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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祝福、友情

「你是什麼人。」

清脆卻有著滿滿敵意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脖子上尖銳冰冷的刺痛感讓俏如來從昏迷中醒了過來，他吃力地眨了眨眼、嘗試辨別自己身處何方，但自頭部散發的昏沉感讓不是太過清晰的思緒變得更加混亂，「這裡、是哪裡？」

「巫教。」

稚嫩的嗓音說出讓自己不敢置信的答案，俏如來吃驚的睜大雙眼，「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神蠱溫皇，你還沒告訴我你是什麼人。」

男童的答案讓俏如來更加驚訝，他想轉頭看看對方的模樣，但身上的傷口卻阻斷他的動作，他閉上眼、「我叫俏如來。」

「嗯。」

聽見男童平淡的回應、俏如來想再多做詢問，但是大腦的昏沉感讓他意識陷入黑暗。

※

「醒了？」

聞聲俏如來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青翠的綠，他轉過頭便看見神蠱溫皇坐在床邊不遠處的椅子上，與印象中的面容並無太大改變、只是身上的疏離與戒備讓自己感到不太適應，俏如來移開觀察的目光、他閉了閉眼，「謝謝你救了我。」

「不用太早說謝，我會救你是因為我對你身上的追蹤蠱很感興趣，以及我不討厭你的氣息。」

意料之外的彆扭語句讓俏如來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他看著走到床邊的神蠱溫皇、近距離的注視下他看見對方額頭上的青紫，「你受傷了、還好嗎？」

發自內心的擔憂詢問、讓神蠱溫皇不太習慣的別開頭，「這只是那些廢材無聊的消遣，而且跟你身上的傷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

倔強的言詞、讓俏如來心中一疼，他突然想起去巫教遺址時發現的那本日記，依照其中記載與現今溫皇所透露的情況推論，應該是邯盧族長子將其父殺害、前來忌族投誠的時間點；他伸出手輕觸對方額上青紫，「疼嗎？」

落在額上的指尖、神蠱溫皇感受著俏如來小心翼翼的觸碰，他轉過頭、直勾勾看著對方，「你很關心我？」

「嗯。」

「為什麼？」

面對神蠱溫皇話中有話的疑問、俏如來在坦承與隱瞞間猶豫，最後他放下手、露出淡淡的微笑，「就像你說過得一樣、我也不討厭你身上的氣息。」

對於俏如來的答案、神蠱溫皇雖有疑惑但看對方坦然的模樣，便吞下質疑的話語、轉而挑了下眉，「你來自哪一族。」

「從我身上的衣袍、你應該早就知道我並非來自苗疆，不是嗎？」

俏如來直接了當並同時將問題丟還給自己的話術，讓神蠱溫皇滿意的瞇起眼、薄唇淺淺的上揚，「我知道你來自中原、但是你的才智讓我很欣賞。」

「謝謝。」

如同達成初步共識般、兩人之後的談話進行十分順利，俏如來內心讚賞即使是年幼版的神蠱溫皇依然在無形中流露出睥睨天下的自信；而神蠱溫皇則是訝異對方在許多思謀上與自己十分合拍、他看了看窗外由光亮變得漆黑的景色，「言語上的交談就先到此為止，你現在需要多休息。」

俏如來看著神蠱溫皇逕自結束話題離開的背影，接著像是想起什麼般露出一抹無奈的微笑，帶著笑意他閉上眼緩緩陷入沉睡。

※

跟年幼版的神蠱溫皇相處並不困難，基本上對方有八成的時間都在研究蠱毒、一成的時間應負那些來找麻煩的孩子、剩下一成就是跟自己說說話還有休息；而他自己的傷勢也在這種除了休養還是休養中快速得痊癒了。

「你的傷已經完全好了。」

將近一個月得相處讓俏如來明白對方未說出口的話語，他看著神蠱溫皇稚嫩的面容、內心被這些日子所見所聞下的心疼佔滿，僅因太過聰穎、太過成熟而被周圍的人肆意做下評論，所謂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其實也只是一名無辜的孩童、但是周圍的環境卻因此將一位孩童親手推入深淵之中、並且稱其是一隻怪物，到最後甚至將人逐出族群、俏如來無法想像當初神蠱溫皇被驅逐時內心到底是何感受，他伸出手將人抱入懷中，「對不住。」

一句沒頭沒尾的道歉、但神蠱溫皇卻明白俏如來想表達的意思，他伸手回抱對方，「嗯。」

靜靜的抱了很久，先鬆開手的是神蠱溫皇，他彎起嘴角，「在你身上下追縱蠱的人來找你了，所以你該走了。」

感覺到屋外熟悉的氣息、俏如來鬆開抱著神蠱溫皇的手，他低頭在對方額上落下一個輕吻，「我走了。」

「嗯。」

沒有道別、俏如來走出竹屋，他看著站在屋外臉上掛著淡笑的男人，「該回去了、俏如來。」

看著對方朝自己伸出的手、俏如來又回頭看了竹屋一眼，然後伸手握住那寬大溫涼的手，「嗯。」

握緊青年的手、男人挑眉，「準備好了嗎？」，一聲詢問換來一個頷頭之後、隨即一陣強風吹過，等到風停屋外已不見半點人跡。

─完─

短短補遺：

順利將俏如來從時空縫隙帶回之後、過了很久的一個午後神蠱溫皇搖著扇子，慵懶的在長椅上半躺著，「俏如來、當初臨別一吻是為了什麼？」

「前輩認為是什麼、便是什麼。」

「哦？」

知道在得到滿意答覆前男人都不會放棄詢問，但俏如來心裡就是不想告訴對方、當初那一吻僅僅是希望並祝福他『一世平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