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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島》
當初沒有多想什麼,安定離開那個令他暈眩的環境之後,搭上一艘國內線的小型客船,就這麼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小島,離本州有一些距離,但又不至於是完全裊無人煙的地方。
非常寧靜,步調比過去生活的大都市慢上許多。
「真是漂亮啊……」盯著寬廣湛藍的太平洋,安定幾個月來的浮躁總算隨著規律的波浪平靜了。
在他還小的時候,也常常跟他最敬愛的青年散步到家鄉的海岸邊,青年會坐在岸邊的大石頭上,看著他興奮的跑來跑去,偶而也會陪陪他撿拾沙灘上的貝殼,或是讓冰涼涼的海水拍打在腳與腳踝。
那是安定最美好的時光,然而現在都是雲煙往事,最讓他驚訝的,是自己最終還是回到了海的懷抱—自從那件可怕的意外發生後,安定以為自己永遠不可能接近海岸—在他的人生一蹋糊塗之際,他仍是回到了鍾愛也痛恨的海。
整個午後在安定的凝視下安靜的消磨,當一陣寒冷的山風吹來,安定才發現自己有些飢餓,而太陽早就隱沒到海的另一端,只露出微微的金光。
彎下腰拾起裝了幾套衣物及簡單盥洗用品的皮箱,安定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卻被他忘得一乾二淨的事情。

《男人與貓》(已公開發表,本子內容僅做文字上校正與修改)
在回家的路上總會經過一個小小的公園,只有一個沙坑、一架溜滑梯跟一對盪鞦韆,唯一特別之處大概是周圍的五六棵櫻花樹。雖然只是不起眼的小地方,清光卻總是在經過公園時停下腳步。
他期待在傍晚遇見牠—一隻灰藍色的、毛髮蓬鬆的小貓。
第一次遇見牠時,小貓正窩在盪鞦韆的座椅上打盹。他輕輕地靠近,就在伸手可及之處,小貓睜開了眼睛。
一雙溫柔的海藍色,閃爍著機敏的靈光。
小貓好奇地盯著打擾牠清夢的男人,清光從一片藍色瞧見自己的倒影,意外的,自己似乎很高興的樣子。心裡想著牠應該不怕人吧,一邊將素白修長的右手伸了出去,下一秒,清光吃痛的抽回右手,上面多了三道鮮紅的抓痕,與指尖的顏色類似。
小貓不見蹤影,橘紅色的夕陽斜映在空蕩蕩的小公園,清光杵在那裏,過了許久才緩緩踱步離開。
自從被「這隻囂張的小野貓」給抓傷後,清光便像犯了癮似的,只要看到街邊一閃而過的黑影,總會小跑步跟過去看看,然而除了小公園之外,清光從來沒有在任何地方看過這隻小貓,並且,這小貓也只在星期五的傍晚出沒。
「就像是跟誰約好了呢,小傢伙。」清光隔著兩公尺的安全距離,以蹲坐姿式用手托著左頰說,小貓只輕輕的咪嗚一聲當做回應,清光自顧自的繼續說下去:「你啊,成天亂糟糟的真是一點都不可愛,找個會疼愛你的主人不是很好嗎?有得吃又有得睡……雖然看你的身材應該是吃得不錯啦。」
「如果有個人能夠照顧你,就不會寂寞了啊。」清光緩緩閉上眼,最後這一句只是唇邊的嚙喃:「……也就不會跟我一樣。」

《仲夏夜旅行》
清光懶洋洋的躺在簷廊下,汗水使他柔順亮麗的髮絲全黏在臉上,早晨刻意造型的努力全都白費了,回到鄉間的老家,清光不同以往在都市的生活,臉上脂粉未施,就算化上可愛精緻的妝也不會有人誇上他兩句,暑氣薰蒸又不好貼妝,索性就不化了。
蟬不明白清光的煩躁,自顧自的大聲鳴唱,雖然這種悠閒得來不易,卻不是清光習慣的生活。「啊啊—好想要吹冷氣哇—」都市孩子的特權發言,老家只有幾台電風扇,電線還不夠拉到清光所在的簷廊,因此他只能使勁的搧著扇,卻搞得滿頭大汗。
早就進田裡工作的長輩中午不會回家,清光正愁中餐的著落,玄關就傳來幾聲呼喊,好像是在叫著自家爺爺的名字。
「來了來了—」如果裝作家裡面沒有人就太不禮貌了,清光一邊往玄關走去,一邊整理自己的儀容,然而心底能不免抱怨幾句。

《Trouble Maker》
安定最近有一個關於愛情的煩惱。
自己在學校的人際關係稱得上不錯,也在男同學們私下進行的「校花人選」榜上有名,雖然不會因此感到優越,但是能夠跟身邊的人好好相處安定還是喜聞樂見,然而,這樣人見人愛、無憂無慮的她最近卻因為一位男性感到十分困擾。
加州清光,安定的青梅竹馬。
兩個人是在東京附近郊區一起長大的玩伴,從幼稚園到國中都是同一班,甚至幸運的考上同一所挺有名的私立高中,有鑑於通勤距離與耗費時間實在太過可觀,雙方家長便不顧兩人的錯愕,硬是幫兩人在學校附近租了間公寓,兩房一廳一衛浴,附有廚房與小小的陽台,不知情的傢伙還以為這是年輕新婚夫妻的愛巢。
「既然兩個人都這麼要好了,乾脆從現在開始為你們未來的婚姻做打算吧!」忘記是哪邊的媽媽說了這樣一句話,安定還記得自己通紅著雙頰連忙澄清,清光反應更是激烈的直接逃離現場。
安定以為高中三年也會跟清光用拌嘴、互相揶揄的方式度過,沒有想到過了一個學期的對方態度上產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