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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披深色斗篷的人疾步穿越混亂的街道,那人讓帽兜蓋過半個臉,從斗篷與樸素的妝扮下隱約透出的身形勉強能推斷出這是名男子。
  尚未入夜,如此低調的裝扮在白日下反倒引人疑竇,可此時的隆茲布魯王國已陷入了混亂,任何一人都沒有餘暇去在意這可疑的男子。

  王宮內前陣子發生的慘案已經如火的延燒般,傳至王國各地了。
  王子殺害家臣團、王子與王的死亡……即使王妃與王宮內部人員想包藏,紙終究是包不住火。
  王族的時代已經結束了,雖然國內仍有讓其他順位的王位繼承人登基的聲音在,但前隆茲布魯王國軍人威廉‧庫魯托知道國內不穩的情勢不會因此而止。
  為了爭奪統治王國的權力,中央的家臣、軍中高層甚至於地方上握有相當實權的人互相爭鬥了起來,與帝國間的戰事已經不是他們所關心的重點了。

  這樣的情勢下,軍中彼此拉攏有能者與劃分勢力也只是遲早的事。
  威廉在事情演變成那樣前逃出了軍隊。

  男子持續在狹窄、堆滿了雜物的巷弄間急奔著,露出帽兜外的橘棕色髮尾跟著奔跑的節奏晃動。
  屬於女人與小孩哭聲從他眼前的巷子爆出,他腳步不見猶豫地將身子轉進右側的巷子,無視鈍物打擊在肉身上沉悶的音響繼續跑著,像是要將那般的聲音狠狠甩開般不顧一切地跑著。

  長久的奔跑令他身上的傷口作痛著。
  但是他不能因此停下腳步,國內這樣的混亂情勢反倒有助於他離開。
  雖然這裡是他的祖國,可是該以性命守護的王已經不在,而現下——他還有更需要去追求的真相。

  威廉‧庫魯托,他,應該在托雷依德永久要塞之役中成為了死人。

  『死』是怎樣的感覺?不可能有人說得清楚,經歷過、能說的人也成為了無法開口之人。
  他在當時受了軍人生涯裏前所未有的重傷,即使未從親身經歷過,軍人生涯裏他見識過多他人的死亡。
  那樣的疼痛、那樣的失血,他無可置疑地是『死了』。
  連軍醫也判斷為死亡的死者。

  威廉醒來時發覺自己在極為狹小的空間,屍袋(之後他才知道有許多屍體連進屍袋的待遇都沒有)。
  他為了離開屍袋而掙扎著,但尖銳的疼痛貫穿了他的胸口,殘留在逐漸朦朧的意識裏的,是旁人討論屍體復活的字句。

  經歷了有些可笑的第二次『死亡』,威廉察覺了自己的異狀。
  當時也在托雷依德永久要塞的他同樣體會過帝國軍的死者軍勢,他可以肯定地說他與它們不同。

  現在的他正因腦袋與軀體急需氧氣而喘息、熱度也因急速的血流奔竄過四肢百骸。
  傷口傳來的清晰痛感在在提醒他之前所經歷的不是夢境。

  很快地,擠滿了要出國人潮的關口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