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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點名引發的血案

01

少荻聿爬樓梯的腳就這樣硬生生卡在空中。

他看到的是畫面是這樣的，待在房間裡的虞因忽然風風火火地打開房門，衝到對面的房間一開門就大喊：「二爸哪有人這樣的！」，然後被房間的主人掄了一拳後，目前像塊破抹布哀傷地死在地上。
他哥有特殊的家暴姿勢。對每天都會上演的畫面習以為常的聿聳聳肩，表示我就靜靜圍觀不說話。

「二爸……你也……太狠了吧……」
「活該。」娃娃臉殘忍回應。「你敢闖我房間我就敢打你。」
「不是嘛，」虞因從地上緩緩坐起，忿忿不平地控訴：「二爸你怎麼能破壞規則啊！明明就說不能回點的！」

前幾天他收到一封點名郵件，內容就是問一些喜好和有的沒的，無聊人士虞因覺得問卷下面的點名互動還蠻有趣的，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於是自己玩過後便轉發郵件騷擾別人。除了朋友，他也發給了家人，可是他的家人各個都像脫韁的野馬一樣令人心寒。其中他弟最過分，居然十個都填他，哥哥是用來愛護而不是折磨的好嗎！

虞因又被巴了一掌。
「規則就是拿來破壞用的沒聽過嗎？」
「……二爸你還記得你是個警察嗎？」身為一個警察說出這種話沒問題嗎？他要投訴！檢舉！
「子不教父之過，對你不用客氣。」他哼了聲，虞夏瞇起雙眼。「再寄垃圾信給我試試看！以為大家都像你一樣吃飽太閒嗎！」
虞因不服了。「那是因為看二爸都神經緊才想說讓你重溫一下青春的美好，理解一下我的孝心好嗎！明明就長著一副娃娃臉……而且說那麼多、你還不是有填！」
「……你很有種。你再說一次看看？」


02

兩人的第一次見面虞夏並沒有印象，是屬於一太單方面的回憶。

那人當天沒有值勤，穿著便服，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頓吼：『虞因！你這臭小子又給我亂來！』，迅速揪住想要逃跑的目標後，一腳接著一腳重重踩在那時還不是算很熟的友人上，身為圍觀群眾之一的一太還以為是哪來的高中生撈過界碰他們學校的學生，直到那個身上佈滿腳印的人哭喪著臉飄回來，被一群人包圍。

『喂阿因，你最近是不是又惹上不該惹的人啊？』第一個開口的是虞因的小夥伴陳關，他一手搭上對方的肩，有些忌憚地看向剛剛那個對他的好友施行暴力的小高中生。
哇靠，他從來沒看過踹人可以踹得那麼流暢的。
『……他是我二爸。』用著無奈的口氣回答對方。虞因揉了揉痛到發熱的地方，有種被十幾個壯漢痛毆的強烈錯覺。
是說會被捲進去也不是他的錯啊！人在江湖飄難免會挨刀嘛！而且他哪知道最近的好兄弟那麼惡劣，要人幫忙還使用奧步陷害陰人的！虞因覺得自己好可憐，幫人被鬼嚇、幫鬼被人嫌，有夠難做人。
『你二爸？那個像高中生的小豆、』剩下的一個字被旁邊的人用捂嘴巴遮鼻子的暴力手段硬是塞回喉裡。
『噓噓噓噓我靠要死了你小聲一點！被我二爸聽到你就死了再死死不完！』青著臉看向虞夏現在的方向，虞因非常歡喜地發現離他們少說有幾十公尺的娃娃臉也在看他──微笑地看著他，外加割脖子的手勢。虞因命在旦夕。
順著友人的視線，從一開始就站在旁邊靜靜看戲的一太當然也有看到那人滿懷惡意的笑容和稍顯稚氣的動作。虞因那團還在吵鬧，但他沒把注意力放在那邊，持續望著那個在同齡中顯得過分年輕、特別容易引起注目而招來誤會的男人。
接著，他勾起微笑。

有種預感，往後自己會與那個人的牽扯會更多更深。

03

『虞警官，我有個直覺，你願意聽嗎？』
『……我對你的直覺有不好的預感。』虞夏撇嘴，聽見眼前還拉著他手的大男孩笑著說好過分啊，他哼了聲，示意對方開口。
『我的直覺告訴我，站在你眼前的這個人，你會喜歡的。』攤開虞夏的掌，一太的另一隻手指收攏，留下的食指和中指在心上人的視線下，輕輕觸碰對方掌心，接著一步一步，慎重而小心地、沿著手臂來到胸口。『虞警官、夏，我想走進你的這裡，好嗎？』

虞夏想他大概不會忘記，以往游刃有餘的大男孩斂起笑容，雙眼沉澱著真誠，炙熱的情感隨著指頭碰觸下的血管蔓延到心尖。他覺得一太的雙眼一定有毒，他們明明有那麼多事要考慮，但此刻他卻發現除了答應外什麼都不想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