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哭笑不得》

Author：~踏雪無痕~

===

　　「微笑的方法？」

　　「是的，突然提出如此冒昧的請求實在很抱歉，希望能接受你的指導。」
　　威廉因為這件徹底躍升成煩惱層級的瑣事已有多日輾轉難眠，喉嚨裡像是被一根不大不小的軟刺堵著，時時刻刻彰顯著惱人的存在感，他恨不得立刻將刺拔除，可是這個過程單靠他一人的力量是無法完成的。
　　明明一直以來都是頂著這張不善的臉孔招致無數誤解地度過，威廉不是現在才想要試著改變，不過是先前的努力絲毫沒有在成效中體現出來罷了。事到如今，會又一次介意起這件事，無非和某個契機脫不了關係。
　　數十名戰士中，孩童所占的數量遠遠超出他的想像。　

　　是的，這就是威廉為此焦慮的主因。

　　在長年的軍旅生活之中，涉世未深的兒童絕對不會是經常出現的要素，威廉習慣和年紀相仿或者年長的人相處，自帶殺氣的臉龐在這樣的環境下便顯得不那麼懾人，殺傷力銳減許多。
　　但在難得的休假日，動身前至街市添購所需用品或至花店挑選中意的藥草盆栽時總會碰上一般市民，若非威廉身姿格外筆挺，舉手投足之間更是溫和有禮，光看那對倒豎的英眉和兇惡無比的眼神，用凶神惡煞來形容實在不為過。

　　天大的誤會啊！

　　連成年人都會忍不住有所猜疑，更何況是單純天真、不懂世事的小孩子呢？
　　威廉回想起有次準備從街市回到王都，一個和同伴在大街上嬉鬧的男孩不看路地直直往他身上撲撞，回過神看見自己手中的香草冰淇淋這下全部抹在別人的大腿上，當下只是委屈地咬唇，接著抬頭看向威廉努力擠出來的笑臉卻淚眼汪汪地大哭起來。

　　卡在嘴邊的沒關係都還沒說出口，弄哭小孩的威廉立刻成為路人側目的焦點，他不禁疑惑自己笑起來真像某個同袍說得那麼可怕嗎？不甘心地彎低身軀，想溫柔拍拍他的肩膀表示真的不用在意，結果男孩卻像看到妖魔鬼怪一樣邊哭邊叫著『不要過來』！

　　在那一瞬間，威廉真心覺得想哭的是他才對。
　　──再也不想擁有這種悲慘的經歷了。

　　至少在這個必須重新來過的世界，絕對不要再重蹈覆轍。威廉攢緊拳心，昂首注視眼前笑容溫雅的褐髮男子。

　　「拜託你了。」他鄭重地再次請求。
　　「大概能明白你的煩惱呢。」俐落地將上一秒在掌指間翻飛亂舞的紙牌收疊整齊，受到委託的梅倫並沒有流露出驚訝的神情，依然從容微笑。「不過這樣的事情也稱不上什麼指導，我認為最重要的是你的想法本身，不需要過分拘泥在形式上。」

　　「但是……」

　　聽起來很有道理，威廉卻是有苦難言地擰起眉頭。
　　梅倫不緊不慢地將手中的牌收好，僅瞥一眼就看穿威廉的想法般，很快地接過對方的開端說道：「但是手裡會來什麼牌靠的是運氣，選擇如何出牌則是靠個人意識。同樣的，要怎麼做是取決於自己──那麼，我們先來試試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