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だから いま
所以 現在

▲ 作者主推三男右,在用詞上有時會非常的曖昧,但本篇基本上主要是年中沒有左右。
▲ 原作延伸OOC設定,有捏造過去,人物個性也有些微調整。
▲ 平行世界的RPG,多數採用一松視角來描寫。
▲ 出場設定(依出場順序):チョロ松(人類魔導師)、カラ松(人類聖騎士)、十四松(人類武鬪家)、トド松(天使聖職者)、おそ松(惡魔魔劍士)、一松(獸人召喚師)

  松野一松難得覺得自己睡的很舒服,這並不是說他一直睡不好,而是因為現在這個時期剛好正值夏天,是一個會熱到晚上睡覺時完全不想和別人有肌膚上接觸的季節,就更別說他們是六個兄弟們擠在同個房間並排而睡,那六個人的熱量加上夏季房內的燥熱感,除非開著冷氣,不然跟本無法好好睡覺。

  不過現在並不是在大半夜裡,而是一日中最為炎熱的午後時段,一松剛剛才從正中午的太陽下餵完貓回來,毒辣的太陽晒的他有點頭暈眼花,一回到家他勉強撐到打開電風扇後就立刻倒臥在風扇前陷入昏睡。

  原本在他昏睡的期間,一松曾經好幾次因為悶熱感而翻來覆去睡不安穩,一直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但是他現在卻感到非常舒適,一松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也不清楚自己是在什麼時候開始進入了熟睡狀態,此時的他只感受到不再黏膩的舒適溫度,以及微風輕輕撫過他的身上所帶來的涼爽感,這讓他睡得無比安穩且眷戀,直到一松聽見有人不斷在叫他名字的聲音,這才有點依依不捨的自睡夢中轉醒。

  一松一面在心裏嘀咕著吵死了,一面有些吃力的想睜開眼睛,然而眼皮的沉重讓他一度有點想放棄醒來,可是那個叫著一松名字的人實在是吵得他睡不安穩,一副就是自己要是再不醒來,那個人就會一直叫下去的感覺,這讓一松不得不決定只能先醒來叫對方閉嘴再倒回去繼續享受這美好的睡眠時光。

  勉強將眼睛睜開了一條小縫,刺眼的光線被眼前背著光的身影給遮蔽了大半,所以很快就適應周圍亮度的一松,一睜開眼睛就非常清楚的看見了一張和自己十分相似的臉,放大數倍的在自己面前露出了擔憂的表情。

  「啊!醒來了!醒來了!太好了,一松你還好嗎?」

  那個人在看到自己清醒時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讓一松本來還有點生氣的心情瞬間轉變成了疑惑,他開始懷疑在自己睡著的期間是不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因為眼前的這個人基本上是不會故意說謊欺騙他或是對他惡作劇的,只是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讓這個人--他的第三個哥哥松野チョロ松這樣詢問他呢?對此一松實在是毫無頭緒,他左思右想,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其實他在外面已經被晒到中暑卻沒有發現,回到家後也沒有去補充水份就陷入昏睡,有可能是他睡了太久,畢竟睡著的人是沒有時間觀念的,然後一直到家人都回來了卻沒有清醒也一直叫不起來,所以讓大家覺得很擔心吧!

  沒想到像他這樣的垃圾居然讓家裡的人擔心了。

  一松正想向對方表示自己沒事,要チョロ松不用理會自己,像他這樣的垃圾也許消失了更好之類的話才剛要說出,但還沒來的及開口出聲,一松馬上就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不對勁。

  原本為了證明他的身體狀況並無大礙,順便想避開チョロ松投來的關心視線,而打算要起身的一松,此時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無論是身體或是手、腳,甚至連一根手指都無法自由的活動,這樣的狀況就好像身上的一切都不屬於他的,無論他再怎麼去操控,都得不到回應,如今他唯一能控制的,除了現在正在看著一切的眼睛外,大概就是正因過於吃驚而不自覺張開的嘴巴了吧!

  而且直到現在一松才注意到,他身在的地方和他能夠看見的東西,似乎與他的認知有了很大的差距,像是他眼角的餘光隱約看見自己身上籠照著一層帶有暖意的光暈,甚至他還注意到四週的景色不是他睡前最後看到的那個住了二十多年的家,反而有點像是……荒郊野外?而眼前的這個人,這個雖然和他同歲,但偏偏就是早自己一小步出生的三位哥哥中的第三位,明明長像就還是他熟悉的那副模樣,全家中眼睛最小的,平常總是一臉很正經在思考的表情和ヘ字嘴型,這位與他三哥チョロ松長像沒有不同的人,身上卻穿著和記憶中平常所知道的穿著一點也不相同的衣服,那身裝扮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在Cosplay!

  也許是注意到一松透露出帶著疑惑與茫然的驚慌眼神,チョロ松沒等他開口就解釋到:「喂,你不要勉強自己起來,現在這種現象只是暫時的,我馬上就會幫你解除狀態,再等我一下。」

  解除狀態?

  熟悉的詞句,一松對它並不覺得陌生,這是RPG遊戲和奇幻電影中常會看到的,在平常的日子裡他偶爾會和チョロ松一起觀賞所以很清楚,畢竟在家中對於看電影、玩遊戲機、聽音樂、逗貓……等,這類休閒活動會有興趣的就他們兩人,偶爾他們會在發現感興趣的作品上市時,非常巧合的不約而同一起去觀賞,久而久之的兩人也就常會在必要的時候相約一起出門。

  但是一松確定他今天是一個人出門,而且回到家中時他也沒看到其他人在家,更何況他確定自己現在並不是在玩遊戲,更沒有在看電影,最近也沒發行或上映讓他們感興趣的作品,前陣子發行的那款遊戲也早在上週就已經破關了,一松還記得破關的當時結局還讓兩人有點小失望,所以他們接下來還花了三天的時間,幾乎快要不眠不休的把所有隱藏結局全部給打出來,然後很惡質的在各大板上發佈完整劇情,但就是不透露打出隱藏結局的方法,搞得一堆玩家誓言一定要靠自己的能力打出所有的結局,不過對現在而言這些都是題外話了。

  一松也很確定チョロ松平時並沒有在玩Cosplay,雖然不排除突然有興趣的可能,畢竟都有去逛同人販售會了,多少會接觸到一些相關的人事物,免不了想去嚐試也不一定,不過在家人面前穿這一點,就算僅僅只是試穿,一松也相信チョロ松一定是不肯的,誰知道這樣的穿著會被家裡其他的兄弟怎樣的嘲笑與日後拿出來大作文章,特別是他們的大哥おそ松,這位老是愛抓著弟弟們各種小把柄的人,他肯定是不會放過這種機會的,而且一松知道,おそ松對チョロ松總是比其他兄弟多了一份執著,他特別喜歡惹惱チョロ松,所以チョロ松是不可能這麼不小心給おそ松抓到機會,因此這點可能性很快的就被一松給排除。

  當然他更確定チョロ松不可能是某部電影的演員,雖然最近一松有看到對方仍持續著去職業介紹所找工作,但從來都不曾看到過他想當偶像、明星這類的,如果是相關的經紀人、節目製作人之類的工作還有可能,畢竟チョロ松曾經當過トト子的經理人,不過經紀人並不用穿特殊衣裝,所以這一點的可能性也排除。

  那麼偶然在路上被星探相中?這也不太可能,他們六個人那麼像,要是真有可能也應該是松野トド松最容易先被發現才對,他們家這位最小的弟弟平時就很注重外表的打扮,雖然他的穿著不能說是時下最流行且時髦,但至少可以算是他們之中比較有時尚感的一位,而且トド松還時常在商店街、咖啡廳……等,容易出現星探的地方出沒,如果真有一天六個兄弟中有人被注意到,那麼也肯定是トド松的機會最大。

一松想了很多種可能性,但每一種的結果都被他自己給排除了,現在他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麼其它的可能,難道……其實是自己正在作夢?

  這樣一切就說的通了!

  終於得出結論的一松,認定了自己是在夢中的可能,頓時覺得鬆了一口氣,不然一覺醒來發現外面的世界改變太大,他可是會承受不起,一不小心可能還會因此做出脫序的行為。

  既然放心下來,一松就不再勉強自己起身,反而乖順的躺在原地,甚至還更加放鬆的再度閉上了眼睛,雖然背後躺的似乎是崎嶇不平帶有小石子的野外路面,但是他並沒有感受到任何不舒適,反而覺得因為自己身上穿了很厚的柔軟衣物,幫他做了不少緩衝,他暗自決定等一下要是有機會,他一定要來看看自己身上到底穿的是什麼質料的衣服,感覺還挺舒服的。

  感受著チョロ松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魔法能力所帶來的舒適感,一松推敲著對方有可能的職業,他已經完全把這個夢當成RPG遊戲來看待,雖然這個夢感覺還真有那麼點過份真實,因為他現在的每一個細胞都明顯能感受到外在環境所帶來的細微變化,像是魔法與實際氣候所帶來溫度的改變,微風吹過他的頭髮刮到他臉上的搔癢感,チョロ松的手偶爾碰到他身上衣物上的觸感,還有耳邊傳來剛剛一直沒去注意聽那有些耳熟的喊叫聲,以及東西碰撞的碎裂聲,這一切都非常的真實,完全不像是在夢裡,但是對此一松並不是很在意,他反而是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拿來思考這夢境到底是一個怎樣的遊戲內容,眼前的人在這裡究竟是什麼職業,還有自己在這裡是扮演著什麼角色,他們現在是解任務嗎?他該不會是在解團隊任務時扯了大家後腿吧!

  沒想到自己連在夢裡都會給別人添麻煩。

  一松自嘲的悶哼一聲,有點無法冷靜的等待狀態的回復,畢竟在現實的世界裡他和チョロ松玩遊戲時可是從來都不曾互拖對方後腿的,等一下可以動的時候他一定要去雪恥一番。

  想到這裡,一松就想起他還不知道他們所屬的職業,平常一松都習慣選擇闇系和與動物有關的,像是闇魔導、召喚師、訓獸師、獸人之類,他認為這樣的角色比較符合他這種陰沉黑暗的個性,至於與動物有關的單純是因為他喜歡動物而以,而チョロ松則很喜歡選擇擁有大範圍攻擊能力的職業,單純只是覺得一個一個清怪很慢,能一次解決比較爽快點,而這類職業通常都是魔法系的居多,所以偶爾他們會選到同樣的職業,這時候就只好再選一個能配合的職業然後互相輪流操作,不過有時候他們也會看當時那款遊戲中是否有完整的角色設定,然後依設定來選擇自己喜歡的,甚至隨著遊戲的進行,有時會出現需要主要角色與次要角色的輪替來繼續遊戲,如果此時出現的是兩個人都不想操作的角色時,他們還會強逼在場的其他兄弟來幫忙支援,然後自己則坐在後面適時的出聲指揮操作。

  一松記得剛剛チョロ松提到了解除狀態,這是賢者、聖職者或是魔法使之類的職業都可能會使用的能力,不過剛剛他只注意到對方身上穿了一件連帽長袍,裡面衣服的樣式還有武器的型式都沒有看見,實在是有點難猜出對方所屬的職業是哪一個。還有現在被施加在自己身上那溫暖的白色光暈,大概是光屬性的魔法吧!所以自己是中了闇屬性的狀態嗎?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又是怎麼中的。

  「チョロ松哥哥,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我是中了什麼狀態?」

  覺得自己在那一個人思考也得不到結論,反正現在他也只能動動嘴,一松便想也不想的直接提出自己的疑問。

  不過就在他一面猜測著答案,一面等待著對方公佈謎底的同時,チョロ松卻對他說出了在他意想之外的回答:「嗯!?一松,你是撞到頭了嗎?連剛剛發生什麼事都忘了,而且你剛剛叫了我什麼?你在後面加的是哥哥嗎!?我應該沒聽錯吧!」

  チョロ松面對一松剛才的發言先是露出了吃驚的表情,隨後歪著頭像是在思考什麼的沉默了一會兒,接著很快的便朝一松揚起招牌式的V字型微笑。

  他騰出了一隻手揉了揉對方的頭,有點像是安撫又有點像是在確認一松狀況的緩緩開口,「嗯……算了算了,等等我再幫你仔細檢查,你就稍微再忍耐一下吧!」

  說完,チョロ松就不再開口了,似乎並沒有要為一松做任何解釋的打算,專注的繼續幫他解除狀態,外加剛剛新增的全身仔細檢查。

  既然得不到答案,一松也索性放棄了繼續追問這個選項,畢竟這也不符合他的個性,至於為什麼チョロ松不願意回答他的問題,一松只能猜測大概是因為對方認為現在的自己是處於狀況不穩定的狀態,特別是大概撞到了頭,腦子裡某些部份可能有些不太對勁這點,所以就算說了、解釋了,也有可能到頭來他還是無法理解,反而變得更加混亂,因此チョロ松乾脆選擇不說。

  畢竟誰會有興趣願意對現在沒什麼用處的人在那邊浪費口舌呢?

  被迫結束了交談,而且一松本來也就不是會找話題跟人聊天的人,再度沒事做的他只好開始整理起剛剛所得到的些微訊息。

  首先大概就是在這個夢境中,他和チョロ松並不是兄弟關係這件事吧!不,應該先暫時說是チョロ松可能不是他哥哥這件事,因為對方並沒有直接否認,只是對於自己稱呼他為哥哥感到驚訝。

  在現實生活中,一松本來就鮮少叫チョロ松為哥哥,甚至可以說他很少叫出哥哥這個詞。

  一松在家中排行第四,他的上面總共有三個哥哥,也許是因為雖然上面那三個人身為哥哥,但其實他們卻都是和自己同年齡的關係,所以他喊不出來,又或許對於一松而言,他們完全沒有像自己認知中哥哥應該具備的,那值得依靠與驕傲的模樣,所以他無法將「哥哥」這個名詞,用在稱呼他們身上。

  不過在面對自己下面的兩個弟弟時,一松也同樣不覺得自己有比那三個更適合「哥哥」這個詞,甚至他反而覺得自己才是這裡面最不適合這個詞的一位。

  有時候,一松非常佩服自己的弟弟們,因為他們心裡明明很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哥哥是一群人渣,卻還是能夠絲毫不在意的朝這群人喊出哥哥,同時一松也很羨慕自己的弟弟們,因為他們能夠在面對如此不可靠,甚至毫無榜樣的哥哥時,還能夠坦率的行使弟弟的專屬特權。

  這些都是同樣也身為弟弟的他所做不出來的。

  不適合當哥哥,但又不像是弟弟……

  一松一直覺得自己處在兄弟關係的灰色地帶,是哥哥又是弟弟,但又不完全屬於哥哥,也不是完全的弟弟,他不像おそ松很明確的就是所有人的哥哥,做什麼事都以自己是哥哥自居,完完全全認定自己就是專門領頭的大哥、是個孩子王,他也不像トド松擺明了就是所有人的弟弟,即使在眾人面前撒嬌、裝可愛,也不會被人覺得有什麼不對。

  對此,可能很多人都會直覺的表示,位在中間有什麼不好?你能夠在想當哥哥時就擺出哥哥的架子,想當弟弟時擺出弟弟的任性,也不需要去承受過度被關注的壓力,可是這也同樣代表著,周遭的人有可能會對你抱持著你應該表現出哥哥該有的榜樣,同時你也應該具備弟弟該有的謙讓這般想法,但是明明這樣要求你,卻不會對做到這點的你給予稱讚。

  一松就時常處於這種想法之中,雖然他平常看起來像是對這些事毫不在意且漠不關心,但其實他的心思非常細膩,有時甚至會一不小心就想得太多太過,然後陷入了比較負面的思考,所以到底什麼在時候他應該表現出什麼樣的身份,一松覺得自己沒有辦法拿捏好這之間的平衡,因此在家中他給人的感覺往往是既不像哥哥也不像弟弟,甚至連自我的表現慾望也在成長過程中低落了不少。

  但所幸他們家是六個兄弟,排除最上和最下兩位後,一共有三個兄弟和他同處於這種灰色的地帶,而這三個兄弟中,一松覺得チョロ松所處的位置是與自己最相似的,都同樣位於兄與弟的中間,那種不上也不下的位置。

  就因為身旁有一個與自己相似的人,一松的個性才沒有變得更加的灰暗,大概是在於並不覺得自己很孤單吧!

  這也是為什麼一松在稱呼チョロ松的時候,幾乎都不會加上哥哥,而是直接叫名字居多,就是因為與自己太相近了,好像你在面對著另一個自己,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叫出口。

  只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剛剛自己會想在對方的名字後面加上稱呼,或許是潛意識裡認為這是在夢裡,能夠做出平常做不出但又想要去做的事情,就下意識的就叫了出來吧!

  不過,也因為一松覺得自己與チョロ松的處境最像,所以曾經有段時間他覺得チョロ松是與自己是十分親近的存在,一不小心就會下意識的去注意對方,而且還因為這樣觀查了對方好一陣子,只是後來雖然一松覺得兩人的處境雖像,在某些喜好方面又有點雷同,但他卻覺得チョロ松在個性上反而是與自己最為相反的人,而且チョロ松似乎對於身為哥哥又同為弟弟的這個身份問題上,並不存在像他這樣的猶豫。

  就好比說在身為哥哥的這方面,一松就覺得弟弟們在某方面來說還挺依賴チョロ松的,像トド松半夜想上廁所時,他會去拜託的都不是睡在身旁最年長的兩位兄長而是チョロ松,還有怕冷的十四松在家裡燈油用完需要添加的時候,想到的也不是別人而是チョロ松。

  至於在身為弟弟的這部份,一松就覺得チョロ松似乎從來都沒有表現過弟弟會有的模樣,這或許是因為他很明白,他們家最年長的兩位哥哥都不值得讓人依靠,所以他也從沒顯示出要對他們表現出依賴與撒嬌的打算。

  他們家的三位長兄,比起長幼順序反而更有平起平坐的感覺,但是一松偶爾會注意到,在某些小細節裡,似乎又有點微妙的不同。

  「啊!チョロ松小心!」

  伴隨著遠方的呼喊,緊接而來的是刺耳的金屬碰撞聲與帶著碎石的強列風壓。

  一松被這聲響給拉回了思緒,但是卻因為風沙太大讓他忍不住閉上了眼而無法看清楚現在究竟是發生了什麼狀況。

  「啍!チョロ松、一松你們沒事吧?」

  緊接著另一道不同人的聲音在他們附近響起,直到此時一松才勉強能睜開了眼睛,但是他才剛張開了一條細縫,就又忍不住閉上了。

  他剛剛到底是看到了什麼啊!

  雖然一松不是沒有想過會有其他兄弟存在的可能性,但是他的夢裡並不需要痛松的存在啊!就算不得已真的要存在,也沒有必要這麼痛吧!

  他剛剛看到在那寶藍色隨風飛揚的披風下,カラ松穿著一身超閃亮的白銀色金屬盔甲,然後那上面居然還有藍色的流線紋路點綴,更糟糕的是,他腿上的鎖子甲居然閃耀著天藍色的金屬色澤,天殺的這個人到底是從哪裡搞來這麼痛的一身裝扮,甚至明明剛剛他們都處於非常強列的風沙之中,為什麼這個人的盔甲上看起來卻是一塵不染,一點灰塵與擦傷都沒有的感覺。

  這在遊戲中已經算是開外掛了吧!雖然這個外掛一點用處都沒有。

  「喂!我不是要你們撐個幾分鐘,先想辦法將他引遠一點,然後要注意不要讓他的攻擊範圍波及到我們這裡嗎?怎麼反而愈離愈近了。」

  チョロ松有點不耐煩的出聲抱怨,雖然他的語氣中帶有責備,但臉上露出的卻不是生氣的表情,而是些許的無奈。

  不過在面對チョロ松這樣的責問,明明就沒有被凶惡對待的カラ松卻立刻從那原本神采飛揚、意氣風發的威風模樣,變成了有點像是做錯事正在被媽媽責備的小孩般,還帶著滿臉委屈的樣子開口:「對…對不起。」

  就是這樣的對話方式與相處方式,一松一直覺得,チョロ松對於カラ松的態度就是像剛剛的對話那樣,不像是在面對自己的哥哥,反而像是在對待他們這些弟弟一樣的感覺,總是在看到他們做錯了事時就會有點囉嗦的唸上個幾句,但是並沒有真的在責備或是怪罪的意思,而且在面對チョロ松這種自以為常識人式的叨唸中,也就只有カラ松一定會馬上開口道歉,無論他是不是真的有做錯事到必需要道歉的地步,或許這就是他阻止チョロ松繼續碎念下去的方式,但也因此讓カラ松顯得很沒有哥哥的尊嚴。

  「我並不是要你跟我道歉……」チョロ松輕吐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與呼吸,然後他把視線轉回到一松身上,將一松上上下下來回看了數遍,最後停在與他對視上,同時也停下了原本手上的動作,「雖然你現在暫時是可以動了,但應該也幫不上什麼忙。」

  V字型的微笑再度揚起,チョロ松此時的笑容讓一松有種被威脅般的不寒而慄感。

  「十四松~」似乎是得到了滿意的反應,チョロ松開心的朝十四松所在的方向呼喊並且向他招了招手,直到十四松興高采列的飛奔過來後,チョロ松才又接著開口:「你幫忙在這裡看著一松,順便保護他的安全。」

  「瞭解!」十四松張大了嘴答應,還比出了敬禮的動作,表示自己確實接受了命令。

  得到了十四松的應允,チョロ松便起身準備與十四松交換位置,不過他才剛立正站好,就像是想起了什麼而不放心的再度朝十四松提醒,「記住唷!千萬不要讓一松亂跑,也不能讓他離開你的視線,明白嗎?」

  「……嗯,我明白了。」十四松在接收到指令後轉眼盯著一松沉默數秒,然後像是突然瞭解了什麼,用手掩起嘴用很認真的表情答應了チョロ松的要求。

  「果然十四松就是那麼的可靠,那麼這邊就麻煩你囉!」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十四松的表情突然這麼認真了起來,也不確定到底十四松是真的明白還是其實會錯了意,但チョロ松還是只能先給予肯定的將這邊交給了他,自己則是轉身朝向カラ松的方向,一邊活動筋骨一邊靠近,「カラ松走囉!這次我們要速戰速決,你可是要好好掩護我喔!」

  「No problem!夥伴。」

  最後一個音節落下的瞬間,カラ松已帶著自信的微笑用極快的速度往前衝了出去,而チョロ松雖然移動的速度不及前面的人快,但還是很努力的緊跟在後,一面朝カラ松施加補助的魔法,一面小心的尋找適合且安全的駐點,要準備施展較具威力的攻擊性魔法來加快結束這場討伐。

  還沒能來的及消化自己被丟包這事實的一松,立刻被カラ松與チョロ松剛剛衝出時所帶出的炫麗流光給吸引住了目光,雖然這些特效他在電視螢幕上並沒有少看多少遍,但能如此有親身經歷的感覺可是從來沒有過,他為了能更加清楚地觀看他們的動作,與施放技能時所帶出的特效,一松忍不住坐起了身想要移動到更接近一點的地方看個仔細。

  「啊!不可以唷~一松。」

  僅僅只是坐起身,連移動都還來不及移動的一松,立刻感受到十四松站在背後所施加的恐怖氣息與壓力感,這時他才意識到剛剛十四松被チョロ松交待要盯著自己,而且依照十四松的思維,他所理解的「不準亂跑」可能是連動都不能動,而「不能離開視線」則表示他必需要一直睜大眼睛盯著自己。

  如今一松已經做出了坐起身的動作,而且他非常肯定十四松一定是從頭到尾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絕對不可能錯過他任何的舉動,所以還來不及後悔的一松,此時已經被十四松動手禁錮在原地。

  「你不要亂動唷~雖然我知道一松你很強,但是チョロ松交待我要在這裡看著你,就表示現在並不需要我們的幫助,你要相信他們,而且他們兩人合作很久了,一定很快就能回來。」

  本來還因為被十四松勒的有點緊,所以不斷在他懷中掙扎的一松,突然被十四松的這番話弄得心臟緊縮了一下,覺得胸口突然有點悶悶的不舒服而停下了動作。

  雖然一松很明白十四松這段話真正的意思並不是在否定什麼,但是在聽到某個關鍵字時仍不免會小小的受到影響。

  ──不被需要。

  就算他平時老是說著自己是沒人要的垃圾,但在一松的內心裡,其實是很渴望自己能夠被人需要且被人肯定的,表面的那一切否定及不在乎的表現,都只是他在保護自己所做出的一種偽裝而已。

  要不是因為他從出生下來就有著五位切不斷血源的兄弟,要不是因為雖然這群兄弟們表上面看起來好像互不在乎、互不關心,但其實內心還是對彼此都十分重視,要不是因為有這些人在旁邊庇護著自己、包容著自己、支持著自己,一松相信他應該早已無法生存在這個世界裡。

  「啊!糟糕了。」突然注意到什麼的十四松有點緊張的低喊了一聲,他一喊完就馬上抱起一松向後退了好長一段距離,「チョロ松明明每次都會提醒我們說要注意攻擊的範圍,千萬要小心不要波及到附近的無辜,但他在施放攻擊魔法時自己卻常常忘記這點。」

  十四松才剛說完,一松就立刻注意到眼前那已豎立起帶有複雜紋路魔法陣的光柱,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及強列的風爆迎面而來。

  「喂!十、十四松,我覺得……你好像退的還不夠遠。」眼看被掀飛的土石隨著光柱的擴大而逐漸朝自己逼近,一松為了避免他們下一秒會被大量碎石給活埋,只好趕緊向仍然緊緊困住自己不放的十四松出聲提醒。

  「啊哈~真的耶!看來チョロ松現在很生氣呢~他真的很重視你唷!一松。」說完,十四松再度抱起了一松,「為了不要惹チョロ松更加生氣,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再度受傷的。」

  「欸?!」

  什麼生氣?什麼重視?一松還沒能來的及明白十四松剛剛說的話裡面到底是什麼含意,就被突如其來碰的一聲爆破聲給嚇的停止了思考能力。

  原來這聲響是十四松為了實現自己承諾過的話,一拳將迎面而飛來的巨石給擊碎所造成的聲音,緊接著他以自己剛剛揮拳所跨出的腳為中心,順著出拳時所發出的力道回身,用另一隻腳踢出所產生的風壓,將朝他們靠近且難以瞄準的細碎小石頭給阻隔並彈離。

  接下來十四松就一直持續著類似的動作,一邊看似非常輕鬆的用一隻手抱著一松,一邊不斷的四處移動、出拳、飛踢,還外加不時的飛躍跳起、急速蹲下、高速轉圈圈,而且一連串的動作速度快到一松的視線完全無法跟上,他已經覺得自己的頭要暈了,現在只能努力讓自己不要吐出來。

  「這個夢怎麼這麼真實,為什麼還不讓我醒來?」一松忍不住低咕抱怨。

  不過對於一松此時的困擾,如今正樂在其中又根本沒注意聽的十四松當然感受不到,所以一直到カラ松和チョロ松那邊結束為止,一松都巴不得自己能夠學會在夢境中昏死過去的方法。

  而另一頭正結束戰役歸來的チョロ松,此時正對著同樣從戰役歸來,但衣裝卻有點狼狽而且身上有著些許傷痕,可是表情卻仍是神采奕奕的カラ松不斷地道歉並且施展著簡易的回復魔法。

  「不好意思啊~カラ松,一不小心又把你給捲了進去。」

  會有現在這樣的狀況,是因為他剛剛一不小心將魔法陣對著正在與カラ松對持的敵方轟了下去,所以連帶將攻擊波及到了距離最近的カラ松,要不是因為身為聖騎士的カラ松本來就對傷害的承受力較高,又加上一開始チョロ松在カラ松身上所施加了防護魔法的減傷效果還在,不然等到魔法攻擊效果結束時,他可能就要拖著カラ松半死不活的屍體去找トド松進行治療了。

  「啍!能為Partner集中目標,這麼點小傷不算什麼,而且你也趕在對方想帶著我一同共赴黃泉時,及時的過來挽留我了不是嗎?」カラ松擺出了既自戀又帥氣的表情,沒辦法,他就是認為自己太過於受到眾人的寵愛,所有人都想將他留在身邊,但是他無法博愛的給予每個人同等條件的愛,而且他也不忍心同伴們為了失去他而難過哭泣,所以只好捨棄與這位才第一次見面的人同歸於盡的想法。

  更何況他是這個團隊的一份子,而且身為聖騎士的能力就是要成為同伴們強力的盾,為他們阻擋一切妨礙他們的攻擊,如果失去了他,誰能來幫他最深愛的同伴們阻擋傷害?

  「還有重要的是最後的結果,我們不但順利拿到了一松所需要的東西,還順便得到了這顆魔女在悼念自己最後人生時所落下的動人眼淚,本來應該為了緬懷她的逝去將這顆水藍色鑽石供奉起來,但這是與Partner一起努力所獲得的成果,所以我不能因為這是她為我所落下的淚而自私獨占它。」雖然露出了極為不捨得的表情,但カラ松還是將最後所獲得的物品給交了出來。

  「那顆水鑽你就留下吧!」チョロ松只拿走了這次任務的目地物品,然後將剩下不論值錢或不值錢的東西都留給了カラ松,「反正最後那致命一擊是你打的,而且這些東西我們也用不到,就算拿去賣掉也分不了多少錢,並不差這一點。」

  或許是出於剛剛害カラ松受傷的愧疚感,平常總是將錢分很清楚的チョロ松難得分毫不拿,不過他們這次所獲得的戰利品,也的確是除了要給一松的東西之外,其它在他眼裡都值不了多少錢。

  只是那顆被稱為魔女之淚的水鑽是需要透過特殊條件才能掉落的東西,以及這東西不僅具有某種隱藏的用途,在黑市的價格還高達天價這件事就是後話了。

  「……十四松,你這是在幹嘛?一松看起來好像快被你勒死了。」

  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終於走回到一松和十四松身邊的チョロ松,看著十四松現在的動作,又看了眼一松那面無血色的臉,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欸?真的嗎?!難怪他從剛剛就超安靜而且都不動了。」十四松聞言趕緊放開了一松,然後一臉瞪大著眼非常緊張的繞到一松的面前抓著他的雙臂猛搖,「一松一松,你沒事吧?你快點醒醒,你一定要跟チョロ松說我有保護你的安全,沒有讓你受傷啊~」

  本來還因為好不容易十四松終於停下動作而可以喘口氣的一松,還沒能來的及回復自己那暈眩造成的不適感,就又被十四松這般來回搖晃,頓時他被晃得更加頭昏眼花,接著他覺得眼前一黑,瞬間他又陷入了黑暗,最後只剩下他在失去意識之前,チョロ松緊張的阻止十四松繼續加害他的聲音,和カラ松呼喊他名字的聲音。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