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兄妹】

　　雲百燕生於江陰的貧窮農家，三餐不繼的生活讓她不得不堅強起來，幫忙打點生活。她有個長她二歲的兄長，二人感情好，經常打打鬧鬧的。他不甘於日復一日種田的生活，總嚷嚷著總有一天要當大俠。村裡的人都當他是笑話，連父母都不看好，只有百燕敢支持他。

　　「千雁大哥將來肯定是個了不起的大俠！」她總是將這句話掛在嘴邊，連帶受了不少委屈。那些閒來無事的青年人就愛玩鬧她，某次甚至看準了她外出買菜，拖進暗巷裡，將她四肢都給捆了起來。

　　「來呀，看看你大哥會不會來救你，哈哈！」其中一人不懷好意的挑起雲百燕的下巴，不想雲百燕動了真火，低頭一咬，對方手掌上硬是多了圈血牙印。

　　「這個臭婊子！」那人一怒，眼看一巴掌就要下去，卻被人從後頭捉住了手腕，一下就被摔了出去，雲百燕一看，其他人早在地上疼的亂滾亂叫。

　　她的大哥表情很冷，見百燕正呆呆望著她，連忙上前把繩子解開了，邊關心道：「手腕還疼麼？趕緊回去吧。」

　　「可是，這繩綁的紅痕怎麼辦？被爹見著了肯定又說被大哥牽連，對大哥又是一陣罵……」

　　「小妹，別擔心那麼多，」她的大哥忙止住話頭，對她笑的自信，「沒事兒的，就是一陣罵，也不會少塊肉。」

　　啊啊，又是如此。雲百燕心想，大哥的溫柔總是令人心疼。

　　她的大哥走的也不光明正大，被人誣賴偷了老李的雞，在這民生艱難的時局，就是抓了把米也是嚴重竊盜。她送著大哥到村口，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包，裡頭裝的滿滿全是她省吃儉用偷偷存下來的小錢買的饅頭。百燕看著大哥眼中的感動，忙給他加油打氣。

　　「大哥你行的，這種小村不待也罷，」她學著那日的大哥笑的開朗，「等你下次回來了，肯定就是名聞遐邇的大俠了，看那群人還敢不敢笑話你、笑話我們！」

　　她的大哥知道多說無益，只是揉了揉雲百燕的頭，頭也不回的走了，只有百燕瞧著他，直到那黑影融入夜色，再也看不見了為止。

　　等他下次回來……

　　❖

　　「子空，看什麼呢？」

　　亥雪風一臉奇怪的看著忽然沉默的雲千雁，二人途經江陰，身上盤纏快要告罄，不得已只能在荒廢的村落中借屋休整一晚。亥雪風挑房子挑的不巧，隔壁看著便是一棟曾遭祝融的房舍，屋瓦給燻的漆黑，梁柱壞的壞、斷的斷，怎麼也不能住人了，雲千雁卻偏偏進了屋後便靠在窗邊盯著它瞧。

　　「……沒。」雲千雁語句中少有的遲疑給亥雪風聽了出來，他湊上前去，卻沒想過會在雲千雁臉上看見淚痕。

　　「沒事吧？」

　　「沒事兒。」雲千雁用袖子抹了抹臉，隨後又露出一貫的笑容，只是眼角紅痕怎麼也藏不住，「可不能被燕兒瞧見這副神情啊。」

　　亥雪風在這種事情無法插嘴，只能保持緘默，隨後拍了拍雲千雁的肩，安撫似說道：「乖。」

　　雲千雁輕笑幾聲，「師父，別把我當小孩子啊。」

　　「為師才沒有，」亥雪風若無其事說道，「為師這是把你當家人瞧啊。」

　　「……」雲千雁沒有答腔，末了，這才小聲說道：「您老就別這麼肉麻了。」

　　亥雪風還想說個幾句，沒想雲千雁呼吸沉穩，卻是睡去了。亥雪風垂眸輕嘆，抱著人上了床，自己在地上鋪些衣物，就這麼將就睡了，睡前雲千雁還翻了個身。

　　亥雪風沒有想到，黑暗之中雲千雁的藍眼炯炯有神盯著他瞧，像是月夜下的秋水，抑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