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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est Stalker》試閱


　　獨自一人的生日。
　　然而這並不影響你的好心情，生日嘛，就是要讓自己快快樂樂的。
　　點上蠟燭後你關掉電燈，注視著橘紅燭火在蛋糕上搖曳，嘴角止不住上揚。
　　「第一個願望，希望媽媽今年也健康平安。」
　　「第二個願望，希望媽媽看到我這學期的成績單會開心。」
　　你頓了頓，除了例行的願望，你對其他事情其實沒有太大的奢求。
　　啊、要說的話，今年還有一個別的願望。
　　「第三個願望，」
　　你閉上眼，在心中默念你的期望。
　　希望他能注意到我……可以的話、想跟他變熟！！
　　睜開眼睛，你一口氣吹熄了蠟燭。
　　想著第三個願望的對象，你的眼又蒙上一層迷醉。
　　那是個近在眼前，又遙不可及的對象。
　　要是可以跟他說上話，要是可以跟他盡情聊天……
　　倒塌的蠟燭喚回了你的注意力，你笑了笑，揮去腦中繽紛的幻想。
　　要是願望這種事，能用代價換取就好了。
　
　　如果付出代價就能讓願望實現，那麼，你願意為了這個願望付出所有。



※



　　那是個很獨特的男人。
　　帥氣這個詞，固然是貼合他的，但卻不能含括他整個人。
　　微斂的眼眸深沉而銳利，是的，看似矛盾的兩個詞，卻異常融洽地融在那一片令人心醉的紅色中。合身的衣服完美地展現了他修長的身形，衣著看似低調，卻總會在小細節展現令人難忘的品味。自別著精心設計袖釦的袖口中所延伸出來的，是堪稱完美的一雙手。
　　令人想要被撫摸、想要沉淪於其下的，具有致命吸引力的一雙手。
　　男人的名字叫亞圖姆。


＊


　　早上五點五十，你喘著氣靠在路邊的電線桿旁，掏出手機確認時間。
　　還沒六點。你稍稍鬆了口氣。
　　那個人總是在六點出門，幾無例外。
　　你照例縮進電線桿的陰影中，靜靜盯著斜對面的轉角。
　　這裡不是他家門口，但是是他上班必經之地。
　　他住的地方，是離這裡大約兩三分鐘的高級大樓──因為門口總有警衛，所以你習慣躲在這裡。
　　至少是個不會被路人注意到的隱蔽場所。

　　來了。
　　熟悉的皮鞋聲擦入你耳中，你輕吸口氣，感覺胸腔裡湧起喜悅幸福的輕盈感。
　　他出現在你眼前時你幾乎克制不住胸口的吶喊。
　　啊，今天也是美好的開始呢。

　　隔著大約十步的距離，你謹慎地讓自己淹沒在通勤的人群中。
　　今天的他穿著霧黑西裝，領帶是低調的深藍色──跟男人平常的穿著不太一樣，平常他總是比較喜歡色彩顯眼的領帶，像是酒紅，或者亮紫。男人正講著手機，表情看起來有些嚴肅，你看見他濃密的劍眉微微蹙起，嘴唇快速地開合。通常他打低調顏色的領帶時，總是這樣。
　　大概是有正式的會議要開？你猜想。
　　男人舉止成熟，面孔相較之下卻年輕些──大約二十七到三十歲間，你這樣推斷。從他的外貌、穿著和舉止綜合起來，你判斷他大約是個高階主管（至少在他的電話中你總是聽到他下命令而不是唯諾應話）。
　你常常在他的話語中捕捉到「創意」、「概念性」之類的詞彙，感覺起來大概是個很注重創新的公司。你當然很想知道他的公司到底是什麼樣的公司，只可惜你必須在他之前下車。
　　哪天乾脆翹課，偷偷跟他到公司看看好了。
　　這個念頭在你腦中盤旋已久，但你卻遲遲未實踐。
　　正當你心緒發散時他轉了過來，你一驚連忙躲到斜前方大叔的身後。
　　雖然知道他大概只是無意一瞥，但你還是感覺心臟快速跳動起來。
　　應該……不會被注意到吧？
　　電車進站的聲音響起，你偷偷踮起腳，看見他看向進站的電車而鬆了口氣。
　　電車門打開，你跟著他和大量人群，一同擠上人潮洶湧的車廂內。


＊


　　「遊戲！」
　　「嗯？」
　　被友人攬住，你急忙將手機螢幕按黑。
　　「心情很好的樣子啊，」友人看看你，又盯向你的手機。
　　「齁，有什麼好康的不分享齁。」
　　「不、不是啦！」
　　被友人抓住手機和右手拇指，你亟欲掙脫卻無法，只能眼睜睜看著朋友將你的手機螢幕再次點亮。
　　「………？」
　　友人看著你的手機螢幕，又一臉古怪地轉回頭看你。
　　「袖子的鈕釦有這麼好看嗎？」
　　「呃……剛好最近我在挑要給堂哥的生日禮物，所以……」
　　「齁，真無聊。」
　　接住友人丟還給你的手機，你暗暗鬆了一口氣，慶幸友人沒有接著滑開其他照片。
　　──你的手機裡塞滿了他的照片，當然，都是偷拍。
　　那是對你來說，最珍貴且無可取代的寶物。


＊


　　晚上七點二十二分，看著列車進站，你的心又雀躍起來。
　　要在一群下班的上班族中找到你的目標是一件困難的事，幸好他的習慣讓這件事變得簡單許多。
　　走入最後一節車廂，你在相較之下稍稍不那麼擁擠的車廂中，很快就發現你要找尋的人。
　　靠在對側門邊，他正低頭看著手機。幸福感讓你的嘴角止不住上揚，你悄悄往他移近了些，躲在一群聒噪的女高中生後面，偷偷地注視著他。
　　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他露出饒富興味的笑容，你看著修長手指在螢幕上滑來滑去，忍不住幻想那隻手滑在你身上而起了一陣顫慄。
　　你小心翼翼地拿起手機，點開相機功能，在女學生身影的縫隙間，再次將令你目不轉睛的人，收藏進你的手機中。



＊


　　六月十三日，今天的他看起來精神特別好，講電話時刻意壓低的聲線裏有掩藏不住的愉快，迷人的嗓音撩得你也飄飄然起來。
　　六月十五日，今天傍晚下了雨，列車進站時雨還未停，你在車廂裡看見半濕的他，濕漉漉的髮貼在他臉側，略濕的西裝緊緊貼著他的身體，美好的身型。你突然一陣暈眩，覺得呼吸困難起來。
　　十七日，因為一些事情你差點錯過晚上的列車，當你衝到月台時正逢列車門關閉的警示音響起，你在車門關上的前一刻擠進車內。車內並沒有多少人朝你投來目光，但他例外。當你們的目光意外交會時你彷彿受到轟然雷擊，急忙撇開了頭，你匆促但安靜地找個角落，拿起耳機塞住自己的耳。幸好當你再次看向他時，他已經沉浸回手機的世界中。

　　然後你迎來了週末。

　　除去上學，你週間週末的行程其實差不多──但你多了更大量的時間得以一窺那個人的世界。儘管你不是每次都能捕捉到他的身影，但一早你還是興致勃勃地踏入他家附近十字路口的咖啡廳中，在二樓挑了個靠窗的位置，一邊用電腦隨意瀏覽網頁，一邊心不在焉地瞄著經過路口的人。
　　他不是每個週末都會出來，有時候你等了一整天也等不到他的身影，但有些時候，你會在早上十點到下午三點之間，瞥見他穿越斑馬線。
　　而今天剛巧是幸運的一天。
　　不到十一點你就見到他的身影，劈哩啪啦收拾了東西你連忙追出去。假日的他總是穿得很時髦，會引起女性百分之百回頭率的那種。不過他本人顯然一點也不以為意，你注視著他踏入電車，也悄悄進入隔壁車廂，再沿著車廂之間的通道擠進目標車廂。
　　「等很久了嗎？」
　　人來人往的大車站，你看著他快步走向一位亮麗的女性，聲音帶著笑意。
　　今天是女性啊。
　　他假日出門，不見得都是跟人有約，但大多數的情況下，你會看到他單獨跟一個對象相處一整天，有時是女性，有時是男性，唯一的共同點是，他跟所有的對象都相處得很親密。
　　明明都表現得像是情侶的樣子，（你甚至還有看過他挽著其中幾位……好吧是好幾位進入賓館），但他看起來又不屬於他們之中的任何人。
　　看似簡單，實際卻難以攀摘的孤嶺之花。
　　以你的價值觀而言，其實你不喜歡這種在感情和性愛關係上這麼隨便的人，但是他例外。
　　只有他，不管做什麼，都不會動搖你喜歡他的心意。


＊


　　浴室蒸氣氤氳，你喘著息撫上自己早已挺立的下體。
　　光是想著他，你的身體就湧起自己也無法抑制的躁熱。
　　亞圖姆……桑、
　　大口喘著息，勃起的柱體在你的撫弄下越加硬挺，前端開始流出濕滑液體。
　　你的腦中清楚浮現他修長的手，你想像現在撫摸你性器的掌就是那雙令你興奮不已的掌、想像他低沉的嗓音對你吐露挑逗言語、想像那雙紅眸在直直凝視著你時變得更加深沉──
　　他在看著你自慰。
　　這個念頭像刀一般切斷你大腦的運作機能，腦中一片空白，你喘著氣，好一會才從高潮的巔峰漸漸回神。
　　剛剛讓你高潮的念頭在你現在回想起來，卻讓你極度羞恥。
　　但是、好希望是真的。


＊


　　今日的電車依然擠得令人難以呼吸，你前胸貼著面前上班族的後背，只能盡量仰頭汲取電車頂端的新鮮空氣。
　　今天的一早的體育課後馬上就要考試，來不及將應考範圍讀完的你正思考著能抓什麼時間來補完考試範圍，卻驀地因背後的觸摸感而一悚。
　　貼著你臀部的觸感離開了一下，隨後卻再度貼上來，並試探性地撫摸起來。
　　噁心。這是你第一個念頭，皺著眉頭你想移動開來，但在沙丁魚陣中卻莫可奈何。
　　臀部上的觸感越來越放肆了，你的消極抵抗助長了對方的膽量，對方揉捏起你的臀部，手指漸漸往臀縫探去。
　　你瞪大了眼，感覺整個人如墜冰窖。
　　但是那只手並沒有得逞，你聽見身後傳來大聲的呼痛聲，微微偏頭後只見一只修長好看的手反折了另一人的手，你抬頭往旁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凜冽的紅眸。
　　「在這麼多人的地方對男孩子下手，真以為不會被抓到嗎？」
　　似笑非笑的嗓音在車廂裡炸開了群眾的喧嚷，你聽見幾個人大斥癡漢，一些男人抓住想逃往另一個車廂的犯人，幾個上了年紀的婦人則湊過來關心你的狀況。
　　犯人在下一站被警察帶走。
　　本來你也該一起筆錄，但你以上學會遲到的理由推拒掉，警察跟那個好心的上班族交談一陣，最後對方點點頭，跟在警察身後一同離去。
　　「等、等一下！」
　　對方回過頭，這時你才注意到，他是個長得很帥氣的男人。
　　「那、那個……謝謝。」
　　「不會。」對方揚起笑容：「雖然希望不會再發生，但、再遇到這種事的話，要保護好自己啊。」
　　「啊，嗯。」
　　你點點頭，覺得有點尷尬。眼見視野內的鞋尖轉了個方向，你急忙抬起頭。
　　「那個！請、請問你的名字是？」
　　對方停頓腳步，嘴角放軟了些。
　　「亞圖姆。」



　　亞圖姆。
　　你夢囈著醒過來，腦中滿滿都是當初搭救了你的男人。
　　從那個時候起，你的目光總是會下意識地在人群裡搜尋起那個身影。
　　等你意識到心中鼓動的，並不是普通的感激之情時，已是你喊著男人的名字射精，在快感後陷入一片茫然之後。


　　好希望能再靠近他一點。
　　要是能再靠近他一點的話、
　　（是不是哪天，男人會注意到你的心意）


＊


　　機會就在某一天突如其來降臨在你眼前。
　　那是一個假日，正當你跟上男人的腳步，卻眼尖地看到有什麼亮亮的東西自他的腰間掉落，你走上前去，是鑰匙。
　　男人離你只有幾步之遙，你撿起鑰匙，正想出聲喊他，但閃過腦中的念頭卻硬生生將你的聲音卡在喉間。
　　你並沒有把鑰匙還給男人，也沒有繼續跟蹤他。
　　你往反方向邁開腳步。


　　旋開門把，你小心翼翼踏入門內。
　　寬敞但簡潔的空間，傢俱幾乎都是最低限度的必須品，但無一不展現主人的好品味。
　　空氣中彷彿還殘留著那個人的味道。
　　你深深吸氣，光是處在這個空間裡你就覺得身體躁熱搔癢，慾望急切地在你體中擴散開來，像巨浪般逼得你幾乎無法呼吸。

　　只是、一下下。
　　在心中第十次跟衣服的主人道歉，你坐在寬大臥室的雙人床邊，一手捧著對方的睡衣深深吸氣，另一手則顫顫地解開褲頭。
　　指尖觸上龜頭時你就顫抖得幾乎高潮。
　　在他的味道之中，被他的味道包圍著。
　　嗯、啊……
　　喘息聲自你口中溢出，你將頭深埋入睡衣中，另一手快速搓弄著自己的陰莖。
　　在他的家裡、坐在他的床上、聞著他的味道，你自慰著。
　　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
　　「嗯啊！啊、啊……」
　　你弓起背，緊繃過後虛軟的身體往旁一倒，躺上他的床。
　　大口喘息間仍都是他的氣味，你感覺精液沿著掌側流下，卻無力阻止。
　　連他的衣服也沾上了你的精液。
　　羞恥感猛然淹沒了你，你彈起身，急忙抽了幾張床邊的衛生紙，在液體滲入纖維前拭去。一邊擦拭你一邊無法克制地顫抖起來。
　　不是因為害怕。

　　（你在他的空間，留下了隱形的痕跡）



＊


　　那天的事恍若夢境一般。
　　重複的日常，上學，放學，假日，相似的生活軌跡幾乎要讓你以為那一天只是你的幻想。
　　（但是腦中的味道、布料的觸感，又是那麼真實而深刻）
　　彷若誤入仙境的愛莉絲，你渴望再次找到美夢的入口。
　　而鑰匙在某個便利超商的結帳櫃台上，再次被你攢入手中。
　　你對店員說會還給你的好友，但你卻用它再次開啟了禁忌的大門。
　　與印象幾無二致的美夢。
　　但這次，你只是靜靜坐在他的床邊，放任思緒奔馳。
　　最後你決定終結這段扭曲的關係。

　　你是這樣決定的。
　　但是，有隻手覆上了你關上夢境入口的掌。你轉頭，在對上那雙你不能再熟悉的紅眸時瞪大了雙眼。


　　「抓到你了。」
　　噙著笑意的聲線唰地將你的大腦蒙上一整片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