我們上!」說完。沃蘭德跳起矮小的身子,突然消失在空中。

而原先待在少年身邊的機械人突然動了起來,伸手抓著少女纖弱的身子。

「就算是妳,也不可能打贏我,快住手吧。」躲在鐵巨人‧瑟雷斯夏爾所創的空間裂縫裡面,沃蘭德皺了皺眉,試圖要阻止兩人繼續這場戰鬥。

雖然他以最委婉的方式開口,但少女卻不願接受他的好意,只是抿起唇,不甘心地在巨人堅硬的手掌中掙扎不斷。

「要阻止我,以你現在這樣,是不可能的──因為……」少女揮動魔杖,瑟雷斯夏爾的力氣瞬間被削弱,她趁機從中脫逃。「我會在你攻擊我之前,毀滅你們。」

「什麼!」沃蘭德還未從剛才伊芙琳脫離瑟雷斯夏爾之事回過神來,迎接他的是──少女咄咄逼人的強烈攻勢,那是個極具風險且危險的賭注。

不僅能讓雙方都受到傷害,但同時,也有可能什麼也無法發生,賭住成功的可能性為六分之一,為了結束這場戰鬥,她不惜犧牲一切。

而這一切,在沃蘭德眼中更顯痛苦。

「你又放棄攻擊……我只好,奉還給你至高的『敬意』,用你的鮮血!」總是表現十分安靜,並未有太多感情起伏的少女,突然間,露出了與她很不相襯的扭曲笑臉,朝瑟雷斯夏爾(沃蘭德)的方向揮起魔杖。

那烈火般熾熱的圓球狀物體,在她的指揮下飛向瑟雷斯夏爾。

「實體化的攻擊對我沒用的,難道妳不知道嘛……伊芙琳,這個攻擊只會讓妳自己受傷阿!」

望著火球的逼近,沃蘭德閉上了眼。

為了再次死亡,而戰鬥。

又是為了什麼呢?

--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