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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俏】蛇鼠一窩

俏如來是一隻老鼠、正確來說他是一隻位列於十二生肖中的鼠肖;平時扣除當差的那一年之外、俏如來在空閒的時候總會在天庭各處幫助其他仙人,而他現在因為一些因素被派到人間、用他的原形─一隻通體雪白、雙眼赤褐的松葉鼠待在一家寵物店中。

因為俏如來天生的雪色毛皮、他被店員當成是基因有所缺陷的白子單獨放在籠子裡,這讓在天庭習慣和不同人相處的他感到孤單、不過交付在身上的任務還是讓他沉住氣繼續待在隨時可以逃走的籠子中。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原本懷抱希望的俏如來也不禁開始懷疑自己要找的蛇肖是否真的居住在這個城市中,想到蛇肖他又忍不住用前爪幫自己洗了洗臉、順便偷偷嘆了口氣;俏如來從來沒見過蛇肖,但他見過的生肖都跟自己講沒有必要、不要去接近對方,直接一點的還對自己說蛇肖就是一個蛇精病、而且還是一個很聰明的蛇精病。

扣除大多數帶有自己看法的評論,俏如來只知道對方比自己早五百年位列仙班、並且智巧善謀、能言善道,很多時候會讓你主動跳進他設的圈套中、當你因此暴跳如雷時他只會輕輕說一句,『溫皇一向以誠待人。』來表示他已經有提醒過你、只不過你自己不相信;想到這點俏如來想起天庭內脾氣暴躁的虎肖只要遇上蛇肖就會直接動用武力這件事,偏偏就算動武也改變不了蛇肖蛇精病般的個性,於是在天庭除非必要沒有人會想去跟蛇肖接觸。

而被眾生肖列為拒絕往來戶的蛇肖、在他登仙班三百年後,終於首度交到了朋友、那位朋友就是跟所有生肖都十分友好的狗肖,就連暴躁的虎肖都可以因為狗肖而跟蛇肖和平處在同一個空間;狗肖的個性十分活潑爽朗、本來這個個性並沒有什麼問題,但偏偏他的朋友中、有一個禁不起激的虎肖、還有一個有病的蛇肖,於是乎在一個風光明媚的早上、三個生肖不知打了什麼賭,賭注還是『輸的人要封住所有法力和記憶去人間再活上一遍。』;最終蛇肖輸了、結果他就真的封上法力和記憶、順道連他自己的氣息都給封個乾淨,走過南天門頭也不回得跳了下去。

原先這個賭並沒有什麼問題、偏偏天界再過三個月便輪到蛇肖當差,而蛇肖已經自封氣息從南天門跳下去了;封住氣息代表天庭沒辦法追蹤到他的蹤跡、於是天庭頓時炸了鍋,只得趕快選出人選下凡找回蛇肖、而俏如來就是那個被玉帝選中的人選,裡由是,『蛇一向愛吃老鼠、這是牠的天性,就算輪回成人也不會改變,所以鼠肖這個重責大任就交給你了。』

「鳳蝶、你確定要買這一隻?」

「難道主人想反悔?」

「溫皇一向以誠待人,只不過這隻老鼠明顯是白子、註定難養活。」

「有主人在、這並不是問題。」

「唉、買寵物鼠明明是鳳蝶你自己選的獎勵,與我全然無關阿。」

「主人說過『能者多勞』。」



【溫俏】蛇鼠一窩之一

原本打算一直待在寵物店直到自己的野性直覺有所反應,但俏如來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名名為鳳蝶的少女顧客給選中就這樣被帶離了寵物店,基本上算是被迫的離開了寵物店這個天庭得知蛇肖最終蹤跡的地點,說不心慌是騙人的,畢竟這代表原先所想的計畫被全盤打亂、必須重新制定找尋蛇肖的方法才行,俏如來待在寵物籠裡用前爪洗了洗臉、努力讓自己重振士氣,『至少現在不是在寵物店裡、也許有機會可以化成人形去四處找尋蛇肖。』

有了新的想法入住鳳蝶與無名男子的家這件事、便讓俏如來覺得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但入住的第一個月他卻總覺得有以前尚未位列仙班時被天敵暗中盯上的感覺,這種敵暗我明的感覺讓俏如來無時不刻都繃緊神經警戒著,『難不成蛇肖在這附近嗎?』俏如來不只一次有這種想法,但每次當他所定氣息來源時、氣息便瞬間斷掉了,無法追蹤氣息源頭的挫折感、讓俏如來有些懨懨的趴在木屑上,『到底為什麼會找不到呢?』

當俏如來還在苦思要如何追蹤氣息源頭時,他入住鳳蝶家中的日子邁入第二個月、這時的他已經對這個家的成員有了基本的認識,帶自己回來的少女名喚鳳蝶、是國中三年級的考生,家中所有的事情除了賺錢之外基本上都是由她處理,是個個性簡潔幹練的女孩子;而另一名男子名喚神蠱溫皇、職業不明、個性基本上就是將懶字訣貫徹到底,只要鳳蝶能做的他一概不做、明明似乎什麼事情都沒做卻能賺取大量的金錢,是一個神祕的人。

為此俏如來懷疑過神蠱溫皇就是失蹤的蛇肖,但他在天庭時畢竟沒有見過對方、於是他也只能從名字相同這點來懷疑,不過扣除名字相同這點、他發現眼前的神蠱溫皇與他在天庭聽到的訊息完全不同,光是識別關鍵的蛇精病部分便無法吻合,雖然對方很懶但精神方面很正常、平時行為也沒有什麼奇異之處,所以久而久之俏如來便將一切當作是巧合來看待。

然而在找尋線索、證明猜測的過程讓俏如來待在人間的日子不知不覺間來到第三個月;對俏如來而言這是一個令他沮喪的一個月、因為猜測錯誤加上那神祕的氣息在邁入第三個月便沒有在出現,這代表一切又回到他剛到人間時的狀態、他焦慮卻又只能說服自己沉住氣,『離期限還有九個月、一定找的到的!』、『但是真的找的到嗎?現在還是沒有半點消息、』、『不對!不可以灰心、繼續加油!一定可以找到的!』

「鳳蝶、從剛才開始這隻老鼠就一直搖頭晃腦,妳是不是餵錯飼料了?」

正在收拾餐桌的鳳蝶、有些意外的看著正蹲在籠子前面觀察老鼠的神蠱溫皇,「真是難得、主人竟然會主動對俏如來有興趣,不過、我一直都只餵一種飼料,所以不可能會餵錯。」

聞言、神蠱溫皇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並不是有興趣,我只是好奇老鼠會不會得神經病而已。」

看神蠱溫皇好奇心用盡的站直身、隨後舉步往樓上邁進,鳳蝶擦完桌子、稍微提高音量,「主人、下個月我要去畢業旅行,你一個人在家沒問題嗎?」

剛踩上階梯的神蠱溫皇、因為鳳蝶的話語停下腳步,他轉頭看了對方一眼、語氣平淡,「我是沒問題、但老鼠該怎麼辦?」

「我會把飼料放在籠子旁邊、你一天記得幫我餵一次就可以了。」

「...嗯。」

沒有遺漏自家主人一瞬間的停頓,鳳蝶看著對方上樓的背影、轉身清洗碗盤;半晌、將碗盤完全歸類好、她走到籠子前蹲下身,「俏如來、下個月我會有一段時間不在,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幫我照顧主人,畢竟我一不在家主人大概連房門都不會出、所以更不用提按時吃飯這件事;雖然你只是一隻小老鼠,但既然有貓的報恩、那麼我是不是也能期待有鼠的報恩呢?」

俏如來聽著鳳蝶輕聲的請求、他想了想自己所知男人的生活習慣,突然覺得一切可能真的如對方所說,所以他點了點頭答應她的請託,『雖然可能幫不上什麼忙、但我會努力的!』

看俏如來煞有其事的朝自己點頭,鳳蝶露出微笑,「那麼就麻煩你了。」



【溫俏】蛇鼠一窩之二

來到人間第四個月,對俏如來而言是一段難以忘記、動盪不安的日子,一開始如同鳳蝶所說過一樣她因為畢業旅行的關係有一個禮拜不在家,而亂數就是從她離家的那一刻便埋下徵兆。

俏如來還記得那是鳳蝶離家第三天時所發生的事、那時因為擔憂連續三天都沒出房門的神蠱溫皇,於是原先只是用原形上樓查探的自己、悄聲地從門縫爬進房間後化為人形,也是在那時後發現似乎是工作太過專心而直接倒在書桌上昏睡的神蠱溫皇,坦白說一開始自己真的以為對方已經亡故、但後來聽見的細微呼吸聲讓他放鬆了緊繃的神經。

『既然人沒事、那應該不用太擔心。』,俏如來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準備變回原型回到一樓,只不過當他變回原型時又想起鳳蝶出門前對自己的請託,於是他又變回人形將神蠱溫皇攙扶到床上,『這樣應該沒問題了吧?』幫對方蓋好被子的俏如來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麼做。

「嗯?我怎麼躺在床上?」疑惑自己目前所在位置的神蠱溫皇在還想不明白時,轉過頭便看到擺在床頭櫃上還冒著些許熱氣的白粥,『看來應該是千雪來過,真難得他沒有直接把我扔在地板上。』喝著白粥神蠱溫皇一邊出神的想。

將粥喝完、拿著餐具下樓的神蠱溫皇這才想起自家少女出門前千叮嚀萬囑咐的事情,『完了、小老鼠不會餓死了吧。』,驚覺事態不妙的神蠱溫皇將餐具隨意放在流理臺上、急步的走到寵物籠前,他看著窩成一團似乎在睡覺的俏如來鬆了一口氣,『還好還活著。』拿過一旁的飼料倒了一些,再次確定小老鼠沒有異狀後才走回廚房洗碗。



俏如來從睡夢中醒來便看見飼料盒裡被倒滿飼料,他先用前爪洗了洗臉、才拿起葵瓜子吃了起來,『看來男人其實人不壞,雖然之前說過我是不是神經病,但看在他幫我倒飼料的份上我就原諒他吧。』,飽餐一頓的俏如來觀察一下四周後,離開籠子化為人形,「照先前的經驗來看、應該可以出去查探一下。」

做下決定便付諸行動,俏如來對自己施了幾個隱身咒便開始第一次的查探;雖然說是查探其實也只是離開住處到附近的公園繞了一圈而已;重新回到籠子、俏如來拿起葵花子出神的吃著,『都沒有感覺到有可能是蛇肖的氣息,不過也有可能是我去的地方不對,看來之後有機會要多出門找找了。』

定下計畫俏如來便開始照顧好神蠱溫皇在偷偷出門的生活,但這種生活在第四天時結束了、因為他被抓住了。



神蠱溫皇覺得最近幾天很不對勁、原先他一直以為是千雪在照顧自己,不過在度過接連三天只吃白粥的日子後、他便明白照顧自己的另有其人,畢竟在怎麼樣千雪也不會讓自己連續三天只吃白粥,所以在第四天時、他選擇裝睡,然後在一把抓住那個跟小精靈一樣偷偷照顧自己的人。

神蠱溫皇知道自己的策略會成功,只不過他沒想過抓到的會是一個長相俊秀溫和的青年,「你是誰?」

沒料到會被抓住、俏如來驚訝中下意識說出自己的名字,「俏如來。」

看俏如來有些慌亂想逃跑卻不知該怎麼辦的模樣,神蠱溫皇只是沉默的將人打量過一遍,銀白色的長髮、赤褐色的眼眸、通透如玉的白皙肌膚、豔紅的唇瓣、身型偏纖細但應該還算結實,在心中評比了下、他開口,「你長得很好看、只不過我還是要依照私闖民宅將你移送法辦。」

上一秒還算調戲的語句、下一秒便是有些嚴峻的處置,俏如來還不太明白神蠱溫皇話中的意思,但直覺告訴他情況似乎很不妙,於是他握住對方抓著自己的手,「拜託你不要這麼做。」

神蠱溫皇看得出來俏如來是真誠的在請求自己,但在不明白對方的情報以及目的之前,他並不打算輕易的放過,「那麼給我一個不這麼做的理由。」

「因為...」

眼見俏如來似乎有些猶豫不決,神蠱溫皇神色淡然、但目光炯炯,「先說清楚、我不喜歡別人騙我。」

雖然不想將事實全盤托出、但眼前情況擺明了如果不說實話一定無法解決,俏如來幾經掙扎、才緩緩開口、語氣澀然的將自己其實是隻老鼠的事說出口,至於同時是鼠肖以及下凡來找蛇肖的部分、基於天機不可洩漏下他還是決定隱瞞不說。

聽完俏如來說的一切、神蠱溫皇鬆開手,隨意的躺到床上,「既然你就是小老鼠、那麼我就不能送你去警察局了,不過你說你要找人這件事、我倒是能夠幫助你,只不過你自己要先跟鳳蝶解釋解釋才行。」

「好的、我明白了。」

「還有一件事。」

「?」

看俏如來一臉疑惑、神蠱溫皇做起身,臉上有些無奈,「以後煮些別的吧、不要總是煮白粥。」

聞言、俏如來有些尷尬的開口,「...可是我只會煮白粥。」

俏如來尷尬又歉然的表情、讓神蠱溫皇有些心軟,「那今天我教你一些簡單的吧、鳳蝶應該明天早上才會回來。」

「好的、十分感謝。」



【溫俏】蛇鼠一窩之三

從被抓個正著、全盤托出、以及向鳳蝶解釋只花了半個月的時間,而剩下的半個月便是接受教導的日子,明明只是短短的一個月、俏如來卻覺得經歷了十年,他明白鳳蝶與神蠱溫皇是為了他好、但是他真的不習慣在人群裡出現,如果是隱身的狀態下他還可以接受、不過像現在這樣站在人來人往的車站被人圍觀真的讓他不太舒服,『或許是因為本性的關係?』俏如來嘗試想些事情來分散對人群的注意力、但效果顯然不是很好,因為他已經開始覺得暈眩。

「哎、明明受不了還這麼倔強,如果今天我不出現你可是會被人生吞活剝了阿,俏如來。」

有力的手臂還在自己腰上、俏如來聽著神蠱溫皇有些感嘆的語調,突然覺得有些歉疚,「...對不起。」

基本上可以算是軟軟趴在自己身上的狀態、加上埋在自己頸邊小聲卻意外的道歉,神蠱溫皇突然覺得這樣的俏如來著實太過誘人,誘人到勾起他一直隱藏很好的一個小祕密,『這可不行、會嚇到他的。』用著十成十的意志力克制住長久以來一直隱忍的欲望,神蠱溫皇安撫的摸著俏如來的長髮,「我們回家?」

輕緩和煦的語調、與一開始嚴肅截然不同,俏如來聽著神蠱溫皇的問句有些出神,『回家?要回到哪裡?他的手足在成年後便各自離開、父親一直以來也是鮮少出現,那個家除了自己以外便空蕩蕩的了,沒有其他人的家還能算是家嗎?』

見俏如來沒有回應、神蠱溫皇將人打橫抱起,「很快就到家了、別怕。」

大庭廣眾下被公主抱、照俏如來的個性是絕對不能接受的,但現在他卻想窩在神蠱溫皇的臂彎裡,『...我想回家、我不想再是一個人了。』

把俏如來帶回家、果不其然的被鳳蝶罵了一頓,不過被罵也是理所當然、畢竟一個好好的人跟自己出門一趟,回來就變得病懨懨的、這讓個性與自己同樣護短的鳳蝶怎麼能不生氣,神蠱溫皇看著正輕聲細語關心俏如來的鳳蝶,「不公平、鳳蝶你對主人我就沒這麼關心過。」

瞪了一眼被罵完後就懶懶趴在沙發上看著自己與俏如來的神蠱溫皇,鳳蝶皺著眉、口氣有些不善,「主人你就算少了幾分關心也能活得很好,但俏如來的狀況明顯很不對勁、這種時候自然要以他為先。」

看了眼回到家情緒似乎有些放鬆、但還是與之前狀態有所差異的俏如來,神蠱溫皇坐起身、離開沙發,「俏如來就交給我吧、妳去上課吧。」

鳳蝶看著懶懶在俏如來身旁坐下的自家主人,內心即使覺得有些不可靠、但現在似乎也只能相信對方了,「嗯。」

目送鳳蝶出門、神蠱溫皇看著擺明還陷在自己思緒中的俏如來,他起身將完全沒有反抗的人抱到臥室,讓俏如來用舒服的姿勢躺在自己腿上、神蠱溫皇用手一下又一下的摸著那有些緊繃的背脊,「我不知道你回想起什麼、但鳳蝶那孩子難得會這麼關心一個人,所以如果你願意的話要不要說給我聽聽?有些事說出來會比較輕鬆、而且如果你不說出口,我們也不會明白的、不是嗎?俏如來。」

話說完神蠱溫皇只是靜靜的等待,他在等俏如來主動開口;俏如來想起很多事、很多他以為自己早就遺忘的事,關於天庭的事他的確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但他真的想說說那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家。

神蠱溫皇聽著俏如來微小卻掩不住的孤獨的嗓音,一字一句緩慢卻又堅定的訴說自己的想法,他靜靜的聽完一切,良久、他握住俏如來的手貼在自己胸前,「俏如來、家並不是一個地點,而是你的心在何處、何處就是你的家。」

溫熱的胸膛下突突的心跳,俏如來呆然的看著自己被神蠱溫皇握住的手,隨後對方的一句話讓他吃驚的抬起頭、紅了眼眶。

『如果你願意這裡便是你的家、我與鳳蝶便是你的家人,俏如來、你願意把這裡當成你的家嗎?』

『...我願意。』




【溫俏】蛇鼠一窩之四

度過驚濤駭浪、波瀾起伏的四月,或許是因為有了屬於自己的歸屬、所以即使找尋蛇肖一事一直沒有進展,俏如來的心態卻沒有之前那麼不知所措,『有人能夠傾聽自己訴說心中不安、同時給予支持這種事被自己遇上真的太好了。』

雖然心境平穩並有著充足的自信,但依然改變不了期限僅剩一個月卻依舊毫無所獲的事實,即使俏如來如何說服自己要多點耐心,不過緊逼的時限壓力還是讓他感到焦躁;為此旁觀同時給予建議的神蠱溫皇,只能時不時摸摸對方頭上不自覺跑出來的老鼠耳朵,「放鬆一點、耳朵又跑出來了。」

「唔!可是、」

看俏如來靜不下心焦急的模樣、神蠱溫皇思索著自己所能給予的幫助,半晌、他突然想起那個好久不見在找東西這件事上運氣極佳的好友,於是他拿出手機撥了電話,「好友、我有一件事想麻煩你。」

約好了時間、神蠱溫皇捏了捏俏如來的老鼠耳朵,「雖然你之前一直不希望我插手幫你,可是這次就乖乖聽話接受我的幫助,好嗎?」

不是沒有聽見男人講電話的聲音,只不過在焦躁的情緒中俏如來並不知道談話的內容,但對方要出手援助自己這件事他還是知道的,原先俏如來還是想拒絕的、但是實際情況卻是不允許他任性,於是他低下頭靠在對方肩上,「...謝謝。」



俏如來有想像過神蠱溫皇所謂的幫手是何模樣,但他卻沒想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竟然會是─

「俏如來、怎麼是你!」

「千雪叔叔、你怎麼會在這!」

相對於俏如來的驚訝、千雪孤鳴比較像是私自下凡被抓包的驚恐,只不過愕然之餘兩人之間還有一個為此感到疑惑同時似乎有點不高興的神蠱溫皇,對此千雪孤鳴第一次感到有些頭痛,『這次真的玩大了。』

看了看眼前的千雪孤鳴、在看了眼坐在自己身旁的神蠱溫皇,俏如來頓時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既然千雪叔叔在這裡、是不是就代表溫皇先生就是我要找的人?」

「嗯、你猜的沒錯!」

得到千雪孤鳴率直的承認,俏如來看了眼坐在身旁的神蠱溫皇,又想了想出門看書的鳳蝶,「那鳳蝶是?」

還以為會被問私自下凡的事情、沒想到第一個問題竟然是問鳳蝶,千雪孤鳴喝了口茶、神色坦蕩,「鳳蝶是我收養的義女、她是隻剛位列仙班的蝶妖,為了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暫時將她的記憶給封印起來了。」

「原來如此、那麼既然叔叔找到溫皇先生為什麼不把人帶回?」

對於俏如來的疑惑、千雪孤鳴露出沒辦法又無奈的表情,「我也想把人打包寄回去、但是心機溫的不知道下了什麼禁制,如果不能回答出正確解答、似乎會發生很嚴重的事故。」

「那麼請問有什麼提示嗎?」

「只有一句話,『請說觸動溫皇之心的原因。』」

看著千雪孤鳴一講完便想乾脆把神蠱溫皇掐死的表情,俏如來低頭思索起來,『按照我所知道的溫皇先生來說,答案應該早就出現過了,那麼會是什麼呢?』

相較於埋頭苦私的俏如來,千雪孤鳴與神蠱溫皇這邊完全是一個情緒激動、另一個完全冷靜到甚至還能拋出幾句更加刺激對方情緒的話;正當兩人的情況快要單方面情緒爆炸時,俏如來像是得到了什麼結論般抬起頭看向神蠱溫皇,有些不確定的開口,「觸動溫皇之心的源因是情義嗎?」

千雪孤鳴看著聽完俏如來答案便陷入沉默的神蠱溫皇,突然擔心對方是不是腦帶過熱死掉了,『不過也有可能是在取回記憶也說不定...』,當千雪孤鳴的想法還在搖擺不定時,神蠱溫皇突然站起身順帶也把俏如來從沙發上拉了起來,隨即扔下一句話─

「我與俏如來先回天庭覆命、剩下的事就勞煩好友處理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一時反應不過來的千雪孤鳴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時才破口大罵,「靠杯!你這個死心機溫仔又把爛攤子丟給我!」



基本上算是被動的被帶回天庭覆命、俏如來覺得自己就像是被操縱的機器人一樣被神蠱溫皇帶著東奔西跑,等到自主權回到自己手上時,已經是坐在對方天庭住處喝茶的時候了,「溫皇先生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是蛇肖嗎?」

還在猜想俏如來回過神第一句話會說些什麼,卻沒料到對方在意的是不是自己有所隱瞞這件事,神蠱溫皇伸手摸了摸他似乎已經不打算收起來的老鼠耳朵,「當禁制解開時才想起來,不過當初剛下凡時、一開始我還認為自己患了強迫症。」

「什麼意思?」

「雖然封上法力、記憶和氣息,但動物的本性似乎不是說能改變就能改變;我還記得一開始我一直想去抓老鼠和青蛙來吃,吃雞蛋的時後也想直接連蛋殼一起吞,所以那時為了不要透露出這些異於常人的喜好、讓我花了不少功夫。」

「就跟我不喜歡待在人群裡一樣、但是溫皇先生真了不起能夠克制住自己的本能欲望。」

看著俏如來真心稱讚的模樣、神蠱溫皇感到一絲與填飽肚子不同的滿足感,『還想看更多、更多─』儘管內心的渴望叫囂著、他還是輕鬆自然的與對方交流不同話題,直到差不多該分別的時刻,「俏如來你、」

「溫皇先生我、」

同時開口讓兩人有些尷尬、想禮讓卻又無法達到共識,最後還是決定一起開口講完方才打斷的語句。

「俏如來你能繼續留下來嗎?」
「溫皇先生我能繼續留下嗎?」

相同的目的不同的問句,彼此明瞭對方的心意,神蠱溫皇和俏如來相視一笑。

『原來不想分離的心情是一樣的,那麼以後也要請多多指教。』

─完─



【溫俏】蛇鼠一窩─《番外》

天庭在找回蛇肖後進入了烽火四起的日子,正確來說是虎肖單方面對蛇肖發怒、結果原本的口角衝突在其中一方的推波助瀾下以虎肖打爛了兩處無人居住的洞府與鼠肖聽聞此事前來阻止畫下句點;俏如來看著自家叔父怒氣騰騰離開的背影、再看了眼變成廢墟的洞府以及完全不覺得是自己錯的神蠱溫皇,他輕嘆一口氣、「我該慶幸至少沒有造成傷亡嗎?」

經過虎肖發怒事件、俏如來也開始注意到周遭的一些異樣眼光,雖然大多是『這年輕人這麼好、怎麼就給那個蛇精病給糟蹋了呢?』、『最好的女婿人選沒了、這讓我家閨女該怎麼辦。』、『鼠肖是不是下凡時撞到頭了、怎麼無緣無故就喜歡上蛇肖了。』、『鼠肖跟那個小蝶妖我還能理解、但為什麼會是跟蛇肖呢?是在上演食物鏈間的戀愛故事嗎?』;各式各樣的言論、讓俏如來有些哭笑不得,為此他還跟神蠱溫皇商量過該怎麼解決這些毫無根據的言論,只不過對方卻是興致勃勃想看看還會有什麼誇張的論調出現。

「俏如來、現在最新的論調是我用術法控制你,讓你不得不跟我在一起呢。」

相對於神蠱溫皇樂在其中、俏如來卻是有些不堪其擾,他放下食盒、皺著眉頭,「溫皇、我不想再聽到這些了。」

罕見的省略敬稱直接叫了自己的名字,神蠱溫皇看著神色鬱鬱的俏如來、他擔憂的走到對方身邊將人擁入懷中,「不想聽我就不說了。」

「即使你不說、但其他人還是會說,情況依舊沒有任何改變。」

「不要想太多、那些人只是無聊罷了。」所以只要找些事情給他們做就好了。

「希望這種日子能早點結束、我真的不喜歡成為大家的焦點。」

看俏如來情緒回穩、神蠱溫皇鬆開手,拉著對方坐了下來,「今天你準備什麼了?」

明白神蠱溫皇有意轉移話題、俏如來也就順著對方的意思將那些煩心的事情拋在腦後開始和對方聊起一些生活趣事。



俏如來覺得很神奇、自從與神蠱溫皇詳談過後那些閒言碎語便消失了,為此他還十分驚喜的跟對方分享這件事,雖然得到的回應只是一個高深莫測得微笑以及一句『有事做、他們自然不會有心思講八卦了。』但俏如來還是十分高興。

神蠱溫皇看著俏如來開心的模樣,他覺得自己拐彎抹角的讓護短到極致的虎肖去找那些人聊天果然十分值得,雖然聽那些言論挺有趣的,但如果會讓俏如來不開心、那麼一切便該回到寂靜之中。



煩心的言論消失了,但觀察過情況覺得神蠱溫皇與俏如來只是住在一起、似乎並沒有在交往的人們又開始蠢蠢欲動,既然不是在交往那麼自己還有機會的想法在私底下悄悄蔓延開來。

在幫神蠱溫皇送餐路上、俏如來微笑拒絕第十個被惡仙調戲的仙女以身相許的報恩,同時聽到第十句一模一樣的反問,『你跟蛇肖又不是仙侶關係、為什麼要拒絕我。』,於是他只能再次說出『因為我不喜歡妳、如果答應的話就太不尊重妳了。』,基本上只要他這麼說仙女就不會繼續糾纏下去,但還是會有變術發生,就像現在─

「你不喜歡我、那我喜歡你就夠了,請你不要拒絕我。」

俏如來看了眼離自己不遠的值星台、再看了眼完全不打算放棄的仙女,他握緊食盒的提把、臉上有些不知所措,「這樣太不尊重妳了、我不能答應妳。」

「不要拿尊重我當藉口,俏如來你是不是喜歡蛇肖?」

面對已經可以算是咄咄逼人的仙女所提出的問題,正當俏如來不知該如何回答時,一個慵懶的嗓音橫空插入,「俏如來喜歡不喜歡我、那又如何?重點是他不喜歡妳,這點妳明白了嗎?」

「溫皇先生、你怎麼出來了?」

「唉、要不是肚子餓得受不了,我才不會離開值星台,不過幸好我有出來看看,正好看見這有趣的場景。」

「值星生肖不能隨便離開值星台,玉帝會生氣的。」

「只是一會他不會發現的,倒是我真的快餓死了。」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一會就過去。」

「你還要做什麼?」

「我還要、咦?」

看俏如來有些疑惑的模樣、神蠱溫皇只是直接牽起他的手走向值星台,「那個仙女在我們聊到一半就哭著跑走了,所以放心吧、她以後不會在纏著你了。」

從被拉著走到與對方並肩而行,俏如來不解的看著對方,「你怎麼知道我被纏住了?」

「那位仙女聲音那麼大聲、除非我聽不見,要不然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倒是你今天也晚太多了、路上發生什麼事了嗎?」

聽著神蠱溫皇表面抱怨、實則擔心自己安危的問句,俏如來心中一暖、臉上勾起一抹微笑輕聲向對方說起路上發生的怪事。

聽著俏如來的述說、神蠱溫皇臉上帶著一抹淡笑,褐色瞳孔卻像貓眼般束成一線,『看來沉默太久、倒讓人以為進了我蛇窩的東西是任何人都碰得了的了。』

「溫皇先生、你不是很餓嗎?怎麼不吃?」

「聽你講話聽得太入迷了、害我一時間都忘記肚子餓了。」

看神蠱溫皇拿起筷子吃了起來,俏如來想了會、將自己一直思考的事情說了出來,「我想永遠跟溫皇先生在一起,這種想法是不好的嗎?」

沒料到俏如來會說出這種等同於人間『我們結婚吧!』的宣言,神蠱溫皇嚥下差點讓嗆到自己的米粒,「你想做什麼、該遵從自己真正的心意,而不是別人怎麼想、你便要怎麼做。」

「所以我能永遠跟溫皇先生在一起嗎?」

看俏如來一臉期待的模樣,神蠱溫皇突然想起幾個重要的問題,「俏如來你為什麼會想永遠跟我在一起?還有你明白永遠在一起的真正意思嗎?」

「因為我喜歡溫皇先生。」見神蠱溫皇有些愣住、俏如來覺得既然說了那便鼓起勇氣將自己的想法好好表達出來,「叔父跟千雪叔叔、就連很久沒見到面的父親都有私下來問過我為什麼會想跟溫皇先生一起住、也問過我是不是被迫跟你住在一起;雖然我有跟他們解釋過了、但似乎他們還是不信,後來就連成年後離家的手足都回來問過一遍,也是那時候銀燕說其實我只是喜歡你、所以才想跟你住在一起,就連小空也說如果我不是喜歡你、根本不可能會待在你身邊。」

「自從那天開始我便一直在想、想了很久才確定自己的心意。」

「神蠱溫皇我喜歡你、就算你是蛇經病我也喜歡你。」

聽了俏如來一連串真誠告白,神蠱溫皇露出一個無奈的微笑,伸手將人擁入懷中,「真是的、你這麼可愛要我怎麼克制的住,虧我一直都在忍耐、就怕太急躁會嚇跑你。」

被抱著雖然看不見神蠱溫皇的臉、但俏如來卻知道對方臉上肯定是『真拿你沒辦法的』的表情,「所以溫皇先生也喜歡我?」

「嗯、非常喜歡。」

「那我能問為什麼溫皇先生要忍耐嗎?」

「因為我是蛇、你是老鼠,就算成仙了也是不能改變老鼠害怕蛇的天性,所以我能不忍耐嗎?」

被神蠱溫皇裝可憐的語調給逗笑,俏如來用力抱住對方、小聲的在對方耳邊開口。

『那現在你可以不用忍耐了。』

─完─

補遺:

雖然成功捕獲蛇生最珍貴的寶藏、但並不代表神蠱.小心眼.溫皇有忘記之前發生過的事情,所以當初那些追求過俏如來的人、都不約而同的發生了一些小意外,對此神蠱溫皇十分滿意自己的成果。

『誰叫你們這麼不長眼、要伸手到蛇窩來偷東西呢,被蛇咬也只是剛好罷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