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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房門,褚冥漾才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脫下沾染髒汙的黑袍,隨手掛在衣架上,褚冥漾半夢遊的漂去自己稍嫌凌亂卻令人十足安心的臥房,踢掉鞋子,想也沒想就朝軟綿綿的大床撲過去。

過了好幾天的克難生活,神經也連著緊繃了好幾日,褚冥漾窩在自己柔軟又溫暖的被窩中,過了好一會才覺得哪裡不大對勁,當他想爬起來查看,一隻白皙的手看似輕柔的將他無法反抗的直接按回床上,同時,讓被窩帶上溫度的另一具軀體也黏了上來,枕在褚冥漾的肩上,睡意朦朧的樣子及身上單薄的襯衫,怎麼看都不像是剛睡沒多久的樣子。

褚冥漾側頭看了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兩眼,無奈的倒回床上,在確認對方目前沒有找自己碴的念頭及舉動後,深深的疲憊讓他閉眼不過幾秒,意識就已沉入深沉的夢境中。

從沒有想過「那個人」會成為他的生活一部份,似乎自己這間小公寓偶爾出現一個擅自闖入的客人這件事,已經變成一種習慣,不會有一開始的驚訝,也沒有什麼驅趕的念頭,久而久之,褚冥漾覺得自己好像多了一個喜歡在外遊蕩的室友,想到才會過來看看,順便捉弄他一翻。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連他自己也覺得「這樣沒什麼不好」?

「那個人」還是跟以前一樣,捉摸不定,不曉得帶著善意還是惡意的話語、彷彿真實的謊言,這些如同尖刺般的存在依然令他不敢逾越與靠近,維持在還算安全的距離外,褚冥漾覺得這樣並不壞。

或許漂亮的花總會帶著尖刺,用外貌迷惑獵物最後在對方沉溺之際給予致命一擊,褚冥漾認為「那個人」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他一點也不想做花肥,所以總是把越線的對方隔絕在自以為安全的範圍,事實上那個人就算與他分隔好幾公尺遠,依然還是能對他帶來影響,如果不是這樣,那麼褚冥漾也無法解釋自己為何會抱著他認定為「敵人」的傢伙沉沉睡去,放下那應有的防備。

當意識逐漸回攏,已經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了。

恍惚的睜開眼,映入眼中的是一對金藍色的眸子,承載著太多外人無法理解的東西而顯得深沉,褚冥漾只是迷糊的有些想摸摸看,手已經不受控制的抬起來,眼睛的主人有一瞬間的詫異,卻沒有反抗,只是看著他,任由他撫摸,嘴角揚起撐得上是愉悅的弧度。

「是不是只有在累到不行的時候你才不會把我踢下床、嗯?」伸手將褚冥漾額上凌亂的瀏海撥開,男人的語調輕柔,宛若情人間親暱的低語,真誠的彷彿他從沒騙過人似。

褚冥漾很快就從那不真實的夢境裡清醒過來,不著痕跡的收回手,捏著鼻梁撐起身,「你又跑來我家幹嘛?」

說自己很忙的也是他,說自己很閒的一樣是他,褚冥漾當然沒興趣知道男人的
Schedule,他只是想很納悶自己這裡到底有什麼「有趣」的東西讓他能把這間一點也不豪華的小公寓當成他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巡查一次的重點地區?扣除掉他的妖師血統與背景,他只是一個不起眼,長相也很普通的青年罷了。

「因為想你嘍!」男人翻身就跨坐在褚冥漾身上,搬回褚冥漾撇開的臉,輕吻他的額頭。

「喂、我身上髒……」還記得自己回家沒洗澡的褚冥漾連忙把對他毛手毛腳的男人給推開,對於男人渾身上下就只穿了他的襯衫,連內褲也沒有這件事情反倒沒什麼過大反應。

男人輕鬆的就把褚冥漾抓回床上,制止了他的一切行動。拉開牛仔褲的拉鍊,軟軟的男根趴在毛叢中,尚在沉睡的地方被男人柔軟的掌心包覆,堪稱熟練的搓揉起已經不是第一次碰觸的那個地方。

「安地爾……」滿臉無奈的褚冥漾也只能接受動彈不得的任對方「非禮」的現實,許久未曾紓解,因工作而被遺忘的慾望在對方的挑逗下,不一會便朝氣蓬勃的堅挺起來,對於這種正常的生理現象,褚冥漾雖覺不妥,卻也不能命令它軟下去。

安地爾聽見褚冥漾有如嘆息般的低喚,只是抬頭回以一抹明媚的笑容,獎勵般的在男根頂端落下一吻,瞬間就讓褚冥漾臉紅的不知該把視線擺在哪裡,安地爾將對方「小處男」的窘態看在眼裡,笑著將不知從哪處摸出來的潤滑劑淋在挺起的硬物上,抬起身,他一手扶著褚冥漾的下身,一手則撩起衣襬,讓他能夠清楚看見自己的兄弟在對方私處磨蹭的畫面。

「不準動。」叼著襯衫的安地爾將褚冥漾轉開的頭再度搬回來,滑膩的肉刃抵在許久不曾有人造訪過的密處,他並沒有要好好愛撫自己身體的打算,沉下腰讓火熱的硬塊一點一點的侵入,後穴傳來的疼痛被他忽略,他一意孤行的直坐到底。

後穴緊緊夾著闖入的硬物,不只安地爾不好受,看褚冥漾憋著氣的樣子也知道他的感覺並不好,當男根完全沒入安地爾體內的同時,兩人都隱隱鬆了口氣。

「慢點。」見安地爾並打算稍作休息,褚冥漾忍不住皺著眉制止他的動作,而硬來的某人只是漫不經心的挑挑眉。

解開限制的法術,安地爾抱住褚冥漾的頸項,撒嬌般的道:「那你摸摸我。」

身子相貼,安地爾身上微微的顫抖顯得十分明顯,褚冥漾摟著這個亂來的人,心裡的無奈滿到快溢出來,摸著對方襯衫下光滑的後背,再到緊窄的臀丘、白皙滑嫩的大腿,無論以觀賞還是色情的眼光來看,安地爾在各方面都是使人沉溺的美人,邪魅的容顏帶上不純的色澤後,輕易的便把獵物迷的暈頭轉向。

看著緊緊抱住自己的人,這樣的姿態幾乎要讓人誤以為他是屬於自己的,而褚冥漾明白,這裡不過是對方無聊時偶爾駐足的地方,沒有什麼太重要的意義,消失的時候也只是覺得有點可惜,轉頭卻又被其他東西吸引,那點微不足道的可惜就這樣消散在腦海裡。

人是健忘的,活的比一般人長久的這個人,他所遺忘的事情一定比常人還要多,又有什麼是真正令他在乎、看在眼裡也放在心裡的?

臉被人捏著下巴抬起來,褚冥漾看見的是安地爾雙頰緋紅,眼眸染上一層霧氣,微卷的長髮被汗水浸濕後貼在臉頰與脖子上的誘人樣子。一邊擺動腰部,安地爾一邊伸手在褚冥漾的胸膛上擰了一把,用舉動明顯的表達他對某人注意力不集中的不滿。

「笨蛋、看著我!」他不喜歡褚冥漾那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沒由來的不喜歡,或許是因為最初他所喜歡的就是看見那對黑眸中自己的倒影,無論裡面夾雜著怎樣的情緒,至少自己的確就在他的眼中,當褚冥漾不再全神貫注地看著自己時,安地爾從沒想過那會令自己感到不悅,甚至有那麼一絲的不安。

不安嗎?安地爾在心裡嘲笑自己,活了這麼久的他,居然會在一個「小鬼」的身上尋求安全感,就算他要的起,褚冥漾卻給不起,而事實是,他根本要不起。

一下又一下的撞擊令他深刻的感覺到他,緊緊的相擁,似乎帶著眷戀的吻,當全身充斥著情慾帶來的快感,所有的事物都蒙上一層不真實的薄霧。

由安地爾挑起的慾火繼續延燒,從房間到浴室,在狹窄的淋浴間,安地爾無力的掛在青年比起以前結實不少的身軀上,從蓮蓬頭灑下的冷水也沒能讓他們清醒多少。

大腿間盡是兩人的濁液,隨著褚冥漾的抽插,先前射進裡頭的液體也被擠出後穴,脹滿的感覺安地爾並不覺得難受,這樣子的進入帶給他的是一種異樣地滿足感,似乎連盤踞在內心深處的冰冷都能融化一樣的炙熱溫度,讓他就像個畏寒的人,深深的將自己埋入對方的懷抱中。

直到褚冥漾不忍繼續折騰全身發軟的他,這場不曉得持續了多久的性愛才終於結束,而褚冥漾在小心的伺候過他,將他從裡到外都認真洗淨後,他終於如願以償的能好好洗個澡,不過洗完澡後也不是他鬆懈的時候,他還得面對一團凌亂的床鋪跟地板。

將地板弄乾淨,也把床單等物丟進洗衣機後,褚冥漾終於能喘口氣。

靠在洗衣機上,褚冥漾隔著陽台的紗窗靜靜注視躺在床上安睡的安地爾,深藍色的長捲髮批散在條文狀的枕頭及被褥上,那隻別人送的長條兔子玩偶似是被他當作自己的替代品般抱在懷裡,白皙的小腿露在被子外,擺在矮凳上的電風扇無聲旋轉。

除了洗衣機的聲音外,一切是如此安靜。

那一刻,褚冥漾是認真的覺得兩個人如果一直這樣在一起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輕輕的嘆息被微風帶走,褚冥漾抬頭仰望晴朗的藍天,在腦子裡做亂的紛亂思緒逐漸平撫,最終回歸平靜。

無論他是怎麼想的,最終做決定的那個人也不會是自己,而他能做的就只有安於現狀與靜靜等候,或許某天那人終於累了倦了,想有個能安棲的地方時會想起這裡。

……只希望那個時候自己還活在世界上。

褚冥漾默默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