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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體背叛心靈的那一夜】

撰文:李清
東離劍遊記。BL向。
CP:殤不患X凜雪鴉
(這篇小說的殤不患是攻殤不患是攻殤不患是攻,很重要所以要說三遍XD)


  滂沱大雨,一連下了數日。
  趕路的腳因此受到拖累,想要儘快走的遠一點也沒有辨法。
  在大雨朦朧之間,帶著斗笠的人不斷頻頻回顧,像在尋找著什麼,也像在確認著什麼,而那身後,除了連綿的大雨外,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沒有。
  日延途上縱使不斷確認,仍然還是無法讓他安心,可嘆稀里嘩啦的雨聲充斥耳邊滿是躁音,無從聽聲辨位,也無從目測判定。
  都這麼遠了,應該不會再跟來了吧?
  殤不患在心底跟自己這麼講。
  分開後的頭幾天,時不時還能感覺的到那股不祥的氣息在自己的身旁圍繞,也不知道是不是連日的大雨讓他的感覺變遲鈍了,還是對方真的放棄了,這二天幾乎已經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了。
  一想到這裡,殤不患不由得鬆了口氣,拍了拍濺濕肩膀衣衫的雨水。
  那種害人不淺的東西,我可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牽扯。
  大雨讓天空一片灰茫茫,眼看所剩無幾的天色開始逐漸暗沉,是該趕緊找個旅店落腳休息的時候了。
  殤不患調頭一轉,便往人煙眾多的方向而去……


  進入了城鎮,殤不患隨便挑了一家外觀看起來非常樸實的客棧,要了間上房便住了下來。
  店二小送來入住時要求的二個大餅,早已飢餓難耐的殤不患狼吞虎嚥三口並二口地立馬啃個精光,肚子一塞飽人就開始感覺到睏倦,他隨手拍了幾下床舖便躺了上去。
  將雙手殿在腦後,調整一個感覺十分舒適的姿勢,就在睡意即將來臨之前,他突然想起跟寒赫丹翡借的那點盤纏如今只剩下一點碎銀子,明天開始極可能要露宿街頭,再也沒有溫暖的床可以躺,得想辨法找點零碎的工活來做……
  唉,是說在東離,臨時的活又要到哪裡找呢?
  才剛剛煩腦地這麼想著,殤不患便失去了意識,見到了久違的周公。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是房門外人聲走動的吵雜聲吵醒了他,還是窗外陣陣飄來的佳餚香氣叫醒了他,殤不患就像受到驚嚇一般地立即睜開雙眼。
  「咕嚕--」
  肚子發出巨烈的抗議叫聲,宣告自己早已空空如也,無奈地坐起了身,一手摸著餓扁的肚子,一邊聞著滿屋子的該死的美食香味,讓空空的肚子再度擠出一聲冤屈。
  可惡!現在是幾點了?怎麼還有人在用膳?
  瞥了一下窗外,大雨似乎已歇,顯得無月的夜晚更加濃郁深沉。
  都幾更天了,吃那什麼東西?
  殤不患撫著肚子臉色闇淡地離開床舖,坐到桌邊,將案上的茶壺拿起,不斷地往嘴裡倒。
  要吃就吃,為什麼不關起門來默默的吃,還囂張地盡吃些香飄四溢的鬼東西,是不饞死別人死不休嗎?
  很快的,茶壺裡的水就見底了,可縱使將水全都喝光,還是止不住食慾大開的飢餓感,而房外走動的腳步聲仍絡繹不絕,美食的香味層層疊疊不斷地飄進鼻子送進胃裡……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肚子裡發出的巨大叫聲此起彼落叫個不停,就在理智瀕臨斷線之際,殤不患決定--
  「吵什麼吵?都幾更天了,還讓不讓人休息啊!」
  有時候,肉體的行動總比心理想還要快,當殤不患腦袋斷線地踹開房門,對著房外咆哮大吼之後,他馬上就回過神來,也後悔了。
  原本,他是想著要回頭倒床繼續睡覺的,結果怎麼會!
  他將理智覺得最不該做,但心理最想做的事做了!
  前車之鑑,他不想節外再生枝啊!
  「啊啊,抱歉抱歉,吵到您休息了,客倌,我們這就要結束了,您休息,再繼續休息欵。」
  端著菜餚的小二們被那聲咆吼所嚇,人人都慌張地回頭看著他,也不敢動,為首看似掌櫃的老頭立刻向前緩頰說道。
  由那端菜人龍看來,原來始作俑者就住在他對角的那個房間。
  可惡!原來就是住的這麼近,難怪香味一直飄進來!
  掌櫃都道歉了,為難他也不是個道理,殤不患揮了揮手,正打算摸摸鼻子回房時,眼角餘光竟不小心瞥見那裡有道再熟悉不過的藍白身影。
  「--!」
  殤不患心頭一抽,背脊一涼,不好的預感立即湧上心頭,他回頭三步併二步地衝到對角的房間,驚然一聲大喊:
  「凜雪鴉!」
  一到房門口,那股討人厭的煙味即刻撲面而來,屋裡擺滿各式美食佳餚的圓桌中間確確實實坐著那道討人厭的修長身影,那人一見是他,在輕吐煙雲之後便化開一朵討人厭的親切笑容,開心地打了聲非常討人厭的招呼:
  「嗨!」
  「你、你為什麼在這裡?」
  這時,端菜的小二在桌上放下了最後一壼酒後,凜雪鴉便輕搖手上價值不菲的煙斗,接到示意的掌櫃見他們是舊識也不再多說什麼,向他欠了身,便和所有的人一起退出房間。
  一時間,原本人數眾多的房圍內,瞬間只剩下他們二個人。
  「啵!」的一聲,一直老神在在一副看好戲的凜雪鴉率先打破沉默,他打開桌上的那壼酒,一邊酎酒一邊漾著美麗的微笑回答先前的問話:
  「我為什麼不會在這裡?」
  「但今天你不是……怎麼又會……?」
  殤不患先是一陣混亂,今天一天他明明一再確認身後無人,也感受不到他的氣息的啊,怎麼到頭來他又像魚大便重新黏回他的身邊?
  欵,煩死了!以為已成功甩掉他的自己,真是蠢斃了!
  殤不患滿心不悅地抓了抓頭,靠在門邊沒好氣地說:「你明明說我身上沒有你要的東西,那為什麼還要一路跟在我身後?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做什麼?要做什麼?沒做什麼?」形狀美好的唇勾著甜美的微笑,凜雪鴉將酒壼放下,再次拿起煙斗,又是一次吞吐。
  「那你認為,我想要做什麼?」
  「誰知道你要做什麼?」眼看那一副完全無害的模樣,殤不患心底不免一陣哆嗦。
  「而且,你想做什麼我一點也不想知道也不要知道!千萬不要告訴我!這一次我不會再中你的計!明天開始,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永遠不要再見!永別了!」
  搶先將自己要說的話一股腦地說個乾淨,殤不患便打算腳底抹油開溜了,正當他一個調頭,身後立馬傳來一聲長長的惋息:
  「唉----看來,還是可惜了這一桌子的菜餚了。」
  分明是刻意的發言,但還是讓殤不患停下動作,側身沉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得了這美好的重逢,難得了這瑰麗的花前月下,難得了你我之間的情份,難得了這一桌子的珍味佳釀,可惜了……」似哀似怨地低聲詠嘆,凜雪鴉看起來十分難過:「卻沒人領情,也沒人欣賞。」
  「什麼?」有種被人莫名栽贓的冤枉,讓殤不患返過身來怒視著他:「你倒底什麼意思?給我說清楚!」
  「什麼意思,你會在意嗎?反正,你都打算離開了,不是嗎?」
  凜雪鴉態度一轉,用著無關緊要的語氣淡然說著,跟著他輕緩地站起身,拿著煙斗的手驀然向上高舉--
  查覺對方意圖的瞬間,殤不患即刻衝向前去,在那手臂下揮之前,扣住了手腕阻止了他的動作後,勃然大罵:
  「凜雪鴉,你這是做什麼?這滿桌子的菜是多少人花費多少心力在這大半夜裡為你一個人做的,你不想吃就算了,大可以送人,怎麼可以這麼浪費,一不順心就想要摧毀!」
  「你說錯了,這桌子的菜並不單單只為我一個人做的,是我邀請的人並不賞臉,那留著這些菜餚還有什麼意思?」任由對方扣住自己,凜雪鴉不慍不怒地與其相視言道。
  哇賽!沒想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被扣了好大的一頂帽子啊!
  殤不患大翻白眼,怒到差點岔了氣:「你說的是什麼鬼話!你說你有邀請我?什麼時候?哪天發生的?明明是你擅自決定,自作主張,怎麼說的全都是我一個人的問題!」
  「那意思是我若正式邀請你,你就會答應?」順著對方的話,凜雪鴉假意試性地這麼問。
  「當然啦!你說那是什麼癈--啊!」
  理直氣壯、順理成章又很自然的就這麼順口回答的同時,殤不患才猛然發現自己完全上當了!
  「殤兄,請!」
  凜雪鴉用另一隻手將腕上已顯僵硬的手拿了下來,端起方才便已倒好的酒杯,遞到愣在一旁的身影眼前,端正秀麗的臉給了對方一抹真誠柔美的微笑。


  唉……為什麼上當?怎麼又會上當啊?我明明防他防的嚴實,怎麼還是被他牽著鼻子走呢?
  唉……
  殤不患滿心哀怨,整個腦袋裡除了無垠的埋怨還是埋怨。
  「殤兄,這幾道菜都是這附近最知名的菜色,你來自西幽肯定沒嘗過,多吃一點。」
  不知怎麼的,在殤不患眼前的這個人彷彿不是先前所熟知那名陰險狡猾的賊人,反而像是一名久別重逢熱情招呼的舊人。
  是我眼花嗎?還是他裝的真像?
  沒有回應對方的話,因為坐在桌邊的殤不患嘴裡早已塞滿各式各樣的美食,連吞嚥都成問題,自然沒辨法開口說話。
  「吃慢點,殤兄,夜還長著,咱們有的是時間,慢慢吃小心別嚥著了。」
  凜雪鴉嘴裡說著關心的話,神態看來也和出口的話如出一轍的溫柔,甚至還貼心的幫他重新酎了杯酒。
  不,肯定是我酒喝多了,這隻鴉子肯定有問題。
  將嘴裡的東西一股氣地吞下肚子裡,再將那杯酒一乾而盡,殤不患毫不客氣地大大聲的打了個飽嗝,撫著被撐得圓鼓鼓的肚皮斜眼看著身旁之人,沒好氣地開口道:「吶,要吃的我也吃了,要喝的我也喝了,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就一定要有事才能與你同桌用餐?」凜雪鴉言態中依然端著一股客套,又再次為他酎了杯酒:「我是真心想要結交你這個朋友。」
  聞言,飲著酒的殤不患卻突然「噗」的一聲,幾乎將嘴裡的酒水全噴了出來,他一邊擦拭著嘴邊的液體一邊打哈哈地說著:「哈,你若是都用這種方式來結交朋友,難怪你仇人滿天下!」
  被這樣挖苦,凜雪鴉看來也無動於衷,他拿起放在一旁的煙斗,輕輕抽了一口,緩緩也吐了一口:「不然呢?要不然你教教我要怎樣結交朋友好了。」
  薄冷的唇瓣飄出一縷白煙,煙霧似雲似霧氳成一層又一層的柔美光環,模糊了眼前那張麗緻絕倫的面孔變得有些虛無,有些飄渺不實……
  「哇----!」
  霎時,殤不患猛然一聲驚天大叫,他嚇得由木椅上彈了起來,更向後退了幾步,他一手撫著胸口一手指著那藍白身影,驚恐喊道:「你!你!你!你竟然又對我下幻術!」
  原本那總是老神在在又一派優閒的凜雪鴉眼看對方如此激動的反應,那微怋的薄唇不禁破開一抺微笑:「哈,我不過就抽口老煙,你至於這樣反應嗎?放心、放心,我就算再卑鄙無恥下流骯髒齷齪也不對你,對我想結交的朋友使用幻術的。」
  雖然口頭上這樣的保證確實讓殤不患瞬間小鬆口氣,但畢竟他面對的這隻鴉子始終陰陽怪氣,一不小心還是容易吃他的鱉,不管如何,他都不應該再逗留,走為上策。
  心思兀自一轉,殤不患悄悄向後退了幾步,讓自己離房間門口近一些,然後揚聲喊道:「啊啊啊,對了,說來現在時候不早,我也差不多應該回房間去休息,感謝今晚你的招待啦,我先走了!」
  言閉,殤不患拔腿就要離開,然而就在他甫一轉身的同時--
  凜雪鴉將手上煙斗轉面朝下,在桌緣邊輕輕敲了一下--
  「叩!」
  「咚!」
  頓時,殤不患竟雙腿一軟,整個身體即刻向前蹼倒,渾身上下竟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為什麼會突然全身沒力?」趴在地上,殤不患極度不解的喊著。
  奇怪,我有喝到這麼醉嗎?不過才幾杯黃湯下肚,怎麼可能會醉到動彈不得的這種程度?
  再不然,就是酒有問題--
  霎時,殤不患不禁倒抽了一口氣,直到此刻才猛然發覺自己究竟有多麼天真,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著了他的道!
  今晚的所有橋段根本都是他一手安排!
  「凜雪鴉!你究竟對我做什麼!」殤不患伏在地上,對著身後方向大吼。
  「我實在太佩服我自己,藥效發揮的時間怎能算得這麼剛剛好,一分都不差呢,呵呵~~」
  凜雪鴉坐在原位,輕鬆愜意地笑了幾聲,他敲掉了煙斗上的煙灰,順道用修長的手指清理了一下,看也沒看那趴倒地上的人一眼。
  藥?我的天啊,他還真的對我下毒手!
  「唔……嗯……」
  殤不患氣憤地勉強撐起身體讓自己足以翻轉過來,他向後微略爬行,直到來到能靠在上面的木櫃旁邊,戒備地瞪視椅上之人,原本張口似乎想罵些什麼卻又驀然閉嘴,轉而按下情緒地改口調侃:「欵,我實在不明白剛剛是誰嘴裡說著不會對要結交的朋友下手,結果我還是身中暗箭狼狽的倒在這裡?」
  「唉,我是說我不會對想結交的朋友使用幻術,但我可沒說不會下藥啊,哈~~」
  凜雪鴉將清理好的煙斗安置後才回頭看他,然後他用一種事情本來就應該如此發展,誰你總是狀況外的自然態度對他聳了聳肩。
  可惡!這個王八糕子,等我毒解了,沒海扁這隻死鴉子一頓我就跟你姓!
  心裡想著無數咒罵的字眼,但表面上殤不患只能壓抑滿腔的不爽,耐住性子地試探性詢問:「我實在想不明白你花費這麼多心思對我下毒,究竟有什麼目的?藏劍錄?」
  「放心,我下的不是毒,只是一種對身體無害的迷藥,等時間一過自然就會解開。」
  說話的同時,凜雪鴉離開了坐位,他姿態悠然地走向倒坐在地的男人,在他的跟前蹲了下來:「什麼藏劍錄,我沒有興趣,我的興致,是你啊。」
  「蛤?」
  殤不患一邊警戒地瞪視著他,一邊偷偷運功確認了一下體內的毒物反應,在確認身體確實沒有中毒現象之後,算小小的安了個心。
  就覺得這傢伙縱然自私自利,但也不至於太惡劣,應該會留餘地,不會將事情做的太絕……
  當殤不患還天真的這麼想的同時,眼前之人突然劍指一揮,點中他胸膛的幾處大穴,瞬間感覺體內內功一凝,靜止不動。
  「等,等等!凛雪鴉,你封住我的內力做什麼!」殤不患不敢相信地瞪大雙眼,一聲大吼。
  撤回前言!這隻鴉就是個賊啊!
  「我這是自保,我怕等一下你要是認真跟我反抗……」
  話說一半故意拉長了尾音,凜雪鴉那細長的媚眼突然微微瞇起,連那點他穴道的手指也由原本的劍指轉變成撫摸他胸膛的手勢,然後才接著說道:「我可不想受傷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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