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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塔輕嘆了口氣,不知是在為離去之人而嘆,還是在為留下的人而傷。

年輕的孩子太早明白了失去,太快得逼自己堅強,他活了很久很久都沒能學會放下,這些孩子又該怎麼停止心傷?

千年,他以為很久,回首時,才發現也不過是晃眼即過。

「我明白了。」朝那似乎有些苦澀的身影再度無聲嘆了口氣,他知道他無法多說些什麼。

成長,經歷痛苦是必然。

「……殿下的選擇或許我們都無力改變,又或許是因為什麼讓他覺得非得這麼做的理由。但就算是為了不辜負他的心意,我們都要好好活著。」在踏出樹林前,他略帶感傷的聲音隨風飄來,「請相信……三王子的孩子,有他自己的道路。」

冰炎與褚冥玥之間,只有賽塔看出了端倪。

聽著賽塔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她平靜的面具再也維持不住,噹地一聲碎落一地。

他們之間微妙的關係持續了這段時間,就這麼不上也不下。

除了輪船上冰炎幾近露骨的暗示,他並沒有再給過任何承諾,也許是在等她表態。

承諾。

那種虛無飄渺的東西。

褚冥玥覺得她或許找到了自己不回應的原因。

自嘲的笑了聲,原來她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女人。

此時此刻,若是有人乍見她臉上的笑容,必定,會覺得痛心疾首吧。



「漾漾。」微笑地朝黑髮男孩,她的血親走去。

這是她第一次以守世界人的身分出現在自己弟弟的面前。

她看見的是一張空白、泫然欲泣的臉。

像是一直在他前方帶領著他前進的身影瞬間不見了蹤跡,而他卻找不到回家的路,惶然無措著。

坐在漾漾的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她想,他也難過著……

或許跟她一樣正拚命要忽略在心中不斷發酵的酸脹感受。

「你的那個學長來問過我妖師的事情,也說過會監聽你的心聲。」一切,也都是從那裡開始。

不管是她的,還是他的。

她開始說著那些事、那些迫切與他相關的事,他早該知道的事。

他們將他藏了好久,為的就是不讓他太早承受這些壓力。

至少,他還可以自由的多快樂幾年,其他的,可以先由她和然先承擔。

原本掩蓋在紗簾後的真相正一層一層地剝開。

打從一開始,她就是那個什麼都知道的人。

到了最後,也是那個什麼都做不了的人。

只能看著自己的弟弟身陷危機。

還有,眼睜睜看著他走,卻連阻止都沒有辦法。

「辛西亞……」

「她是辛亞的後人,一開始我們都很驚訝,不過現在他們感情很好,你不要蓄意去破壞別人的感情,不然走在路上會被豬踢的。」她微微笑。

「我才不會。」他露出了有點想笑的表情,卻又在瞬間黯淡下來。

她知道他想到了什麼。

她怎麼不知道?

「漾漾。」冥玥輕喊,「想哭,就哭出來吧。」

「……嗯。」

將人拉到自己懷裡,她也閉了閉眼。

結果到後來,妖師還是跟精靈走在一起。

一個是世界之白,一個是世界之黑,或許是這樣相同的極端才讓他們彼此吸引。

只是,這樣並存的存在,不容於那個混亂的時代……



鬼王、安地爾、還有冰炎。

高跟鞋的聲音叩叩響在地面。

她什麼也不能說。

一切千絲萬縷的糾纏,要在千年後的今生做個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