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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瑪格莉特跨開步伐,腳下的觸感忒是奇怪。但才走出兩步,她就意會到什麼而停了下來。

  盯著前方一塊如熔岩般灰黑色斑駁皺裂的石塊,瑪格莉特想著,她要「站上去」。就在這樣思考的同時,她感受到身體確實有某種微妙的遷移,下一瞬她已經立足於石塊上方。

  這讓她有小小的驚喜感,身為一股意識──她實現了人類最希望獲得的技能之一,也就是不受阻礙在空間中移動的特殊能力。

  這是偉大的里程碑吧。瑪格莉特莫名興起一種自豪,但興奮感很快就淡下。

  就在不久前才剛打開過「渦」的地方,已經閉合了。雖然還不明白那其中的機制是什麼,但瑪格莉特認為現在首要任務就是找到離開這裡的方法。應該要繼續等待渦打開,還是主動搜尋這個地方?

  坐以待斃向來不是瑪格莉特會選擇的道路,她開始分析現況,還記得海怪聚集的海底都市──在神殿的混沌元素被取走之後,失衡的空間產生渦,在幽深的海底世界散發出危險而濁重的氣息。

  在哪裡呢?

  瑪格莉特重新沉入海中,嘗試在水中移動,水流拂過應該算是肌膚表層的存在,發現即使是目前半透明的身體,在密度較高的海中移動時相較於在地面時移動更有阻力。

  隨著意識指引進入到幽暗的深處時,經歷過一場災難的海底城市只剩下零星幾盞燈火,原本該是神殿的位置有個扭曲的黑色洞穴,遠看過去那像是海底水龍捲,但在數百呎之外的這個地方海流卻寂靜如昔。

  瑪格莉特也感覺到了,所謂「呼喚」的力量是什麼。

  那個渦給她這樣的感覺,它正在呼喚她過去,彷彿亙古以來的等候有了結果,在後頭亟欲與她相會。

  她並沒有猶豫太久,認定了這是繼續走下去的唯一方法,身軀筆直向黑色漩渦靠近,但逐漸進入幽深的同時,瑪格莉特感覺到身軀正在瓦解。

  強烈的不安感襲上心頭,隨著她身軀的消逝,她墜入了渦的深處,思緒像是被硬生切斷般突然僅剩一片寂靜……

  隨後迎來更多轟炸般的衝擊,有如山崩地裂狂風怒吼。瑪格莉特並沒有肉體上的痛,意識卻被太多的雜訊干擾,那是被撕扯分解的崩壞感。強烈的危機讓她想盡辦法凝聚意識,但這和控制身體是截然不同的過程,她的精神被層層剝落,而她很清楚再這樣下去她將被渦給吞噬。

  在狂嘯的風中她聽見無機質的聲音重複著那句──『妳的力量還不足以拯救那份脆弱的命運。』

  ──在這裡認輸的話,就真的要失去一切了。

  這是決心,無可動搖的。瑪格莉特很難形容她的感覺──她認為她的意志堅硬如鐵。沒有什麼命運是注定的,她的執著,可以見神殺神,扭轉因果。

  她如此相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