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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所知道的「記者設局」的真相


鄉民對媒體工作有過多的想像,導致各種陰謀論充斥,穿鑿附會的功力有時候不下於你們所討厭的記者。
首先,設局這件事根本不存在。

當天的情況是這樣,因為郭台銘要來,很多財經線的記者,鮮少踏進過立法院一步的人都到了立院,
記者的生態是這樣,有些同業你熟、有些同業你不熟,反正大家偶爾因某些事件聚在一起,都是萍水相逢

漫長的等待過程中,會各自找地方歇息聊天。
熟的各自三三兩兩閒聊,記者也不是聖人,等著上工無聊,聊天也會講很多垃圾話,悶極了也虧同業尋開心!但唯一要謹記的,是注意周邊的風吹草動⋯⋯

還原現場,因我們在向鴻海求證的過程中,
鴻海不斷回傳訊息:「郭董有沒有要去,要問主人(學生),問我們是不知道的。你們應該去問學生。」

中天的記者原本也是與同業閒聊,聊著聊著,她說:不然先跟他們溝通看看好了
(因為我離得遠遠的,這句話並未聽得很清楚,大意是如此)

後來林飛帆走出來的時候,引起一陣騷動,
就像我說的,很多人其實都在聊天,或者發呆休息,背對著立院出口的走道,面對大門緊盯郭何時出現
但記者的第一本能,就是聽到有騷動的時候,攝影機先扛上肩再說!

於是當林飛帆吸引攝影機的第一時間,很多人還在問:「誰誰誰?怎麼了」(但攝影機先扛再說)
很多人都是狀況外。

這時,林飛帆被嚇到扭頭往回走,中天的文字記者很緊張地說:「大家攝影機放下,沒事,不要拍!」
同時這位記者向林飛帆大喊:「飛帆!我們沒有要採訪,只是做一個溝通。」
然後她奔上前,示意攝影記者不要跟。
攝影記者全部止步,文字記者有幾個追上前,想問問現在學生到底對郭董來是怎樣的想法?

我親耳聽到林飛帆說:「他來我們歡迎呀!我沒有說不歡迎,只要是公民我們都歡迎他來參加會議。」
在場的人七嘴八舌繼續追問,那你們會不會邀請他?(有些對話我不記得了,不記得的就不寫)
他回:我們不會主動邀請誰。記者:呃,對他(郭董)會不會有比較彈性的作法?

最後,林飛帆給我們的回應是,「我們還要開會討論。」就回去了。
網友所謂的第一階段設局,就是這麼單純的一件事。

記者們退回來之後,一樣是七嘴八舌地討論,既然林飛帆有說歡迎了,我們的工作就是回頭問鴻海、問盧嘉辰……於是跑鴻海的記者問鴻海,跑政治的問盧嘉辰。
同時大家再度你一言我一語拉咧:

「郭董怕來了沒面子」「現在各家標題都寫學生不歡迎他,他怎麼會來」
「可是剛剛林飛帆講歡迎了耶?」「那問鴻海說,學生說沒有不歡迎他來,都歡迎他了,老郭來不來呀?」
「鴻海說,邀請跟歡迎意思不一樣……」

如同我之前所說的,等待的時候本來大家也都三三兩兩,拉咧一些垃圾話,但我現場感受到的氣氛,絕對是傾向學運的居多,這時候大家開始擔心,如果郭董會面學生破局,可能輿論的風向會不利學生,社會上的老人家對這種事觀感不佳,也可能給一些原本反學運的報紙見縫插針的空間。

至於希望郭董來,給學生顏色瞧瞧這句話,我本人從頭到尾沒聽見,是不是漏聽?因沒聽見我就不予置評。
總之,聚在一起的幾個記者開始拉咧幻想一些標題可能怎麼下、平面不知道會怎麼寫之類的,同業之間也很了解中天的難處,也少不了「虧」中天像他們家可能會下什麼一言堂之類的標題⋯⋯

因為真的等到不耐煩,
三言兩語當中也有人說,「既然都說歡迎了,打電話回去電視台改標題呀!」
也有人崩潰地開玩笑說,「幹嘛兩邊都在玩文字遊戲呀!這麼在意邀請、歡迎這兩個字眼!那你們各家電視台改標題算了啦。」

以上,是我所知道的。我自己也是偶爾看到有人圍在一起討論,才湊過去聽一聽,很多時間也是自己在發呆、自己在門口亂晃,有的討論我也不是全部都有聽見因此僅就我所知的,寫出來。

以下是我個人的不滿,
爆料者你自以為正義,但你明顯不了解媒體作業生態,也是在斷章取義、穿鑿附會。
而且讓一群原本支持學運的記者愈來愈心寒。

一個人不靠麥克風最多能對幾個人講話呢?幾十個還是上百個呢?
媒體是你的大聲公。你去討厭它、踐踏它、不屑它,弄壞了原本忠實為你的大聲公,最後傳達出去的聲音全部沙沙霧霧、扭曲難聽,這是好事?群眾運動的生與死都在輿論戰,即使擁有新媒體的支持,但你們要爭取的,是更多舊媒體閱聽人的認同呀!


補充說明兩件事:有人質疑我為何這麼剛好沒聽到「給顏色瞧瞧」這句話,說真的大家都在各自與熟識的人聊天,現場雖然圍一圈也是七嘴八舌很吵,有時候也不大會認真去聽誰誰誰講了什麼,而且我晃來晃去偶爾湊過去插花,前面後面都可能沒聽到。

2.我們自2:30開始前前後後等到4:30、5:00,中間不知道聊過多少天、講過多少言不及義的玩笑話,這個爆料者根本也是斷章取義而已。誰知道前後文是怎樣?我也親耳聽過壹電視的記者講了一段很憂心學運發展的論述。所謂的給顏色瞧瞧,我也不排除是愛之深、責之切的一種言語,何況錄音檔可以剪輯。不過在我沒親耳聽到那句話的情況下,仍然不予置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