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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願意付出一切換取你的歸來』

經過治療，負傷的加拉哈德終於被金士曼的醫療部門釋放。
儘管右手手臂還包裹著石膏，但至少他再度存活下來，並且又一次從死神的面前脫身。
這份險惡的敘利亞任務本不該是由他出馬的，那是MI6追蹤已久的線索，照理講跟金士曼一點關係也沒有——可是原本負責的探員不幸殉職（「喔，可憐的M，他又得要訓練新人了。」梅林接到這份情資時忍不住脫口而出。），在其他00探員都在世界各地保家衛國的人手嚴重不足狀況下，只得勞煩他們的盟軍出手相助。
於是才剛從奈及利亞回到倫敦的伊格西馬上被徵召上陣，代替那死去的盟友負責從回教激進組織手中找出他們秘密設立的核彈基地，並且摧毀它。

任務不算順利，就算是遠在倫敦總部透過螢幕回傳畫面，梅林都能感受到伊格西在任務進行中的各種生死瞬間。
甚至有那麼一秒鐘，他以為自己跟M一樣又要再度訓練新人了——就在伊格西被四面包夾，而後方只有一扇死鎖著的鋼製大門時。
梅林手指飛快在鍵盤上飛舞，企圖駭進對方的門禁系統，可敵人設計嚴實的防火牆難以攻略，幾乎是他這輩子遇過最強的對手。他的電腦發出嗡嗡的聲響，代碼在螢幕上接連出現，但是卻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攻陷的突破口。
他幾乎絕望，在焦頭爛額之際不小心摔破了馬克杯，而待在起居室同步收看直播的亞瑟好像透過通訊眼睛跟他的騎士達成了什麼協議，可梅林完全沒有心力分神去聽。
更慘的是當他發現自己為金士曼設計的防火牆居然在這個時候被攻破——這輩子還沒發生過這種事情。
他震驚的差點忘了動作，腦中閃過一秒是否該切斷電源以保護所有金士曼主機裡的機密文件，但這麼做就等於是把伊格西赤裸裸毫無保護的送給對方，而他絕對沒辦法忍受眼睜睜看著手下的特務這樣死去。
但最終，可喜可賀，死小子不知道哪來的狗屎運，駭進他們主機的是軍機六處史上最年輕的軍需官Q。
而那位天才小子竟順利的解開了對方的門禁系統讓伊格西躲過一劫，還順便摧毀了他們研究多年的核彈資料——這至少讓恐怖組織的邪惡計畫研究倒退十年，對人類來說是不小的勝利。
任務結束後梅林看著主機裡那屬於Q的帳號安穩將自己登出，離開前還留下了幾個建議讓他可以改進金士曼的防火牆，不知道該展現出怎樣的情緒才對。
（其實他打算在某個星期三下午約對方出來喝個茶聊聊天，切磋切磋。）
總而言之，世界沒有毀滅，毀滅的只有伊格西斷成兩截的右手。
不礙事，就是麻煩了些，得等骨頭長回來。而這除了休養之外沒有任何辦法。
——也許下次應該讓他的騎士們穿上鋼鐵盔甲。他看著手中資料板裡的設計草稿，思考著是否真的有個東尼史塔克可以成為他們的贊助商。

※

搭著計程車回到家，伊格西用左手吃力地從口袋裡掏鑰匙準備開門。但在他把鑰匙戳進鑰匙孔之前，門開了。站在面前的是他的亞瑟王。
「我回來了。」他說。而哈利給了他一個溫暖的笑容。
就跟每個平凡無奇的日子一樣，哈利準備了晚餐替他接風，只不過這次不是他最愛的義大利麵，而是燉飯。
「這樣你用左手也可以順利拿起湯匙吃飯。」哈利哈特一眼看穿年輕特務原先想利用他的傷來當作藉口，讓自己餵食對方的意圖，「你該訓練自己左右開弓，這樣在很多時候會方便得多。」
伊格西笨拙的用左手舀起米飯，在沾附著濃稠醬汁的米飯從歪斜的勺中掉落之前，湊過頭接住它。
坐在他對面的老紳士不著痕跡的皺了眉頭。他知道若是沒有經過特別練習，用不熟練的手吃飯是個考驗，但不管怎麼樣，禮儀仍然是第一要務。
就這樣狼狽的吃了幾口連填牙縫都不夠的量後，伊格西顯然對這項任務感到沮喪。他把桌面弄的一團亂，在他上小學之後就再也沒製造過這種髒亂。他對哈利感到抱歉，不只是因為對方必須替他清理這些髒亂，而是他已經替自己著想，準備了能夠方便食用的食物，但自己仍然把它搞砸。
「剛開始總是這樣的，」哈利的聲音傳來，不帶任何批評的語氣。伊格西抬起頭發現對方也改用左手拾起勺。「像這樣，能夠用非慣用手吃飯，寫字，甚至開槍。」他的導師完美無缺的用勺舀起剛剛好的份量，用平穩的姿態一滴不漏的精準送進嘴裡。「都是需要經過練習的。」
他朝伊格西笑了笑。
「有的時候——像你現在這種負傷的時刻，或是刻意讓敵人誤會我們的慣用手，以奪得先機或掩人耳目。」伊格西發現哈利將右手放到了桌面底下，於是他們倆彼此都只剩下左手可用，不同於自己的是，他那優雅的導師仍然吃得像是貴族般乾淨俐落，「你需要的只是練習，伊格西。」
他聳聳肩，不確定自己能否在斷掉的手重新接回來前學會這招。
兩人就這樣用著非慣用手緩慢的結束了晚餐（嚴格說起來緩慢的只有伊格西，但哈利特意放慢速度陪著他的小情人練習），伊格西驚喜地發現自己越來越能掌握份量與角度，最終成功的餵飽了自己。

晚飯後他們擠在同一張沙發上看了一會兒電視，當鐵達尼號不知道第幾百次沈入海底後，伊格西揉揉肩宣告自己要去洗澡。
哈利哈特看著青年走進臥室，聽見門後傳來水龍頭開啟的聲響，過了幾秒後，是伊格西刻意壓低音量的髒話。
他輕輕嘆口氣，起身查看年輕人的狀況。
「需要幫忙嗎？」他刻意使語氣輕快些，好讓伊格西不要那麼困窘。雖然身上穿的不是金士曼那特製的防彈西裝，但普通的襯衫鈕扣也足夠讓心性尚未穩定的青年發起脾氣。哈利老早就注意到伊格西的傷不只是右手，就連左手也傷到了筋骨。他嘆口氣，接手了替對方解開鈕扣的任務。
「哈利，我很抱歉。」
「你為什麼要道歉？」
打開最後一顆鈕扣，他拍拍對方的背示意要替他脫下。伊格西順從的轉過身，哈利試圖不去看他背後大大小小的傷疤。
「我弄傷自己。」
聽見伊格西這麼說，哈利抬起頭看向他的眼睛，「我原本、」他剛開口，然後又馬上修正的自己的語句，「我們原本的預期是你再也回不來的。」
伊格西知道那是指他被包圍的那一瞬間，萬般絕望。他也曾以為自己就要死在異鄉了，甚至不顧梅林還在線上就跟哈利交代起請他照顧媽媽跟妹妹，當然，還有JB，他親密的好夥伴。
「可是你回來了。」哈利溫柔的脫去伊格西的褲子以及底褲，不帶任何情慾，就像個看護般照料受傷的病患。
他把伊格西抱進裝滿熱水的浴缸，停頓兩秒後，轉身開始脫起自己的衣服。
在伊格西震驚的目光中他平靜地表示這樣才不會弄濕他昂貴的家居服，以及，既然他都要負責把兩個人清理乾淨，一起洗似乎是比較有效率的選項。
他替伊格西清洗頭髮，洗髮精的泡沫輕輕柔柔的，就像哈利的動作一般將伊格西包裹在裡面。
然後是身體，老紳士細心的刷過他身體每一寸肌膚，伊格西發現他居然能毫不帶任何色情的念頭任由情人這般撫摸他。這真是太奇怪了，他想。可是哈利對待他的樣子就像是對待一個需要修復的文物，效率而公式化。他的撫摸與碰觸都刻意不燃起伊格西的情慾，讓他覺得在替他洗澡的不是他的戀人，而是某個他聘請的看護。
太詭異了，這種感覺。
以往他們也一起洗過澡，不論是在真槍實彈上場前，或是結束後的清理，他們都會忍不住因對方過度美好的裸體而直接或再次來上一回。
能夠像現在這樣冷靜又抽離的讓對方替自己清理，實在太不像自己。這絕對是哪裡出了差錯。

然後他看見哈利刻意遮掩的他自己下身，微微勃起著。而每當他企圖靠近那處，對方就會有意無意的拉開距離。
這時他才突然想通了年長戀人的思緒，終於他在哈利替他清理腰側時吻了他。
「哈利⋯⋯」他笑了笑，「我受傷的是手，不是下半身。」
而哈利哈特愣了愣，努力退開對方，「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伊格西態度強硬的抵住對方半勃的下身。「你不知道我在遙遠的異國只能用想像你的樣子撐過那些夜晚，你不知道我在絕望時想著要是死了就再也不能跟你做愛了，那讓我簡直比死還難過。」
「伊格西。」哈利皺眉。
「我只是骨折，不是什麼嚴重的傷。」他伸出左手套弄起哈利的下身，「我們還是可以⋯⋯你知道⋯⋯」
「梅林說你需要休息。」哈利抓住伊格西的手，企圖讓自己冷靜些。他可不希望讓床上運動再度傷到對方，骨折可大可小，照料不好會成為一輩子的煩惱。基於這位年輕戀人的性愛總是激烈猶如暴風雨，他覺得還是繼續忍忍比較妥當。
可伊格西發現了他的隱忍，發現了他同樣思念著那些肢體接觸。
而年輕人可不會忍忍。
「噢哈利。」伊格西發出那種聲音，黏膩攀在耳邊，「哈利，是你說只要我平安回來什麼都好。」
「那是⋯⋯」
那是他在以為要失去伊格西時透過眼鏡對戀人說的話。儘管他真的願意用任何事情換取伊格西的歸來，但不是在這種時候。可他無法反駁，因為那的確是他親口答應的。
「來吧。」伊格西抓起他的戀人，用左手抓過毛巾將兩人胡亂擦乾後，直接倒向臥室裡頭那張大床。
低頭看著他的年輕騎士，那樣熱切的眼神。身體因熱水蒸氣而泛紅，肌膚透著水光而兩人的下身都已起了反應。
伊格西趴伏在哈利身上，兩人先是吻了一陣，然後用沒受傷的那隻手在哈利身體旁撐起身體，準備從邊櫃中取出潤滑液及保險套，哈利在此時嘆了口氣，正當伊格西以為長者又要來那一套「受傷就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或是「我們可以等你傷好一些再繼續」的鬼話時，沒想到哈利一個使力，就把自己翻過身壓在身下。
在他震驚的眼神中，哈利取過伊格西手中的物品，替對方仔細套上保險套，並且擠了一些潤滑液在手中，往自己的身後送。
情況突然變得有點詭異，他裸體的導師蹲踞在他下腹，雙腿大張的替自己擴張。
顯然不是很擅長這樣的場合，哈利的表情不是很自在。他想阻止伊格西這樣傻愣的張著嘴盯著他，但自己放進後穴的手指卻告訴他自己正在做些什麼。
一指，兩指。他皺眉，然後擠上更多潤滑。
「哈⋯⋯哈利？」終於，年輕人找回了語言能力，他得承認這畫面太令他驚喜，於是除了喊出對方名字之外他想不出任何話。
「這樣才能確保你的手不會有額外的負擔。」哈利抽出手指，他知道自己已經準備好了。他的後方現在開放，柔軟，可以承受現在抵在自己股溝的那個物體。
他緩緩撐起身體，雙手扶著伊格西的陰莖，對準了自己的後方然後再緩緩坐了下去。
這感覺實在太奇怪了，伊格西想。他雖然不是那種覺得一定要由自己主動才可以的性愛霸權主義者，但是這種自己什麼都不用做，任由對方滿足自己的感受實在很奇妙。
哈利深吐一口氣，先停頓了幾秒讓自己適應，然後慢慢的抬起臀部，讓伊格西的陰莖稍微退出一些，又重新坐下，伊格西再度充滿他。
就這樣來回幾次之後，他認為已經差不多了，後方已經不再夾帶不適感，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希望被填滿的慾望。
他加快頻率，在伊格西的小腹上快速的上下移動著。而他那年輕的小騎士像是被驚嚇一般死命盯著他看。
「不要這樣盯著我，伊格西。」在快感陣陣襲來之中他分心這麼教訓對方，「紳士點。」
「噢抱歉哈利，」伊格西回過神來，然後露出小狗般燦爛的笑容，「我只是在想，這太驚人了，你知道，我從來不曾想過會有這一天。」
他用左手比了比仍然賣力移動著腰臀的哈利。
「不可思議，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說，當然我對以往我們的性愛都非常滿意，但這真是太⋯⋯」
「嘿，年輕人，」哈利哈特用力坐到底，在伊格西貫穿對方的快意中也同時感受到被貫穿的滿足，他長嘆一口氣，然後繼續開口，「我不是來這聽你長篇大論的性愛經驗分享會的。」
「喔，哈利。」伊格西搖搖頭，「你當然不是。」
「讓我們專心點，好嗎？」
「沒問題。」
於是挺動的速度遽然加快，伊格西跟著哈利的頻率向上挺起下身，以探求更深處的結合的同時，左手也纏上了哈利那熱燙的下身。
前方與後方同時遭受到年輕戀人的襲擊，哈利哈特抿著嘴持續動作。若不是他身為特務，這樣的姿勢及運動量可能會讓他三天都下不了床。梅林肯定會以一個冷靜的旁觀者角度建議他正視自己的年齡以及戀人的傷勢。可是又有什麼比得過以為再也見不到的戀人重新回到自己懷抱中呢？
再次感受到體內的熱燙陰莖脹大幾分，哈利被良好對待的下身也滿漲著尋求釋放。伊格西瞇起眼睛用力挺弄了幾下，最終兩人一起宣洩而出。
哈利抓過方才拿來擦身的浴巾，將自己落在對方小腹上的白濁擦拭乾淨，然後艱難的用跪姿緩緩讓伊格西射精過後疲軟的下身退出自己。
他輕柔取下包裹著伊格西的保險套，然後進了浴室替他們弄來溫熱的毛巾。伊格西在長者替他清理的同時發現對方的大腿微微打顫著，他輕輕笑出聲，然後獲得哈利責備的一瞥。
「喔，哈利。」他捉住哈利的手，輕輕的吻著。
「下不為例，老年人的身體禁不起折磨。」老紳士拋開浴巾，拉過棉被蓋住他們重新恢復乾淨的身體，他已無力再替彼此穿上睡衣，於是就這樣睡吧，反正調高兩度的空調會保證他們的呼吸道健康。
「真的嗎？」伊格西顯然沈醉於方才戀人的表現及樣貌，他轉過頭看向哈利，眼神熱切。
「真的。」哈利回望對方，心裡琢磨著是不是該給伊格西一記失憶毒針好讓他不會一直記著方才那一切。「就算你下次再摔斷手臂也不會再來一次。」
「兩隻手臂也不行？」
「兩隻手臂也不行。」
「得知北京那不知名情報單位的人員清單也不行？」
「也不行。」
「從瘋狂科學家手中拯救地球？」
「不行。」
「打敗企圖摧毀地球的外星人？」
「不，伊格西。」
「噢，那太可惜了，」他的年輕戀人笑出來，「我會用盡每一秒鐘懷念。」
但就在伊格西緩緩閉上眼睛在他面前安穩陷入沉睡時，哈利哈特一邊撥動對方細軟的髮絲，一邊忍不住想，他願意用任何事情換取伊格西的歸來，他真的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