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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能看見那個虞夏困窘的樣子,一太忍不住笑了出來,而突兀的笑聲也讓雙子將視線一致放到門口。
「一太?」
「打擾了。」
虞佟對大學生的來訪感到驚訝,他看了眼虞夏,對方直接朝他聳肩。不過他也是個看得懂氣氛的人,跟大男孩打過招呼之後便將病房留給其他兩位了。
「夏就拜託你了,等等會有人過來換藥。」
「我知道了。」

虞佟離開後,一太臉上的微笑馬上收了起來,他本來就笑不出來,憋得一肚子火。
「你怎麼會來?」虞夏記得這人明明有課。
「玖深哥打電話告訴我的。」
「嘖、多事。」那個吃裡扒外的死傢伙!虞夏決定回去之後好好清理門戶。
「發生什麼了。」抿著唇,一太走近虞夏,坐在旁邊的椅子檢視對方身上的傷口,大傷口沒有,小傷口倒是佈滿各處,連臉上都掛了彩。
「被找碴而已,常有的事情,是佟大驚小怪。」
雖然嘴上說得輕鬆,但以虞夏一個人要對上幾十個成年男性還是有困難的,幸好虞佟這個雙胞胎哥哥也不是白當,早就知道他弟不可能會把他的話聽進去,所以就拜託各地警員幫忙注意一下虞夏的動向。這件事被小海知道了,也自告奮勇地要幫忙,所以事實上在那些跟蹤虞夏的人當中,還有一些是小海的人,也因此真的打起來的時候一片混亂,有好幾個集團分子至今還不知道為什麼會被反咬一口。

「傷口沒有想像中的嚴重。」
「已經很嚴重了。」
相似的對話讓虞夏哼笑出聲,一太也回想起來了,但他一點都不想笑。
「你早就知道有人跟蹤,為什麼不連絡支援,或是傳個訊息告訴我?」
「我早知道佟會要人看著我了,哪要特地聯絡支援。」就如虞佟了解虞夏,虞夏也熟知他哥的腦迴路,也老是仗著這份默契無法無天,讓他的苦命哥哥替自己收拾操心。「至於你,我不管你有多大的本領或是認識多少人,在我看來就是個還在讀書的小鬼,怎麼可能把你捲進來,我可是警察。」
一太臉色凝重,十指握成拳,如果是阿方或是其他人在場,就會知道他是在忍著憤怒,他並不是在生虞夏的氣,而是在和自己置氣。

最後一太呼了口長氣,垮下了肩膀。「我覺得有點挫敗。」
「你有什麼好挫敗的?」
「保護不了喜歡的人當然挫敗。」一太扯了扯嘴角,勾出一抹苦笑。「如果玖深哥沒有告訴我,夏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訴我?」
「會把揪到集團尾巴的事情告訴你,你也幫了很多忙,有權知道結果。」
「我指的不是這個,我是說你受傷的事。」
瞇著雙眼盯著面前的大男孩看,隨後虞夏唇角扯出一個弧度。「你也會鬧彆扭啊?」
一太是真的無奈了,他像脫了力一樣將額頭靠在眼前人的肩膀上,不顧對方一瞬間僵硬的身體,賭著口氣將手輕輕環住虞夏勁瘦的腰身。「我今天就有不好的直覺……夏,你真的嚇到我了。」
大概只有一太自己清楚,得知虞夏在醫院而自己卻不能第一時間在現場時,他有多著急和憤怒自己的無所作為。他當然知道自己喜歡的人不用自己護著,但一個陷入戀愛中的男人總希望能為心上人擋下一切子彈,換成了鮮花送給對方。

虞夏知道小朋友是真的把自己端在心上放著,頓時胸口就像被塞了顆滿氣的氣球一樣輕飄飄的。他抬手輕輕揉著對方的後腦勺,一下一下地安撫,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觸摸這個一直在追著自己跑的大男孩。感覺到肩上的人微微顫了一下,虞夏忽然有些得意。
「……夏,我不是小孩子。」一太悶著聲,摟緊人的腰表達抗議。
「哼、在我看來你本來就是小鬼。」
一太本來心情就浮躁,聽著這些話就有些不耐煩,他抬起身看著虞夏。「夏警官,我說過,我在追你,你要有自覺。」
虞夏對大男孩的不爽樂見其成,這傢伙每次都笑得輕鬆,總要栽一次。他也是男人,脾氣又硬到骨子,胸口藏了把利刃,對於主導權的掌握積極又強硬。「有種你來啊。」
一太也不講究保持距離或是在意後果了,他原本就是個睚眥必報的人,既然對方挑釁到他頭上,他也不會就這樣悶不吭聲。一個傾身,一太垂頭在虞夏的唇角落下一個親吻,當他重新對上心上人的視線時,意外看見對方眼裡沒有厭惡或抗拒,只有耀眼的光點在裡頭閃爍,像是包覆了整片的日月星辰。
──所以就說你是小鬼。
在領子被緊緊揪住,屬於虞夏的氣息急速靠近時,一太聽見對方用著得逞的口氣這麼說。

雙唇相碰時,過電的感覺在兩人身體裡傳開,彼此炙熱的鼻息一下子糾纏在一起。一太的錯愕只有維持幾秒,很快他便反應過來自己正與虞夏親吻,對方的溫度透過相碰的嘴唇傳遞過來,真實而堅定,將心裡的猶豫和不確定都一一消弭。
而虞夏雖笑一太是小鬼,但對於親吻這件事,他自己也是個還沒出新手村的菜鳥初心者,除了兩唇相貼,他也不知道該繼續做什麼,最多就蹭了一下、像戳章一樣在大男孩嘴上親了一口就分開了。
「這是吊橋效應嗎?」一太舔了舔下唇,他表面從容,但心臟的跳動鼓譟鮮明。看來他的直覺是不准了一次,只告訴他壞的,沒告訴他好的。
「嘖。」虞夏彆扭地翻了白眼,要退離的時候又被抓著肩膀。「做什麼。」
「再親一下確認看看。」
「……你真的藉口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