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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爐裡還燒著碳,溫度高得讓蕭景琰覺得身上酒氣上的更快,加之梅長蘇在晚宴前點了炷薰香,現下正是燒得最旺之時,滿室香氣醺的蕭景琰也有些克制不住。
本想著將人放在床上,喚人來照料便趕緊離開,誰知梅長蘇攀著他不放,一點掙脫不開。蕭景琰也不敢大力,怕把人傷著,只得輕輕拍著梅長蘇的背。正要開口叫他放手,梅長蘇卻勾著他親吻。
很淺的一個吻,卻足夠誘惑。
蕭景琰眼神暗了暗,仍舊克制住,扯下梅長蘇勾著他的手要他別鬧。
「景琰哥哥......」梅長蘇又喚,這次的語調裡竟帶上了一絲委屈,隨即又吻了上來。
恰是蕭景琰最受不得的語氣。從前林殊惹他生氣,只單委屈喚他這一聲,再大的氣也煙消雲散。
蕭景琰終究是緩緩按著人吻了起來。
先是唇瓣,再是舌尖,而後侵門踏戶,沿著腔內舔吻,復又勾起梅長蘇的舌,兩相纏綿。
蕭景琰一邊吻,一邊摟住梅長蘇的肩,順手就把肩上的綁帶給解了,一襲長袍落地,隨之是一聲硄啷。
蕭景琰停下動作,輕輕推開梅長蘇,低頭探看。
地上躺著是一只銀製圓盒,蕭景琰撿起細看,盒面上雕著兩隻不知名的鳥和一些花,看著倒有些似女子用的胭脂。
「這是什麼?」蕭景琰沒作多想,拿著圓盒就拉著梅長蘇問。
「什麼東西……」梅長蘇將頭靠在蕭景琰身上,一臉迷茫,兩眼瞇了瞇,對了好幾次焦才對準,偏頭想了一陣:「是香膏,藺晨行前塞給我的,說是……讓我備著用。」
「用什麼?」
「就用在這時。」梅長蘇沒再說話,而是吻上了蕭景琰,用行動代替解釋。
蕭景琰握著香膏的手緊了緊,摟著人便往床上帶。
那香膏代表的是藺晨的許可,在這事上蕭景琰是沒那麼多顧忌了,可他仍惦念著梅長蘇的身體,連幫梅長蘇脫件衣服那動作都細得怕一不小心碰傷人,幾次下來換梅長蘇不樂意了,一腳踢開壓在他身上的蕭景琰,三兩下扒拉下自己的衣服,又跑去扒蕭景琰的。倒是蕭景琰很久沒看到梅長蘇這般主動,一時有些愣,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小殊,等等。」蕭景琰看那勢頭隱隱有些過了,抓著梅長蘇的手急著喊停。
「不等。」梅長蘇湊近他,直直看進他眼裡,那眼中滿溢著蕭景琰許久未曾看到過的,屬於少年時的炙熱。
誓守的堤防在此刻潰堤,蕭景琰咬上梅長蘇耳朵,在他耳邊低語:「那,你想我怎麼做?」
梅長蘇被那聲輕喚弄得一個激靈,霎時半張臉都紅了,摀著耳朵瞪蕭景琰,想了想卻是又露出一抹淺笑:「就做你想做的,全部。」
蕭景琰也笑,轉向梅長蘇的唇輕輕啃咬,而後慢慢往下,轉向喉頭、鎖骨,在乳首稍作停留,又繼續向下探。
「唔!」一聲悶哼自梅長蘇口中溢出,他是老早便猜到蕭景琰想做什麼,但當蕭景琰含住他早已硬挺的分身,過大的刺激還是使梅長蘇忍不住出聲。
蕭景琰沒打算等他緩過勁,兀自吞吐起來。梅長蘇卻不再叫了,咬著食指指節,愣是不肯再發出一點聲音。
蕭景琰倒是因此停了動作,抬起身看了眼梅長蘇。從前梅長蘇在軍中受了傷,治療時若是忍不下,總是習慣靠咬手指來抑制聲音。
現下這情景,倒讓蕭景琰有些失笑。他半強迫地拉開梅長蘇的手,輕輕撫著梅長蘇的頭髮:「要真忍不住,就叫出來,沒事的。」
梅長蘇聽話地鬆開手,卻還是忍著不發出聲音,蕭景琰不再管他,打開香膏抹了點,在手中搓的熱了,才慢慢往梅長蘇後穴抹去。
一陣異樣感從後端傳來,是蕭景琰順著潤滑探入的指。雖是不覺疼痛,但異物入侵的感覺難免詭異。在人事方面,梅長蘇實在不算有經驗,同男子更是第一次,難免緊張。
蕭景琰也不急著馬上動作,只延著梅長蘇額際、鼻尖輕輕啄吻,待梅長蘇漸漸放鬆,手指才慢慢抽插起來。
而後輾轉往下,手口並用地照顧梅長蘇的下身。
刺激來得太過強烈,空氣裡是滿室的薰香,伴著香膏溶化散出的異香,融成了一種異樣的調和。酒氣未退,頭還暈著,從身後傳來的不適與前端的快感並存,讓梅長蘇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蕭景琰一邊觀察梅長蘇的反應,一邊又加了一指。
箭在弦上,從入帳開始便有意無意被梅長蘇挑撥的情緒已然高漲,蕭景琰卻無法做到不管不顧,只能佯裝輕鬆的忍著。
「啊!」梅長蘇皺眉,一陣電流似有若無流過身體,讓他差點要按耐不住。
「怎麼了?小殊。」這邊蕭景琰以為自己弄痛了他,立時便停下了動作。
「那裡……」
「這裡?」蕭景琰皺眉,直覺又動了下手指,又聽得梅長蘇一聲悶哼。
「是痛?還是……」
「不知道!別問。」梅長蘇瞪他,心裡卻不知罵了幾遍大笨牛。
看著梅長蘇的反應,蕭景琰才恍然,提了速度繼續動作。
待得潤滑充足,蕭景琰卻仍不免擔憂:「小殊,可以進去嗎?」
梅長蘇悶著聲點了頭。
即使有香膏輔助,進入的過程仍不算順利,待全部進入,兩人早已滿頭大汗。
蕭景琰卻是瞬間有種想哭的衝動。
朝思暮想的那人,心裡念著的那人,等了十多年的情感,在這一瞬間,全化作了真實。
梅長蘇看著他,蕭景琰從他眼裡看到了一片真切,一時情動,忍不住俯下身去吻梅長蘇,而後緩緩動作。
「啊啊……唔……」
梅長蘇仍舊不願出聲,抓著床單極力克制,卻抵不住細碎呻吟。梅長蘇不知道,那樣微弱的聲響更加能引出男人的慾望,蕭景琰漸漸有些控制不住,衝撞力道也逐漸加大。
破碎的呻吟、棉被摩擦的細微聲響、肉體撞擊的聲音,最終皆化作一夜柔情,滿室春光。


後來的事梅長蘇實在不算記得太清,只記得從正面被要了一次,蕭景琰抱住他換了個姿勢,面對面坐著又被要了一次,再後來就不清楚了。
等到真正清醒,已是蕭景琰幫自己善後完,人泡在木盆裡沐浴之時。
「醒了?」聞聲,梅長蘇睜開眼,雲霧繚繞中看到的是和他一同泡在水中,滿臉關切的蕭景琰。
「不知節制。」梅長蘇瞟了蕭景琰一眼,復又閉上眼,留下一臉尷尬苦笑的蕭景琰。
梅長蘇倒也沒打算等他回話,半睜開眼,自顧自說起:「什麼時候發現我裝醉?」
蕭景琰一楞,嘆口氣訕訕道:「香膏落地那時就發現了。哪來那麼剛巧的事,這不是麒麟才子的預謀是什麼?」
梅長蘇低低地笑,兩眼溜轉:「我們家水牛學聰明了。」
蕭景琰也朝他笑,趨前撫著梅長蘇的頭髮:「可是小殊,你知道的,不需要做那些。」
梅長蘇偏頭靠著蕭景琰的手,尋找那一汪溫暖,淡淡道:「可是效果很顯著不是嗎?」不管是兒時的稱呼,還是狀似林殊的那些舉動,在這場情事中都起到了一定的效用。
「那是因為我知道在我眼前的是你,小殊。我行動,不是因為想起了林殊,而是因為當時誘惑著我的人是梅長蘇,因為那個人是你。」
蕭景琰皺著眉,似是想一股腦將心中所想傾洩而出:「知道我為甚麼還叫你小殊?不是因為我不承認梅長蘇,是因為我知道,無論你怎麼變,都還是同一個你。
你想把自己塑造成怎樣一個人那並不重要,你所認為的那些陰詭的狡詐的為求名聲不管不顧的自己都是表面。在我眼裡,你還是那個會為了朋友哭,為了朋友笑,為了朋友賭上一切的林殊。」
說完仍舊嘆了氣,想到過往種種,一臉懊惱:「我知道自己說這話沒說服力,但……」
「我相信你。」梅長蘇打斷他,直直望進了蕭景琰眼裡,在他眼中,梅長蘇看見了自己。於是他又重複一次:「蕭景琰,我相信你。」
相認後,蕭景琰給他的總總信息,無一不在告訴著他,沒有關係。從來,覺得有關係的是自己,在意放不下的是自己,一次次刻意試探的也是自己。
蕭景琰給的信息從來沒變,無論他試探了多少次,傳來的回覆都同樣溫暖。
自己那雙冷若寒霜的手,始終被他緊緊地牽著。
他想著,以後不試了,無論是林殊還是梅長蘇,既然那個人說沒關係,那就都沒關係了。
梅長蘇淺淺地笑了,伴著一行清淚從他的右眼滑落,蕭景琰看得清楚,他知道,那是屬於梅長蘇的淚,雖然或許連梅長蘇自己亦無所覺。


春天的清晨總是來的早,央不過梅長蘇的要求,大清早天將晞未晞之時,蕭景琰已牽著梅長蘇在林子裡散了半個時辰的步。
「身體真的沒事?」看梅長蘇的樣子不似有異,可前晚方經溫存,蕭景琰不得不擔心。
「都睡了一覺了,我感覺挺好的。」梅長蘇拉著蕭景琰就往裡走,蕭景琰只得跟上。
不消一陣便到了那條小徑。
往前只有他倆知曉的小路依舊荒草叢生,雖是捷徑,但沿途陡峭,若要供龐大宮隊行進,還是有諸多困難。故而在那場宮變後,記著那條小徑的人仍舊不多。
「別再往下走了,下面危險。」蕭景琰緊牽著梅長蘇,深怕對方發生什麼意外似的模樣,惹得梅長蘇一陣笑。
「不走了,就是想來這看看。」
「好看嗎?」蕭景琰看了眼梅長蘇,也往他看著的方向看去。
群樹遮蔽,視野不算好,從隙縫中卻隱約可見遠處的皇城。
「好看。」梅長蘇的視線飄遠,像在回憶著什麼,「我那時候是真怕被你發現。」
蕭景琰知道他是在講上次春獵救駕前搶劍指地之事,不由接話:「若是我真發現了,你打算怎麼做?」
「那你會怎麼做?」梅長蘇反問。
蕭景琰皺眉,細思當年情景:「當時既知譽王有變,我自是不能獨留你於此。」
梅長蘇像是聽得了預料之中的答案,沉聲笑了兩聲,卻是沒有再接著這話題繼續的意思了。
「香膏上雕著的那兩隻鳥,藺晨說是黃鸝。」梅長蘇轉過頭,看著蕭景琰。
蕭景琰不明所以,仍舊順著梅長蘇的話問:「那是什麼意思?」
日出漸升,突來的強光刺痛了蕭景琰的眼,使他不禁閉了起來,再次睜開,看到的是背著陽光,整個人融於陽光之中,面對著他一臉笑意的梅長蘇。
他說:

「景琰,春天來了。」
春天來了,花開正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