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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後,不動連走回房間的距離都嫌遠,書包和背袋朝地上一丟、昏沈沈的腦袋一沾上漿過的僵硬布面,意識竟也輕而易舉地被吸走。
好累。
今天他踢得很不順,無論怎樣調整滑剷的角度,傘美野前鋒的落腳點都將正面迎接他的攻擊。若非他在千鈞一髮之際硬轉方向,對方真有可能受重傷。
裁判有了前車之鑑,之後只要自己做出遊走規則邊緣的危險動作,他一律吹哨、移轉球權。
越想越煩躁,不動翻了個身,調整成更舒服的角度。長袖的帝國制服雖然沒多大的保暖效果,關鍵時刻也只能湊合使用。
門半掩著,老舊公寓外的鵝黃燈光穿透門縫,投射在那寫滿疲憊的輪廓上。他握著手機,冷光螢幕打從進門就未停止閃爍;訊息大量湧入手機信箱的提示音嗶嗶亂響,仍吵不醒睏倦的少年。
手機不知何時完全地沈默下來,還給不動和鄰居們一個安靜的空間。
時間不曉得流逝了多久,一排乾淨的手指忽然插入門縫,一舉拉開大門!不動極其隨便的睡姿映入來人眼底,那人有些猶豫地站在門口,拿不定主意是否該喚醒他。
「不動,起來,別睡了。」帝國足球隊的前隊長、現任雷門足球隊一員的鬼道有人最終一點也不溫柔的推著不動的肩膀,強迫他清醒。
不動的睫毛上下震顫,焦距對了好半晌才看清訪客的身影:「鬼道?你怎麼……嗚,我睡了多久?」
「如果從我們約好的時間來算,已經過了一個半小時左右。」鬼道抓著不動的右臂協助他起身。
「我去洗把臉,你自己坐。」他絲毫不提自己爽約的事情、對鬼道特地登門拜訪也不表示任何意見。
鬼道像是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自顧自的打開冰箱倒了一杯冰開水。他順勢掃了內容物一眼:一包封口還貼著大減價標籤的過期雞胸肉、一根被凍壞了的蘿蔔、不知放多久的剩菜和味噌湯……
「你最近晚餐都吃什麼?」他不動聲色詢問。
「啊?誰會記得?」沖洗聲從廁所傳來,啪答啪答地發出滌盡瞌睡蟲似的爆響。
「今天呢?」口氣不冷不熱,仔細聽的話卻能察覺隱藏在內的惱怒。
「沒吃。」他濕漉漉的走出來,隨手抹掉臉上殘留的水珠。
不動在鬼道生氣前從水果籃內拔了根香蕉;怕他看不見似的,還故意在他面前剝開、大口啃咬:「現在吃了。」
鬼道見狀不再多說,淡淡丟下一句「明天來我家吃吧」,從背包拿出一疊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