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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E!/蓮真遙短文】First Love 01

「橘！」

聽見熟悉的呼喚聲，橘蓮回頭看向比自己矮上一個頭的好友，微微一笑。「喔，你來啦。」

「喔什麼。」既是同班同學又一起參加水泳部的羽鳥噘起嘴。「我不過去學生會開個會回來，你已經要走人了。」

「今天哥哥要回來。」將修長緊實的長腿套進制服長褲，蓮壓抑不住唇邊的笑意，微微下垂的眼角已彎成明顯的弧線。

「我就說嘛，你從今天早上就一直笑瞇瞇的，感覺心情超好。」

「哥哥已經一個月沒回來了。」

「是、是、是！哥哥一個人在國外出差，不曉得晚上會不會睡不著？吃不吃得慣牛排和漢堡？會不會想家⋯⋯」

「喂喂。」蓮不禁苦笑，雖然這個月自己確實反覆嘮叨同樣的問題。

「就算沒出國，他也已經在東京工作那麼多年了，你怎麼還老愛擔心他啊？」羽鳥嘆口氣，在他身邊脫掉制服襯衫。

「哥哥雖然在東京工作，但幾乎隔週就會回家一次，我們從沒像這次這麼久都沒見面。」

「也是啦！這一個月裡就算發生什麼事都不奇怪。」一絲不掛的羽鳥將衣物放進置物櫃，取出泳褲。「說不定他在國外每餐都吃漢堡薯條，回來就胖了十公斤，變成大胖子！」

「哥哥不可能變成大胖子。」蓮瞪了好友一眼，斬釘截鐵的說。

「好啦、好啦！我開玩笑的嘛！」羽鳥吐吐舌，被身高直逼一米九、而且還在成長中的仰泳選手瞪，這股壓迫感可是會令人頭皮發麻的。

尤其話題一旦牽涉到蓮最敬愛的大哥，即使蓮一向個性溫和，也會瞬間變臉。

畢竟蓮的大哥可是岩鳶水泳部無人不知的那位「橘真琴」。身為創始者般的第一屆部長，還曾在比賽中奪得優異成績，蓮會這樣每天掛在嘴上、黏在心底的敬愛哥哥，也無可厚非。

不過有時還是有點過頭了……

「真是的，橘的兄控從小到大都沒變嘛……」

「你在嘀咕什麼？」扣好襯衫鈕扣，蓮低頭湊近羽鳥，好友立刻緊張的搖搖手。

「沒、沒什麼啦！」

「我明明聽見你說兄什麼的……」

「我是說……啊，我是說你和真琴哥長得越來越像了。」趕緊轉移話題，羽鳥指著牆上的舊相框，裡面有五個與他們年齡相仿的高中男生在游泳池畔合照，看來感情很好。

裡面最左邊的那位，就是蓮最引以為傲的哥哥。

而哥哥身旁的人，他也非常熟悉……

「應該不止我這麼覺得吧？」羽鳥的聲音將他拉回眼前。「小吾朗教練也說你連泳姿都和當年的真琴哥很像，看起來溫和無害，一下水卻游得很粗暴。」

「嗯，是有聽說啦。」雖然他並不覺得自己的泳姿有多暴力，但他確實常被認識哥哥的人說「和真琴好像」。

比同齡男生還要突出的身高、給人溫柔印象的下垂眼，加上時常面帶微笑，就連多年的老鄰居也曾將他和哥哥搞混，誤以為自己睡昏頭了，才會看見高中生的真琴。

而蓮也以此為目標。

「想要成為像哥哥一樣的人！」

這是他寫在小學作文裡的志願，還曾被同學們嘲笑，當時把哭著回家的他抱在懷裡安慰的人，正是哥哥。

溫柔、善良、體貼，總是樂於對需要幫助的人伸出援手，受到大家喜愛……他以這樣的哥哥為榮，希望自己有天也能令哥哥感到驕傲。

於是他加入水泳部，努力鍛鍊自己、在比賽中奪得好成績……雖然肩膀沒有哥哥那般寬闊、體格還不夠健壯，但也漸漸變得結實，確實朝理想邁進。

「我看你們唯一不同的，大概只有髮型囉！」

見羽鳥踮起腳尖、伸長了手揉著他的頭髮，蓮趕緊閃身躲開。「喂，別弄亂了。」

「放心，你這顆頭就算遇到颱風也吹不亂的。」為了映證自己的說法，羽鳥拼命揉亂他的頭髮，接著隨手撥弄兩下，發出誇張的嘆息。「你看，果然一下就恢復原本柔柔亮亮的模樣了。」

「不要隨便拿別人的頭來玩啦。」蓮又氣又好笑的推開他的手。

的確，相較於自己遺傳自母親的柔順髮絲，哥哥的頭髮天生就像狗毛一樣蓬鬆亂翹，卻總是充滿陽光的好聞氣味。

「好了，你趕快去練習吧，小吾朗教練在瞪你呢。」

「咦？真的假的！」羽鳥趕緊收回手，驚恐的望向泳池，果然有一道銳利的視線射向他，不由得打了個哆嗦。「我先去練習了，你明天也要乖乖來練習喔，別忘了距離縣大賽只剩下兩個禮拜。」

「知道了。」就算羽鳥不說，教練剛也告誡過他明天得加倍練習。

「代我問候真琴哥，明天見！」

「嗯，明天見。」蓮以微笑向好友道別，目送對方急急忙忙衝出更衣室，在教練的怒吼中奔向泳池。

將視線拉回眼前的鏡子，蓮扣好每一顆制服鈕扣、繫上這所學校十年來都未曾改變的圓點綠領帶，以手指梳整髮色比一般人稍淡的柔順短髮。

嗯，從頭到腳都很完美。

他拎起背包，轉身離開更衣室。

經過夕陽灑落的小漁港，穿越寧靜的住宅區，蓮以輕快的腳步走在返家的路上。

「我回來了！」打開自家大門，蓮一踏進玄關，就看見地上多了兩雙鞋子，其中一雙擦得發亮的皮鞋，熟悉得令他眼睛為之一亮。「哥哥！」

但無論他如何張望，客廳依然空無一人。

「啊，是蓮嗎？」媽媽溫柔的聲音從廚房傳來，「歡迎回家。」

「媽媽，哥哥呢？」蓮三步併作兩步的衝進廚房，然而，與媽媽並肩佇立在瓦斯爐前的，是另一道修長的身影。

即使穿著圍裙站在廚房裡，對方依然挺直背脊、保持優雅的站姿。

「遙哥？」

「歡迎回家。」聞聲回頭的七瀨遙，柔順的黑色短髮也隨之搖曳，令蓮不自覺的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