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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

「我死了嗎?」
被火海吞噬的他現正在眼前是一片漆黑,想揮動雙手辨識環境才發現難以挪動,有些自棄地想著自己是否已經死亡。
直到鼻腔內充斥著刺鼻的消毒水味,以及細微且富有規律的『滴滴』聲響,他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安然地躺在某處,拚命地試圖揮動已不是自己的四肢,感覺有什麼溫度握上自己的手,奮力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潔白的天花板。
原來方才所有一切都是一場惡夢啊?
「三日月,你終於醒啦!你這呆瓜要讓我擔心多久!」
「哈哈,原來是小狐啊,抱歉、抱歉。」
朝握住自己手的方向看過去,是一頭銀色長髮、赤色眼瞳的男子,而赤色瞳仁裡映著一襲白衣,臉部憔悴的自己,他想對方一定非常擔心自己,對方總是保持光滑、柔順的銀髮,如今髮絲毫無光澤,甚至還有些凌亂。
自己讓對方擔心了。
眼底的著急讓他有些過意不去,嘴角撐起笑和對方賠個不是。
「你沒事就好了,你的安然可是我們三條家最大的資產。」俯身,撥開細碎的深藍瀏海,輕輕地在額頭上落下吻。
「那一期怎麼樣了?我們當時在一起,我現在沒事,他應該也沒事吧?」隨著甦醒之後記憶一點一滴的清晰起來,加上沉睡中那不安的夢,三日月自然擔心起在當時事發中保護他的那個人。
「既然你醒過來了,那我差遣管家準備點食物給你補充點體力,有特別想吃什麼嗎?茶點一定是會幫你準備的,所以可以講講茶點以外的食物。」貌似逃避對方提出的問題般開啟另一個話題,雙眼甚至還轉移到喬動病床的雙手上。
「小狐,你老實告訴我,一期怎麼樣了?還是他──」死了?想到在夢中消失的那個人,以及不敢正眼瞧他還轉移話題的兄長,不安的思緒逐漸佔滿整個腦海中。
「放心,那傢伙好的很,他的病房在我們樓下對面的位置。」大概是一清醒便都是掛念那人,所以對那人本來就沒多大好感的兄長嘖嘖幾聲簡單帶過對方狀態。
「真的嗎?那小狐我就先去探望他的狀況再回來。」聽見對方沒事,眼睛為之一亮,翻身準備下床穿鞋去看看對方情況。
「等等!」天真的以為只要知道沒事就會安然地待在床上,沒想到對方居然會付諸行動要去看情況,他抓上對方的手臂阻止對方下床離開。
「哈哈,是怎麼了嗎?還是方才小狐說的是——」緊抓自己的手彷彿是意謂出方才道出的是謊話,三日月極力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平和才可聽見話語的真實性。
「那傢伙真的沒事。」拖曳的質疑聲讓他自覺鬆開抓緊對方的手,他明白有一些事情擋得了一時卻擋不了一輩子。
想著自家寶貝弟弟總是對那人的獨特溫柔,他很害怕得知真相的寶貝弟弟會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那我去探望他一下,畢竟在那時候他拚命地保護了我,哈哈,我的餐點就麻煩小狐準備了。」趁自家兄長因思考而略疏於注意,迅速掙開對方的手套好拖鞋衝出病房,在離開前不忘道出可讓兄長安心的話語。
「希望方才異常的回答能讓你心裡有個底,三日月。」大概是因為離開太心急,病房的門與門框產生反彈留下一半個側身的縫隙,縫隙中仍能清楚聽見屬於對方的腳步聲,一個急切想見到某人的腳步聲。

***
「你要記得即使形式與以前有所不同,但我們還是會永不分離的。」
聲線如此柔和的喃喃著,但再怎麼溫柔仍掩蓋不了這是在惡夢裡對著他訴說的殘忍本質。
兄長閃爍的異樣言詞,加上逐漸清晰的夢境以及與之重疊當時事發的場景,種種不安盤旋在心頭上,久久揮之不去。
你一定會沒事的。
我只是做了場惡夢,你知道之後會笑笑的抱住我,就如同以前一樣,對吧?一期。
握緊手心,反反覆覆地安撫自己種種不安。
「是三日月先生?」
「三日月醒啦!你現在覺得身體怎麼樣?」
招呼聲打斷了思考,轉身只見剪一頭俐落黑色短髮的男孩豪邁地高舉雙手朝他左右揮動,另外並肩比較怯弱的白色頭髮男孩跟著露出笑容朝他揮手。
看見這麼有活力、可愛的孩子三日月自然也回敬他們一個溫柔的招呼,「原來是厚跟五虎退,哈哈,甚好、甚好。」
「還是一樣像老爺爺的方式打招呼呢,看來身體沒有甚麼大礙。」鑲著彎月的深藍眼瞳還是跟以前一樣漾起溫柔,黑色短髮,名為厚的男孩貌似露出一副受不了卻又感到放心的表情。
「哈哈,讓你們擔心了,除了睡太久導致稍微頭暈外,大致上身體沒什麼問題。」對於吐槽他總是像老爺爺一樣的厚,他一點都不會感到任何慍怒,反而是更加不好意思自己總讓對方擔心,因為他知道這是屬於厚對他的另一種關心。
「真的是太好了!」看見三日月連續都嶄露出跟平常無異的笑容,白色頭髮,交談中總會容易表現怯弱,名為五虎退的男孩則安心地臉頰磨蹭懷裡的白色小老虎。
這兩名孩子看起來似乎跟一般孩子沒什麼不同,但實質上這兩名孩子是出自於某一只要報出家族名諱就會讓一般人感到畏懼的家族,且這兩名孩子本身也有不容小覷的力量。
他的情人也是出自跟這兩名孩子一樣的家族。
「對了,一期他現在人還好嗎?我想要去看看他。」原本彼此間氣氛很熱絡,但三日月一問起一期的狀況時,兩名孩子表情頓時凝重起來,五虎退的眼眶看起來有些濕潤,像是隨時都會放聲大哭的感覺。
「是怎麼了嗎?一期他狀況不好?」孩子們不擅長隱藏自身內心情感以及事情的發生,他們臉上表情的變化讓三日月立即察覺到一期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個、那個,三日月先生,一期哥他──」五虎退抱緊懷裡的小老虎,貌似他抱著必死的決心要說出自家兄長發生的狀況。
但,站在一旁的厚應聲喝斥他不要說出口,高分貝的喝斥聲讓他眼淚迅速在眼眶裡打轉,五虎退委屈的模樣看在三日月眼裡備感心疼。
他明白假如一期真的發生什麼事情,感到痛苦的不是只有他一人,還有一期的弟弟們也會感到痛苦以及悲傷。
三日月撐起一抹微笑搓揉白色髮絲,輕聲地安撫眼淚快掉出來的五虎退,「不要勉強,就讓我去一期的病房了解狀況。」
「一期哥的狀況很好。」儘管三日月已經開始懷疑他們異樣的行為,仍然還是保持一貫優雅的名門貴族形象,不失理智以及溫柔的安撫已經發出啜泣聲的孩子。
看著這樣異常冷靜的三日月,厚仍一樣選擇狀況很好當作的回答,畢竟這是最符合現下的回答。
「一期真的很好嗎?現在可以放心地告訴我也沒關係,有些事情遲早還是會知道的。」又是聽到跟自家兄長一樣目光閃爍的言詞,三日月有些失神望著一期的病房方向。
不論何時何地,對方眼瞳總會透出引人注意的光芒,如今這美麗的光芒卻被憂傷遮掩了下來,厚不忍心再讓對方被蒙在鼓裡,他也明白事情終究還是會被知道。
早點知道狀況的話,就不會當場被現實的真相衝擊到一蹶不振。
厚握緊拳頭試圖讓回憶不要影響訴說的語調,「剛開始你們送到醫院時,你很快就轉到普通病房,而一期哥沒有你那麼幸運,狀況一度危機到兄弟們可能要放棄治療,但是因為兄弟們的堅持一期哥終於脫離險境。」
「只是清醒過來的一期哥——」
「嗯?」三日月一聽到脫離險境原本緊繃的表情頓時放鬆不少,但書一說出口放心的表情再度緊繃起來。
「 。」
明明看見厚的嘴一張一合逐字唸出來,但三日月一個聲音都聽不見,他只能睜大雙眼想從對方臉上找出一點惡作劇的表情。

厚的表情如此認真,就像接受任務一樣的認真,霎時三日月覺得眼前一片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