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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和乙-超商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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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附近的超商店員看起來相處不睦。每逢將需微波的東西給甲結帳,乙總會迅雷不及掩耳的搶過商品說:「你要讓人等多久啊?」當向乙買現泡咖啡時,甲則不甘示弱地將咖啡先一步沖好:「慢死了北七乙。」觀察了半個月,櫃檯前兩人不論刷條碼或補關東煮,總要邊伴嘴邊做事,看久了倒覺得這兩人感情不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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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在學校附近的超商遇見一位男生,中分的瀏海下有雙凝重的眼,我總留意他所買的東西。不論哪天,他都拿著雙人份的便當或飲品結帳,我猜他並非單身。某天下雨,他佇立在超商門口許久,約過十分鐘有名男生跑來,他將手中的袋子交換了對方手上的傘,同撐著傘一起走了,我驀然覺得那對背影看來十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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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結帳時,排在我前面的看來是個外國人。我見店員甲先是對著他不停傻笑,隨即呼喊鄰台的乙前來解救,說自己英文不好無法幫這位客人結帳。乙似乎不打算伸出援手,反而拚命鼓勵甲:「你可以的!要相信自己!」甲欲哭無淚的回吼:「幹!相信殺小!」只見金髮客人劇烈的笑了起來:「我也相信你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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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在那間超商買東西,我見到有位男子蹲在零食架前,身長一米八的個子與甜美的糖果對比起來十分突兀,他不時搔撓蜷曲的棕髮,似乎決定不了該買哪一盒。店員甲正巧與店員乙鬥嘴,沒注意地上有人,便絆倒在那位客人身上,幸好那位男子迅速接住了他,乙則連忙拉起甲,客氣地說:「右手那盒比較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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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幾天,不曉得是否因那天的意外而被責罵了,還是因為兩人私下發生了其他爭執,那對超商店員忽然少了許多既有的拌嘴聲。現在甲和乙結帳變得十分拘謹,我莫名感到失落。「他們就是你說很有趣的店員?看起來普普啊。」我急忙遮住友人的嘴,害怕甲乙兩人注意到我們,而他又一語驚人:「他們分手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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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那麼想?」我訝異地低頭,只見他抬起臉向我笑說:「笨喔,怎麼看都像是情侶失和啊。」他一手拖著我到櫃台,買了杯熱奶茶,又向店員甲要求記第二杯在店裡。甲拿登記簿要他簽名,當接回簿子時甲忽然大罵:「喂!你開什麼玩笑!」鄰台的乙好奇地走來觀望,我則躲到嬌小的友人身後,不解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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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本名啊!簽這樣,我以後怎麼敢給你東西!」「同學甲,先讓我看一下簿子。」「北七乙你快看!這根本就在耍我嘛!」「哇…好讓人懷念的名字喔。」「幹!你懷念個屁啊!快幫我說話啦!」「好好好…同學,麻煩你簽本名,不然我們無法作業喔。」「我真的叫王小明啊。」「幹!你媽最好會幫你取這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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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同學甲你別激動,交給我來吧。同學,你有證件可以證明你叫王小明嗎?」「啊,我剛好沒帶耶。」「那我們沒辦法幫你結帳喔。」「哪有這樣的!我買奶茶為什麼還要看證件?我要去客訴你們!」「小明的朋友,可以勸勸他嗎?」「我、我有帶我的!我是他朋友李小華……」「靠--!你們還真夠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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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經一番解釋,店員甲開始不停打探我與友人的關聯,店員乙則掩著笑沖泡起奶茶。「喂!你們一出生就是朋友了嗎?」「並、並不是,我上大學後才認識小明的。」「靠,那太可惜了吧!你們名字明明這麼合,超帥的啊,哈哈哈……」「謝、謝……」和友人離開後,我回望超商,忽然覺得那間店恢復以往的溫暖了。