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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與聿/案簿錄同人│室友組&擺平者組】
架空向,突發短篇集小薄本《軼聞錄》,部分段子試閱。



    《不打不相識》

  淡淡的暮靄繚繞於青山綠水之間,在一片廣闊的綠意盎然點綴上迷濛色澤。
  置身在林子深處的男子彷彿與此情此景全然無關,他只是席地而躺,不在乎叢生雜草扎在肌膚上的那點薄弱疼意,微微蜷著身子,身後那條龍尾輕輕動了動後貼著脊背,可能是旅途奔波過於勞累,那雙墨黑瞳眸一閉立即就陷入了沉睡。
  日與夜的交界時分,落日西沉散發的光芒餘留熱度,穿過層層的樹枝葉芽徒剩零星光彩,那些斑駁光影打落在男子略顯冷硬的面容,似乎是受此干擾睡得不太安穩,他擰了擰眉心,翻過身換了個姿勢繼續睡眠。

  ×

  嚴司展開背後那對鮮豔的火紅雙翅,好不容易擺脫家族古老而迂腐的束縛跑出來玩,他現在心情正好,以輕輕鬆鬆的姿態翱翔在天際,時不時變著花樣在高空來一段花式飛行,散著火焰的尾翼劃破蒼穹強行塗抹上動人心魄的赤色。
  隔著一塊黑布眺望出去的視野帶著些許昏暗,卻不妨礙他將山明水秀的美景盡收眼底,長途跋涉飛得久了有一點渴,他吞嚥了口唾液,舔舔唇角覺得喉間一陣乾澀,視線看向下方轉了幾圈,很快便發現一座湖泊。
  落日餘暉混著迷霧飄蕩在林間實在有些妨礙視線,嚴司降低了飛行高度,一個振翅搧風,絢麗的朱紅火光便驅散大片暮靄,看著眼前的景色瞬間變得清明,他挺滿意地輕輕勾了勾唇角。
  在湖泊邊降落後收起了翅膀,嚴司彎下腰,雙手併攏掬起清水送進嘴裡,沁涼的湖水舒緩了喉間的不適,他又多喝了幾口,修長手指在清澈水面來回撥動撩起陣陣漣漪。
  神獸的感官向來敏銳,嚴司身為鳳凰自然也不例外,即使不特意耗費精神力搜索,還是能察覺到這座青山究竟棲息著多少小動物們,然而在這些尋常氣味中夾雜著一股很淡很淡的清雅氣息,他輕輕抽了抽鼻子,驚覺自己竟然嗅不太出來是屬於什麼物種,好奇心不由也就徹底被挑了起來。
  「嘰嘰喳喳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很吵耶——吶,小不點,我都聽到了喔,別偷說我的壞話。」挑起眉,嚴司突然開口說話,抬眸似笑非笑地盯著一隻停在樹梢上的小麻雀。
  那隻小傢伙從剛剛開始就在說他閒話,許是誤會了自己是單純的人類,沒料到他能聽得懂鳥的語言,小麻雀一時片刻有點慌了,急著拍動小翅膀逃竄,但嚴司的速度硬生生比牠快了不少,單腳輕蹬地面,咻地一下子便飛起來在半空轉了個圈攔截小麻雀的去路。
  他伸出手,無比輕鬆地用虎口圈住小不點的脖子,嘴角微咧笑得不懷好意,「相逢即是有緣,小不點你替我帶個路唄?」
  小麻雀啾啾啾啾啾一陣狂叫,試圖從嚴司手中逃脫出去,後者只是好整以暇地盯著牠死命掙扎的模樣,反正也不急著趕路,他找了一棵看得順眼的大樹倚著樹幹,等到小不點耗盡力氣終於累了安靜下來,這才笑嘻嘻地向牠搭話。
  「啾——啾啾——啾啾啾?」自認親切幽默地學著啾啾叫了幾聲,嚴司用手指頭輕輕戳了戳小麻雀的腦袋,好脾氣地和牠進行商量,「我說小不點啊,你叫了這麼久渴不渴呀?識相的話快幫大哥哥我指個路吧。」
  大概是真的叫得很累了,小不點這次也不再白白浪費力氣掙扎,知道男人想要找什麼,牠幾度糾結過後還是舉起小爪子指了一個方向。
  「哦,在西北邊啊?」問到了想要的資訊後,嚴司也不繼續刁難小不點,手甫一鬆開,就見那隻小麻雀以光一般的速度逃走,他輕聲笑了笑不以為意,邁開步伐朝西北邊的樹林移動。
  其實嘛,探查氣息所在的方位於他而言根本不難,他就只是太無聊了閒得發慌,漫漫旅途總得製造一點小小的、無傷大雅的樂趣自娛,生活才有值得紀念的回憶。
  靠著雙腳徒步而行,自然比不上飛翔趕路的速度,本以為感應到的距離應該不遠才是,但森林小徑彎彎繞繞,走著走著不知不覺間夕陽早已完全西落,入了夜,周圍的景色一下子便蒙上黯淡陰影。
  「嘖嘖,還好大哥哥英明睿智自備燈光設備照明。」弦月散出的微弱光芒被雲霧遮蔽,視線所及都是一片黑暗,嚴司抬手撓了撓臉頰,喃喃自語感慨一聲,自主控制身後尾翼那團火焰的亮度。
  距離他好奇的生物所在地越來越近,空氣中那股清新脫俗的淡雅氣味變得濃重,嚴司揉了揉鼻子,幾乎快要走到這片山林的盡頭深處,他終於在正前方瞧見了那道身影。
  男子蜷著身體臥睡在草皮上,幾縷黑髮滑落遮擋住部分面容,看起來就像是尋常人類一般,他險些就這麼以為了,幸而定睛一看注意到男子頭頂上那對龍角。
  龍嗎……?
  嚴司眨了眨眼睛,內心不由得有些小激動起來。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遇見活生生的龍,他握了握拳頭,莫名湧起一股想要觸摸看看真實龍角的衝動,而向來不虧待自己的嚴司順從欲望行動,那個不曉得要算作睡美男還是睡美龍的小帥哥似乎很累,此時睡得很香甜,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靠近。
  小心翼翼地踩著小碎步走近,預防不小心驚醒那個睡美龍小帥哥,嚴司提前將身後的火圈縮得小小的,彎下腰,他努力伸長手臂,眼見手指差一點點就摸到龍角了,他沒多想下意識便往前挪動一步,旋即感覺右腳去絆到東西而一陣踉蹌。
  嚴司還來不及細想自己是踩到了什麼,下一瞬間,只覺面前一道黑影快狠準地搧了過來,儘管他本能反應擺出防禦姿勢還是慢了半拍,龍尾砸到翅膀掃過臉頰的力道很大,那股衝力把他整個人甩到了幾尺之外,直到去撞到大樹才停了下來。
  「嘶……痛痛痛……」背部直接撞上樹幹一陣難以言喻的劇痛,臉頰也是火辣辣的發疼,嚴司吃痛地悶哼出聲,抬起頭正欲察看怎麼回事,就見一道身影閃過眼前,他沒能做出任何反應,對方已然把手伸了過來掐住他的脖子。
  啊啊,現世報未免來得太快。
  似曾相識的姿勢讓嚴司忍不住心生唏噓,早知如此他早些時候就不逗弄那隻小不點了,原來被勒住脖子的感覺這麼差勁,略嫌冰涼的掌心牢牢貼住頸部肌膚,他本能瑟縮了一下,抬起眸,這回總算看清對方的身影,原來是剛剛那隻睡美龍小帥哥來著。
  男子似乎也沒有打算置他於死地,嚴司頂多只覺得有些呼吸困難罷了,他努力吸了幾口新鮮空氣,而後便壯著膽子打量對方,索性連掙扎都懶得掙扎。
  男子頂著一張好看的冷峻臉孔,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難以判別情緒,那雙墨黑瞳眸充斥著些許血絲,渾身散發一股睡眠不足的低氣壓。
  隱約嗅到空氣中帶著一股不分明的焦味,嚴司眨了眨眼睛,視線往旁邊飄瞧見對方身後那條龍尾冒出一小縷白煙,他頓時就搞懂了怎麼回事,看來是他方才不小心踩到了人家的龍尾巴,尾翼那團火球好死不死又燒到對方。
  「你是誰……?」夜風吹拂,俐落的短髮輕輕飄揚在視線中晃出灰影,墨黑瞳眸緊緊盯著眼前的傢伙,黎子泓的表情有些陰晴不定,他感到相當惱怒,那股無處宣洩的怒氣針對的對象是毫無防備的自己。
  警覺性太低了。
  他悶悶地想著,掐住對方脖子的右手不自覺加重施力,原本的細長手指也不曉得在什麼時候變回了獸爪。
  「鳳凰。」興許是剛睡醒的緣故,男子說話的嗓音特別低沉而沙啞,認為身分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嚴司選擇了誠實回答,壓迫在喉嚨的力道讓開口講話變成一件艱難的事情,他乾咳了數聲,忍不住抬起手試圖拽開對方的右手,「咳、咳咳……打個商量,能不能先放開你的爪子?」
  「不是問這個,我知道你的種族。」挑了挑眉,黎子泓垂眸睨了眼搭在他手腕上的雙手,並沒有馬上鬆開獸爪。
  「噢,原來你是想知道我的名字啊,早說嘛。」若不是現在場景不對,氣氛可能也不太對,嚴司簡直不懷疑對方會對他翻白眼。
  漸漸開始覺得欣賞男子陰鬱的神情其實也挺有意思的,嘴角輕揚勾起一抹笑意,他張了張嘴吐露一個名字,「嚴司,我叫嚴司。」
  「嚴司?」下意識跟著喃喃低語一遍,聽起來似乎不太陌生的名字讓黎子泓有了片刻恍惚,他對這個名字有所印象,「那隻搗蛋獸?」
  神獸與神獸往往各據一方,彼此間並無糾葛。
  在此次交集之前,黎子泓只是單純聽說過關於一隻鳳凰四處作亂的傳聞,沒有實際接觸過對方,連那隻鳳凰實體長怎樣,也僅有偶爾化作人類進城時,在街坊巷弄的告示牆上看見的畫像。
  真的要讓他說些什麼感想的話,嚴司本人比畫像好看多了,他禁不住要猜想,是不是那名描繪懸賞圖的畫師也曾經被鳳凰惡整過,才故意將那張圖畫得那般可笑……不過想想自己平白無端多了道焦痕的那條龍尾,若真是這樣他好像也不太意外。
  「你聽說過我?」嚴司有些震驚,看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句諺語沒有騙人,當然也沒有騙龍,雖然他並不記得自己有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亂叫什麼搗蛋獸怪難聽的。」
  「……」聽見嚴司自言自語的嘀咕聲,黎子泓無言以對。
  「咳、那個,睡美龍小帥哥,雖然沒有用童話故事裡王子吻醒公主一吻見真情的方式吵醒你是我的不對,但你能不能先放開我?我是真的快喘不過氣了。」尖銳的龍爪劃破肌膚在頸部留下淺淺血痕,搭在那隻獸爪上的雙手再度扯動了幾下,嚴司略嫌狼狽地開口,男子從剛剛就一直壓制著他的脖子在問話,他實在沒辦法好好呼吸。
  「……抱歉。」潛意識自動忽略掉鳳凰那些亂七八糟的話語,垂眸發現嚴司臉上的痛苦神情不像裝的,黎子泓怔了怔,趕緊鬆開掐著對方脖子的手,見重獲自由的百鳥之王咳得厲害,他頓時產生一股莫名的愧疚感。
  用手背揉了揉還隱隱作痛著的臉頰,嚴司整個人往後仰靠著樹幹休息,凹凸不平的樹皮紋路磕得後背生疼,但他卻渾然無感似的癱著不動,隔著黑布條用眼角餘光瞄向那個站得挺直的男子,他輕聲笑了笑,主動朝對方伸出了手,「喂,我都自爆完身家了,睡美龍你呢?」
  「不要那樣叫我。」低下頭,黑暗中對上嚴司似笑非笑的神情,黎子泓皺了皺眉頭,看著對方伸出來表示友好的那隻手,躊躇半晌還是回握上去。
  「嗯哼?」
  「黎子泓。」朦朧月色穿透過雲霧映亮兩人的臉龐,黎子泓動了動薄唇,對著嚴司說出自己的真名。


           ……END。



    《室友情誼》

  「喲,青龍黎室友你回來啦?」絲毫沒有身為客人的自覺,擅自霸占走主人家的床位,聽聞腳步聲的嚴司撐起身子,抬起手懶洋洋地打了聲招呼。
  「嗯。」黎子泓低低吭了一聲,經過幾天的相處,對於嚴司不肯好好叫人名字這件事多少也已經習以為常。
放開抓在手上的雜誌任其滑落床邊,嚴司盤腿而坐,目光好整以暇地在男子身上巡視一圈,肆無忌憚欣賞著青龍的好身材保養眼球,最後落在對方左胸口上的龍形圖騰,輕聲笑問,「這麼跟得上潮流,刺青?」
  嘖嘖,這個肌肉線條真是不錯。
  嚴司發自內心讚嘆著,甚至都有股吹口哨消遣消遣對方的衝動。
  「不是。」神獸界自然不存在刺青這個詞彙,眉心蹙擰,黎子泓搖搖頭否認掉這個無稽之說。
  他搞不懂嚴司明明是鳳凰怎麼會如此喜歡人類那些發明,視線下意識在洞穴內部掃視一圈,冰箱、飲水機、衣櫃、冷氣、床鋪……等等,除了電視機與遊戲機以外,放眼望去看得見的傢俱都是對方入住後陸陸續續採購回來的,說什麼他們貴為神獸要跟得上文明社會與時俱進,然後擅自把樸素的洞窟改造得越來越現代化。
  「哦?」
  「天生的印記。」
  「噢,胎記是吧?」不曉得是想到了什麼,嚴司咧開嘴角突然笑得有些開心。


           ……tbc.

   

    《易位》

  「你好。」
  來人主動打破了橫跨在兩人之間的沉默,微妙的平衡狀態終於被破壞,阿方一手支著下顎,一手撐在右後側,利用對方看不見的死角,手指動了動只改變手掌形狀,伸出原型體態的尖銳獸爪。
  他想,如果對方突然出手的話,他就不客氣地直接回擊了。
  他不嗜血,但身為一方領土的擺平者,該守護的原則便不得馬虎,一個正常的擺平者是不會容許外地人在自己的地盤上撒野。
  「別那麼緊張,我不是來找你打架的。」
  「你看起來就像是個普通的人類。」
  「然而,你知道我不是。」
  「所以……你到底是什麼?」
  「白澤,不過我更習慣一太這個名字。」
  「阿方。」阿方聳了聳肩,盡可能讓自己表現得無所謂,「種族我想應該不難猜。」
  「當然,來拜訪之前我打聽過了,東方之猙,這一帶的擺平者很受歡迎。」一太笑了笑,突然說,「你不想當的話,位置就讓給我吧?」
  「哦?憑什麼這麼說?」
  「就只是我的感覺,而我的直覺一向滿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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