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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變數的試閱(怕.jpg]



01.

　　遠方簡陋的瞭望台爆起烈焰和火花。

　　奧塔別克瞇起眼睛，試圖在火光中判別敵方的蹤跡，與此同時兩道提示聲分別從扣在耳上的通訊器和他腳邊的筆記型電腦中響起，奧塔別克切掉通訊器，卻任憑腳下嗶嗶作響，專心調整護目鏡的望遠焦距，不意外地瞥見一道影子飛快從瞭望台後方僅存的掩體閃出，奔向五百米外的沙地機車，揚長而去。奧塔別克看著毫不掩飾揚起的風沙，想了想，放下榴彈發射器，沒有追上去。

　　他收拾好其他來不及用上的熱武器，從被他炸成廢墟的瞭望台上蒐集完同樣被轟成碎片的線索，接著抱著電腦坐在他兩天前買來做為遊客偽裝的皮革行李箱上，一邊盯著電腦螢幕上的定位系統，一邊接上通訊器。

　　「嘿！你那邊怎麼回事？」JJ問：「感覺似乎不太妙？」

　　嗯……。奧塔別克一反常態，仍然專注在地圖上閃爍的紅點，漫不經心地：「還有另外一波人。」

　　「什麼？你們撞上了？人呢？」

　　奧塔別克碰了碰螢幕上的紅點，低聲笑了笑。「金髮，纖細，身高在175到178之間。」

　　另一頭明顯陷入了混亂和不可置信，好半天才回：「哇喔。你剛剛說了個笑話嗎？」

　　顯然沒有。

　　「目標被『上面』帶走了。」奧塔別克沒有理會他，接著說：「我會解決。」

　　「好吧。祝你好運。」

　　奧塔別克摸摸嘴唇。「我會的。」


02.

　　尤里怒氣沖沖地撥開圍在他身邊試圖為他處理傷口的「職員」們。

　　「我現在就要知道那該死的白癡是誰！現、在、就、要。」他一腳踢翻不知道屬於哪個倒楣鬼的椅子。金屬椅不偏不倚落在躲在電腦後面偷吃點心的勇利腳邊，巨大的撞擊聲嚇得對方立刻從座位上跳起立正，尤里走上前去直接把人踹開，重重坐在他的座位上。

　　「把今天的監看紀錄調出來給我！」尤里將雙腿交疊跨在桌沿，不耐煩地催促：「快！」

　　勇利下意識就要敲鍵盤，下一秒他即時收手，偷偷把沾了糖粉的手往褲子上擦。「呃、哪個部分？」

　　「有拍到那個渾蛋的所有鏡頭都他媽給我調出來！」桌子被盛怒的尤里踹得匡噹作響，桌上的點心和咖啡隨著震動潑灑出來，弄得四周一團糟。「快點！」

　　影片很快就被截取出來，尤里指揮他將畫面放大並不斷重複播放，在來回至少十遍後尤里突然安靜下來，抱著手臂若有所思。勇利偷偷看了他一眼，立刻被面色陰沉的尤里踢了一腳。「去幫我弄點喝的來。」

　　人一走尤里立刻滑動椅子溜到螢幕前，他將畫面放得更大，大到直到他看清他想知道的東西。他按下播放鍵，讓影片裡的小人跑動，接著倒退，跑動，再倒退，跑動……。

　　「抓到你了。」

　　尤里摸摸嘴唇，露出今天第一個微笑。


03.

　　奧塔別克低頭擺弄手上的平板。

　　辦公大廳裡人來人往，腳步匆忙，唯獨他一個人站在原地，神色悠閒。的確，他不著急，一點也不。

　　總共三十層樓，會在哪裡呢？

　　奧塔別克聽到了提示聲，接著藍芽耳機內傳來通話接通的聲音：「你好，請問有什麼能為你服務的嗎？」

　　「你好。」他說：「我想找阿爾京先生。」


04.

　　「尤里，有你的電話。」維克多從二樓探出頭來，對他眨眨眼睛。「是你丈夫。」

　　尤里瞪了他一眼，橫過手掌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另一手接過「職員」遞來的電話。「嘿、」他說：「我記得我們說好上班不打電話。」

　　「我很抱歉。」對方說：「我只是想問你今天會不會回來吃晚餐？」

　　「哦。當然。」尤里看著監視器裡的奧塔別克，手指一下一下扣在桌面。「六點半？」

　　「老樣子？」

　　「老樣子。」他對著話筒親了一口，呢喃：「晚點見，阿爾京先生。」


05.

　　尤里甩著車鑰匙走進家門，整棟屋子黑漆漆的，只有玄關和廚房留著燈。尤里吹了聲口哨，隨手將鑰匙拋進門邊高腳几上的琉璃盤子裡。那是奧塔別克燒製的——那個無所不能的男人，似乎世界上沒有他不會的事情。

　　他悄然無聲潛行到廚房門口，手才剛碰上門框，奧塔別克立刻就抬頭看了過來。穿著圍裙的男人端著切肉刀朝他笑了笑，刀面隱約反射著光，接著手下的烤肉被切下今晚第一刀，鹹香肉湯沿著刀尖和切面流淌在烤盤上。

　　尤里走上前握住奧塔別克持刀的手，作勢要把他擠開。

　　「我來吧。」他說：「這個我拿手。」

　　奧塔別克沒有反對，他側過身體，從善如流把刀交到尤里手上，同時垂頭親吻他面頰。「小心點。」

　　「當然。」尤里像是炫技似地轉起刀子，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切肉刀在他指間翻飛，最後他猛地握住刀柄，刀鋒隱然錚動，發出嗡鳴聲，不過幾秒鐘的時間烤肉就成為厚度均勻的肉排。奧塔別克從背後環住尤里，指尖搭在他因握刀而緊繃的指節上。「或許你會想要更薄一點？」

　　「不，」尤里衝他挑眉。「這樣就很好。」

　　如果有酒會更好。他接著說。

　　「沒問題。」奧塔別克說，轉身離開廚房。

　　尤里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轉角，抿了下嘴唇，勾起桌面上的餐刀輕輕一挑，將它們藏進袖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