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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學長與D學弟－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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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車時Ｄ遇到Ｂ，兩人見面卻不知聊什麼，Ｄ顯得緊張失措：「畢學長！怎麼沒和Ａ學長一起？」Ｂ緩慢抬頭：「Ａ在忙系上的事…學弟，我想請問一件事。」Ｄ瞠大雙眼：「學長想知道什麼？」Ｂ不改淡然：「你為什麼是Ｄ？」Ｄ垂下臉，頗難為情：「Ｃ取的，學長又為什麼是Ｂ？」Ｂ沉穩地說：「因為喜歡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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Ｂ又問：「Ｃ很少回來，你能勸他多回寢室嗎？」Ｄ很驚訝：「我以為畢學長不希望Ｃ回去打擾你們！」Ｂ蹙緊眉頭：「那是藉口，Ｃ自己不想回來，你不懂嗎？」Ｄ頓時錯愕地抓起Ｂ的雙肩：「什麼意思？Ｃ在想什麼？」Ｂ嘆了口氣：「學弟，你愛Ｃ嗎？」Ｄ像受到打擊，哭喪著臉：「學長可以教我怎麼愛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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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我不清楚，但Ｃ很怕幸福。不能只對他好，他會想逃，你得逼他接受你的愛，他才會留下。」Ｄ一臉茫然：「學長怎麼這麼想？我想給Ｃ幸福，但我不想逼迫他。」Ｂ的目光變得銳利可懼：「我和Ａ要他回來，他總是應好，但很少做到。我知道他不習慣溫暖，我們也沒有立場逼他接受，現在，只有你能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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Ｄ眼裡泛出水氣：「為什麼學長這麼了解Ｃ，我卻一無所知呢？」見他沮喪不已，Ｂ平心地伸手翻起肩包：「雖然住不久，但我認識他快兩年，我知道實際上他很害羞。」他拿出一樣東西交給了Ｄ，並要他低頭，在他耳畔咬字清楚的說：「說他漂亮沒用，說他人好沒用，說他厲害沒用，你必須說：我想愛你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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Ｃ在花店工作時接到電話：「喂？小Ａ？送花到外文系？哇！要那麼多蝴蝶蘭？可以呀，我和店長說一聲，等一下送過去。不會啦，謝謝小Ａ捧我的場。嗯，那待會見囉。」掛斷電話，他忙碌地與同事包裝花束，放上貨車後異常感到雀躍，當要踏上駕駛座時，發現前方走來熟悉的面孔：「小Ｄ！我正要送花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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Ｄ的神情看來比以往沉重，他走到貨車旁對車窗說：「Ｃ，你正在忙嗎？」Ｃ直覺Ｄ有心事，搖下車窗說：「我正要送花去你們系上系辦，小Ｄ要陪我去嗎？」他左手伸出窗外，溫柔地撫摸對方的腦勺，不願打破Ｄ的沉默。Ｄ卻終於想通似的，抬起熱烈發燙的眼，凝視車內的Ｃ：「我想去，到時請你聽我說一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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Ｄ坐在副駕駛座，瞭望窗外即逝而過的景色，他內心漸感焦急。駕駛座上的Ｃ一如往常，眉飛色舞的聊起花店的狀況與趣事。Ｄ心裡滿溢著說不出的話，想開口表露自己的感情，卻又畏懼自己不具有資格表白，怕兩人朝夕相處累積的情誼會毀於一旦。當停在紅綠燈下，Ｃ放開駕駛盤上的手，忽然向右方的Ｄ強勢索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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Ｃ不留一絲氣力，捧著Ｄ的雙頰吻得熱切。Ｄ一開始傻了，當Ｃ喫咬起他的下唇，他才回歸意識，感受到微量的痛與鉅量的甜蜜。他將舌探入對方的唇齒，Ｃ像察覺到了，舌辦立即回應了他，身體也越傾越斜，像是快倒入Ｄ的懷中。當Ｄ浸淫在這份激情裡，Ｃ卻倏然結束這短暫的熱吻，碧綠的眼裡盪漾著無限的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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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Ｄ，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雖然這樣子不對，但可以請你不要對我說嗎？」Ｃ的口吻聽來十分哀戚，Ｄ不明白Ｃ為何要如此請求，當車子重駛引擎，Ｄ忍不住厲聲問道，不同以往溫馴：「Ｃ一直知道我想說什麼嗎？明明知道，卻又不願聽我說，是因為不想明白拒絕我嗎？」Ｄ氣餒地垂下肩，Ｃ卻突然在路旁停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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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小Ｄ一直很奇怪，心神不寧的……我以為你是因為忙了好幾天沒來看我，想和我道歉，我不想看你自責才……難道不是這樣嗎？小Ｄ想說什麼？」Ｃ完全誤解了Ｄ的想法，萬萬想不到遲鈍耿直的Ｄ會突如其來想對他告白，一臉訝然而疑惑地湊近上半身，Ｄ頓時有股即將碰到Ｃ鮮長眼睫的錯覺，緊張地嚥下唾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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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這樣的！我想說得是……」Ｄ急切而慌亂的抓緊Ｃ的雙腕，直視對方滿是疑慮的綠眼，內心正天人交戰。『可以像畢學長教我的那樣說嗎？如果Ｃ覺得我在開玩笑怎麼辦？我要怎麼證明自己是認真的？』他咬起下唇，眼神不時飄搖，Ｃ則安靜的等待他解釋，轉眼間Ｄ像回想到什麼，由背包裡拿出一支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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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學長說這是你忘在寢室的東西，他要我還給你。」Ｄ因緊張過度而顫抖的將口紅放入Ｃ的手心，Ｃ卻錯愕地瞠大眼睛：「小Ｂ他怎麼突然……哈哈哈哈－－！」Ｃ忽地捧腹大笑，鬧得Ｄ手足無措，當下Ｃ很勉強的止住笑意，轉開了口紅蓋：「小Ｄ，你知道這是什麼嗎？」Ｄ急忙頷首：「這是口紅，Ｃ怎麼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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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你還沒入學，我大三時演了系上戲劇的女主角，那時買來化妝的。」Ｃ熟練的對著後照鏡，有模有樣將雙唇擦上漂亮的朱紅。「咦？為什麼Ｃ要演女生？中文系有這種反串制度嗎？」雖如此不解，但Ｄ仍震懾於Ｃ的艷麗。「沒有那種事，因為劇本剛好要一個金髮女郎當女主角，我才被提拔的。哈哈，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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Ｄ誠實袒露Ｃ深邃的五官極為適合點綴，Ｃ聽得是樂不可支：「那天我演完戲，沒有卸妝就回男宿了，結果好多學弟跑來要和我合照，甚至要抱一下或親一個，害我根本進不去宿舍。後來我一回房間，那時才一年級的小Ｂ突然很生氣的罵我不該隨便的接受別人，我被小Ｂ瞪我的樣子嚇死了，還差點跑去找小Ａ哭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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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學長原來會發脾氣？我高中兩年沒見過他罵過人的樣子呢！」Ｄ回憶起高中時代大他一屆的Ｂ，表情動作全停留在沉默、不多話卻又使人敬佩的樣貌。Ｃ聞言溫柔地莞爾：「對呀，我完全想像不到小Ｂ這麼敏銳又這麼關心我呢，明明看起來和小Ｄ一樣呆呆的，可是卻很靠得住喔，從那次後我就很喜歡和小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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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陣子我常擦口紅給小Ｂ看，小Ｂ看了都會皺眉頭，要我擦給喜歡的人看，別隨便挑逗人。我對小Ｂ認真的口氣給逗得一直笑，後來小Ａ來我們房間，我還趁機偷親了小Ａ的臉頰，結果小Ａ嚇得尖叫，小Ｂ就沒收了我的口紅，要我之後真正有了『想親、想擦給他看』的對象再和他拿，沒想到小Ｂ把口紅給了小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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Ｄ驀然信心全消，低著頭：「Ｃ……有對象嗎？」Ｃ卻苦笑：「有啊，但我一直不敢擦，因為小Ｂ那時很認真，我覺得自己沒辦法這麼認真去愛一個人，我會怕。」Ｄ發覺Ｃ看來很難過，不自覺的握住對方的手：「Ｃ是不是不敢喜歡上別人，不敢擁有幸福？」Ｃ呆愣地看向Ｄ，羞愧地撥弄金髮：「原來小Ｄ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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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Ｃ明明這麼好！外表好、個性好、交友廣大、很會讀書、辦事厲害……我想不出你為什麼沒辦法讓別人愛你，並且好好地愛自己呢？是別人不夠好，還是你不願意喜歡自己？」Ｄ激動的樣貌令Ｃ震驚地無語，手腕被對方過於緊握而開始發痛，「我覺得很可怕……像小Ｄ現在這樣，我會怕得沒辦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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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色的事情、語言的事情、國籍的事情、我的家、我的父母、我的出生，另外這些年我怎麼長大、怎麼生活的，有很多事我沒辦法清楚地分享給任何人，因為太難過了，我怕我說得不好，表情會很難看，而且我不可以哭。」「為什麼不行哭？哭是一種發洩，不需要勉強自己啊。」「傻瓜，要是哭了就停不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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Ｃ別過臉蛋，佯裝冷靜地坐定於駕駛座：「快遲到了，得快點送花給小Ａ才行。」他轉開鑰匙欲發動車子，Ｄ卻一把掌握他的肩頭，令他被迫倒臥在對方身邊，當快壓到手剎車的那一刻，Ｄ即時捧住他的腰腹，Ｃ恍惚地趴在Ｄ的背上，不解Ｄ的意圖為何。Ｄ緩緩抱緊Ｃ的雙臂，啞著嗓子說：「讓我愛你這個人好嗎？」


[C學長與D學弟－Belov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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Ｄ的告白，對Ｃ無疑是夢寐以求的事。即使頭枕在Ｄ的背上而看不見Ｄ的表情，Ｄ哀傷的口吻仍令他 不由得湧出心酸。他闔下雙眼，指尖揪緊對方衣袖，傾訴起心意：「我啊，當然想讓小Ｄ愛我。只不過小Ｄ還不夠了解我，我不想騙你喜歡上我。」Ｄ聞言卻猛然捧起Ｃ的雙頰，語氣激動：「這樣的Ｃ就夠我去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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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還不清楚學長的許多事，就因為如此，我才需要Ｃ給我機會去了解你。」Ｄ放鬆在Ｃ臉上的力道，神情也轉得柔和，嘴角迷人的上揚：「小學受洗歸主後，我都相信守道者必蒙主眷顧。過去每一天，我總過得拘謹，從不想貪求什麼。然而認識Ｃ之後， 我發覺自己變了，我貪求起你的心，卻也變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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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小Ｄ變得幸福了？」Ｃ從Ｄ的話裡明白自己以往尚未察覺的事理：Ｄ改變了，不再如初識 時那般靦腆，他變得大膽而勇於表露自己的心意。而這些改變，全是自己帶給他的。然而Ｄ接受了這份改變，甚至享受這份變化。眼前的他正清楚告訴自己：他愛我，並且不顧一切。他願意接納我身上任何未知的部分。


[C學長與D學弟－悟道之後，Belov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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Ｃ露出祥和的微笑，以修長的手指解開繫著馬尾的糖果色髮圈，那高雅的淡金色如瀑布般舒展開來， 車窗外闖入的風拂來了他髮上的洗髮精香氣，Ｄ在副駕駛座上不禁望得出神。「從我睜開眼的那一刻，神便奪走了我世界中的某些色彩，然而二十一年之後，祂讓我遇見了你。小Ｄ，你填滿了我眼裡的寂寞，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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Ｂ想起在站牌下將口紅轉交給Ｄ的經過，記憶中的某層薄膜隨之剝落了……幾天前Ｃ回寢室打包行李，學期末他便不住宿了。Ｂ在房裡翻著書，陪這久違的室友對話，然而靈光一閃，Ｂ拉開抽屜拿出替Ｃ保管的口紅，轉頭想還諸對方，Ｃ卻乾澀笑說：「用不到 了。」Ｂ當下明白Ｃ依舊無法放心愛人，便默然收入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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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車回校後，Ｂ走到外文系找Ａ，Ａ正為了活動場佈而焦頭爛額著。「Ｂ君！你來了。」Ａ滿布倦容 的臉蛋瞬間光亮了起來，放下手邊的剪刀與雲彩紙，Ｂ蹲在Ａ的身旁，靜謐凝視起Ａ的作品，Ａ卻拉起Ｂ的衣袖，興高采烈的說：「不知道為什麼，學弟他陪Ｃ送蝴蝶蘭來了！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他們和我們一樣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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Ｂ聞言霎時起身尋找Ｃ與Ｄ的身影，坐在地面的Ａ從未見過Ｂ這般驚訝的表情，因而感染上緊張的情 緒。「……成功了嗎？」Ｂ喃喃自語地覆誦著，Ａ不禁開口問：「Ｂ君怎麼了？」並仿效起Ｂ四面張望的樣子。Ｂ頓時眼尖地搜索到遠處貨車旁的ＣＤ兩人，二話不說便牽起Ａ的手走了過去，Ａ只能茫然握緊Ｂ的左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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Ｃ依在車門，雙手捧著一盆蝴蝶蘭，Ｄ的唇角則沾著些微口紅漬，Ｂ一走近便明瞭事情發展：「你們好了？」Ｂ拋出一技直球，Ｃ喜孜孜地將花托給了Ｄ：「嗯，謝謝小Ｂ。」Ｄ以單手撐起花盆，羞澀地笑了：「謝謝學長幫了我這麼多。」只見Ａ絲毫摸不著頭緒，Ｃ便上前環抱起Ａ：「我和小Ａ一樣，有男朋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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Ｄ發覺現實如 夢境般虛幻，他難以習慣與Ｃ交往後的現實，即使欣喜若狂，內心深處仍害怕著什麼。「Ｃ畢業後會直接就業嗎？」「不會喔，我會留下來念研究所。」「咦 －－！？」「哈哈，難道小Ｄ希望我離開嗎？」「不、沒那回事！我很慶幸還能每天見到學長。」「那就搬來陪我住吧，這樣就會一直見到我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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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Ｄ啞然無語，Ｃ開懷地笑了起來：「放心啦，我的床是雙人床，不會讓小Ｄ打地鋪的。」Ｄ急忙伸出右掌，遮住Ｃ的視線：「不！重點不是這個！這樣不會太快了 嗎？同居是很……重要的決定。」他難為情地駝起背來，高大的他才正好與Ｃ齊高。「我這一生只想和小Ｄ住……現在想，以後也想，不需要猶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