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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溫暖的房裡，他的同居人仍然沉浸在閱讀的世界裡。

「真是個可愛善良的孩子，這花圈也實在精巧。」尚走進賈維，抽走她正在看的書，「難道你不這麼想?」接著在他微鎖的眉頭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別胡說。」拿回書本，這位退休巡官也在尚的右頰上親了親。兩人自然的親密互動很難讓人接受他們倆曾是死敵的事實。

「噢賈維，你應該試著讚美別人的，你我都知道你有個善良的心。」語畢，尚走向他的工作桌，拿出信紙準備寫信。

「你要寫信?」賈維饒富興味地盯著尚，「我記得當年的市長大人就是因為認不得字才被我懷疑的，」他放下手邊的書，走到尚的對面，「你還叫我唸給你聽呢。」

「別再挖苦我啦，賈維，我需要你的幫忙。」尚難得地愁眉苦臉。

「說吧，要寫什麼?」賈維雙手撐在質地溫潤堅硬的木桌上，稍稍向前傾身，湛藍的雙眼微瞇。
「該不會要寫給哪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吧?」

「……」

「……什麼?!難道說?」賈維倏然間瞪大海水般美麗的眼睛。「尚，你……」

「哈哈哈哈哈!」原本一臉愁苦的尚突然間不可遏止地捧腹大笑起來。「賈維，我從沒看過你的表情如此豐富過啊!哈哈哈!」

賈維正要開口質問，卻被尚一把抱得結實，「你忘了嗎?我早就是你的啦，剛才只是逗你的。」

想到幾年前，在骯髒不堪的下水道哩，強壯的尚揹著叛軍少年，馬里歐，逃跑時給自己的諾言。

Another hour yet, and then I’m yours.
And all our debts are paid.

他相信尚。

I will be waiting, 24601.

「真是無聊……」掙開尚的擁抱，賈維心裡鬆了一口氣。

「不過，這封信倒是真的要寫給一個女人的，一個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尚嘆了一口氣，深藍到接近灰敗的眼底泛起一絲孤寂。

賈維思索了一會兒也知道寫信的對象是誰了，「珂賽特怎麼了嗎?」

「那孩子不知如何，打聽到了我們的住處。」尚起身讓位給賈維坐下，自己則坐到對面去。

「喔?你怎麼知道?」賈維提起筆，在紙上隨意寫些單字，畢竟從他請辭之後就再也沒有動筆書寫了。

尚看著墨水給紙吸收進去，似乎想到了什麼，「嘿，賈維，從我們認識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的名字，但是你始終都沒告訴我你的姓。」

賈維停下了書寫的動作，「我沒有姓。」

尚想起好久以前，在芳婷病房中和賈維吵架時賈維有談到他的出身。

Dare you talk to me of crime.
And the price you had to pay.
Every man is born in sin.
Every man must choose his way.
You know nothing of Javert.
I was born inside a jail.
I was born with scum like you.
I am from the gutter, too.

一直以來他深藏在眼眸中的落寞讓尚心疼。他雖然是罪犯，但他還有可愛的珂賽特，尚享受過愛。

但眼前的男人是多麼缺少這些?

尚取走賈維手上的筆，在紙上寫下自己唯一會寫的字。

Jean Valjean

接著把筆塞回賈維的手中，握著他的手在自己姓名旁寫下，

Javert Valjean

直率地迎上賈維不解的目光，「我們早是一家人了，你也有姓。」

賈維的耳根紅了，整頓好略為混亂的思緒後又自己寫了一遍，然後輕聲說道，「我們的縮寫是一樣的呢......」接著在紙上簽了個字形優美的J. 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