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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每日一睜開眼的第一行程便是使用手機,因為你必須要得到各種消息。放大版面以及腥羶色、各種文字特效的「各地提供避難所」,這裡是高雄....已經不知道在哪裡了,開著Google map或許有辦法吧?


「哪裡啊...不過我應該是慢慢北上的吧。」應該。路癡就算了,方向感差就算了,重點是連想問人都沒辦法呢。總不能就抓隻殭屍問問避難所哪裡走吧——等等,避難所都是人,人們都往避難所的方向去,殭屍們攻擊活人....所以,有可能殭屍一致前往的地方或是聚集地就會是避難所?這樣說也不是不可能。


還應該去嗎?臨時政府在你眼裡看來,就不過是想保命的小狗們的集中營,只要有隻殭屍在裡頭肆虐一定就是接二連三的感染,遲早都要死的而在裡頭受內心上的折磨。又該如何相信。


你決定觀察一下情況。
離你最近的避難所大概步行半個小時以內可到,好像要先往右轉。頻頻往手機螢幕看,同時也注意著周遭的變動,畢竟總是不時的會有殭屍冒出你也必須隨時緊繃著神經才行。「接下來的話,再往那個方向走到交叉口吧。」

一個人行動慣了。你其實不喜歡一個人,迷路的時候明明就會緊張的連路人都不敢主動詢問,尤其在這個大高雄區也不是你本來住的所在。可是這是被逼的。逼的你要會自己尋找伙食打理自己的生活和三餐、生理,從你離開大阿姨的家想要獨自北上後,就沒有人會再聽你說話,只剩下殭屍們咿咿啊啊的叫聲。


有多久,沒有聽過人說話了?
是不是唯有自己的自言自語,才能稍微提醒自己還活著還必須要堅持下去?『冷冽,你還活著。』






繞路了,差點摔到坑裡,打了幾隻殭屍。說起來殭屍也是人變的,也是某些人的家屬呢,用長臂釘書機往腐爛脆弱的腦袋揮下去的同時也會興起那麼一點愧疚感。

「唉呀,總算到.....」『嘎啊——』『救我』『他被咬了離他遠一點——!』話說到一半就硬生生被打斷。

不分男女老少的尖叫和嘈雜聲,叫罵和絕望,這裡是.....避難所?因為裡面的人過於喧嘩,反而附近的殭屍都集中在一起了。如果是你的話,一次頂多對付個十幾隻吧力氣不大但是比他們反應快多了,然而失去理智的他們也顧著處理被咬傷的人。

你從很接近但不至於被發現的地方觀望著。

可能是不知哪處的安全門沒有弄好吧,一隻一隻殭屍出現,人們不斷的被咬傷或是死亡。『你都要變殭屍了那就現在死了也好!』『不要靠過來你想咬我對吧。』『他是殭屍大家快打他!』看來這個地方會淪陷,完完全全的淪陷。

因為集中在一起的人不能團結,不能解決事情也不敢保護自己和其他人。他們被驕寵過度的生命打從一開始就是由別人照料,如今到了命危也無法做出最適當的行動。你想過去,想過去看看自己能不能救幾個人,可是少說三、四十隻殭屍,且被咬傷的人很快就會發病,這裡很快就會變得不能久留。


『快過去啊...過去至少救個誰吧....』只是心想著,卻辦不到。你不行,真的不行,不想死。一靠過去會被發現的,你可能連自己都不能照顧好要怎麼去幫助裡頭遇難的人。

躲了起來,你躲在一個應該不會被發現的地方,因為殭屍們都被那群人吸引過去了。你闔上了眼,你雙手掩住了臉,你不願再看下去了。人的生命很脆弱,如果輸給恐懼的話,不死的凋零生物總會把人們同化。即使殘忍,但是自從疫情的爆發你就了解到這才是真實。

如果不想要面對,那就閉上眼吧。

你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有一兩個小時了吧,已經聽不見了,人的聲音。發病前的掙扎聲也全無,變成殭屍了,變成屍體了,結束了。它們並不是全數都留在現場,絕大多數不知往哪跑了,你也很慶幸自己沒有被發現....慶幸?

太弱小了所以只要能夠活下去就感到慶幸。

證明了你也不過是膽小鬼,你也確實是。不敢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卻又不顧一切的從那個不屬於自己的家衝出來,只因為想回那個或許回去也沒用的地方。

如果說這次的災難是有目的的,或許就是要人們去認清現實吧,也看看人性。也認清自己有多微小。

將僅留下的幾隻殭屍解決掉,你確定這個避難所應該不會再次被殭屍闖入後便進入了裡面。補充了物資,今晚應該就是在這裡休息了。出入口和可以開關的窗、門等地方都有做好處理,你比那些粗枝大葉的傢伙還細心的多了。

避難所內還有些屍塊,還有些乾掉氧化的血漬。
今晚,有很多人與你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