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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你不變》試閱片段


  幾近瘋狂的歡愛之後,饒是蕭景琰的身子骨再強也累得快闔上了眼,但是他捨不得闔眼,這一闔上了,再次睜開就得去面對天亮,面對梅長蘇要前往寒冷的北境、面對他的小殊又要離開他的事實--如果可以,能否將時間靜止在這一刻?
  對於眼前的這個人,蕭景琰一向是無法控制自己的,為了他笑、為了他哭,彷彿七情六慾全為此人而生。看著已經累到昏睡過去的梅長蘇,蕭景琰拉過一旁的被子給兩人蓋上,摟緊了人憐惜地伸手輕撫,修長的手指滑過臉頰,輕輕地描著梅長蘇的眉眼,這張臉他看了要兩年了,可跟記憶裡的林殊一比卻又是陌生的,既熟悉也陌生。
  但無論是林殊還是梅長蘇,他要的就只是這個人。
  人的一生有多長,能長到連續失去摯愛之人的傷痛都能撫平嗎?那年從東海回來,深信的一切連同心都一併失去了。可現下好不容易找回了心,傷口尚未癒合,明日心口這傷又要再次被撕裂。一想到幾個時辰前,那個說是梅長蘇的大夫的人求見時,一旁的霓凰郡主和蒙大統領都是慘白著張臉,不用想也能明白,為了能上這次的戰場,梅長蘇又是行了多麼兇險的招數。
  可他能拒絕嗎?面對梅長蘇那堅定的眼神,望進那墨黑的眼眸,彷彿看見了從前林殊那般熟悉的張狂自信,只是多了一分梅長蘇的平穩……與一分如梅的傲骨高潔。
  --既然是小殊想要做的事,那他就成全吧。

  吻,落在梅長蘇的唇上,是蕭景琰的成全,也是送別。




  宮牆裡的風從未停止,而站在城牆上的蕭景琰看著遠去的軍隊,心裡的風卻已然靜止了。

  元佑七年末,太子蕭景琰登基,成了大梁新帝。
  只是,坐在那張龍椅上的新帝,眉宇間總是化不開的悲愁。




  一輛略微破舊的馬車在小路上慢慢走著,鄉間小路碎石子多,馬車走起來也是搖搖晃晃的,還不時發出嘎嘎聲響,像是快散了架般,讓擦身而過的人們不禁擔心地多看了幾眼,卻看到駕著車的青衣青年還能哼著小曲,便都打消了擔心之念。
  「停!」突然,一個著輕便束裝的少年從車內竄到青年旁,皺著臉喊道:「晃!蘇哥哥,暈!」
  聞言,青年瞄了眼身後的簾幕,嗤了一聲:「打仗行軍都沒見你吭過一聲,怎麼?這點晃也受不了?」雖然嘴巴上這樣念著,卻還是讓馬車往一旁停靠,大手一掀,便跟少年一起鑽入車內。
  「藺晨。」坐在車內的白衣青年淺淺一笑。
  「讓我診個脈。」被喚做藺晨的青年搖了搖頭,坐到白衣青年的身側,抓起青年的手開始診脈。半晌,才放開了手,藺晨看著青年沉思了許久都沒有開口。
  「怎麼了?」青年挑了挑眉問道。
  「恭喜梅宗主、賀喜梅宗主,您有喜--」藺晨的話都還沒說完,就被青年給打斷。
  「飛流,打他。」
  「別別別、不就是開個玩笑話,認真什麼啊!」沒好氣地瞪了青年一眼,藺晨一邊擋著少年朝他砸來的拳頭,一邊又開口吩咐著,「你先休息一下,等到了下個鎮我在抓點藥給你調一下……雖然也沒什麼用。」
  語畢,藺晨便抓著飛流退出車外。
  輕輕嘆了口氣,青年自然知道藺晨最後補上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日光透過窗簾縫隙點點灑在膝上,青年有些望著出神,恍惚間,伸出手拉開了簾子一角。青年望著窗外的天空,明明是萬里無雲的好天氣,可青年的臉上卻泛起一抹苦澀的笑。
  
  「景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