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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劇情】Icy


『…無論如何,你都要活下去。』

那是最初,在自己有記憶時開始,最早被教導的話語。
近乎是命令的灌輸句子,也是他做為行動準則的先決條件。

最優先考量的是性命,這樣的認知等於是刻劃在意識裡,幾乎成了自己身體的反射動作。

然後,是那個女人。

印象裡,他總是看著那個女人的身影。
他知道他們兩個的關係,那其實應該是名為母親的存在。

但對他而言,看她的視點始終是陌生的,只能是那個女人。
他的老師,教導他戰鬥技巧,生存能力,一切基本的相關知識。

除了這些,她從沒在這些她做為像是例行公事的舉動外,對他說過些甚麼。
閒聊?關懷?
幾乎未曾有過甚麼多餘字句,他也未曾對這狀況感到甚麼不解。

他們搬移過很多地方,都市,鄉村,城鎮,甚至也在野外艱辛的住過一段時間,他記得還曾為期數天的被丟到野生叢林裡被要求自力更生。

不曉得是刻意還是像想躲避甚麼,她總是一直更換居住地點。
察覺到其實這並不算是正常的相處方式,應該是在他們搬入某個小鎮後。

他注意到居民們,應該說是一些成年人和孩子間的互動,他們住在一起,有血緣關係,而且相處相當親暱。

那似乎是一種叫親情的情感,而有血緣關係的人則被稱為親人。
他不是很明白,但也沒打算向她詢問。

而當他發現的時候,她似乎是患了甚麼慢性疾病,身體開始每況愈下。
從一開始以為只是單純的身體不適到後面只能臥於病榻,就僅只是短時間內的變化。

他沒說甚麼,畢竟平常大半時間也是他在察言觀色,雖然還只是個孩子。
兩人的生活其實沒到很有餘裕,明白這點,他選擇外出去打點零工。

鎮裡居民們對他的印象大概就是沉默,手腳還算俐落的孩子,會最低限度的說話溝通,卻不多話。

扶養他的女人身邊應該還是有能讓兩人生活的金錢,這點他知道。
但是他卻不太能忍受一直待在屋裡。

看著那個原先性格高傲的女人,身體一天比一天衰弱,一天比一天憔悴,看著她被病魔折磨著,越來越失去從前光采,卻會透著窗注視著遠方的臉龐。

就像看到燭台上的蠟燭逐漸乾枯,光是注視就讓人感到害怕,就像是在倒數般。

這樣的日子會持續到甚麼時候?
在心裡泛起這樣的疑問時,他並不想去深入思考這件事,而後,那件事在沒多久之後就發生了。


那天,突如其來的下起了滂沱大雨。


匆匆忙忙的在忙完打工後淋著雨想趕回去,卻在靠近那個應該稱做是"家",卻只能稱為住所的地方前,聽到了一聲因為摻雜在雨聲中,不算明顯的聲響。



是槍聲。



以前在她強迫指導時,那是他相當熟悉的聲音,還有硝煙的味道。
走進屋裡的時候,他的表情平靜。


那個倒臥在床上,任著紅色液體在開槍時濺散的人或許根本毫無猶豫。
...她是抱著甚麼樣的心情離開的?
而到最後,她還是沒對他說過甚麼,連多說一句話也沒有。

冷靜的注視床上的景象,精確的判斷對方還有沒有聲息,就只是在檢視整個屋內狀況的打量,然後他轉身,走出這個在待下去也沒有意義的屋子。

雨水直接的打落在身上,但那片沁到全身的冰涼卻並非是因為落雨。
他站在雨中,檢視起自己的心情,發現只是空蕩蕩一片。

自己甚麼也沒有。


「...被丟下了嗎?」
喃喃的說著,帶著渾身的冷意在雨中佇立。


那是他最早,印象最為鮮明的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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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是11歲時候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