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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longer waiting》試閱



　　
　　尋常的假日午後，伯恩哈德選擇成天關在自己的寢室內。
　　即便只是極為短暫的時間，但既然能暫時從日復一日的無聊演習中抽身，自然是要讓時刻維持在緊繃狀態的身心都放鬆一下，尤其這一兩個星期還總是莫名地格外操勞。
　　伯恩哈德悠哉地翻閱著近來沒有足夠時間好好讀完的書籍，從窗戶透進的暖陽適中得讓人越發頹懶，因此他沒有坐在旁邊那張硬梆梆的椅子上，而是背靠著床頭坐在床緣，厚重的書本就傾倚在曲起的單膝。
　　分秒的流逝向來不著痕跡。
　　動也不動地維持久坐姿態讓他在回過神的瞬間就頓覺一陣腰酸背痛。瞥了一眼此時攤開的書頁下角，頁碼恰巧是個整數，於是他直接把書闔上，下床去沖了一個臨時起意的戰鬥澡。
　　才剛替換完衣物，還沒走回床邊準備繼續翻開看到一半的書，突然就響起了幾下敲門的聲音。腳步的方向一轉，他很快地開了房門。
　　說實在的，出現在眼前的倒不是很意外的臉孔。
　　「弗雷特里西。」
　　伯恩哈德下意識就喊了聲他兄弟的名字，弗雷特里西當作是招呼，往他的肩膀一拍，極其理所當然地踏進他的房間。
　　看就知道他今天一天肯定足不出戶。弗雷特里西揚起眉頭問，「吃過飯了沒有？」
　　問的是早飯還是午飯？
　　早餐他是塞了幾片麵包果腹，午餐這回事則是完全遺忘了。伯恩哈德隨口嗯了一聲，沒有阻擋弗雷特里西的來訪，退開一步，「記得把門關上。」
　　鎖上房門，轉過身後那迎面而來的光線讓弗雷特里西瞇了瞇眼簾。
　　看著伯恩哈德往床邊坐下，手裡捧著一本厚得像字典一樣的精裝書，弗雷特里西不由得苦笑，自動落座在桌前那一張失寵的木椅上，椅端正前方就朝著那張偌大的床鋪。
　　他們兩人皆是不發一言，這份徘徊在空氣間的沉默卻是令人自在的。
　　染著橘紅的光點映照窗檯，窗格的黑影彷彿數個小型十字架躺落在潔白床面，也在伯恩哈德微彎的眉眼和挺立的鼻翼暈出一層淺影。
　　弗雷特里西望向伯恩哈德專注於閱讀的模樣，整幅畫面賞心悅目得讓他心情愉悅，特別是在對方偶爾朝他投以一個無奈的目光的時候。
　　也許還是該說些什麼吧。
　　「弗雷特里西，你有話要對我說嗎？」
　　「報告長官──」被指名的弗雷特里西舉起左手敬禮，可是笑嘻嘻的樣子全然不是肅然起敬的那種。「我沒有話要對你說哦。」
　　過於乾脆的否定讓伯恩哈德皺著眉頭，「那麼你……」
　　停頓之後會是怎麼樣的疑慮是可想而知的，弗雷特里西有十成的把握。
　　「你看你的書、」然後他帶笑，「我就看我的──」
　　伯恩哈德故意咳了一聲，用力打斷弗雷特里西還含在嘴裡的幾個音節。
　　「廢話就別說了。」肉麻話更是。
　　弗雷特里西很順從地噤聲，讓伯恩哈德低頭把還剩下不多的內容閱畢。
　　過沒幾分鐘弗雷特里西便轉移了陣地，捨棄座椅而湊近床邊，彼此的距離太短讓躡手躡腳毫無作用，伯恩哈德再怎麼想無視也會察覺到他的大動作。
　　也罷。
　　最後幾頁實在是讀不下心了。伯恩哈德嘆了口氣，一抬起頭就正對著爬上床欺在他身前的弗雷特里西，還未執行動作的雙臂撐在他的身側。
　　位在偏高位置的對方是俯望著自己的。察覺到這一點的伯恩哈德已經順勢往後，整個腦袋都陷入軟綿綿的羽毛枕頭。
　　弗雷特里西壓低身軀，直到薄唇都停在伯恩哈德的唇前才頓止，淺綠色的眼眸倒映著近在咫尺的相似臉龐，連微小的呼吸都變得如此清晰。
　　伯恩哈德下顎微揚，唇瓣一噘就抵上弗雷特里西的。
　　「唔。」
　　弗雷特里西驚愕地瞪大雙眼。
　　那個吻短促得令他以為是幻覺，印上來的柔軟觸感轉瞬即逝，像一戳就破的泡沫，美好的虛像下一秒就不復存在。
　　伯恩哈德神情淡漠地別開頭，若無其事地想去抽開還蓋在腰腹間的書以免壓出皺摺，右手一動就被弗雷特里西給施力壓下。
　　緊接著就看見那人搶先一步把卡在兩人中央的書籍抽離。這樣的行為被準確預料似乎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伯恩哈德只是在他手臂一舉的頃刻低聲呢喃。
　　「……別用丟的。」
　　可惜制止得為時已晚。
　　那本書被投擲至地面時呈現典型的拋物線。視線一斜就能瞥見深咖啡色的厚重書殼，看來除了將會沾上不少灰塵之外沒有遭受其餘損傷。
　　「這一次，是你先起頭的。」
　　「現在還是白天……」
　　姑且算是。
　　「這樣正好，我從剛剛就一直在想、」弗雷特里西一手探向伯恩哈德的胸膛，另一手貼在他的臉頰，以彎曲的指節試探性地碰觸，「被籠罩在陽光之下的哥哥也好性感呢。」
　　連糾正弗雷特里西的用字遣詞都有心無力了，伯恩哈德對著他悶哼一聲，而後下達的指令不經意夾帶著低啞的氣音。
　　「……先把窗簾拉上。」
　　最終又是一次默許。
　　早已不計其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