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紅葉】

深山紅葉滿地飄,足踏紅葉路迢迢。
聞道鹿鳴聲哀苦,悲感風寒秋氣高。

滿山遍野的豔紅楓葉,隨著金風在夜色中婆娑起舞,皎潔月光的照映下,整座山像燃燒起來
一般,如夢似幻。
正是楓紅時節,茂密的楓葉林中依稀可見搖曳的火光,一頭紅髮的大妖怪捧著酒杯豪飲,一杯又一杯的黃湯下肚,平日冷淡的面容也多了些人性,顯得放鬆且柔軟;這一切看在白髮妖怪的眼中,都是說不出的愉悅和歡喜。
與摯友在森林中對酒當歌,就如同過往的日子一樣暢快。
是的,在那個女人出現之前,他們是如此快樂──至少對於茨木童子來說。
然而兩人此刻身處的環境,卻不斷提醒著茨木童子鬼女紅葉的存在,正如開滿山頭的火紅楓葉,就連此時此刻,都蠻橫地奪走了摯友的目光與思緒。
這個事實讓茨木童子不悅,卻又無可奈何。
「紅葉……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是這般光景。」
「本大爺從沒見過那麼美的女人,黑色的髮、雪白的臉、鮮紅的唇……她披著紅色羽織在林中漫步,就連楓樹也不及她千分之一美麗。」
將杯中的神酒一飲而盡,感受著灌入喉中的灼熱與充斥鼻間的芳醇香氣,微醺的酒吞童子抬頭望著楓樹,觸景生情。
──你肯定是在說笑話吧,吾友。
茨木童子盯著友人的側臉,對於鬼王酒後的這番言論,心裡五味雜陳。
那腐爛發臭的鬼女到底有哪一點和『美』這個字沾上邊?茨木童子就沒有一分一秒想明白過──庸俗的紅衣與脂粉,病態的眼神和滿身血腥味──就連安倍晴明帶在身邊的那隻小白狗都比她可愛許多。
要說鬼女身上唯一的優點,大概只有她慘白的頸項,看起來十分纖細脆弱,只稍輕輕一握就能結束她醜陋悲哀的生命。
──想要掐住鬼女紅葉的脖子,啪嚓一聲把頸椎折斷。
光是想像那女人的骨頭在他掌中斷裂的觸感,就讓茨木童子的心情無比舒暢。
「與摯友初次見面的情景,我也一直牢記在腦海!」
為了讓友人不再談論關於紅衣鬼女的話題,茨木童子試著將焦點轉到自己身上。
「你帶領百鬼路經羅城門,我以前的地盤,濃烈妖氣驚動當地所有的妖怪。當時摯友你就站在城門上,頭髮像富有生命似的在空中飄揚,氣宇軒昂身姿挺拔,剎那間天地無顏色,山崩地裂,你是電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
「閉嘴。」
正當羅生門之鬼努力運用所有已知的修辭,文情並茂地描述兩人初次相見的場景,陶醉在美好回憶中時,鬼王毫不留情地打斷了這場演說,同時塞給對方一碗酒。
閉嘴,喝酒。
酒吞童子凌厲的眼神一掃,茨木童子馬上就心領神會。
他聽話的不再發表言論,接過酒杯,欣喜的表情像極了受到聖上恩賜的寵妾,把酒杯當聖旨一般小心翼翼的捧著,品嚐摯友難得與他分享的佳釀。
──只要是酒吞童子讓他做的,他永遠都甘之如飴。
兩個男人不再交談,而是你一杯、我一杯的不斷飲酒,盡情享受著美味芳醇的神酒,直到巨大的酒壺再也倒不出任何一滴液體為止。
「你這傢伙,既囉嗦又煩人,還是個變態。」
已有點醉意的酒吞童子雙頰酡紅,眼神有些渙散,對著眼前的男人品頭論足:「要說唯一的優點,就只有酒量好這一點了。」

與醉態十分外露的友人相比,飲酒後的茨木童子神態自若,模樣與平日無異,彷彿酒精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的副作用。然而這並非事實,酒水對茨木童子造成的影響並非表面可見的,這點他自己也心知肚明。
「酒喝完了,回家。」
把空了的酒葫蘆隨手一扔,酒吞童子站起身,拍了拍落在身上的楓葉與枯枝,準備打道回府。
「……等等!酒吞童子。」
見摯友打算離去,捨不得酒席就這麼結束的茨木童子開口喊住對方:「我這還有一壺酒,咱們繼續喝吧?」接著神神秘秘地從懷中取出一個小酒瓶。
鬼王見狀皺了皺眉,口氣不悅地說道:「有酒不早點拿出來就算了,還這麼小罐,根本不夠本大爺漱口。」
「你就先試試吧,吾友……。」
茨木童子語帶保留,似乎在隱瞞些什麼,但喝醉的酒吞童子並沒有注意到這些枝微末節。他接過白髮妖怪遞來的小酒葫蘆,拔開瓶塞,湊到鼻尖嗅了嗅味道,而後訝異地瞪大雙眼;撲鼻而來的濃郁果香,夾雜了一絲絲花瓣的清甜,同時混合了穀物釀造獨有的甘醇芬芳,交織成言語難以形容的絕妙氣味,光聞著就令人垂涎欲滴。
美酒當前,酒吞童子迫不及待地啜一口,香醇甘美的味道在口腔中瞬間擴散,那銷魂迷人的絕妙滋味,就連品酒無數的鬼王,也忍不住貪婪狂飲。
「這是什麼酒?」
將小小一葫蘆酒水喝得一滴不剩後,酒吞童子才想起最關鍵的問題。
這極品美酒味道雖罕見,卻有著似曾相似的熟悉感,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經在哪兒品嘗過這種美味;不知為何,這個念頭卻令酒吞童子心緒浮躁,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好像有什麼非常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還沒搞清楚原因,下一秒酒吞童子忽然身子一軟,眼皮如鐵塊一般沉重,整個人猛地倒在一旁的樹幹上,雙眼一閉,隨即失去了意識。
伴隨著微微的鼾聲,茨木童子可以確定,他的摯友已陷入深深的睡眠之中。
『神便鬼毒酒』,這便是酒吞童子未能聽到的答案。
這是一種由神明所釀造的奇特酒水,人類喝了頂多是酩酊大醉,鬼族飲用後卻會立刻陷入沉睡,完全喪失行動能力;對他們妖怪來說,是像毒藥一般的存在,十分危險且致命。在茨木童子遙遠的記憶中,酒吞童子說過,他曾經中了人類武士的計謀,被設計喝下神便鬼毒酒,那次魯莽的失誤差點要了鬼王的性命。
女人和酒,正是嗜酒如命的酒吞童子,最大的弱點。
「摯友啊,請放心,我會保護你安全的。」
始作俑者茨木童子,此時面上的表情十分怪異,像是有些憂慮,又克制不住打從心底溢出來的滿足喜悅。
他扶住酒吞童子的身子,讓他平躺在落滿楓葉的柔軟草地上,像觀看一件藝術品似的,貪戀地欣賞男人身上所有的細節,小至每根髮梢、每寸肌膚,都牢牢地映入眼底。
當八百比丘尼暗地裡將神便鬼毒酒贈予他時,茨木童子也曾一度懷疑那個女人心懷不軌;但以眼前再完美不過的狀況來說,他反而還欠著那女人一聲感謝。總是態度冷淡、若即若離的酒吞童子,現在就在自己的面前深深沉睡,而且不管周遭發生多大的動靜,他都不會醒過來,毫無反抗能力。
雖然並不是什麼值得褒揚的正當手段,甚至可以說有些卑鄙,但只要能達到目的,又何必在乎手段是否骯髒?
畢竟他是鬼,而不是滿嘴仁義道德、虛偽造作的人類。
鬼族之所以為人類所懼怕,正是因為他們忠於內心的慾望,從不加以掩飾;想做便做,肚子餓了就吃,心情愉快就放聲高歌,憤怒時就屠殺宣洩。
而性慾勃發時,就做愛。鬼族的邏輯就是這麼簡單。
摸了摸自己充血滾燙的下體,這正是酒精對茨木童子造成的影響──性慾。更何況與他舉杯共飲的不是別人,而是他這一生最欣賞的男人,強悍且迷人的酒吞童子,身體會有反應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將男人熟睡的姿態認真欣賞完畢,茨木童子的行動當然不僅止於此,他伸手撫摸,用手背輕輕劃過酒吞童子的臉頰、頸項,慢慢往下滑動,來到厚實且裸露的胸口。摯友老是不把衣服穿好,喜歡讓結實壯碩的胸、腹部裸露在外,完美的肌肉線條總讓他忍不住想撫摸揉捏,試試那充滿彈性的胸脯手感倒底如何。
當然酒吞童子清醒時,是不可能讓他這麼做的,通常只要貼近鬼王至五十公分左右的距離,就會得到「噁心」、「滾遠點變態」、「熱死了站這麼近想找死嗎?」這類的反應。
而今天,他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體會一下,摯友完美胴體的觸感。
當人完全放鬆時,肌肉摸起來是柔軟而充滿彈性的,何況酒吞童子正處於完全沉睡的狀態,平常緊實壯碩的胸肌,現在搓揉起來像兩塊渾圓飽滿的糰子,手感令茨木童子愛不釋手;優美健康的蜜色肌膚,在微微火光映照下閃耀令人垂涎欲滴的光澤,胸上兩顆小小的粉紅肉粒,也在茨木不斷反覆揉捏之後逐漸腫脹。
雖然男人的意識已陷入深沉睡眠,但肉體仍會因為自己的愛撫出現生理反應──這個發現讓茨木童子更加興奮。他迫不及待地掀開男人下半身的衣物,使底下無邊的春色裸露出來;白色兜襠布緊緊包覆著下體,隱約可見布料之下性器的形狀,那蟄伏的肉棒並不是完全垂軟的狀態,已經略有勃起之勢,將輕薄的布料微微撐起,看起來似乎在邀人品嚐。
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觀賞摯友的性器,茨木童子舔了舔唇,感覺口乾舌燥、心跳加快。
他先是用手指勾勒著友人陰莖的形狀,看著布料底下的肉柱逐漸變硬變粗,而後再也克制不住內心的慾望,低頭用舌頭舔舐;口水沾濕了布料,使得兜襠布變得更加服貼透明,陰莖的輪廓因此更加明顯。
那是一根巨物,如同酒吞童子鬼界之王的名號一般,霸道而充滿存在感。
就算是還沒有完全勃起的狀態,胯間布料也幾乎失去掩蓋的作用,粗壯肉柱將兜襠布高高撐起,整個性器在茨木童子唇舌的撫弄下越來越腫脹,彷彿隨時都會彈跳而出。
──要繼續做下去嗎?
茨木童子想著,一邊忘情的啃咬友人勃起的肉柱。
──為什麼不呢?
他這麼回答自己。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