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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請求

將長劍插入泥地，他拉了拉皮手套，慣性皺眉的劍士輕嘖了聲。
張開慣用的右手手掌，還尚未長滿劍繭的掌心有些紅腫，摩擦過度的皮手套已經穿了洞。如果沒有皮革止滑支撐劍柄，他很有可能就在下一次揮劍的時候連著獸人戰士的頭顱一起把長劍給扔了出去。
拽起隨處可見的青草搓揉掉手裡的油脂血液，劍士把對於疼痛的不悅感全都發洩在突然向他衝來的持刀女獸人身上。
盡全力揮砍那只綠皮膚的魔物，劍士看準她出招時的缺陷，硬是把長劍刺進了胸口的致命處。

危機解除，鬆了口氣的劍士看著敵人倒下，不料劍身卻拔不起來，於是緊握著武器的他也跟著一起倒進矮灌木叢裡。
迅速地從那些扎人的小樹裡爬起，劍士張大雙眼左顧右盼、深怕他那個煩人的同伴目擊到這幕，這絕對會變成他拿來說嘴半年的笑料。
拍去草屑和樹葉，劍士困擾地望向似乎是卡進獸人女戰士肋骨間的長劍，憑自己現在的握力、八成是抽不出來的吧，他想。
深深嘆氣，在經過三分鐘的考慮後，他終於還是撥了通訊器給應該在附近帶著巴尼米勒斯四處破壞的鍊金術士。

『欸？需要幫忙？怪物如你也會需要幫忙？』
口吻帶著輕佻，鍊金術士的笑聲實著讓劍士惱火。但自家的修養可不會讓怒意如此易見於形色，少年沒有回嘴，只是逕自在心裡思考著回到愛爾貝塔時，該點些什麼酒讓鍊金術士宿醉到趴在櫃台上哭。
「劍、卡住了。」

『啊？你腕力比我還大，怎麼會找我幫這種忙。』

「不來幫我就回普隆德拉去。」

『等等！說好要幫我打獸人戰士證的！』

「那是你接的委託，不是我的。」

『……斐特，生氣啦？』

頓了會，劍士按掉通訊器的通話鈕。用力握緊劍柄、踩住獸人的屍體，他使盡全力又試著拔劍一次，但陷入肋骨內的劍尖仍然無動於衷。
攤開滲血的手掌、正在發抖的手指彷彿告訴自己這已經是極限。劍士皺著眉頭思考是否要放棄這把練習用劍，不過父親給予的第一項禮物哪能以這種方式被棄置？
在心裡咒罵著這隻該死也死了的獸人女戰士、咒罵著自己沒用的手掌、咒罵著混蛋如所有商人的鍊金術士。
－－不，劍士的確聽見了自己咬牙切齒的嗓音正在罵著。
「該死的、該給獸女親上一百遍的，奇拉優提姆二世．赫佩魯－－」

『欸！居然連全名帶姓氏的罵人啊！』

從身後伸出的手撥開了自己有些脫力的手腕，突然出現的鍊金術士將劍士推到一旁，挽起袖子、深吸了口氣。
用踩著魔獸屍體，以微妙姿態用力拔劍的鍊金少年因為施力而漲紅了臉。幾次無意義的呻吟後，文風不動的劍似乎有上升幾公分的趨勢。

「往前推一些，再像剛剛那樣拔一次。」
坐在推車上，劍士毫不客氣地翻找車廂，但他連一瓶白水都沒看見。望著鍊金狼狽的背影，少年輕輕嘆氣。
－－對他發怒，似乎是太過份了點。

再次拔起綠草搓手後，劍士推開氣喘吁吁的鍊金術士。踏緊了屍體，他再次試著使勁握緊劍柄抽劍。但力道似乎太大了些，輕易拔出劍尖的少年踉蹌地向後跨步，而鍊金正好扶住了他的肩膀。

「下次有需要幫忙的話，多少用點請求的口吻拜託我吧？」
微微彎腰的鍊金說道，他輕摟住了劍士的肩膀。
「就當作是幫忙的預付金嘛，又不會少塊肉！」

愣了會，劍士搖搖頭，把劍收回了劍鞘裡。
「想要有弟弟跟你撒嬌的話、去拜託你的媽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