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闔眼凝神，戈弗雷修長的指尖在琴弦上流利的滑動，他坐在木椅上，讓大提琴契合在自己身前，隨著早已默背在心的音符慢慢傾洩出無以名狀的情感。

這是一個沒有觀眾的音樂會，幾步遠的火爐燒得正旺，室內的溫度對於專注在自己音樂的兩人來說反而偏高，誰也再沒有心神去理會屋外嚴寒的雪季。

在空氣之中流動的溫柔一曲既罷，看著即使是第一次合奏也能配合地天衣無縫的男人，戈弗雷突然在下一刻改變了拉奏的曲風，他凝神細看坐在鋼琴前挺直背脊的男人，是不是也能一如往常地快速跟上自己所想。

隨著前奏的暖身，大提琴領著鋼琴緩慢爬升，在鋼琴琴音加快步調的同時，大提琴開始強勢地採取攻勢，它的步調愈走愈急，在漂亮的轉音之後回歸平穩，然後──再來一次。第二次的收尾，大提琴以漂亮的炫技取勝，而後領著鋼琴走回平滑優美的曲調，它們一來一往，彷彿是彼此挑釁，卻又合拍地那麼自然而完美。

那個男人仍然不動如山。

戈弗雷開始微笑，他讓琴弦的音符踮起腳尖在空中躍動，試拉第一個小節後，鋼琴前的男人從善如流地更改了伴奏，鋼琴適量地提供最穩健的步伐，讓大提琴能穩穩踩踏，在它的肩膀上起舞。

──那麼，如果是這一首呢？

原先只是以樂曲作為贈禮的心意，卻在男人加入合奏時升起了挑戰的心情，戈弗雷一直都知道麥斯通音律，就如同麥斯知道他以大提琴作為嗜好一般，過去即使曾為彼此演奏，卻沒有像現在這樣合奏的情形──是試探也是比較，想知道對方到底在這一個領域有多大的能耐。

然而在幾次試驗之後，合奏的本質卻悄然轉變。

戈弗雷的選曲愈加煽情，大提琴特有的低音作為這首選曲的主奏別有風情，他知道撩動麥斯的每一個點，像是這樣低沉的呼息就能讓對方憶起那些最私密的回憶──果然，鋼琴錯落了一拍。

大提琴的演奏愈發惡質，那樣近乎挑逗的的音符幾乎是貼著鋼琴舞動，他想，麥斯之所以一聲不吭地接招，大概是為了對音樂本身的看重與堅持。

鋼琴座椅在最後一個尾音結束之後被猛然後退，他看見麥斯站起身，向自己走近兩步。戈弗雷將自己的大提琴仔細收好後，隨之起身，與對方深沉的藍眸相互對視。

他就是故意的，也毫不在意這樣的心態被對方知道，所以被對方壓向鋼琴，讓錯落的琴音在房裡迴盪時，他幾乎滿心期待。

──新年夜裡，琴房凌亂的琴音響了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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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弗雷的選曲：

1. 艾爾加 《愛的禮讚》
http://www.youtube.com/watch?v=QmWdLaJQ4k4
2. 拉赫曼尼諾夫　《G小調大提琴奏鳴曲第一樂章》
http://www.youtube.com/watch?v=bXTNfg5gv44&feature=sharenoembed&list=PL0384094B82028ABE&index=3
※戈弗雷挑戰麥斯的部分大約是在1:50～2:30左右的位置
3. 皮亞佐拉 《自由探戈》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9A2wBX1Qu3I
4. 《El Tango de Roxanne》
http://www.youtube.com/watch?v=ic4PQ-tnwJ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