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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eedy, revealing true emotions.
不斷地進食,不斷的深掘內心。
設定背景無視於正劇發展。





01、

Dr. Lecter正在專注的完成一幅速寫。

拿捏合宜的力道讓筆尖在圖紙上畫出一條深淺適宜的線條,然後逐漸勾勒成額頭、鼻尖嘴唇與下巴喉頭的弧度,再來一筆一筆細細描繪出頭髮捲曲弧度的細膩與反光,耳廓與唇線,甚至唇上有的乾澀老皮。
還需補上唇與兩側的鬍鬚,保留到最後尚處於空白的是眼睛線條。

心理醫師抬頭瞄了眼沉默坐在沙發上顯然是陷入恍惚狀況的特別探員。男人微微拉動唇線眉頭微皺而後在心裡下評論──他不喜歡Will那樣的眼神──空洞的、恍惚的,那是顯示Will逃避現實沉溺於記憶斷層現況,然而他主觀的認為那並不適合Will Graham。

他見過屬於Will Graham最美妙的時刻。
那是在FBI課堂上分析起另一個伯勞鳥殺手之時,正義、冷靜卻缺少懼怕的目光令Hannibal感受到被注視的愉悅,然後在診療間品嘗到抑制於表皮下的恐懼,那是如此的甜美。

Hannibal的筆尖留下遺憾的停頓,點綴在一旁。

「Will?」
Will在Hannibal第二次輕喚他名字時回應。

「噢,抱歉Dr. Lecter,我大概──」他用手掌顫抖地蹂躪過自己的鼻尖與臉頰兩側,Will微張著嘴遲疑了一下最後吐出自己大概又是睡著了之類的言論,進而否認自己陷入精神極度不穩的狀況,在他下意識尋求幫助的心理醫師面前。
「你張著眼睡覺Will,」Hannibal打趣的反駁Will的言論,「別試著在你的心理醫生──或者應該說你的朋友面前──讓自己如此緊繃,你應該放鬆。」
穿著得體的男人將自己桌上的素描用皮質精裝書壓在素描之上,用來保持筆尖鋒利的手術刀也收入抽屜,他起身離開他的辦公桌,嘴角勾著幾乎看不見的弧度,輕輕地在他的病人或說朋友面前單膝跪下。

「Will,你應該閉上眼,想像你正在吸入早晨特有的新鮮空氣,緩慢的──」他溫熱的掌心覆蓋上特別探員冰冷的手背,藉由接觸而平撫他不安的哀鳴,「你該想像你浸泡在水裡,一個合適的溫度,你知道閉上眼睛將會感受到被水包覆的舒適…而那裡只有你。」
只有你沒有鹿。

特別探員聽從地閉上眼,一如他所預料的,高亢的情緒反應洩漏在闔上雙眼之後顫抖轉動的眼球曲線之上,最終又如同強迫般促使自己停下。

「我知道這所有技巧……」
他不甘示弱的哀鳴反駁這一份信任,然後沉浸在自己給予對方的信任之中。



左手食指指腹抵著鉛筆不讓它脫離掌控,右手以精確的執刀手勢,開始緩慢地為他的鉛筆雕塑為二比一適合使用其繪畫的完美狀態。

他抽出早些時候壓在精裝書下所畫的側臉,鵝黃燈下那一處空白凸顯了美與不美的衝突感。Hannibal下意識抿了唇,他眼睛微瞇專注地盯在自己為Will Graham所畫的素描。
最終他開始在空白處描繪起細膩的線條。
眉線、眼皮凹陷處與眼皮的距離、睫毛、囤積在下眼瞼未消去的、睡眠不足的水腫。

那雙眼睛色調他覺得太過於艷麗,所以Hannibal決定要讓圖紙上的Will輕輕闔上眼。
而下一張為了Will Graham而畫的素描,會開始描繪起特別探員特有的色彩,一點一點地慢慢用屬於Hannibal Lecter的筆觸紀錄。



02、

Hannibal絲毫不意外自己居然對於筆下的素描產生不悅之感。
一張將近完成的精美線稿被他從原木辦公桌上挪開,他用雙手食指與拇指指尖夾起在鵝黃色的檯燈下細細檢閱。他才剛嘗試的用墨藍的色鉛筆描繪上第一筆的顏色在圖紙之上,在觸摸之下模糊地確認那股情緒,Hannibal眉頭微微皺起。
墨藍色居然在他眼中變成破壞的存在。這是一種非常難得的情緒,Hannibal將紙張收藏入他的文件匣裡。抽出夾在裏頭目前唯一完成的人物素描,他滿意上次為Will所畫下的側臉,沒有太多虛偽矯情的筆劃。只有Will Graham──然而這次自己竟然感到不悅,對於自己無法縱容的描繪出男人而感到不滿的情緒。

或許他應該從最基礎的開始。像是剛學習素描的藝術生,用最崇高的敬意接觸神秘的藝術殿堂。
Hannibal又抽出一張嶄新的白紙,在圖紙上用鉛筆打了個基本圓圈,任何圓圈與直線都是構成圖形的基礎,他是如此認為,接續再一次進行新的練習。



第一次從Dr. Lecter的診療室清醒時,Will感到慚愧與羞恥。疲憊成為壓垮他最後一根稻草,他正在一個逐漸建立起信賴的地方,在Hannibal的診療室裡、在他的診療椅上,疲倦自發性的襲擊了他,將他深深捲入睡眠與腳蹄聲的夢境中。
第二次從夢中墜落清醒時,Will只能慶幸他通常是Dr. Lecter看診時間內的最後一位病人。Hannibal體貼的為他蓋上毛毯,這大概是給予睡眠治療的病患專用而準備的,Will如此推測。
歉意與謝意混在同一句子向辦公桌前尚未注意到自己清醒的心理醫師開口,「……你應該叫醒我的Dor.,謝謝你的毯子。」

「你看起來非常疲憊,」Hannibal先是闔起自己桌上的皮革筆記本,而後才抬起頭看著聲音的來源,「身為你的心理醫生,我非常強烈的建議你必須有讓自己有充足的睡眠。」他起身越過辦公桌走到成對的沙發椅前坐上,慣性地將左腳撘放在右腳之上,雙手交握擺放在肚腹前,縱容的開始未完的診療。



「我想我們必須談談你的夢,Will。」

「讓它不再成為你懼怕睡眠的主因。」



Will脖頸線條比Hannibal想像的還美麗許多。
Hannibal在第一次獨自拜訪Will時就注意到了,他輕輕用中指指尖撫滑過鉛筆筆身,下意識的微微偏頭思考了一下。記憶力與想像力構成了畫面的回覆,Hannibal記得那脖子與肩線的弧度,不太結實二頭肌的曲線,Will執著刀叉的手勢與手指,還有顫抖困擾旋轉不定的眼球。

圓圈與線條構成指節的形狀,用軟橡皮擦修飾擦去過多的線條。他通常不會過度拘泥於這些微小的地方,在Hannibal對於自己素描開始逐漸掌握後,他很少有這種奇妙的情緒出現。那種好像是保持著喜愛、新鮮、愉快的節奏在進行手邊的工作,一種熱誠。
描繪起指節衍生出掌心手腕與肘臂,這促使Hannibal聯想起他送給Jack值得紀念的,不、那應該算尊敬的實習生軀肢,有如此推斷能力回溯找到共通點的──他必須給予她獎勵,出自於尊重。
Miniam Lass正好提醒了他應該注意的小細節,Chesapeake Ripper保持著神祕才有趣。

Dr. Lecter是如此榮幸可作為Will Graham信賴親密的朋友,他們之間的關係建立於沒有太多直接的私人關係而更加接近。對談的話題才得以深入內心,仰賴他的職業、他的社會地位,美妙的信任關係油然形成。
身為一名多數人都認為值得給予信賴的角色,Hannibal在此之中發覺了許多美妙的事物。
事實上Will Graham是目前Hannibal Lecter認為最值得投以關注的存在,得以模仿推測第三人思考行為,這是一件多麼有趣的事情。
Will的鏡像神經元,他美麗的共情能力是如此的調皮頑強的活耀到現在,以至於造出了一個Will Graham。

害怕自己的Will Graham。

然而有趣的是人類行為的行為反應。
藉由眾多的研究與歸類得以知曉人類心理活動層面是受到外在環境所影響,進而促使形式與抉擇。
Will Graham卻有些不同。

Hannibal不禁同意起Alana為什麼從不在自己面前談論Will Graham,他們都有種通病──接觸、探討、分析、解剖。
Will對於他們像是誘惑的蘋果,藏匿得太深所以過於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