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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低頭捧著身下那人的臉,月光照在那張已經看了許多年的面龐上,經年累月的罪業和同等份量的情慾從那金色眼珠裡流溢出來。這該是多麼違和啊,無論是現在所行之事、甚至是一切。
正當他思索時,有誰的手指攀上了他的臉頰,和平日不甚相同的嗓音夾雜著嘲弄笑意傳進耳中。「你這表情像是在抄經。」
俏如來的手從對方面龐上移開,捉住那隻自己頰旁的手,拉開。
「你見過我抄經?」
「不僅如此。」
「是麼。」他淡淡的,連點情緒都沒有流露出來。而後俏如來握住雁王的腿,重新一輪進犯。躺在重重疊疊凌亂衣衫中的人半闔著眼任他搗弄,嘴角仍然掛著那熟悉無比的弧度,只有不時流露出來嘆息般的呻吟。
俏如來觀望著他的表情控制力道,他並沒有將這件事情當作公事處理,但無法克制地彷彿他平日所做之事般,有更多事情同時間在腦海裡流轉翩飛──戰爭、內亂、九界和平──彷彿肉體與靈魂已然不在同一空間,各自有條不紊地操心操煩。
而他也知道雁王就喜歡他這個模樣。即便行床笫之事時也仍然無法全心投入,永遠永遠被凡塵俗事束縛著無法喘息。
埋在雁王後穴不停抽插的陽具終於有射精跡象,俏如來低哼一聲,最後關頭正欲拔出來射在體外,卻冷不防遇到阻撓。雁王勾著他的腰同時使力,俏如來只感到包裹自己的軟熱之處強烈收縮,他難得有些慌亂,視界中一閃而過對方的眼神,還沒等他分辨出來那眼裡的含意是什麼、便就著深埋對方體內的姿勢射精了。
沉默過後雁王挺腰坐起,俏如來退開一點距離,軟下去的陽具從對方體內退出,些許精液從裡頭流出來。他沒有去問雁王最後反常的舉動,長年和對方對峙,這個人做事不一定有意義。甚至他用半生執著的事情都毫無意義。
雁王的身影壓了上來,俏如來順服地躺下。假如他們只是普通愛侶,也許此時該交換一個親暱的親吻。然而對墨家鉅子和動盪九界的陰謀家而言,能夠平和相處本身便是一種溫存。
當雁王握著他的腰進入體內時,月亮又重新回到雲裡了。俏如來望著只剩下一半的天空,復又伸手去摸雁王的臉。「你究竟什麼時候見過我抄經?」
對方沒有拉開他的手,「史艷文過世那天。」
俏如來猛地瞠目。回憶爭先恐後湧入腦海、又在下一瞬狼狽退去。雁王同樣捉住他的手,俯下來和他貼的極近,連彼此的呼吸都顯得清晰分明,卻始終懸在鼻尖上方一兩吋,「你在佛堂裡抄了一整天的經,對吧。」
「你的人回報給你的?」
「哈。」雁王離開他眼前。
頭冠摘下的雁王披著髮,探手握住俏如來的腰部,不疾不徐抽動。
他們都已經想不起來這種事情從什麼時候開始了。俏如來受破碎的回憶所限,恍恍惚惚地攬住對方的肩膀。白色僧衣和雁王華服上的墜飾碰撞在一起叮噹作響,混合在濕潤的水聲與肉體拍擊中。
然後他明白過來。
「你在外面。」
俏如來輕輕喘著,收緊攀在對方光裸肩上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