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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弗雷德苦惱地在書房度過了極為難熬的晚餐時間(挨餓令他最無法忍受),整個過程完全沒有任何侍女在門口詢問,彷彿大家全都心照不宣似的。這才是令阿爾弗雷德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皇后怎能看穿他的想法呢?實在過於匪夷所思,好一段時間後黑桃國王才不得往他不擅長的魔法--柯克蘭家族是黑桃國最古老的魔法系譜,而自己的皇后顯然繼承了這份天賦。如果真有那麼強大的法力,難怪皇后僅有一人也能輕易征服惡龍。

喵嗚。白底褐斑的貓兒不知何時繞在他的腳邊,軟絨的毛皮以及和皇后一般的翠綠雙眸。國王吞了吞口水,猶豫著是否蹲下身體好好撫摸幾下。並非不喜歡小動物,或者牠也是皇后的眼線---愈是多想只會對周遭的一切都疑心起來,這可不是什麼好狀況。阿爾弗雷德還是蹲了下來,用手掌來回擦過那毛絨絨又溫暖的身軀。嗨,小毛球。你吃完飯了嗎?怎麼在這裡撒嬌呢?

「您在門外嗎?我的國王。」皇后的聲音從門後傳出,如此悅耳,卻絲毫沒有溫度,阿爾弗雷德心想,於是無奈地抽回了手,長嘆了口氣。原先在自己手中還磨蹭撒嬌的貓咪突然抬起頭來,可說是意味深長地盯著自己,阿爾弗雷德忽然意外地發現自己居然懂得牠的意思。

「是,而我現在要進去了,皇后……亞瑟。」

總不能這樣躲一輩子吧。

※※※
當亞瑟‧柯克蘭的畫像遞到他的手上,令人印象深刻的眉毛當然是第一反應,安在亞瑟身上卻絲毫也不算突兀。玩心尚重的阿爾弗雷德不免覺得有些好玩,甚至起了股想看本人的興致;阿爾弗雷德往下瀏覽,有如個人生涯記檔的紙本記載了柯克蘭的生平和族譜,毫無疑問的古老望族,如同那班勸誡自己的大臣提到的那樣。甚至曾有一任的瓊斯曾和他們聯姻,不過僅只是旁系。從個性描述上似乎是個嚴謹又冷漠的人,天生的強大魔力讓他看起來似乎沒什麼朋友(至少友好欄一筆中寫著『未知』,這真是怪了),只是隱隱想到這個人也許會成為相伴長久時光的伴侶,即將繼任的黑桃國王不禁嘆了口氣。

※※※
他輕巧地推開房門,看見了坐在暖爐旁沙發上的皇后,手裡拿著一本書。即使已經到了就寢時間,皇后身上仍然穿著三件式的紫丁香色西裝。

「國王陛下。」皇后對著他點頭,阿爾弗雷德也不自在地回應他,「呃,嗨,晚安,亞瑟……皇后。你怎麼還不睡呢?」

「是,」皇后簡短地回答,將眼光轉到他身上,「我想著要先等您回來後再就寢才算是禮貌。」

「呃,你不用等我的……」反正我也會吵醒你。阿爾弗雷德在心裡補上這句話,「你快些換衣服吧。」明明比他年長許多,看起來卻和剛成年不久的相貌令阿爾弗雷德有些不知所措,他承認皇后的確和他所想像得有落差,而至今為止,在好的方面上都超乎他的期待。

「那麼就請您為我更衣吧,陛下。」

「噢。……什麼?」

皇后眨了幾下眼,阿爾弗雷德這才看見了森林的蓊鬱。亞瑟‧柯克蘭勾起迷濛柔和的微笑,張嘴一句一句說得清楚,「請為我更衣吧,阿爾弗雷德陛下。」

「呃,可是我不會……」

「沒問題的。在這裡,您不需要遵守什麼。」

皇后站起了身,緩步移至國王面前。阿爾弗雷德突然感到一陣緊張--他向來避免和皇后有太多接觸,更遑論肢體上的碰觸--說到底,這本來就只是相敬如賓的名義關係,他們甚至連戒指都沒有交換。既然皇后如此要求,那麼阿爾弗雷德只能伸出手,不確定地碰上對方的領口。這只是更衣而已。內心有個聲音提醒著他,不過就是脫下來、換上去。嘿,國王什麼時候要替皇后更衣啦,有這個規定嗎?我敢說沒有。

第一顆鈕扣因為他的手抖而顯得難以解開,皇后輕笑的聲音令他更加緊張;第二顆就在他的不服氣之下變得鬆開一些,不一會兒整件襯衣便分為兩側,垂在皇后纖瘦的身體旁。

皇后的呼吸平穩,直到阿爾弗雷德將他的衣服褪去,露出整片蒼白又營養不良的身體。

「……你、你的睡袍呢?」

皇后低垂著眼,看不出情緒。在這樣的尷尬之下連阿爾弗雷德都感到有些困窘起來。他試著搜尋床上是否有無類似的衣物,在折疊整齊的床榻之間,果然沒有半件能夠稱得上睡衣的布料。挫敗的黑桃國王半是惱怒、半帶無奈地轉過頭來,對著黑桃皇后投以滿是疑問的眼光。

而這次亞瑟‧柯克蘭抬起了頭,迎向了他的視線,碧綠的瞳中漾起了光輝。

(試閱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