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
端著茶杯,照以往的坐在了長廊上發呆。
難得的清閒讓見月閒得有些發慌,他習慣忙碌。
忙碌可以讓自己忘記許多事情,一些他不想想起的。

突然的,一名侍僕急急忙忙地往自己走來。
「見月先生,公會的任務下來了。」那名侍僕地上了一份文件,封口處貼著陰陽師公會的符號。
接過之後,便要那名侍僕回去做自己的事了。
見月打開了文件,閱覽了起來。
「…娃娃?」大致上看過一回後,見月皺起了眉頭。
是附在娃娃身上的靈嗎?但是感覺不太像…?
有善意的,也有惡意的。
看著上面的反應表,見月有些茫然。
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畢竟他也是有分的。
善意的他不會殺,因為他知道那些靈有自己的想法,只要不要傷害到人,他不會去管太多。
而惡意的,他一定會斬除到底,無論理由。
但是現在這個任務,是連自己會遇到的是善意的來還是惡意的都不知道。
不是他不會判斷,而是他怕自己失誤。
雖然以往的例子他都不曾失誤過,但是總會有那一天。
他要避開失誤,就要先把預防措施給準備好。
「見月先生……。」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轉過頭才發現是來自己家裏借宿的慎。
「怎麼了?」將文件放到一旁,見月問道。
「那個…….我也收到一份一樣的呢。」慎像是努力思考話題一般,也把自己手上的文件拿了出來。
「畢竟是公會統一發放,那是正常的。」見月喝了口茶回應著。
對慎而言說不定是第一次出任務?見月心想。
「沒錯呢,那、見月先生,要自己去嗎?」尷尬地又說了句,慎真心覺得見月很難聊起來。
「大概吧。」應了聲,見月沒有說什麼。
已往的任務都是他自己完成的,沒有原因,只是他覺得跟別人組隊會拖累手腳。
而其他人也覺得自己很難相處。久了,就習慣自己一個人出任務了。
但自從認識玄樹之後,少數任務會和對方一起行動,算是配合的來。
想到這,見月的手機響了起來。
將手機拿出一看,發現是玄樹寄來的簡訊。
“任務看到了嗎?要一起嗎。”
通常拿到任務時,自己都會接到這種簡訊,有時回答不,對方也不會計較什麼。
這就是讓見月很放心的地方。
思考著該回覆什麼,一旁的慎又開口。
「可以跟見月先生一起嗎?」慎鼓起勇氣問著,畢竟是正式出任務,會遇到什麼自己也不清楚,跟著有出過任務的人總是比較輕鬆,也比較安全。
「……」見月無語地看著慎,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我不會製造麻煩的!」看著對方,慎連忙說著,深怕對方會說出什麼自己不願聽見的話。
「…..好吧。」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見月是這麼想的。
不過對於慎的力量如何他倒是不清楚。
而且如果拒絕的話,之後見面的尷尬,或是當下拒絕的解釋,他都懶得應對。
“一起吧,加一個人。”見月回覆簡訊。

半夜時分,見月帶著慎到了和玄樹相約的地點─出事的廟宇。
「喔,你來啦。」看見見月出現,玄樹上前打招呼。「簡訊說加一個人,就是他啊。你好啊,我是玄樹。」溫和的伸出雙手,玄樹自我介紹著。
「你好,我是慎…。」也伸出手回握,慎也說出了自己的名。
「好了,開始任務吧。」見月打斷兩人的見面寒暄,拿出了手環叫出了蘭,指了指廟宇的方向。
點了點頭,玄樹也喚出了自己的式神。
看著已經準備好的兩人,慎也跟著喚出了諾予。
「分開行動,有事情丟爆符可以嗎?」見月說著,已經將放在大衣裡的符咒拿了出來。
「哇啊,不會太驚動到其他東西嗎?」玄樹覺得有些不妥的說著。
原本沒有攻擊意願的靈體,受到驚動後事會主動襲擊的。
「吹口哨?」慎提議著,雖然不知道有沒有效果,但出點聲音應該可以吧…?
「喔,不錯!就這個了老弟。」玄樹附和著,擺出了動作輕吹出了聲。
是個由一短音一促音一長音組合的口哨聲。
「這是我的。」玄樹說著。
見月輕點了下頭,也吹出了由一長音一短音的口哨。
兩人將目光轉向慎。
「慎,你的呢?」玄樹問著,有些好奇。
畢竟口哨聲和見月出任務慣了,都熟悉了,倒是比較好奇新人的暗號。
「我…」正打算回答,便被見月一步搶先。
「他和我行動吧。」見月對玄樹說。
喔了聲,玄樹沒有特別計較。
「那我先走啦。」玄樹說了聲,和六花往廟宇的後方走去。
化為鹿型的六花在黑夜中特別醒目。
「我們也走吧。」看著玄樹離去的方向,見月也回頭說。
慎點了點頭,跟了上去。

黑夜裡的寺廟看起來更透著邪氣,也許又有出事的先例,這怎麼看都讓人毛骨悚然。
地上放著娃娃感覺像是盯著兩人的行動般,慎不時低下頭瞄了眼又立即移開眼神。
是我想太多….是我想太多。
他說服著自己,而諾予也安靜許多,雖然也是跑去蘭身邊,但沒見到如以往的喧鬧。
兩人都全神貫注地看著四周,提防著可能會出現的東西。
走在最前頭的見月倒是輕鬆的跨著腳步,一個個將門拉開來看,要不是手上還拿著符紙,慎真心覺得他是來玩的不是來除妖。
冷風微微的吹著,呼呼的風聲吹過耳邊,像極了人的低語聲。
「…為什麼…..」
慎驚嚇地立刻摀住自己的耳朵,動作大的走在前頭的三人轉過了頭。
「怎麼了?」見月問著。
「好像….有聲…」
說道一半的話被一個聲音給打斷,一行人立刻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嗶─嗶、嗶──。
一個口哨聲傳來,見月立刻往前頭處奔去。
「是玄樹,在後院,快。」見月不回頭的仍了句。
「是。」諾予和慎異口同聲的說著,也邁出了腳步。

跑過了幾個長廊,轉過了幾個轉角,他們終於到了後院。
映入眼簾的,是玄樹拿著武士刀,像是在堤防什麼,而六花也變為人型,做出了防禦動作。
「怎麼了?」走到了玄樹面前,見月問。
「娃娃,剛好碰到了面,直接被襲擊了。」玄樹說著,眼神注意著周遭。

剛剛和六花小心翼翼地在後院尋找著蛛絲馬跡,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這裡的娃娃真的是很多呢…..」玄樹說著,小心地繞開地上的娃娃。
看久了真的是….讓人發毛阿。
他聽說過娃娃是會吸人精氣的,慢慢地吸食著擁有者的精氣,直到吸盡之時就會自己離去。
當然,被拋棄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不過也有好的,會替人記憶願望,趁擁有者熟睡之時偷偷行動,一點點一點點的完成願望。
不過兩個流傳相較之下,後者的傳聞就少了些。
沙─沙─。
一片安靜的空間突然冒出了個聲音,像是什麼物品拖過地板的聲音。
那聲音很小,很微弱。
但在經過許多任務歷練,玄樹很確定自己聽見了。
立刻拿出了武士刀,一旁的六花也不經提醒,已經化為人形。
沙─沙─沙──。
聲音越來越近,玄自己身後的聲音。著方向,發現是來自自己身後的聲音。
轉過身,玄樹注意著轉角。
一個小小的影子慢慢映入了他眼裡。
沙─沙──。
黑影完全映入了他眼簾。
是個典型的日本娃娃,黑色的長髮拖地,一刀平的妹妹頭劉海,帶著靦腆的笑容,兩隻亮黑的雙眼睜得大大的看著前方。
看見到了玄樹,娃娃也停下了腳步,兩方人就這樣靜默了幾秒鐘。
「─為─什─麼─」良久,娃娃突然張口,機械式的聲音緩緩地說出幾個字眼。
「?」玄樹一愣,不知道該做什麼動作,只是愣愣地看著娃娃。
「─為─什─麼─呢─」娃娃繼續說著,頭微微的歪向一邊,原本在頰兩側的髮垂下,遮住了部分的臉,看起來有幾分恐怖。
「─為─什─麼─」娃娃的臉開始了變化,逐漸的變的猙獰。
「─不─愛─我─了─呢─」語畢,原本披散的髮突然像是有自己生命一般,張牙舞爪的往玄樹伸去。
「─要─多─愛─一─點─阿─!」像是配合怒吼般,娃娃的眼便的血紅,髮絲更是迅速的刺向玄樹。
連忙回過神,玄樹一個後翻躲過了突然的攻擊,將武士刀拔出劍鞘一刀砍斷了緊追不捨的髮絲。
髮絲落地之後不再有動作,玄樹鬆了口氣,但隨即又往後退了些,和娃娃保持距離。
被攻擊的髮也像是害怕般,不再往前攻擊,只是在娃娃身邊竄動,像是在低語什麼。
「─頭─髮─頭─髮──」娃娃斷斷續續地說,轉著頭看著被砍到的髮絲,臉上的臉色依然猙獰著,扭曲的笑掛在臉上。
突然的,娃娃將臉又對往玄樹。
「哈─哈─哈─」笑了幾聲,娃娃慢慢的沒入了夜色。
「來─玩─捉─迷─藏─囉─」那是娃娃最後一句話,接下來便消失了影蹤。
看著娃娃消失的方向,玄樹許久才回過神,連忙吹出了暗號的口哨聲。
這種時候還是大家聚在一起才好啊。
「沒事嗎?」六花走了過來,擔心的問著。
剛剛突然的襲擊,她原本要丟一張淨化符到娃娃身上,誰知道對方像是知道他的計謀似的,頭髮早就將符咒給切個零落。
輕點了頭,玄樹擦了擦臉上的冷汗。
握著武士刀的手又握緊了些。

聽完玄樹的敘述,見月點了下頭。
「現在還是一起行動好了。」轉過頭,見月示意一旁的慎靠過來他們一點。
不過有一個是這樣的變化,那其他呢…?
見月看了看周遭的娃娃,心中有種想全部毀掉的想法。
「捉迷藏….所以他是在等我們去找他嗎?」慎開口說著。
「有可能….。」玄樹回應著,看了下見月。
見月注意到視線,又抬頭看像玄樹所說娃娃消失的方向。
「蘭,既然是木頭地板,你可以追蹤嗎?」見月問著。
「嗯…….有困難。」畢竟對方是無機體,沒有生命的,要說留下痕跡追蹤,也很難吧。
說了聲好吧,見月打消唸頭。
慎看了看他眼前的兩位,自己也在想是不是要提議直接跟上的想法,但大家似乎都有自身考量,便沒有開口。
「那就直接跟著他走啦。」一旁的諾予說著,反正站在原地也是於事無補。
慎聽到諾予的話語,連忙想阻止。
「嗯,也是呢。」玄樹應著,嘆了口氣重新打起精神,已經決定往長廊走去。
沒作聲,見月默默地往前走,不忘轉頭看了下慎,要對方好好跟著。

三人加上三位式神,悄悄的走在長廊上,沒有人敢製造出聲音,深怕會害別人做出錯誤判斷。
廟的拜堂裡的紅燈替他們製造了一點光明,但卻讓整個空間更加詭譎。
剛踏上長廊時,就發現有些髮絲在地上,沿路望去都有,似乎是在給他們線索,但又像是陷阱。
按著髮絲所指引的方向,他們走到了一個緊閉的門前。
「…食堂?」蘭疑惑的出聲,看著門上方的板子。
「好像是呢……」慎也開口。
一群人愣了愣,思考著要不要開門。
「應該不會…被碗攻擊之類的吧?」玄樹說著,雖然不實但倒是有機會。
淡看了眼玄樹,見月將手放到門把上。
「準備好吧。」語畢,他打開了門。

一開門,他們沒有被任何物品攻擊,唯一看到的,只有被頭髮纏的緊密的空間。
皺了下眉,見月將符紙貼到了上頭。
「凍。」說了聲,從符中透出了水,覆蓋了一些範圍,隨即結凍成冰,見月喚了聲,玄樹立即拿起武士刀劈了下去。
清脆的碎冰聲響,一個可以通過的入口便出現。
「你先走。」見月轉過頭看向慎。
「讓你的式神一路開路吧,冰屬比丟符還快。」在慎走到了自己前頭,見月又說了句。
輕點了頭,慎囑咐諾予。
一行人緩緩地走進了食堂,四周都是毛髮,有如生命般的到處纏繞,但卻沒有對他們出手。
「喔。」前方傳來了聲,問了聲,才知道已經沒有頭髮阻擋,前方是個空曠的空間。
一行人走出一看,才發現是個刻意做出的空間,頭髮還是盤附在四周。
「被─找─到─了─」一個聲音響起,玄樹立刻會意過來是那隻娃娃,便出聲要大家注意。
「那─換─我─當─鬼─囉─」
突然食堂裡的燈火消失,一切歸於黑暗。

「什麼──」一行人驚訝了聲,突然看不見四周讓他們驚覺了現在的處境──十分危險。
「籠─中─鳥─阿─籠─中─鳥─」一個僵硬的歌謠傳出,像是在他們四周晃蕩,一行人判斷不出正確的方向。
「站─在─你─身─後─的──」
聲音頓了頓。
「是─誰─呢───」
聲音再次出現時,慎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腳被東西纏住,慢慢的往上纏繞,接著四肢和脖子也被纏上了。
「哇啊──」喊了聲,嘴巴隨即也被封住,想呼喚諾予來到自己身邊卻已無辦法。
「是─你─喔──來─玩─吧─。」娃娃的聲音出現在耳邊,身體被纏得越來越緊,仔細一注意才發現是頭髮。
一絲絲的頭髮漸漸纏緊,慎開始逐漸呼吸不到空氣。
「嗚嗚!」仍掙扎著,慎想睜開束縛,但似乎沒有鬆開的趨勢。
「慎!」聽見了聲音,見月發現是慎,但四周一片漆黑,他根本看不著什麼。
如果有火屬就方便多了….。見月忍不住心想,便邁開腳步想尋找對方的方位。
剛跨出幾步,就感覺到有東西貼上了自己的背。
「聽於我令,立刻現於我身旁,急急如律令!」喊出了聲,蘭隨即出現,一個伸手打散了原本要纏住見月的髮。
「找點叫我嗎,一片烏漆嘛黑的,我都想罷工了。」蘭抱怨著,跟在見月身旁。
「幫我找玄樹和慎的位置。」不跟對方哈拉,見月丟了句。
呿了聲,蘭不再出聲,老實地找人去了。
「跑─掉─了─這─樣─不─行─喔─」
聲音又再度響起,近的彷彿就在自己身邊。
「你不覺得你吵死了嗎。」冷冷地說了句,見月不顧其他,直接將符丟到了地面。
輕喃了幾句,符咒慎出了水,源源不絕地流了出來。
「玄樹哥!你在哪?!」直接吼了句,等待著對方回應。
「在這!」不遠處傳來聲音,看來對方還沒有被纏上。
「蘭,反纏。」見月丟下了句,便往剛剛聲音的方向跑去。
蘭表示自己知道之後,便沉進了水裡,不久,幾隻樹根慢慢地長了出來,反纏住了附近的髮,限制了行動。
雖然不是完全,但可以爭取一點時間。

在黑暗中摸索著前進,見月撞到了一個物體。
「哇!」那名物體發出了個聲音,見月聽見刀出鞘的聲音,連忙出聲。「是我。」
「呼……別嚇人啊…..。」玄樹吐了口氣,剛剛的緊張感瞬間全無。
「我讓蘭反纏,趁現在來找慎。」見月說著,拉著玄樹的衣服就蹲下。
「什…..」不知所措的玄樹跟著蹲下,不解要幹麻。
「找人啊!」見月說著,便像盲人摸象般,開始尋找了起來。
有些無語的,玄樹愣了一會才跟上動作。
這人果然在某些地方會顯得特別令人驚訝呢。
玄樹在心中感嘆道。
喚出了六花,三人一起尋找起了慎。

被纏的死緊的慎,努力地爭取呼吸,缺氧造成的暈眩感不斷地傳來。
可惡……什麼事都做不到。
慎有些怨的想著,原本是想學到些什麼,結果反而像是在拖後腿啊。
「為─什─麼─呢─」娃娃的聲音再次傳來。
不知道迴盪了幾百回,慎已經不再有任何感受。
「為什麼…..。」原本機械式的聲音變成了溫柔的人聲,慎一個回神才發現自己不知道是在什麼地方,原本纏著自己身上的髮消失了。
在空蕩的中央,一個黑色長髮的女孩子哭泣著。
「為什麼呢…..。」女子哭泣著,斗大了淚水滴落到了那像是量身訂做,華麗的和服上。
他只是想要再和他一起玩啊…..為什麼再也看不到了呢?
為什麼呢?
慎慢慢地靠近了女子,猶豫著要不要出聲安慰。
「為什麼呢….」重複的話語,此時聽起來卻如此令人憐愛。
「怎麼了呢?」慎最終還是出聲了,輕柔的問。
女子抬起了頭,是個有著精緻臉龐的女子。
「一起,要永遠一起….。」說著說著,女子又哭了起來。
「不要哭了….」慎伸出手輕拍對方的頭。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在他的手碰到對方的瞬間,一陣大量的記憶傳遞到了他腦裡。
「咦?」驚訝著,但眼前的畫面已經變了。
「芽子,你就叫芽子吧。」一名女孩對著一個娃娃說著。
女孩的臉很開心,將娃娃當作寶貝般地擁在懷中。
畫面又換了。
「芽子,你看,這衣服很漂亮吧?」女孩子有些長大了,此時穿著新年的新衣,在娃娃面前展示著。
「不用擔心,我也有幫芽子做喔。」女孩說著,拿出了娃娃尺寸的同款新衣。
「芽子也很漂亮了!」
畫面再次轉換。
「芽子芽子、我、我好難過喔….。」女孩抱著娃娃哭泣著,訴說著第一次在感情上的傷害。
娃娃的臉像是跟女孩的心情相呼應似的,看似也有些難過。
畫面轉化。
此時沒有說話的聲音,只有空蕩蕩的房間,在看不到的範圍外有人在哭泣。
一個人的手伸進了視窗,將娃娃拿了起來,放到了一個檯子上。
檯子的旁邊有著一幅照片和一個由白花串起的花環。
此起彼落的哭泣聲在四周。
「啊…..。」看到此幕的慎像是受到渲染般的,眼淚也滑了下來。
他知道,芽子的主人已經去世了。
卻沒有人跟芽子說。
畫面消失了,原本哭泣的女子又回到了他視線,但已經不再哭泣,只是呆呆地看著慎。
「為什麼不見了,為什麼。」女子說,眼神空洞著。
「不見了,是不是不再被愛了。
不是要永遠在一起嗎?
為什麼,為什麼不說聲就不見了。」
慎看著女子,伸手擦拭掉了自己臉上的淚。
「芽子….。」慎輕喚。
女子突然將目光專注地看著慎,好像這時才發現慎在自己面前似的。
「已經不再了喔。」慎說著。
「什麼不見了…..誰不見了….大家呢。」芽子激動地抓住了慎的手,臉上透著恐慌。
為什麼,原本說好不會放棄的,要永遠一起玩得。
然後他就來到了這裡。
都騙人,你們都騙人。
「已經在別的地方等芽子了喔。」慎微微一笑。
「他在等妳的。」
芽子愣愣地,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只是死握著慎的手。
「不要再難過了,離開這裡,去找他吧。」慎抱上芽子,輕柔地說。
「他一定也在找芽子的。」
「真的嗎….。」芽子回應著,眼淚又一顆顆地跑了出來。
「一定是的。」慎說著,此時他突然發現,有個人影出現在前方。
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回憶中的那個女孩子。
「芽子。」女孩開口喚到,臉上帶著燦爛的笑。
「芽子!我們再來玩嘛!」女孩子又說。
在慎懷中的芽子身體一僵,緩緩地回過頭,啞然的說不出聲。
「快去吧。」慎輕輕一推。
芽子賣出遲疑的腳步,走到了女孩面前。
「芽子!」女孩抱起了芽子,那一瞬間,芽子又變回了娃娃的模樣。
淡淡地,畫面慢慢地消失。
「謝謝──」
那是慎聽見的最後一句話。

「慎!慎!」
一個聲音呼喚著,慎緩緩地睜開眼睛。
「見月先生…?」映入眼簾的是見月擔心的臉。
「呼….看樣子是沒事了。」一旁的玄樹放心地說。
剛剛突然頭髮漸漸散去,室內的燈火又亮起,一切回原樣,只看見慎躺在中央,毫無意識。
而娃娃,回復了原樣躺在一旁。
「怎麼了…?」撐起身子,慎想不起任何畫面。
「會想吐嗎?還是哪裡不舒服?」見月問著,臉色依然是原本的無表情。
「沒…..」正準備回答,卻一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愣愣地接住昏倒的慎,見月有些無言。
「噗…大概是身體不適吧。算了,大概算解決了,回去回報吧。」玄樹笑了聲,看著見月將對方公主抱起。
點了下頭,見月率先跨出腳步。
就讓他在住一晚吧。
看著懷裡的慎,見月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