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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吻上男孩灔灔的脣。櫻花明明那樣開得那樣瘋,卻只有一點點若有似無的香,在草葉氣味裡躲藏,攪得人煩。男孩嘴裡吐出來的氣息引出他身體最深處的不理智、不尋常、不可解,他發現自己裡頭居然有座火山,只是沉眠太久,連他自己都覺得像是死了或不存在。他汲取男孩口間的芬芳,像不想錯過任何一滴花釀的瓊漿。他拉開男孩衣服下襬,把手伸進去恣意摩挲裡頭精實滑嫩的胴體,不知是吃了料峭春寒的空氣,還是受了熟練細膩的手法撫弄,男孩身體輕顫,肌膚泛起細細疙瘩,然而不一會兒就被漸漸升高的體溫暖和過來。

他戲謔地捏揉男孩胸前的小巧果實,男孩立刻掌不住嚶嚀,打破沉默絲絲吟叫,像是許久沒有喝到母奶的奶貓叫啞了嗓,他發出滿足的嘆息,另一隻手更肆無忌憚地插入褲頭,直接握住他緊窄的臀瓣恣意揉捏,男孩被困在櫻樹與他的身體之間,開始掙扎扭動,卻更像一支渴於慾望的舞。他同時用下身壓蹭男孩的下體,嘴巴在男孩耳際頸邊吐氣,呻吟又提高了幾個音階。

雲漸漸聚攏過來,光與聲音被吸走更多。他愛極男孩坦率直白的反應,索性跪下來拉開男孩褲頭,用來不及反應的速度把對方的性器從底褲裡掏出來張嘴含住。譚宗明何許人也,很少幫人做這個,尤其是用這卑微近乎屈辱的姿勢,但今晚有那麼一點特別,他不只在狩獵櫻花,也在狩獵櫻花化成的鬼,櫻鬼耽於歡愛,天明就要隨露珠散去。他更用力含吮舔弄男孩,弄得對方用雙手按住他後腦,陣陣顫慄不止,搖晃身軀往那溼熱的幽壑裡送,綴滿櫻花的枝條被帶動似地在夜風裡擺盪,發出窸窸窣窣的細響,像耳語像笑聲,又像尖叫呼喊,男孩受不了把右腿跨上他肩膀,把他勾近自己想被含得更深,櫻花們更加喧鬧,在給櫻鬼的吟叫喘息合音。譚宗明知道男孩快要去了,特意用力摩擦最脆弱的位置,手還玩耍地捏弄一雙飽滿囊袋,不一會兒男孩就仰頭發出無聲的尖呼,扣住他頭盡數解放在他嘴裡。

水氣在他們髮際眉間臉頰,甚至長翹睫毛上凝成絨毛般的露滴,月の雫,月之滴,譚宗明終於知道為什麼日本人用「滴」來形容月色。宛如男孩禁不住這麼強烈的快感,哭了出來,但譚宗明知道不可能,那樣放浪純真地全然耽溺悅樂的身體,沒有羞恥道德與禁忌,只有索要與敞開,男孩本身就是欲望,就是櫻。他抬眼望住男孩高潮未褪的臉龐,男孩也雙脣微啟,低頭看他總是含笑的眼梢,一眼億劫;等呼吸稍微平復下來,伸手抹去他臉上眼上的露滴,把他黏在前額的捲翹瀏海拂起:「你好溼。」

到底剛剛是誰扭腰浪叫射了他滿嘴,譚宗明在心裡啞然失笑。他掰住男孩雙臂讓男孩轉身伏在一根格外粗的橫出枝椏上,把嘴裡男孩的精華吐在掌心,直直往那臀瓣中間銷魂的穴口抹去,一邊在男孩胸腹間摸索,用氣音在對方泛紅的耳朵邊上說:「來看看誰比較溼。」

他用手指耐心開拓甜蜜的幽徑,大概是經過連續這幾日的歡愛,幽徑彷彿記得譚宗明的形狀,不一會兒便輕輕開翕親吻手指,不像主人的放縱,倒有點羞怯的意思。他探索地按上某個記憶中的點,男孩遭針刺似地高叫出聲,他舔著男孩後頸最敏感的皮膚,男孩黏膩的哼鳴召喚著,淅瀝瀝瀝,雨珠子點點降落在花上葉上。繼續往別的地方舔吮,嘴裡卻不知跑進什麼,一嘗原來是落在男孩後頸的櫻瓣,譚宗明抬頭,竟是花已開到荼蘼,連那樣細的雨珠子也承受不住,開始紛紛飄降下來,他想起那天晚上無數層層疊疊光燦櫻瓣後面冰刃的眸,他裡頭的什麼被刺穿。

用盡力氣瘋狂爆綻的櫻要壯烈凋謝了。

如果就這樣被櫻吞噬,埋身樹下……他挺進自己早已難耐的兇器,放進溼潤柔軟的甜美穴中,居然有種找到回家的路的安心感,真恐怖,他想,習慣真是件可怕的東西,他怎麼能夠這麼快就習慣一個人的身體、氣息,那麼會開始擔心有一天沒有了失去了,這很不妙,非常不妙。那甬道緊密包裹住他,回到子宮般熟悉貼合,長在一起可以永遠不要分開似的。譚宗明恐懼著但快感大得壓倒他,他找到男孩扭動喘息最劇的角度,輕緩堅定地楔入撤出,男孩婉轉配合他前後擺動,分開時穴口倒有自己的意志戀戀挽留,讓他快樂得幾乎次次失神。花雨撲天蓋地罩在他們身上,罩住一切。快點,再快點,否則櫻花將吞吃我們,屍骨無存,快感強烈襲來,他加快下身的速度,低喊:「叫我的名字,我叫宗明,譚宗明。」

男孩反手扶住他的臀拉往自己身後撞擊,一聲一聲的叫喊在粉色的雨裡若有回聲,男孩磁性低盪的嗓音終於找到焦點,攀住大海中的浮木般喚他,喚回遺落已久的魂魄:「宗明……給我……宗明……啊……宗明……」

櫻雨嘩然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