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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E/真遙】如果你離開01

已過世的奶奶說過─六歲神童，十五歲天才，二十歲普通人。

既然到了二十歲，他們全部都會變成普通人，那麼，如果這世界上真有所謂的「奇蹟」……


「遙？！」

在十二月下旬的寒冷街道，七瀨遙因為聽見熟悉的呼喚聲而回過頭，握著手機的手卻停在半空中。

「真琴？……」

「果然是你！」一向溫柔下垂的雙眸，正閃爍驚喜的光芒。「遙，好久不見了。」

「嗯，好久不見。」遙輕輕點了頭，將老舊的藍色手機收進口袋。

「自從你出國之後，已經兩年沒見了吧你好嗎？什麼時候回來的？學校正在放假嗎？！」

橘紅色的夕陽餘暉，落在真琴寬闊的肩膀上，和記憶中同樣高大的親友，穿著流行感十足的毛領合身黑夾克，即使佇立在人潮洶湧的熱鬧街頭，依然相當顯眼。

面對真琴一連串的問題，遙正在思考該先回答哪題，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從親友背後探出頭，拉拉真琴的外套。

「橘，遇到朋友了嗎？」

「啊，抱歉、抱歉，忘了幫你們介紹。」真琴抓抓頭，蓬鬆髮絲比印象中稍長了些，卻依然愛亂翹。「遙，這位是我的大學同學齊藤由美。」

「你好。」被稱為「齊藤」的女孩向他微笑，毫無染色的黑髮只在後腦紮成俐落的馬尾，但從穿著就看得她確實是在東京生活的女大生，尤其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感覺是個聰慧的女孩，也有點眼熟……

遙想起高中時代的水泳部經理，那個總是將紅髮紮成馬尾，活潑又有活力的學妹。

「至於他……」面對齊藤的真琴頓了頓，再度開口：「他是我的青梅竹馬，七瀨遙。」

青梅竹馬……是嗎？

遙維持一貫的冷漠表情，向齊藤點點頭，目光投向真琴身後的車站。

一向明白他心思的青梅竹馬，自然沒有漏看，原本興奮的情緒有些消沉。「啊，你要走了嗎？」

「我訂了機票。」

「所以你得趕去羽田機場了？」真琴看看手錶。「七點多的末班機是嗎？」

遙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再次向兩人點點頭，撂下一句「我先走了」，繞過他們前往車站。

「等等。」

然而，一股力量攫住他的手腕，止住了他的腳步。

遙一回頭，真琴立刻鬆開手，不好意思的笑笑。「如果是七點多那班飛機，加上車程和登機，你應該至少還有半小時的空檔吧？」

遙抬起貓兒般黑亮的眼瞳，「所以？」

「難得在東京遇到你，要不要去哪裡坐坐？總覺得很久沒跟你聊天了呢！雖然常常是我擅自說個不停。」

「欸？─」但比遙更早出聲的人，是真琴身旁的齊藤。「橘，你已經答應篠原要去參加慶功宴了喔！」

「抱歉！」真琴「啪」的雙手合十，向她低頭。「幫我跟篠原說一聲，遙是我認識了十幾年的好朋友，我們已經兩年沒見了，難得在東京遇到……」

「我知道了。」齊藤長嘆一口氣，滿臉的不情願。「想到他又要對我囉囉嗦嗦，就覺得很討厭呢……」

「對不起，下次再補償妳。」

「你說的喔，我要笑笑亭的拉麵煎餃套餐，還要加點炸雞塊。」

「我怎麼不知道妳這麼會吃啊？」

「那是我刻意保留實力好嗎！既然有人請客，我當然要撈回本。」齊藤揹好肩上的側背包，「我要去面對嘮叨鬼了，祝我好運，掰掰。」

「再見，我們再約。」真琴向她揮揮手，目送她嬌小的背影被擁擠的人群吞沒，回頭看向遙。「好了，我們找間咖啡廳坐坐吧。」

「我又沒答應要跟你去咖啡廳。」

真琴「欸」了好大一聲，睜圓雙眼。「不會吧！我都把那邊推掉了耶。」

「說笑的。」遙淡淡的說，轉頭望向轉角處的一間咖啡廳。「要不要去那裡？」

真琴怔了下，露出遙所熟悉的苦笑，那是每當自己提出任性要求時，對方臉上的表情。

「真是的，兩年不見，遙竟然也學會欺負人了。」

兩年不見……自從高中畢業，他們分手以後。

這段期間，有太多事情是真琴不知道的。

可遙並未說出口，沉默的與親友並肩走向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