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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知曉 | 長兄松 | おそカラ | 試閱

01.傾聽雨水的聲音

最近的カラ松有點奇怪。以往的他總會在起床盥洗過後,花上一個小時保養他心愛的皮夾克和亮片褲,再花上個半小時熨燙印有他臉孔的衣物,並珍而重之地將它們晾掛起來,接下來的時間,通常他會對著鏡子反覆檢視自己帥氣的臉龐,又或是開啟電腦整理自己的帥照──精心修整下一波要拿來做痛衣的完美照片。

但最近,以上行為都沒有發生。カラ松甚至也不再像選妃似的每天為了決定戴哪副墨鏡出門而耗上半個小時,就連話也說得很少,那些老是讓トド松受不了的痛發言再也沒出現過,取而代之的是長時間的沉默及呆然。

這些天老是下雨。カラ松就是像那樣安靜地靠坐在窗台上,僅僅是撐著下巴失神,望著窗外一動也不動地發呆。

這麼沒有精神的樣子,怎麼想都不對勁。

悄悄拉上拉門,トド松與チョロ松互看一眼,清楚讀到彼此眼中的擔心。

「怎麼辦,チョロ松兄さん?今天也還是很沒精神耶……」

「嗯……」チョロ松嘆了口氣。這麼沒有活力的カラ松還是第一次看見。「總之先回到大家那邊吧?」兩人是作為代表來偷偷觀察カラ松的狀況的,其餘幾個兄弟正在和室內等待他們的回報。

トド松點點頭,跟在チョロ松身後下樓,臨走前,他不放心地又回頭看了緊閉的拉門一眼,然而除了微微透出的、日光燈管造成的光亮之外,一點動靜也沒有。

靜得讓人發慌。



和室。除了話題主角カラ松及外出的おそ松以外的四名兄弟齊聚一堂。

拉上和室的門,チョロ松與トド松在圓桌邊坐下,面對對桌十四松探詢的目光,兩人均是無奈地搖搖頭。

「還是那樣嗎?」抱著貓咪縮在牆角的一松問,語氣悶悶的。カラ松的異常間接也影響到了他的心情──看カラ松那個樣子,他怎麼也沒辦法像以往那樣率性而為。對方現在並不是可以欺負的狀態。就算是一松,這點事情也還是明白的。

「嗯。」トド松托腮嘆了口氣,「到底怎麼了嘛,カラ松兄さん他。」

「兄さん已經好多天沒跟我一起打棒球了。兄さん討厭棒球嗎?」就連十四松也沒精打采地伸長了雙臂趴在桌上,神情憂愁。雖然一松也會陪他做揮棒練習,但果然沒有體力絕佳耐性也絕佳的カラ松還是不行的。

這麼說來、也好多天沒有一起彈吉他一起唱歌了。想著,十四松又更難過了。

「平常老是覺得這個房間有點擠,但是只有四個人好像又太寬了。」チョロ松嘟囔著,順手撈起放在一邊的求職雜誌,可惜不管他再怎麼翻閱,上頭的文字就是沒能進到腦裡。

整個和室瀰漫著一股沉悶的氣氛。最後還是末子終於受不了了,他猛地一個拍桌,哀號起來:「唔──我受不了了啦,派個人去問問カラ松兄さん到底怎麼了嘛?」

「不好吧……也許他還沒整理好心情。」チョロ松顯得頗有些猶豫。

「啊──可是!」トド松焦躁地嘟著嘴,忿忿不平:「カラ松兄さん這樣已經影響到我們了嘛!他不開心的話,我們也都在意得無法開心起來啊!」

一陣沉默。

的確……是這樣的。雖然平常老是嘲笑カラ松的驚人品味、嘲笑他過於跳脫現實的中二發言,甚至偶爾也嫌棄其存在本身,可一旦少了這些,還真是無趣得過份。平常讓自己操碎了心的人、平常包容自己紓壓的人、平常陪伴自己玩耍的人、平常讓自己大感遺憾的人,少了這樣的存在,生活居然變得如此彆扭。

松野家的六胞胎就該是一群吵吵鬧鬧快快樂樂的無職尼特嘛!

「……六胞胎果然很麻煩啊。」最後是一松打破沉默,聽著抱怨似的內容,卻是以無奈中帶著笑意的語氣說著的。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都笑了。

真的是很麻煩啊,心緒被人牽動、擅自擔心他人,抱持關懷的情感什麼的。儘管對於所謂多胞胎的心電感應一直是抱持嗤之以鼻的態度,但不可否認,他們之間的確有某種緊密的連結,讓他們無法放下彼此。

不管平常再怎麼欺負人、再怎麼壞心眼,這份羈絆是不會改變的。

「好!那十四松兄さん去問?」トド松打起精神推了推十四松。「如果是十四松兄さん的話,カラ松兄さん肯定不會有防備的。」

「好喔,我要去我要去!」揮舞著過長的袖子,十四松蹦跳起來。

「啊,十四松,要婉轉地問喔、婉轉地。」還是有點不放心,チョロ松索性站了起來:「我看我還是一起去好了。」

「我也去。」如果是太無聊的理由,就一腳踹醒他。

見哥哥們紛紛往拉門走,トド松連忙抓著手機也站了起來:「咦──等一下啦,那這樣我也要去!」

就在幾個兄弟吵吵嚷嚷地一窩蜂擠到拉門前準備出擊時,和室的拉門先一步從外面被打開了。

「我回來了──哎呀,今天運氣實在很好啊,怎麼打怎麼贏!」おそ松笑嘻嘻地提了提手上的塑膠袋,裡面裝滿了小鋼珠換來的零食和飲料,甚至還有啤酒。「啊咧?你們站在這裡幹什麼啊?要出門?」

眾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チョロ松先開的口。

「カラ松最近看起來不是很糟糕嗎?再這樣下去不妙,我們打算去問問他到底怎麼了。」

「哦──那個啊。」おそ松拉長了音隨意點了點頭,拿著提袋的手稍微撥開由兄弟們組成的障壁:「啊,借過一下。」

而後逕自走到圓桌邊嘿喲一聲,一屁股坐了下去。

おそ松這樣的反應讓チョロ松不滿地皺起眉:「我說啊,你好歹是長男吧?」

「嗯──?」從袋裡翻出啤酒,喀一聲拉開拉環,大口豪飲小麥色的液體,長男喉頭幾個滾動後,理所當然地回答:「是啊。」

「カラ松那個樣子,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おそ松偏著頭笑了笑:「啊啊,沒什麼好擔心的,又不是什麼大事。」

「カラ松那個樣子還不算大事嗎。」連一向對カラ松十分不假辭色的一松都有點看不下去了。「那個混蛋可是連笑都不笑。」

「啊──我大概知道他是怎麼了,所以放心吧。」

聞言,トド松眨了眨眼,調動腳步湊到おそ松身邊,一臉好奇地問:「おそ松兄さん知道原因?那就告訴我們嘛,カラ松兄さん究竟怎麼了?」

「他啊,」垂眸搖了搖手中的啤酒罐,おそ松似笑非笑地抬起頭,語調輕快戲謔:「就是失戀了而已。」

「欸欸欸欸欸──」來自トド松的驚呼。其實不只トド松做出劇烈的反應,光看十四松瞬間顏藝化的表情及チョロ松倒退三步的反應,就可以看出幾人受到了多大的衝擊,一松甚至都差點貓化了。

「什麼什麼什麼──從來沒聽說!」トド松的八卦少女心立刻被勾起,他著急地晃著おそ松的手臂,語調急切。「是誰是誰?對象是誰?我們認識嗎?天啊──什麼時候的事啊?カラ松兄さん居然戀愛了嗎──天啊!」

「是トト子ちゃん嗎?該不會是トト子ちゃん吧?」連一向以穩重常識派自持的チョロ松都忍不住湊上前激動地追問。

「カラ松兄さん喜歡的人喜歡棒球嗎?喜歡棒球嗎?」興奮過度的十四松開始不斷繞著圓桌奔跑──戀愛這種事,很美好呢!啊,可是カラ松已經被甩了……管他的!

一松則是僵在原地,滿臉的震撼與受打擊。カラ松……可惡,這個叛徒,不過是個カラ松,居然已經先一步走到失戀的境界了嗎?他可是連戀愛的滋味都還沒嚐過啊!

「你們想知道嗎?那個對象。」おそ松瞇了瞇眼。兄弟們點頭如搗蒜,只差沒原地轉三圈坐下再握手了。おそ松露出邪惡的笑容,勾勾手指頭示意幾人將頭靠過來。

急於得到答案的粉黃綠併著默默飄過來的紫圍著紅繞成個圈,おそ松深吸一口氣,表情嚴肅:「沒想到那個傳說中的對象……」

眾人吞了口口水,額際留下緊張的汗滴。

「那個傳說中對象……居然就是我。」

一陣沉默。

「啊啊真是夠了,我居然浪費時間在這裡聽おそ松廢話。」率先離開的是三男。

「我看還是讓十四松兄さん去問吧?」緊接著是伸了個懶腰跟進的末子。

「十四松,帶著球棒去。問不出來就打他一頓。」四男順手拿起地上的球棒塞進五男手裡。

「嗯!我知道了!」五男最後站了起來,歡快地跟著出了和室。

「咦──不好笑嗎?」轉頭看著兄弟們一個個往外走,おそ松習慣性地嘟著嘴碎唸起來。「弟弟們這麼冷淡,哥哥好寂寞喔──」

回應他的是三男從拉門縫隙投來的鄙視的眼神:「怎麼可能好笑啊?你是白痴嗎?」然後碰一聲,門被用力闔上了。
偌大的和室只剩下長男一人枯坐。分針與秒針還在滴滴答答地走著。

おそ松眨了眨眼,搖搖頭將最後一點啤酒飲盡,而後將空罐隨手往旁邊一扔,率性地往榻榻米上倒。

「嘖,居然罵我白癡啊,チョロ松這個混蛋。」映入眼簾的是天花板上的日光燈,以前還不覺得,直接這樣看的話還真刺眼啊。

伸長右臂以掌心遮掩過於刺目的光線,おそ松於空中緩緩收緊拳頭,忽然就蹬直了右腿一腳踹在圓桌桌腳上,力道大到圓桌往後移動了些許距離,塑膠袋從桌上掉了下來,裡頭的物事灑了一地。

おそ松嘖了一聲,雙手掩住了表情,連同咬緊的牙一起。

「我當然知道不好笑啊、可惡。」

可惡。



『おそ松兄さん、我是真的喜歡你。』

綿綿細雨中,那孩子努力支撐著被打濕的身體。他就站在那裡看著他,站在那裡惶惶然不知所措地看著他,眼裡盡是茫然與無措。

記憶中,他從未看過老是笑得無比自滿的弟弟露出這樣的表情。

他可以是得意的、好欺負的、單純好騙的、充滿理想的甚至是騷包的,但唯獨不該是這樣的。

不該是這樣……如初生的小鹿似的,不安而動搖。

雨滴在眼前的人的皮夾克上匯聚成顆顆水珠,小小的,密密麻麻的,卻怎麼樣也墜不下來。

『おそ松兄さん,我──』

『回家吧,カラ松。』他打斷他。

手心很痛,是因為握緊拳頭的關係嗎?這麼說來指甲的確一陣子沒有修剪了,也許劃破掌心了也說不定。

他於是更用力地收緊手掌。

『別再說蠢話了。』

然後,他聽見他自己的聲音這麼說。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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