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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練習-試閱2

男人身上的氣息很是熟悉，Credence閉上眼，顫抖的身體隨著呼吸逐漸安定下來。察覺到男孩不再發抖，Graves鬆開手，看男孩發紅的耳朵，才驚覺自己好像做得有些過了。
「抱歉，Credence，我不是故意⋯⋯」
他果然拿捏不好和人相處的方式，退後幾步和Credence道歉後，等待著對方回應，但他卻只是低頭沈默不語。

Credence只覺得一切如此熟悉，但怎麼什麼事都記不起來？
印象中有個女人來將自己領養，然後呢？
可那已經是他很小的事情了，對於中間一大段記憶，他零散有些畫面，但幾乎無法拼湊出連貫的記憶。好比眼前這個男人。Credecne早上覺得他的背影特別熟悉，但轉眼又對他身邊的一切感到陌生，而剛才，男人環抱自己的感覺又好像曾經歷過。
到底自己的記憶出了什麼問題？
他知道嗎？

Credence抬起視線，眼神四處飄移，不敢一直停留在Graves身上。「先生⋯⋯你現在有時間解釋給我聽嗎？我很困惑⋯⋯」
「你想起什麼了嗎？」真要解釋Graves也不知從何說起，他壓根不認識這孩子，只是被某個人用了他這張臉、這個身體接近過他，不僅如此，還利用他背叛他。這些事情他一點也不想讓男孩想起，覺得有失尊嚴以外，彷彿會對男孩造成二次傷害。
Credence終於定睛凝視著Graves，搖搖頭期待他的答覆，可Graves並沒有如他所願，同樣也搖頭說：「現在還不是時候。首先，還是先去把你需要的東西買齊吧。」
「先生是打算收留我嗎？」
「不是我想，這是我的職責所在。」Graves沒想太多便脫口而出，說完後卻發現Credence神色迥異，皺眉疑惑又伸出手想要觸碰。不過在他碰到前，Credence恢復平常的臉，低頭退後一步說：「那先生趕緊帶我去買東西吧。」

Graves愣了下，再次被拒絕的這感覺讓他情緒不是很好，縱使這孩子沒有完整的記憶，縱使他之前接觸的全是假冒他的Grindelwald，但他費盡心思找到他、照顧他這麼久⋯⋯
噢不。Graves搖頭，這孩子會這樣和他成長的背景有關吧？報告裡面好像有描寫到。他一向穩重，怎能因為這種小事失控？穩住情緒的Graves先帶Credence到他常去的服裝店，拜託師傅替他量身訂做幾套衣服。那孩子似乎真的不習慣別人的觸碰，在測量身體尺寸時扭扭捏捏的，Graves坐在一旁看著他發紅的耳根，竟覺得那反應甚是可愛。
解決最重要的衣服問題後，他思索著還需要些什麼。
基本生活用品家裡的讓他用就夠了，床單被子客房那套繼續睡也不是問題，那麼，讓這孩子學習魔法嗎？
Graves記得報告中陳述的情況是他絲毫不會魔法，或者說不想控制，Credence長年壓抑著的魔法力量全部化成強大的闇黑怨靈，這才導致紐約市鎮廳一案如此慘烈。然而那些怨靈被正氣師破壞得差不多，即便有殘留，男孩體內的魔法力量應該很少了，加上缺乏相關的正確知識，更不可能隨心所欲操控。但這方面還是請示一下Picquery比較妥當。Graves腦中思索一輪後決定作罷。
於是他乾脆帶Credence到一家餐廳用餐，稍事休息。

Credence推開餐廳的門，上頭響亮的鈴鐺聲迴盪在腦內，直到Graves喊了他才回神，他跟他一同坐到窗邊的位置。
服務生送上茶水跟菜單，Credence小心翼翼翻閱著，覺得這場面太過熟悉，彷彿不久前曾經歷過，可抬頭看了眼Graves，他又不敢肯定了。
他究竟曾遇見過什麼人？經歷過些什麼？
腦海中一瞬間閃過男人笑著看他，他則開心握住脖子上掛著的項鍊。
他心臟一緊手捉住胸口，而那裡空無一物。

-

吃飯過程相當平靜，可Credence感覺到體內有什麼東西不安分的在騷動。
他們在街上又逛了一會，Graves斟酌之後還是幫他買了些魔法入門書籍，他覺得稍微學習應該會對控制闇黑怨靈有所幫助，之後再跟Picquery報備一下。將這些書本交給Credence時，Credence感動得不敢置信。

回去途中，Credence緊緊將書抱在懷中。不論記憶到底如何，至少現在這個Graves先生是對他很好的。他扯著嘴角，露出一個彆扭的微笑，不過沒讓前方的Graves發現。
兩人途經一條巷弄，原本好好的Credence突然身體用力顫抖，定在原地，手中的書啪拉掉落地面。Graves疑惑回頭，卻見到Credence抱著頭蹲在地面，一縷黑煙從身體散發出，接著越來越多。見識過闇黑怨靈的Graves馬上知道情況不對，他大叫Credence的名字，試圖維持著他的意識。
可情況來得太突然，Graves根本制止不了，便看到Credence倒地，身體輪廓逐漸消失在黑霧之中。
難不成是因為魔力減弱，所以完全控制不了闇黑怨靈了？
正氣師聯手攻擊一定對他造成很大傷害，但沒想到闇黑怨靈居然還可以控制住男孩的身心。Graves看著朝天空飛去的黑煙，慶幸他的形體還很小，不至於像上次市政廳案如此驚恐。
Graves撿起書，拿出衣中的魔杖使用消影術立刻追上怨靈。



『Credence⋯⋯』
『Help me⋯⋯Mr. Graves⋯⋯』
失去意識的Credence腦海中僅存這兩句話。他覺得腳底懸浮、失去重力，但是眼皮沈重完全張不開，他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但腦海中Graves先生的臉卻很清楚，他溫柔地撫摸他、抱著他，替他戴上項鍊。
那些事情他怎麼會都忘記了呢？
那為什麼Grave先生好像根本不記得一樣？為什麼態度截然不同？是他忘記一切的懲罰嗎？
Credence睜開眼發現自己在紐約夜空之中，緩慢的飄動，他不知道這是哪裡，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周遭全是一團黑霧，他的四肢完全消失在其中，Credence睜大眼慌張的不知所措。
「Credence！」闇黑怨靈的力量還不強大，Graves很快便追上，伸出魔杖迅速朝他唸了咒語，禁錮住行動，Credence的身體瞬間無法動彈。Graves將他帶到最近的屋頂上，但他卻控制不了闇黑怨靈，得靠他自己的意志才能變回人形。
之前這傢伙是怎麼變的？
Graves忘了，也不曾注意過，沒想到現在遇到大麻煩。
黑霧之中，他看見Credence的上半身，他十分痛苦的哀求他：「Help me⋯⋯」
Graves被他這樣的眼神一看，心整個揪在一起。
他才剛從危險中度過醒來，自己怎麼又讓他陷入危難中？
但闇黑怨靈不可能無緣無故反噬奪主，更何況已經是如此虛弱的狀態⋯⋯有什麼地方不對勁。Graves由高往下俯視整個紐約，感覺有某股力量在隱隱作祟。
那個人明明已經被關起來了才對？
Credence很快又陷入昏厥，Graves沒轍，只好再次使用消影咒，帶著他移動到MACUSA。

「叫治療師來！」空降於大廳階梯前的Graves，一落地便立刻對身邊的人大喊，很快便有人來將Credence帶離現場，Graves自然也跟上去。Picquery主席聽到騷動後立刻趕到，她沒想到闇黑怨靈這麼快又再次出現，訝異地看著Graves。
「我有妥善照顧他的。」Graves舉起雙手，他不愛和Picquery爭辯，但這次事發突然，他也完全沒料到。Picquery看著他無言，轉過視線看著床上的Credence，那團黑霧目前正被正氣師控制捆綁在床上，狀況彷彿跟先前Graves剛從倫敦找回他一樣。難道這麼多日子以來對他的所有用心都是白費？
「Mr. Graves⋯⋯」昏睡中的Credence在黑霧中呢喃，整個空間的人都聽到了，將視線投到Graves身上。
明明他也是整個事件的受害者，搞得他現在彷彿加害者一樣。
Graves嘆氣，走到床鋪邊，手伸進黑霧中，輕摸著Credence的額頭。
「Credence，我的好孩子，沒事了，一切都會好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