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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傳說】盡頭（冰漾）

※為了BE而BE→無劇情，純文青
※我得了不讓漾漾BE就渾身酥麻(?)的病(幹







01.





　　他放開了手，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像是倦怠了。
　　對方蒼白的唇像是想要傳遞些什麼，但不知為何卻一句也沒有傳到他耳中。
　　望著無聲開合的唇瓣許久，冰炎才恍然了解到，他終於能聽見對方的聲音，對方想要傳遞的訊息。重力在那一秒起了作用，他最後只來得及看見對方宛如安息一般的笑容。

　　還有最後消散於空氣中的字句。

　　『可惜，我們的終點不一樣。』






02.






　　你知道生命的盡頭嗎？
　　對精靈來說漫長而望不見終點、對人類來說卻是晃眼就過、彈指如煙。當褚冥漾用毫無雜質的眼神看著他並輕聲吐出這樣的問句時，冰炎感覺自己喉間硬生生卡了什麼東西。彷彿看透一切、什麼都不在意似的，清澈無比的眼神──彼時，褚冥漾三十五歲，冰炎則多了他一歲。
　　三十五歲，已是人類普通壽命的一半。但是對他來說，卻只是不起眼的小小里程碑。精靈的壽命那麼漫長、那麼無趣，一呼一吸之間不知何時都充滿了厭世的情緒，只等著主神用祂慈藹的臂彎將所有同伴盡數納入懷中。
　　「不知道。」聳了聳肩將這個話題強硬地畫下句點，冰炎拉著對方坐在草原上，遍地令人舒心的碧色以及泥土混著陽光的氣味立刻將剛剛頗為沉重的氣氛一掃而空。看著褚冥漾立刻就與在草原上跳著舞的大氣精靈們玩鬧起來，他淺淺的勾起嘴角，順便將某些想法徹底從心底剔除。
　　草原上只有大氣精靈玩鬧的嬉笑聲，以及相映成對、對方燦爛的笑容。






03.






　　黑色的血不斷地從他無法止血的傷口處流出。
　　宛若宣告死亡一般、濃厚的墨色肆意地蔓延他整隻手臂，一股惡臭味馬上從黑血蔓延之處傳開。冰炎慢慢地勾起笑容，另一隻手毫不猶豫地甩出了橘紅色的燄。因為中毒的關係已經無法很完美地控制好力量，火焰在手臂上清理著汙穢之物時也留下了可怖的燒傷痕跡。
　　「風之術，環繞而侍－－治癒之法。」熟悉的吟唱聲從身後傳來，刻印在手上的傷痕一點、一點的淡化不見。不用轉頭也能知道是誰施了術法，冰炎此時只是惱怒對方沒有聽自己的話乖乖待在後方支援中而擅自脫隊。
　　這樣便是白白浪費了他決意犧牲的決定。「褚，回到後方，這裡不是你該來的……」
　　因為身處冰川、周圍的溫度低得連本身力量就是冰的他也覺得有些寒心，更不用說是比他更加脆弱的人類了……冰炎轉過頭，本以為對方沒有回覆便是了解自己的命令了，沒想到在褚冥漾映入他視線那一秒，一股不祥的預感掠過心底。
　　「風之旋、風與音轉刀刃，捌之流歌殤。」精靈百句歌在妖師之力的操縱下變得更加的強大──在他們身周刮起的風強勁到讓他有些錯愕。下一秒冰炎就發現了有哪裡不對，百句歌不只帶來攻擊也帶來治癒。
　　而這樣的治癒卻是源自於妖師之力的祝禱。
　　一向沉靜的赤眸終於出現了憤怒，他很明白對方這樣做的用意──

　　褚冥漾想要接替他的位子。
　　也就是代替他犧牲。







04.







　　「轉移。學長應該知道吧，我練了好久才成功的術法哦。」
　　褚冥漾淡淡地笑了下、往後一坐，便晃著腳坐上已經被炸裂成兩半的冰川裂口。「這場戰爭已經打了太久、太累，大家都知道鬼族只是在等待一個轉捩點──也就是一個人、不管誰都好的犧牲。」
　　「你應該了解妖師的重要性。在這個關頭上你不能被當成犧牲品，還有很多關於妖師的誤會、對於黑色種族的誤解必須由你、還有白陵然去澄清。」
　　「不可能全數澄清的。有些事情過了太久之後，真相變得醜陋不堪而且被扭曲的太嚴重，白色種族為了自身清譽只好將過錯全部推給黑色的我們。」他的笑容依然如冰炎當初遇見對方時天真燦爛，只是映射在當今局面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哀傷。
　　黑色種族在多年後已經被寬恕。
　　而白色的那方、卻依然加諸著扭曲不平的歷史。

　　感覺到毒性一點一滴地從意識中被拔除，冰炎憤怒的衝向對方面前，試圖阻止褚冥漾的術法繼續運轉下去：「褚！住手！」
　　拉住對方手那刻，世界像是顛倒了過來。輸入原本在他身上的毒性而變得有些意識不清的褚冥漾毫無防備的向前倒去，而他握住對方手的動作成了解救對方的行為。
　　透明的冰川之下卻是無止盡的黑暗，彷彿一掉下去就會被黑暗狠狠吞噬掉一般、讓冰炎用力的握住對方沒什麼溫度的手。「褚，握緊我的手！」
　　但是對方瘦弱的掌心卻生出了一股力量不斷推卻他的行為，冰炎惡狠狠的大吼：「不准摔下去！聽見沒有！」
　　「你知道生命的盡頭嗎？」宛若完全隔離開他的慌亂以及憤怒，懸在空中的褚冥漾只是莫名地丟了這樣的問句：「學長，你想過嗎？精靈與人類的差距。」
　　「管你什麼差距！給我活著不准去死！」
　　「學長還可以擁有很漫長的生命。」褚冥漾淡漠的語氣彷彿失去了全世界：「但是我卻不能一直陪在學長身邊。」
　　他們相愛、彷彿上輩子就已經將彼此的名字深深地刻印在靈魂深處一般地無可自拔，只是這樣深沉的愛情同時也令褚冥漾感到害怕，畢竟精靈與人類最終只能殊途而不會同歸。曾經無力一遍又一遍地想過對方失去自己之後的場景，最終他只想到，比起自己失去冰炎還要好些許多。
　　他不能失去冰炎，而冰炎卻可以在失去自己之後可以一點一點的忘記、最後什麼也不會留下。這樣很好。褚冥漾輕笑。忘記了也罷，至少不會撕心裂肺地用「一輩子」記著自己。

　　人類的一輩子很短，精靈的一輩子卻是人類眼裡的永恆。
　　那麼，就算痛苦，也只是一陣子的事情。







05.





　　耳中嗡嗡的聲音抹去了應該傳入他耳裡的字句，冰炎看著對方蒼白的唇無聲開合，卻聽不見褚冥漾想要讓他知道的訊息。對方逕自說著的「差距」像是鞭子一般狠狠的甩上了心頭，曾經被遺忘的場景又再次翻起，他默然。
　　兩人懸掛在半空中的姿勢艱困了好像維持很久很久，久到連冰炎都覺得世界已經拋下他們了，像是在只剩下彼此的世界裡靜止不動。對方想講什麼他依然聽不到，只能試圖拉回對方快被黑暗吞噬不見的單薄身影，卻惹來褚冥漾淺淺一笑。
　　恍然間發現他終於能聽見對方的聲音。
　　他輕聲說著、然後勾起笑容，最終放開了手。
　　『──可惜，我們的終點不一樣。』

　　你與我的盡頭，終究是被安在不同的道路之上。





-FIN-

就說為了BE而BE啊（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